【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本站页面简洁,无眩杂广告。更多最新全本优秀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晓筱柒】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王爷帮个忙> 【2元完本】奉子逃婚:暴戾王爷猎俏妃 稀里糊涂的穿到了一个架空的王朝,还是一个孕妇,还要马上就要嫁给以暴戾著称的王爷。呜呜,这怎么得了,孩子他爹跑哪去了,要嫁也得嫁给他呀。竟敢一而再的逃婚?还怀了别的男人的种?我堂堂王爷怎肯受此屈辱,看本王怎么收拾你!等等,怎么本王会越来越下不了手? ***** 只要200阅读币,阅读全本哦~~ 感谢亲们的支持~~ 【2元完本】王妃要跳槽 “身为皇妃不守本分不知廉耻的勾引王爷,该当何罪?”南殇墨的眼里划出嗜血的火焰。“这是跳槽,懂吗?”孟小潇大言不惭,“我对你这个BOSS不满意,所以我要炒了你的鱿鱼!”“我就是要皇嫂!”南殇离不知死活的与皇兄叫板,孟小潇亲昵的挽起王爷小叔子的手臂,“走,我给你做王妃去。”“休想!”南殇墨大手一挥,不做朕的女人就要让你生不如死!呵,皇帝老公好霸道,这个槽老娘是跳定了! *** 只要200阅读币,阅读全本~~ 感谢亲的支持~~ 【完本】四嫁坏王爷 光天化日之下,陶小七偷偷的潜进屋子,伴着屏风后哗哗的水声,贼亮的双眼瞄准了屏障上挂着的华贵衣服,毫不客气的统统缴走,嘿嘿,量那正洗澡的人有再高的功夫也不敢一丝不着的来追自己。只是前脚还没出了门口,已经被人抓住,回头一看,一个浑身湿漉漉光溜溜的邪魅男子道,“你将本王偷光了,是不是该为本王负责呢?”切,某女直翻白眼,不过几件破衣裳,值得这么较真吗?但是万没想到此生都被赖上了。◆逼迫着嫁他为妃,为的却是一个自私的阴谋。殊不知早在五年前的错误就已经注定了这场阴谋的付出将是千疮百孔的伤。◆ 若然完本小说,感兴趣的亲可以去看下,不用追文的,(*^__^*)嘻嘻…… 1.一年之内,生一个孩子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有座用一块块巨石砌成的古朴的宫殿。宫殿不大,里面有一对年轻男女相视而立。 男子叫廖锦源,是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天山族的代族长,由于老族长常年闭关,他这个下任的族长人选便拥有属于族长的百分之百的权力。 女子叫廖锦如,是天山族的圣女,廖锦源的妹妹。 二人都有着不俗的容貌,超尘的气质,生活在这世外的大草原中,不受世间纷杂事物的干扰,独守着这片空灵洁净的天地。 但此时,二人的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沉寂即将爆发的气味,似乎已经让石宫里的空气静止,不敢随意流动。 “你已经决定了吗?”廖锦源问,声音是随和的,但是所有天山族的族人都知道这位族长向来保持着随和的神态,但是随和下却不少属于族长的果决与严厉,让人望而生畏。 “是的,哥哥。”廖锦如回答,脸上是毅然的坚决。 “叫我族长,或者代族长。”廖锦源纠正,口气是淡然的,但明显是疏离的。 “哥哥?”廖锦如清澈的眸子望着自己的哥哥,自小,哥哥就很优秀,是族长的备选人,之后又被确定为继任者。在他担负起领导族人的责任后,便少了与家人相处的机会,而且言语间也更多了族长的威严。 廖锦如是在婴儿时就被定为圣女的,一直以来被族人供奉着,呵护着。可是她多么希望自己与族长哥哥之间可以像的族人兄妹那般可以随意的嬉笑玩耍,尽情的谈笑。 所以,在私下没人的时候,廖锦如更喜欢称廖锦源为“哥哥”。 可是,此时廖锦源坚决的让自己把他当做是族长,接受着这压抑的氛围的谈话。 “你要知道,此时你与我谈的不是私事,而是有关整个族人的大事,你是圣女,我是族长。”感受到廖锦如眸子的黯然波动,廖锦源详细的说了一遍二人此时对话的意义。 “我不想做圣女。”廖锦如抿了抿唇,态度坚决的道,“凭什么婴孩时一个无意的举动就注定了我的一生?做为圣女确实可以继承天山族最高的法术,享受着最高的地位,可是我不稀罕,我想要的只是普通人的生活,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甚至可以去外面感受整个世界,而不是被圈在这片草原,被族人的意识禁锢。” “看来上次真不该让你去外面办事,让你有了这些杂乱的想法。”廖锦源淡淡的道,并没有被廖锦如不满的情绪影响。 “跟上次的事情无关,即使不出去,我也不想做圣女,我受不了那么多限制,尤其是婚姻。凭什么我的丈夫要让族人来选?我不答应,我不要再做圣女!”廖锦如的态度十分坚决,她不要圣女的光辉,只要属于自己的自由。 “我再说一遍,不做圣女,就得接受族长最后的考验,虽然我是你的哥哥,但是为公所言,这个考验绝不会放轻。”廖锦源盯着廖锦如,加重了语气。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可是外面的是是非非,怎能是自幼生长在干干净净的天山的族人可以去触碰的?也曾有天山族的姑娘执意出去,结果伤痕累累的回来,所以他费尽心机的要将妹妹留下,为的也是保护她不被外事所害。可是她的态度异常坚决,自己也只有给她出道难题,让她知难而退了。 “好,请说。”廖锦如已经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准备,她一定要摆脱掉圣女的束缚。 “一年之内,生一个孩子,做为圣女生命的延续,你就可以离开了。”廖锦源平静的道。 “一年?”廖锦如愣愣的看着廖锦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任务,不是赴汤蹈火般危险,却比赴汤蹈火还要艰难。 2.择人不如撞人 “是的,一年。”廖锦源点点头,“一年之内生下一个孩子,你就可以离开天山族了。不过到时候你身为天山族圣女的灵力必须封印,不得再用。既然想去世间,就得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这是对所有族人的要求,你也不例外。” “怀胎十月才能生下孩子,仅仅一年,还要找人,怎么容易做到?”廖锦如道,这个考验的任务还真是异常的难以完成,哥哥对自己还真是手不留情。 “就一年的期限,而且——”廖锦源看着自己的妹妹,将这个任务又增加了难度,“你是圣女,你的孩子必须有傲人的血脉。所以,能与你生孩子的男人必须是世间的佼佼者。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名单,你只有在他们当中选择。” 说着,廖锦源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叠纸递给了廖锦如,“这是我选的男子的所有介绍,你可以看看。” 廖锦如接过折叠纸,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他早已有了准备! “不要这样看我。你这样决心出去,我也早些做好准备,免得考验出的没有难度,有失我这个做族长的水准。”廖锦源笑了笑,只有他知道自己心底的苦涩。他是在硬逼着妹妹改变决定。做为圣女虽然不能出去,不能选择丈夫,可是这不能不说是族人对圣女的保护。不去受外面的伤害,将族里最好的男人选给她,还有继承着族里最高的法术与能力,这无不是族里每一个姑娘羡慕的,可是妹妹竟然全不在乎! 呵呵,廖锦如露出一丝苦笑,自己的族长哥哥还真是大义,对自己的妹妹竟是这样的残酷。 廖锦如挥了挥手中的名单,“只要我一年之内跟其中的一个男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并且如期生下来,我就自由了?” 廖锦源点点头,他知道妹妹一定开始恨他了。恨过之后,只要能留下来,就好。 “好,好!”廖锦如随手翻看着厚厚的名单,“难得族长如此用心,准备了这么多王爷贵族的资料,真是待我不薄。择人不如撞人——” 音落,廖锦如随手将名单洒落,看着纷扬落下,铺满一地的纸片,闭上眼睛,蹲下,随便一摸,捡了起来,睁开眼一扫纸上写到的名字,“就他了。一年之内,我会生下他的孩子。” 说罢,将名单紧紧的揉在掌心,毅然转身,走出石宫。 廖锦源怔在原地,双目随着廖锦如的背影,飘向宫外,锦如,你竟如此的坚决! 走出石宫,阳光晃着廖锦如的眼,竟很想落泪,为着那份自由,也因着哥哥的无情,她倔强的接受了考验。 生孩子是迟早的事,无非是在不经意间提前了。做为圣女不得不接受族人为其挑选的丈夫,此时不过是自己随手一抽的选择。一个永远得不到自由,一个只是一时的需要。廖锦如毅然选择了后者。 *** 若然新文,感谢亲的支持~~ 3.请王爷来帮个忙 苒绝,青辕王朝的绝王,是除了皇族莫姓外唯一受封的异姓王爷。外表俊朗,但性情冰冷。这是廖锦如抽中的那张名单上的资料。 此时,廖锦如已经离开天山族,来到了青辕王朝的京城,守候在绝王府前。她要赶快与这位绝王生个孩子,太紧迫了,路上已经用去了快一个月的时间,除却怀胎十月,她只有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了。 一个月内,她必须怀上苒绝的孩子! 此时,廖锦如有些后悔,怎么不细细看眼名单,好歹挑一个离天山族近点的人选,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的路程。 想要正常跟苒绝联络感情,然后结合怀孕是不可能的,因为更成问题的是,这个苒绝性情冰冷,除却被皇上硬塞到王府的两位夫人外,从不与外面的女色亲近,一个月感情怎能升级到上床? 廖锦如又后悔没挑个拈花惹草的人,但是转念一想,那些花花公子一定不配是什么哥哥眼中的佼佼者了,而且人那么容易搞到手,岂不是降低了族长大人出题的难度?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考虑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霸王硬上弓! 好歹这一年内还是可以用用天山族最低等的法术的。 于是,廖锦如看着苒绝走出了王府,看着他骑上了马。至于苒绝的长相,她已经打探清楚,尤其是那张冰山似的脸,一定不会弄错。 当苒绝从自己躲藏的墙角边策马经过时,廖锦如随手轻轻一扬,马儿与苒绝便同时着了她的道儿。 马不受控制的朝廖锦如提前选定的地方奔去。 马上的苒绝一刹那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但很快两眼发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黑漆漆的屋内,窗户已经被封死,不透一丝光亮,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清醒过来的苒绝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绳子紧紧的捆着,牢牢的贴在似乎是张床的上面,动惮不得。 苒绝暗用真力,还是挣不脱绳子的束缚。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不是普通的绳子,你挣不开的。”黑暗中传出女子的声音。廖锦如自幼接受过黑暗中的训练,在黑漆漆的空间里,两眼也可以像猫一样看的清清楚楚。此时,用来捆绑苒绝的绳子是千年老藤加上天山族的灵力浸制而成,不管再高的功力也挣不开,苒绝挣扎一番后,额头已经渗出些许汗渍。 “你是谁?抓本王做什么?”苒绝平下气息,问。此时的他心中已经万分的恼怒,做为青辕王朝响当当的王爷,何时如此的被人绑着,毫无反抗的能力,而对付自己的竟然是个女人!若是传出去,岂不被世人笑掉大牙?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请王爷来帮个忙。”廖锦如轻声道,声音中有些歉意。毕竟是自己把人强绑来的,可是时间紧迫,顾不上考虑了。 “有这样的请法吗?本王受教了。”苒绝冷冰冰的道。心中暗念着,一定要趁机逃脱,抓住这个可恶的女人,好好教训一番。自己虽然向来不屑与女人起争执,但是这个看不到的女人一定不能轻饶! “对不起。”廖锦如朝苒绝走近,“我也是没办法,时间紧迫,我只能用最简便快速的办法解决了。” “你要做什么?”苒绝问,可以感受到身前有人的走近,伴着淡淡的花香,很好闻。很奇怪,竟然没有丝毫杀气,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什么? 4.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廖锦如轻轻的说着,坐在了苒绝的身边,俯下身,来回的查看。 明明这个女子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偏偏看不到。苒绝感觉自己就像一件摆设,被人当做玩物般来回观看。这个女人真是一只狼,而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堂堂绝王爷竟然沦落到这样的处境! 要一个孩子!这个女人绑架了自己,竟然是要一个孩子! 听说过男人强霸女人的,还从未听说女人将男人强霸的。苒绝倒吸一口凉气,闭上眼,真希望自己是做了个不耻的噩梦。 “你别生气哦,你们男人不是都想跟女人在一起吗?我只是要一个孩子,你不会损失什么的。”廖锦如的手轻轻的放在苒绝的身上。 损失的大了!苒绝刷的睁开眼,可是依旧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女人的气息,微微的,伴着淡淡的花香。 做为男人,做为堂堂绝王爷的尊严,都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毁了! “是要先脱去衣衫吗?”廖锦如边说着,边替苒绝解开了前襟。天山族一直避讳谈论洞房成亲的事,尤其是她这种未经世事的少女,也只有到与相公成亲的前一天,才会有老妇人告知那些可以让她们羞红了脸的事,此时的廖锦如对于男女的肌肤之亲全然不懂,唯一知道的概念就是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可以生孩子。 滑腻的手指触碰到苒绝结实的胸脯,令苒绝的血液加速了流淌。该死!还从未与女人如此紧密的接触,第一次竟然是在这样的场面。 廖锦如的小手来回的摸索着苒绝被彻底打开裸露出的前胸,即使性情再冰冷的苒绝也受不了这样的挑拨,体内渐渐燃起一团火焰,想要寻找浇灭的雨淋。 苒绝不由的又用了次真力,心存着逃离的妄想。可是完全徒劳,任由廖锦如将小手探到了自己的裤腰。 火,在剧烈的燃烧,苒绝咬着牙,瞪着愤恨的目光,如果目光如箭,一定早已把廖锦如射的千疮百孔。 他也是男人,只是不想像别人一样随便找个女人来玩乐,可是,当如此直接面对一个女人时,他也会有正常的反应。此时苒绝对看不到面的廖锦如,除了无休止的恼怒愤恨,还有点无奈的妥协。 廖锦如躺在苒绝身边,抱着他,头埋在他的胸口,有些疑惑的道,“究竟该怎样呢?”声音里透着茫然,对未经世事的懵懂。 此时,苒绝清醒的感到紧贴着自己的光滑,这个女人早就脱光了自己的衣衫! “为什么非要一个孩子?”苒绝尽量忽视掉身边的这个欲望之火,保持着冷静的口气问,他不知这个女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故意挑拨,何况还有什么理由能逼的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他非得要我这么做,这是他对我下的考验,他好无私。”廖锦如附在苒绝身边,喃喃的道,哥哥为了将她留在天山族,真算是不择手段了。他以为自己会退却的,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渴望自由,渴望与自己心仪的人生活在一起,而不想受身为圣女的束缚。只要留在天山,她就摆脱不了圣女的光环,一直到死,只有离开,她才能获得自己渴望的东西。 可是,自己的哥哥竟然体会不到自己的心,对自己,对天山族的圣女,行使着他身为族长的威严,甚至比对的族人更残酷。 哥哥就是这么一个外表随和,骨子里强硬的人。 “谁?”苒绝本能的反问,警觉的想要知道这个女人背后的指使者。 “是我心甘情愿的。”廖锦如扶起身,再次从上打量着苒绝,葱葱玉指自上而下划过他肌肉结实的身体。她情愿为了自由去生一个孩子。 *** 点击下方【收藏到我的书房】第一时间看到更新,感谢亲的支持~~ 5.到底怎么做呢? 一股热流袭遍苒绝的全身,那股肿胀想要冲破他的体内,得到一个释放。 这个女人再这么无知的下去,一定会把自己折磨死的。 “到底怎么做呢?”廖锦如又茫然的道,她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松开绳子,让本王来。”苒绝气结,他都快要被胀死了。 “你确定不会逃吗?”廖锦如小心的问。 “不会。”苒绝道,事已至此,他的身体已经不由所控了,何况他根本没想到逃,他决定先吃了她,再教训他,发泄不完体内的欲火与心中的怒火,决不轻饶了她。 “好。”廖锦如替苒绝一一打开了绳索。 当最后一个绳结打开,苒绝狠的一甩,抓住廖锦如,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让本王教你吧!” 音落,唇落在了廖锦如的脸上,漆黑的四周,看不清一切,只是知道这个女子的体香很好闻,秀发很长,身形纤瘦,光滑而弹性十足的肌肤触摸起来很舒服。但是,心中存了怒火,苒绝的动作并不温柔,她想要,那么就狠狠的索取。 廖锦如感受着这个陌生男子带给自己陌生的感觉,最后的那种巅峰的刺痛,让自己忍不住叫了出来。 苒绝的动作缓和下来,搭着廖锦如的肩,慢慢的带动着她。是她那一声尖叫让自己心存了一丝怜悯,原来这真的是她的第一次。 终于结束了,苒绝翻身从廖锦如身上坐起,摸索的探到自己的衣衫,套在了身上。还没扣紧,身子便受到一击,刚算定受击的方位,一条绳索已经勾住了自己的手腕,连着床脚,捆紧了。 黑暗中,苒绝只能感受到忽闪忽现的人形,像猫一样来回的窜动,而自己另外的那只手,与双脚已经被迅速的捆绑住了。 “绝王爷,对不起,为了保险,还得多留你几日。我给你服过秘制的药丸,几日之内是可以不吃不喝的,只能委屈你了。”廖锦如从角落里抓起了自己的衣衫,穿好了,开门出去。此时,苒绝发现了门外天空中的星星,原来是在黑夜。 苒绝很是气馁,无奈的躺在床上。 是自己大意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灵敏,原以为她的速度不会快过自己,没想到她的功夫非常的好,而且她更胜一筹的是,无惧黑暗。所以,在这个漆黑的屋子里,她就是主宰者。要知如此,自己被松绑后就真的应该先跑出这个屋子,再做决断。 苒绝想不下去了,一丝睡意涌了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廖锦如所说的丸药的作用,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依旧不知道是何时。廖锦如已经坐在苒绝身边,替他打开了绳索,边道,“吃了上次的教训,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给你下了药,即使我为你解开绳子,你也根本下不了地,只要你的脚心受力,你就会昏过去。这样,就不担心你能逃走了。” 这是什么药,这么特别?苒绝挣脱开绳索,双脚下地,他才不会被寥寥数语吓唬住的。 刚站起身,苒绝便觉的脑子一沉,直愣愣的倒在了床-上。 “唉,都告诉你不能下地了。”廖锦如叹息的摇摇头,又得无聊的等着他醒来了。 这哪是什么药啊,本来就是天山族的一个小小的法术而已,只要自己不给他解,他就别想下了这张床。所以,以后的日子里,连捆着都不用了。 本来,廖锦如出了天山,不想频频使用法术,可是看这个苒绝这么不老实,身手也不错,难保下次让他跑了,为了保险,还是略略给他施了个小小的法术。 6.你想杀了我吗? 苒绝再次睁开眼时,廖锦如就躺在他的身边,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动,廖锦如光滑的臂膀勾住了他的脖子,小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很轻的声音响起,“你醒了?那我们——” 苒绝挣开廖锦如,坐了起来,双脚搭在床边,试探着,不敢再着地,真不知自己吃了什么鬼药,这么邪门? “为了保证能有了孩子,请你——”廖锦如坐在一边,说话的声音很低,毕竟她是有所求的,话语一定要保证温和,她在心中不停的劝告自己。 “好啊,想要孩子是不是?本王成全你。”苒绝说的是咬牙切齿,此时身在漆黑的屋子,自己就像一个盲人,被一个女人操控,第一次感受到身陷囹圄,身不由己的滋味,也切身的感受到微弱的女人被那些豺狼般的男人强霸的无助。可是,自己是个男人,是青辕王朝的绝王,竟然深陷到那些弱小的女人的处境,真是可恶! 此时,唯一能扳回一局的就是,放开一切,狠狠的占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狠狠的为所欲为。完成一个作为男人的主导任务。 “谢谢你。”廖锦如不知死活的又补充了一句,在她看来就是苒绝在帮她。 但在苒绝听来,是多么大的讽刺,如此轻柔动听的声音不知出在一个什么样的放浪女人的身上,苒绝扭过脸,面对着廖锦如近在鼻前的呼吸,可是丝毫看不到她的面容,十指紧紧握了握,蓦地张开,一把扣住面前的黑影,倒了下去。 一波又一波的巨浪,在漆黑的屋子里不断的起起伏伏…… “你想杀了我吗?” 耳边响起了廖锦如的声音,苒绝才清醒过来,原来不知不觉当中,自己又昏迷了。是在什么时候呢?好像就是自己掐着这个女人的脖子,死死不放的时候,之后便没了知觉。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行为这么怪异。论武功,在黑暗中,自己逊了一筹,论灵敏,自己刚想出手便被她察觉,不着痕迹的就中了她的招儿,在这个狭小的地方,仅仅是一床之大的面积里,苒绝竟然毫无办法。 “出去之后,最好别让本王逮着,否则没个好死!”苒绝冰冷的声音凝固住整个屋子。 “那是以后的事,我只需要眼前。”廖锦如轻声说着,坐在了苒绝的身边,“已经过去三天了,不知道上天会不会眷顾我?” 苒绝朝后挪了一下,避开了廖锦如,此时他已无心在谁占主导的问题上较真,只想着不要再对这个女人一次次的淫欲妥协,做为一个男人,在这三天里丧失了所有尊严,完成了一个恐怖而惊骇的噩梦。没有经历刀枪,没有流一滴血,却已经被鞭笞的遍体鳞伤,难以启齿。 “你不乖了哦,”廖锦如一把抓住了苒绝的胳膊,随手扯去了他身上那件几乎不遮体的衣衫,“不过,我也学会了,就是这样——” 廖锦如说着,玉指在自己的肩头轻轻一勾,衣衫滑落,毫不客气的朝苒绝压去。 苒绝眼睛微眯,体内躁动,终究他无法排斥这诱人的体香,淡淡的,很好闻,好像第一次闻到时,便有些迷恋这种味道。 光滑娇嫩的玉体压在自己的身上,苒绝心一横,再冰冷的性情,也挡不住这剧烈的火焰,于是,又一场风雨交错…… 7.一场难以启齿的遭遇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苒绝骑着马,驰骋在山间的道路上,冰冷的面庞一如他离开绝王府那般,似乎百年不见融化。 自己原本骑马离开了王府,结果仿佛做了一个梦,醒来后依旧骑在马上,虽然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但是苒绝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梦,而是一场难以启齿的遭遇。 苒绝抬头看看天,由于在黑暗中呆了很久,眼睛还有些不适应明媚的白天。 回头望望身后,苒绝很想知道几天来自己究竟被困在了哪里?可是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从哪儿查起。就好像自己是骑着马到了那片黑暗,又从黑暗回到了马上,而那个女子似乎就从未来过这个现世,专在黑暗中等着他。 “驾——”苒绝大喝一声,策马飞驰,不消片刻回到了绝王府。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管家看到苒绝,急匆匆的道,“连着四日不见您上早朝,皇上刚派刘公公来询问,还在前厅候着,老奴还不知该如何交代呢。” “知道了。你先让人去请琴庄的庄主来王府,说本王有急事找他。”苒绝一边交代,一边走进了前厅。 “呦,绝王爷,您可回来了,皇上让奴才来看看,是不是王爷有什么事耽搁了早朝,连着几日都不见踪影。”刘公公看到苒绝进来,放下了手中的茶,起身笑眯眯的道。 “本王去京外办了些事,由于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奏明皇上,稍后本王会进宫向皇上禀明。”苒绝冷冰冰的神情与笑眯眯的刘公公成了鲜明的对比。 “奴才只是个领旨办事的,见到王爷,也好回去跟皇上交代了。奴才告辞。”刘公公恭敬的道。对于苒绝的神情他早习以为常,若是哪天听他讲话有了暖意,那才叫不正常了。 “管家,送刘公公。”苒绝说着,坐到了几前,手中翻着文书,心却一点也不在焉。他不怕皇上怪罪,本身他就有先皇谕旨,遇到紧急事件可以先办后奏,他可以找个理由应付皇上。他现在放不下的是那近四天的圈禁,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揪出来,一雪耻辱,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王爷,琴庄主来了。”随着下人的禀报,一名白衣男子已经走了进来,伴着笑声道,“几天不见,该不会冷王也知道快活去了?” 本来一句玩笑话,可是听在苒绝耳中就是巨大的讽刺,不错,他是快活去了,是被人逼着去寻欢而全然没有乐的味道。 “坐。”苒绝冷冷的道,手一挥,遣走了一旁候着的下人。 “看脸色不大好哦,让我想想,是谁招惹了绝王?”琴逸晨故作冥思状,“不对呀,不管是谁招惹了绝王,绝王根本就不屑恼怒的,反正怎样都是这副冰冷的模样。可是绝王现在明显的更加冰冷了几分,让我知道,平时的绝王是多么的仁慈,原来还可以更加阴冷。” “闭嘴。”苒绝冷冷的喝止了琴逸晨,阴寒的目光直视前方,“给我找一个人。” “真是难得王爷相求,详细资料?只要我琴庄出手,天下还没有查不到的人和事。”琴逸晨翘起二郎腿,悠哉的抿了口茶。 “一个女人,十八岁左右,偏瘦,武功不错。”苒绝道。 “没了?”琴逸晨问。 “没了。”苒绝道。 “王爷,你也真是高看我琴庄,给了这么一串大众化的线索,让我去找人。”琴逸晨苦起脸道。 “你们琴庄不是无所不能吗?区区一个女人不在话下。”苒绝说着,两眼冒着火气,他现在只要一闭眼就能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恨不得一手抓住,狠狠的教训。 琴逸晨不做声响的打量着苒绝,琢磨着苒绝这几天不见踪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一回王府就找自己来办这么一件奇怪的事。而且看他的火气,还真不小,究竟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女人惹了青辕王朝的第一大冷王。 *** 点击下方↓【收藏到我的书房】第一时间关注更新,感谢亲的支持~~ 8.马上给本王找人! “你说那个女人武功不错,是个什么情况?”琴逸晨问。 “属于上等。”苒绝回想着黑暗中,廖锦如制服自己的一招一式,即使没有黑暗做掩护,应该也是不低的。 “上等功夫的年轻女子?”琴逸晨思索着,“那我就从功夫排名靠前的人查起。那么多人,都带到你跟前吗?” “是,本王不在乎繁琐,定会一一过目。”苒绝冷冷的道。 “咦?好像绝王要亲自纳妃的样子。”琴逸晨笑道。府里虽然养着两位夫人,可那毕竟是皇上的一道谕旨硬塞进府的,若由着苒绝自己,还不知何时才能让王府热闹起来。看到苒绝冰冷的模样,琴逸晨就很想多展现一些笑容,好像这样,才能让所处的环境不至于跟着寒冷的让人发抖。 “马上给本王找人!”苒绝冷冷的瞟了眼琴逸晨。 “好,我这就去办。”琴逸晨起身,笑笑,离开。 就这样两种性格的人,会是一对关系不错的朋友。 不出几日,琴逸晨便将查到的所有符合条件的名单交到了苒绝的手中,并且设法将其中的一些人引到了京城,供苒绝查看。结果当苒绝看到她们的第一眼,便全盘否定,那个黑暗中的女子,虽然看不清她的模样,可是当看到那些被琴逸晨找来的女子,只要一眼便可断定她们全都不是她,因为少了那种感觉,三日的纠缠,无形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已经在记忆里留下很深的印象,挥之不去。 苒绝手握名单,来回奔波,暗中查看剩下的人,结果很失望,毫无所获。 “我琴庄还从未如此兴师动众的找一名女子,可还是没有找到令你满意的,你究竟想要个什么样的女人?”琴逸晨摊开手,无奈的道。最近几个月,苒绝的目光一直在各色女人中穿梭,冰冷的眼神中多了狩猎的味道,可是猎物却一直没有出现,苒绝的脸色也越发的阴沉。 “继续找,你一定要负责把那个女人找到,不管用多久。”苒绝态度很坚决。 “想我堂堂琴庄的一世威名就要毁在这个不知名的女人手中了。”琴逸晨仰天长叹, “王爷。”一位艳丽而妩媚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轻轻的唤了声,福了福身。她是绝王府的琪落夫人,由于是第一个进入绝王府的女人,所以向来有着大夫人的娇傲,但那也是在众人面前,若是面对苒绝,可是分外的小心,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几乎不近人情的王爷。 “你来做什么?”苒绝冷冰冰的道。他虽然领了皇上的美意,收了他赐予的女人,可是在自己办事时,很不喜见到有人来多事。 “最近一段时间,妾身见王爷异常劳神费心,从未留足后院,所以斗胆来看望一下王爷,王爷安好,妾也就放心了。”琪落垂目柔声道。绝王寻找女人的消息早传到她的耳中,加上最近几个月从未去她与另外一位夫人房中,整的她日日担忧自己的地位不保,毕竟她只是一个夫人,若是苒绝亲选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绝王妃。终于,忍耐不住,琪落决定亲眼见见绝王,好探探情况。 “已经看到,可以退下了。”苒绝道。 琪落抬目望向苒绝,除了自己刚出现时瞟了自己一眼,他的目光根本就不肯在自己身上多留片刻。想想往常在一起的房中之事,无非是为了解除本性的饥渴,根本没有半分的情感。自己除了顶着皇上赐嫁的绝王府夫人的名份,在王府的下人中有点地位之外,可算是一无所获。 做为女人,更渴望的是夫君的一片柔情,即使面对的是冰山似的王爷,她也想让冰山有融化的一角。 “是。妾身告退。”琪落不敢多想,福了福身,朝后退去。能斗胆闯进苒绝与琴庄主的对话已经让自己够心虚汗颜的,她可不敢再强留半分。 9.就算找到死,我也不会放手 “呵呵,姐姐,见到王爷有什么收获?” 刚走到后院花园,琪落便被一位笑盈盈的女子挡住了路。 凝眉夫人体态端庄,眉目含笑的瞧着琪落。她是皇上赐给苒绝的第二位夫人,外表不像琪落那般妩媚妖娆,更多的是大家闺秀般的秀气。同是夫人的地位,就因为自己晚进入王府,便称琪落一声姐姐,凝眉很不服气,想着总有一天要得到王妃的宝座,成为名副其实的绝王府女主人。但是,听说了苒绝吩咐琴庄寻找女人的消息后,她也坐不住了,破天荒的与琪落走到一起,商量对策。 “我是得不到什么消息的,只要看一眼王爷,我的胆子都在颤,哪敢多话?”琪落挥了挥帕子,坐在了石凳上。 “姐姐谦虚了,”凝眉笑笑坐在琪落身边,“若是姐姐看一眼王爷就没了胆子,那以前都是怎么伺候王爷的?” “如果王爷来后院房中,说话做事也就没那么怕了,不过是行些男女之事,只是如今王爷根本不进入后院的门槛,不知是真的事多繁忙,还是一心都在那个不知底细的女人身上?”琪落无奈的道。来到绝王府两年,她极尽手段也不知该怎样才能笼络住绝王的人。苒绝从不受她的迷惑,即使要去她的房中也是由着自己的脚。至于凝眉,她不相信她能比自己强多少。 “你说王爷消失的那四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凝眉眯起眼,看着远处的花草。 那神秘的四天成了所有“关心”着绝王爷的人心中的迷,百思不得其解。而苒绝好像很忌讳谈有关那四天的事,就连琴逸晨也只是乖乖的将一个个女人的资料交给苒绝,不敢提及那四天的半个字,否则苒绝定会冷到极致,夺命的掌风蓄势待发。 “绝王的心怕是世间最难猜的。”琪落道。虽然两年来从未得到过苒绝的一个笑意,但是她的心早已沦落,已经丢在了这位冰冷的王爷身上,再也拿不回来。 *** 三年过去。 皇上又一道谕旨下到绝王府,给苒绝送来了第三位夫人。 新人进府,苒绝独自坐在书房。 三年来,一直没有查到那个神秘女人的踪迹,而苒绝好像被那几日的刺激增强了免疫力,再未与府里的二位夫人行过鱼水之欢,这可是让琪落与凝眉难过万分,独守空窗的日子寂寞难捱,虽然没有想象中的王妃进府,可是如今又凭空多了一个夫人,而这个夫人也是皇上赐的,让她们敢怒不敢言。 “你就计划这么过洞房花烛夜吗?”琴逸晨提了一壶酒走进书房,这可是绝王交代的,让自己来陪他喝口小酒。 新婚之夜,将新娘子晾到一边,与人喝酒,这怎么也不算是小酒了。 苒绝拿起酒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几口,递给了琴逸晨,“这样才痛快。” “你还在想着那个女人?”琴逸晨也跟着大喝了几口酒,仗着酒胆道,“已经三年了,一直找不到,我想那是不是你做的一个梦?” “我倒希望那是个梦。”苒绝冷冷的道,“就算找到死,我也不会放手。” 琴逸晨感觉到自己已经被苒绝散发出的冰寒的气息凝固,三年来,苒绝这种由内而发的冷然而带着恨意的戾气就从未涣散,虽然很少很少去提及那个女子,但是只要提到,就能感受到这股可以让人窒息的阴厉。他甚至希望,那名女子一直不要出现,否则一定会死的很惨。 10.找个女管事 “小桃,琪落夫人要的鲜花瓣怎么还没送去,夫人还等着沐浴呢,难道非要等水凉了不成?” 说话的是琪落房中的丫鬟,正在训斥着一个小丫头。 “小英姐姐,我要给茗春夫人送点心,夫人刚醒来还没吃东西。”小桃道。 “都日上三竿了,才睡醒?难道是昨夜伺候王爷累的不成?”小英冷笑着,谁都知道三年来绝王从不在夫人房中过夜,就连昨晚的新婚之夜也是在书房与琴庄主在吃酒。说起来这个茗春夫人更可怜,只是毕竟顶了个夫人的名位,就得成了自己的夫人的眼中钉。 “小桃,凝眉夫人的那件紫色纱裙取来了吗?夫人等着穿呢?”凝眉夫人房中的丫鬟小灿也跟着走来。 小桃端着一盘点心,不知如何是好。新入府的茗春夫人还没有指定的丫鬟,管家让自己暂且照顾茗春夫人,夫人昨夜一直等着王爷很迟才入睡,自然困的很,醒的晚了。自己毕竟不是专门侍奉茗春夫人的,突然的两位夫人又都让自己做事,明知道她们是故意刁难茗春夫人,可是自己又不能争辩。 “小桃,先去茗春夫人那里吧。”正巧管家路过,替小桃解了围,“以后,你就留在茗春夫人房中。” “是,”小桃恭敬的应了声,匆匆离开。 “府里那么多丫鬟,难道不够二位夫人用了?”管家瞥了小英小灿一眼,问。 “不是,是夫人不知道小桃做了别的事。能干的丫鬟自然被夫人重视了。”小英赶紧解释道。 管家不再多言,径直离开。 “管家,你有心事?”苒绝突然出现在管家面前,让他吓了一跳。 管家收回心绪,道,“王爷,老奴一直在想是不是后院应该专门立一个女管事?后院住着三位夫人,难免在一些事情上需要有人调解,但老奴也不方便常在后院进进出出。” “后院很热闹吗?”苒绝冷冷的问。他哪能不知道夫人之间的花花心肠,虽然得不到自己的宠幸,但是在势气上也是要争个上下的。 “是。”管家点点头,刚才见到的一幕也只是个小小的开头,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以后的后院可是热闹的很呢。 “若是设立女管事需要不偏不破,方能做到真正的调解。府里的人多少都有自己的选择,还是从府外重新找一个与三位夫人都不相识的人吧。”苒绝道。 于是,绝王府要找女管事的消息传了出去。但是谈论的人多,真正应聘的人少,毕竟要去的可是绝王府,面对的可是冰山王爷跟皇上赐婚的女人,除非被生活所迫,否则没有哪家的能干的丫鬟愿意去招惹那名冷冰冰的王爷与一堆与皇上有干连的女人,免的一个不小心便挨了罚,吃不了兜着走。 “王爷,这么些天也没个人选,不如从府里选好了,毕竟在府里生活过,知根知底也好做事。”琪落在后院难得见到苒绝,便第一时间拦住,一副为夫君解忧的姿态。这可是给后院选女管事,自己自然也有说话的资格,不必有所顾忌了。 “是啊,王爷,你看我房中的小灿多能干,如果需要,妾身自会割爱。”凝眉也适时的走上前,力推自己的贴心丫鬟。 苒绝早料到她们的想法,全然不去理会,径直前走。 “妾身参见王爷。”茗春远远的站在一边,福了福身道。言语间有些胆怯。 “嗯,你在王府也有了合适的人选?”苒绝冷冷的问,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夫人,不得不赞叹皇上的眼光,三个夫人三种特色,这一位可算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娇羞的神态透着单纯。只是不管哪一个女人都走进不了他的心。 “妾没有,而且妾以为公平而言,女管事不该在王府已有的侍婢中选择。”茗春有些胆怯的轻声道。 “茗春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怕王府的人对你不公?还是在变相的质问王爷让你新婚之夜独守空床?”琪落口不饶人的道。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茗春诚惶诚恐的看了眼苒绝道。 “本王本不打算设立夫人,是难抗皇上的旨意,你们既然来了,还真得有人替你们做安排,免得再出现三人争一名侍婢的笑话。”苒绝冷冷的扫过众人,令人不寒而栗。 “王爷,有一个女子自荐要来做女管事,现候在前厅。”管家来禀报道,这可是消息放出之后唯一要来王府做事的人。 “把她带到这里,本王看看是否合适。”苒绝道。 11.女管事 苒绝打量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女子,相貌平平,眼睛细小,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雀斑,一身粗布衣衫,头发随意的梳在脑后,用簪子挽了个发髻,才让人显的干练一些。 但苒绝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他要的是办事能力,尤其是能够操控后院,以奴婢之职,指挥三位夫人的日常起居。本来这应该是王妃去做的事,可是由于没有绝王妃,绝王府只能出此一招,天下也只有绝王府能做出这样有违常理的事。 “这是从哪儿来的村姑?还想管我们的事,真是忒大胆了。”琪落低声冷哼。 “参见王爷,各位夫人。奴婢音清确实来自山村,但也曾学习过一些东西。正巧见到王府要找女管事的帖子,俸禄不错,为了讨得一口饭吃,奴婢斗胆前来自荐。相信由奴婢的出力,定会将王府后院治理的井井有条。”被称为村姑的人正是失踪了三年的廖锦如,在她说话时,悄悄地留意着苒绝,他一定认不出自己,现在自己可是经过一番“精心的”装扮,而且当时可是在黑屋子里,他能记住的顶多是自己的声音,不过此时廖锦如特意让自己的声音变的沉闷。 凝眉微笑着瞧着廖锦如,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她认为这样才有做为王妃的风范。而不是像琪落那般的妖娆妩媚。 茗春抿着唇,静静的站在一边。她本是小小越西国进献给青辕王朝皇帝的一个庶出的公主,在本国就没有地位,更别说到青辕王朝被人高看了,而且又被转手赐婚到绝王府,成了绝王的第三位夫人,后脚踏入的人,更是没有地位,为求自保与安稳,只有保持安静。 “音清,本王没有时间听你的长篇大论,给你三日,做出成绩给本王看,否则不仅得不到优厚的俸禄,本王还会治你儿戏王府的罪。”苒绝从廖锦如的身上看到了叫胆量的东西,但是有胆量需要本钱。 “王爷放心,奴婢定不辱使命。”廖锦如福了福身,看着苒绝掉头离开,暗自好笑。 早知道三年来一直在寻找自己,可是当自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时,又认不出。但是廖锦如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当做了游戏,这三年她也在成长,更能理解作为男人苒绝在自己的手中丧失了尊严的疯狂,这是一个男人最不堪的付出,所以她借着王府找女管事的机会,来到了苒绝的身边,为的就是能够做一些事,弥补自己当年的歉意。天山族的人向来讲求公平,自己欠了人,就得还。虽然她已经如愿以偿离开天山,但天山族人善良淳朴的本性并没泯灭,也就意味着她必须有再次面对苒绝的这一天。 *** “各位夫人,这是奴婢列的几条规矩,其实跟夫人无关,只是对后院丫鬟们的一些安排。”廖锦如手中拿着一张纸,“为了保证丫鬟们能对夫人一视同仁的敬重,除了夫人房中的贴心丫鬟,其余的人全部轮流为三位夫人做事。另外浴池,琴房,书房等后院共有的地方,除非三位夫人商议好,其余时间都分时使用,免的争起来惹的三位夫人都不高兴。” “虽然是给丫鬟们看的,可是明摆着是在替我们作安排,难道什么时候洗浴什么时候练琴,都得听你的不成?你算哪根葱?”琪落夫人不高兴了,以前自己仗着先进王府,事事抢先,要是照这个管事的安排,岂不是要跟两个夫人平分了吗? “按理说是不该我这个做奴婢的来管,皇上的后宫还有皇后娘娘做主。”廖锦如微微一笑,“可是,绝王府里没有主事的王妃,三位夫人虽然先后进府,可地位是一样的,不分大小,这样有些事就不好论什么高下,就只有我这个奉了王爷之命的小小奴婢来调停了。” “小丫头,模样长的不怎样,却知道拿王爷来压人。”凝眉口气温和的微笑着。 “凝眉夫人,奴婢不知道拿谁来压人,只知道本分做事,既然是为了调解三位夫人的生活来做管事,那么也就不会畏手畏脚。”廖锦如淡然无视凝眉的带刺的话语,平静的道。 “你这个管事的最大职责就是为了王府后院生活的和睦对不对?”琪落瞧着廖锦如,笑的越发妩媚。 “是。”廖锦如看着琪落,猜测着她话中的意思。 “那么,一个家和首先要做的就是夫妻和睦,你认不认同?”琪落接着又问。 廖锦如点点头,她自幼生活在天山,家是最温暖的地方,而爹娘的相亲相爱是守着家的铜墙铁壁,一起给他们的儿女建造了一个坚固的避风港湾。 “可是,王爷好久没在后院过夜,你说你是不是有责任给改变一下?如果你手中的那张纸上写着三位夫人分时伺候王爷,本夫人没任何意见。”琪落笑盈盈的道。 凝眉不动声色的瞧着廖锦如,琪落的这道题出的很好,如果这个丫头拒绝了,就有了挖苦她的理由,如果她答应了,就是熊心吃了豹子胆,想她与琪落三年来想尽办法也没有勾的动王爷一次,她敢出面还不被王爷活剥了? “没问题。”廖锦如扬扬手中的纸,爽快的答应了,“奴婢会将这一条加在上面的。” 琪落,凝眉,就连一直不吭声的茗春都同时睁大了双眼。 12.绝王有难,锦如有责 “哈哈哈……哈哈哈……”琴逸晨坐在苒绝的对面笑个不停。 苒绝将手中的笔丢回笔筒,冷眼瞧着琴逸晨,“若有乐事,躲一边自己乐去。” “绝王是千金难买一笑,还不让旁人笑笑吗?”琴逸晨止住笑声,一本正经的凑到了苒绝面前,“不过我这笑可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着你的后院。” “如果你看上本王的哪位夫人,本王定会向皇上讨得圣旨,转送与你。”苒绝冷着一张千年不变的脸道。敢如此放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也只有这位琴庄的庄主了。 “本庄主是不会夺人妻子的,不过就是正巧看到你府里新来的那个女管事在给你的三位夫人做安排,太好笑了!”琴逸晨虽然忍着笑意,但狭长的眼线弯弯的。 “无非就是制定了一些条条款款,分配丫鬟们做事罢了。”苒绝不以为然,这样的招数闭着眼也能想的到,就看她敢不敢对夫人用。 “确实如此,但有一点你绝对猜不到。”琴逸晨故作神秘的停了停,看苒绝依旧毫无反应,无奈的摇摇头,接着道,“她可是还负责安排你与三位夫人的好事呢!” “她敢吗?”苒绝冷笑。忽而脑中一闪,若是那个女人一定敢的,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又有多大胆量? 看着苒绝突然越发冰冷的神情,琴逸晨不知他是又抽到哪根神经,并不觉的自己说了什么,也能让他触碰到三年前的那个秘密? “敢不敢,等等看就知道了。”琴逸晨老老实实的坐正,但凡苒绝在想到那个神秘的女人的时候,最好乖乖的闭嘴,免得招来莫名之火。 “奴婢参见王爷。”廖锦如走进书房时,琴逸晨正好刚选择了闭嘴。 这一等的时间可真是短。 苒绝眸子微眯,冷冷的瞥了眼廖锦如。 “王爷,为了王府的和睦气氛,奴婢斗胆跟王爷提个意见。其实也是奴婢分内之事。”廖锦如低着头,上翻着眼皮,偷偷的打量着苒绝。 “你可以安排后院的任何事,除却本王。”苒绝冷冷的道,彻底打消廖锦如的念头。心想着有这么个执着的丫头主持后院的事也不错,只是别欺到自己的头上。 “呃,”廖锦如抬头望着苒绝,这个家伙长本事了,竟然有了先见之明? 一旁的琴逸晨忍不住古怪的挤眉弄眼。 廖锦如暗自皱眉,刚才在后院讲话时感觉有人在偷窥,但不是绝王那种冷寒的气息,莫非是这个人?长的挺好看,就是眉眼间有种坏坏的感觉,与苒绝那样冰冷的正气形成格外的反差。 “没事就退下。”见廖锦如顿了一下,苒绝以为她也知道退缩了,便要遣走她。 就连一旁的琴逸晨也有些失望的轻轻摇摇头。 “王爷,奴婢还没开口呢!”廖锦如瞧着苒绝的冰冷暗自叹口气,这个王爷三年来怎么就没个改变呢?以前好歹还进夫人的房,如今是任何女人都近不得身了,难不成真让自己给刺激的全然没了欲望?那么岂不是要断子绝孙——当然也不是真的绝了后,可那是她廖锦如唯一的宝贝,岂能外露? 这么一说,自己还真是罪魁祸首。有了这样的见解,廖锦如才爽快的答应了琪落夫人的刁难,这就是绝王有难,锦如有责。为了把绝王推进夫人们的房间,她廖锦如责无旁贷。 13.鬼使神差 明确了自己第一个要帮助绝王的出发点,廖锦如双手自然下垂,换了口气,目视着苒绝道,“王爷,奴婢是掌管后院的管事,包括三位夫人的生活起居,对于后院来说,王爷也是她们的一员,凡是一起与夫人生活相关的,奴婢都应该插手。所以王爷在哪位夫人房内过夜,奴婢也应该有所安排。” 廖锦如此话如阵风般扑向人的脸面。 琴逸晨抖起精神似笑非笑的看看苒绝又看看廖锦如,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还真有点吸引人的地方,有趣! 苒绝冷着的脸有些发黑,自己的事情何时由别人安排,还如此振振有词。 “王爷,您说我说的在理吗?”没等苒绝发话,廖锦如又不知死活的补上一句。 “如果本王谁的房都不去呢?”苒绝问,三年来他就是这样做的,从离开了那个黑屋子后,做到了彻底的清心寡欲。 “王爷,为什么府里放着三位美人却熟视无睹呢?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这都有些不正常,莫非王爷曾受过什么刺激,有种不敢越雷池的感觉?如果真是这样,应该挺起你作为响当当的绝王的威风,大胆的朝前走,只要跨过去了,就又跟以前一样了……”廖锦如滔滔不绝的讲到,她就是要用激将法,将苒绝再刺激回夫人的房。 “住口!”苒绝的声音仿佛从地府下迸发而出,阴戾。 他的脸已经不是冷中带黑,而是彻底的凝固僵硬了。 苒绝阴寒的眸子直射着廖锦如,感觉这个女人就是三年前那个祸害的继承者,不经意的抬脚朝她走近。 廖锦如一愣,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妆还好好的,皮肤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粗糙,他应该看不出问题的。 琴逸晨有些不忍的闭住眼,生怕看到悲惨的一幕,虽然绝王从未教训过一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口吐狂言,简直在挑战他的极限,会不会死就很难说了。 “不是你。”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雨,苒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退回到自己的椅子旁,坐下。她的身上没有那种记忆深刻的淡淡花香,那是一种散发自体内的香气,也许就连身体的本人也没注意到她的拥有,用化妆的技术是抹不掉的。 廖锦如暗自出了口气,为自己的解脱,也为一次化险为夷。她可以确定苒绝一定从她身上嗅到了什么气息,但是他没继续识破自己,就是万幸。真是出师不利,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虽然自信天山族的易容技巧,但是也不能低估了绝王的能力。 噗!一旁的琴逸晨真的很想笑,难道苒绝会以为面前的这个丫头是他要找的人?看来他真是被折磨的疯了。 “说吧,如果本王要去夫人的房,你会怎样安排?”苒绝说出这话让他自己都觉得是鬼使神差,难道只是证明自己是这个丫头口中的正常男人?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很简单。王爷可以像皇上那般翻牌,谁被翻中了算谁好运。”廖锦如道,暗中窃喜自己的激将法有效了,夫人们,她可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管事,已经把王爷推进你们的房内,至于接下来事情的办的怎样可就由不得她了。 “本王是王爷,岂能跟皇上等同?”苒绝冷冷的道,此时坊间已有传闻说他功高盖主,莫家的江山怕要让他这个外姓王爷夺去。虽然明知道这是莫姓王爷对自己的诽谤,可是他也不愿多事,更不会效仿皇上。 14.分个三六九 “那么就分个三六九好了。”廖锦如认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简单的不得了,“但凡逢到带有三、六、九的日子就分别去琪落、凝楣、茗春夫人房中,其余的日子休息。毕竟天天沉溺于色对王爷的身体也不好,再顾及到王爷的喜好,可以多一些休息的日子,一个月也用不到您几夜的。” “你当本王是什么?”苒绝刚压下去的戾气又腾然而起,这丫头的话明显的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个被后院的夫人所需的一样东西,要按时配合? “您可是夫人日日企盼的王爷啊,只是考虑到王爷好久没进夫人的房了,怕一时不好适应,如果王爷觉的奴婢把日子定的少了,可以由着王爷,哪怕王爷日日所需,夫人们也只有高兴的份儿。”廖锦如忽略掉自己用词的不妥,忽略掉苒绝的戾气,胡搅蛮缠的说道。心中汗滴滴,凭着自己的口无遮拦,还有苒绝对三年前事情的执着,一定会弄出意外的。自己这次来可是为了弥补歉意的,等为他完成件大事就全身而退,一刻也不能多留,若被他识破了,岂能有好果子吃?这次离开天山族,得遵守族规,封了灵力,没了法术,单凭武功不见得是苒绝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自己好不容易离开天山,还没游览外面的世间呢,总不能被苒绝给拖住脚,那自己当年横心的折腾又是为了什么? “好,够胆量。”苒绝盯的廖锦如差点窒息,才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 廖锦如与琴逸晨都望着苒绝,不明他话中的意思,一如既往的冰冷语气究竟是好还是坏? “本王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在后院做事,最好让她们都依着规矩做事,相互间井水不犯河水,免的让人看笑话。”苒绝接着道。他是无心周旋在三个女人中间,而皇上似乎还乐此不彼的给他送人,为了保证后院的安静,还真得有人敢出面去管。管家是对他最忠心的人之一,是有那个能耐与胆量的,可正如他所说他是个男人不适合常常出现在后院,那么不如就让这个丫头去做做看,一个敢挑战他的忍耐的人,对那些夫人一定更不在话下了。 “有王爷的吩咐,奴婢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廖锦如满意的笑笑,看来她是可以安心的留在绝王府了,这样也就可以随时掌握苒绝的情况,实现致歉大计,她就不信绝王是万能的,凡事他自己都能应付的了?首先就这件繁衍子嗣的大任,还就得靠她来撮合。 得,事成之后,也算她将功补过了。 “你可以下去了。”苒绝回身打开桌上的文书,继续审阅起来。 “那个……王爷……今天是初三,今晚就该去琪落夫人那里了吧?”廖锦如站在原地没动,扳着手指数着道。 啪!笔摔在了桌子上,溅了一桌的墨迹。 “怎么?难道非要本王亲口告诉你去还是不去?” “奴婢只是想提醒王爷,最好是去。”廖锦如走上前,小心的拾起笔放进笔筒,又用衣袖将墨迹擦干净,“王爷应该也不喜欢皇上接连的赐婚,可是如果王爷不去夫人房内,一定会让皇上以为他送来的女人不讨人喜欢,作为一个体恤朝臣的皇上,他一定还会挑选美女,直到令王爷满意。” “而且——”廖锦如压低了音量,四下看看,除了那个脸带坏笑的家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再无他人。不过,既然这个人能如此随意的出现在这里,想必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15.熟悉的影子 “而且作为皇上,这么热衷给一位臣子送美女一定不只是体恤臣子这么简单,你也该照顾一下皇上的意思啦。”廖锦如低声道。 “你呢?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苒绝眉宇未动,冷声问。这一点他确实早就明白,每个夫人的来路他也查的很清楚,只是由于出了三年前的那档子事,让自己对女人越发的厌恶,根本不想再碰她们。 “当然是为了讨口饭吃。只要奴婢做的好,就能拿到高俸禄,是不是?”廖锦如一副讨好状。再怎么她也不能说是为了不让王爷绝后吧? “今晚本王会去琪落那里。”苒绝瞟过廖锦如,冷声道。 琴逸晨自始至终都在默默的看着,过程与结局都是那么极富戏剧性,当廖锦如得意的离开之后,他都不明白苒绝怎么就会答应了那个自称叫“音清”的丫头的三六九日子的说法。 当然,就连苒绝自己也不清楚,等廖锦如离开后,他都感到自己是在糊里糊涂的做事,那个叫“音清”的丫头身上似乎有种魔力,让自己顺着她的思想走。这样的感觉太可怕了,似乎是又不知不觉的掉进另一个黑暗。 “以后少去本王的后院。”苒绝突然沉声道。 “怎么?王爷的后院马上就有好戏了,反而禁止观众入场了?不让看就不让看吧。”琴逸晨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 夜,微凉。 琪落怀疑着期待着坐在房中,精心打扮了一番。 “夫人,王爷真的会来吗?”小英实在不信。 “本夫人倒愿意相信那个丫头一回。”琪落幽怨的目光望向窗外,三年来被困在这个地方,饥渴难耐,就像一棵要枯死的鲜花,失去雨露的滋润。 屋外的一角,廖锦如双臂环胸靠在树旁,隐在树叶的阴影中。她确信自己的功夫,即使苒绝也发现不了她的藏匿之处。 苒绝真的来了,廖锦如放下心来。看到他朝琪落的房的方向走去,做了个俏皮的挥手状,妩媚妖娆的琪落夫人,人可是给你送到了哦,接下来可是该看你的了,祝你早生贵子,也好去了我的一块心病。 咦?怎么感觉自己像苒绝的娘呢?唉,谁让自己害的人家断绝了女人,也就跟自宫差不多了。 轻微的响声,惊起了苒绝的双耳,马上回身,只见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个身影,隐在没有月亮的漆黑的夜空中,黑的更浓,就像—— 那个牢记了三年的影子!当年在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当那个女人挨近自己时,还是可以看到那个黑的更浓的身影,那就是廖锦如留给苒绝的除去香气与武功之外的形体上的印象。而此时苒绝看到的身影,完全可以与当年的人吻合,也只有在如此黑的环境中,他才能认出那具可恨的躯体,绝无差错。 于是,苒绝毫不犹豫的飞身掠去。 当廖锦如感到身后的劲风时,苒绝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肩头,她没有躲,因为她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功的真相,否则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当被苒绝抓住时,她只是懊恼自己疏忽了,干嘛要发出那声叹息。 16.真是自己看错了? 廖锦如半侧着身子,扭头望着苒绝,“王爷?” 苒绝一怔,当他看清这个身影的主人时,一下感到了意识上的差距,“是你?” “王爷以为会是谁?”廖锦如眨着眼,单凭苒绝身上这股强势的冷气,她便有种直觉,他好像认出了什么。可是在那样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他又能看到什么?不管怎样,廖锦如对苒绝都加多了一份戒备。 苒绝的手缓缓的从廖锦如肩头拿开。 廖锦如皱皱眉,抬手去搓揉被扣的生疼的肩膀,这个苒绝出手还真够狠的。 苒绝犀利的眸光冷冷的盯着廖锦如的举动,蓦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廖锦如的手就这样被苒绝死死的抓住,紧紧的握在他的掌心。 没有那种光滑细腻的感觉,很粗糙,跟从她脸上看到的一样。 苒绝微微用力,粗糙的皮肤更紧的粘着廖锦如的骨肉,确实是真的属于她的。 真是自己看错了?苒绝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神,可是刚才的一刹那,他分明看到的就是那个烙在脑子里的浓黑身影。 “王爷,您弄疼奴婢了。”廖锦如皱着眉,这个苒绝真够聪明,竟然一下就怀疑到自己,还暗自运功查看自己的皮肤是不是易容的,如果是普通的货色肯定被他识破了。此时她用的可是天山族绝妙的配方,可以与真实的皮肤合二为一,达到以假乱真的顶峰,就凭他的这一用力,怎能脱落? 苒绝松开了手,冷冷的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想窥房吗?” “窥房可不敢,就是想看看王爷是不是真的肯来。”廖锦如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老实的回答。 “如果本王不去琪落的房内,你会怎样?”苒绝问。 “那可不行啊!”廖锦如望了眼远处,琪落房内的摇曳的烛光,低声惊道,“奴婢已经告诉琪落夫人说王爷答应去她那里了,如果王爷出尔反尔,奴婢不就也跟着说话没谱?失去了信义,那以后还怎么在各位夫人面前办事?” 苒绝一副千年不化的冰脸,冷冷的瞟了眼廖锦如,转身朝琪落的房走去。 “祝王爷早得贵子啊!”廖锦如开心的暗自叫好,只要他肯踏进那个门,好事就完成了第一步。 苒绝双手不由的紧握,顿住脚步,阴厉的声音传到廖锦如耳中,“本王只是肯进夫人的屋门,得不得子是由你可以决定的吗?” 廖锦如在夜风中汗颜,看来生孩子真的成了苒绝的一个踏不过的坎儿,想那在战场上凶猛冷酷如地府阎罗的苒绝,竟然能被自己的一个绑架,弄的惧怕了这夫妻正常之事。自己真得努力弥补这个过失,才可以做到天山族的与人做事讲求公平的族训。 可是,眼下,似乎有些难,总不能再让自己绑着他上了夫人的床吧? 17.舍不得她走了 “王爷。”等的心焦的琪落出了屋子,正看见苒绝站在前面不远处,满心的欢喜,捋了捋两边的发辫,展开极其妩媚的笑脸朝苒绝走去。 苒绝冷冰冰的站着,一动不动。 琪落也不敢多言,安静的站在苒绝跟前。被赐给这么一个冷情的王爷是自己的宿命,而战胜这个有青辕王朝第一王之称的绝王便是自己的天职,想一想若是能被绝王宠爱,一定会让所有的人刮目相看,不羡慕皇上的后宫嫔妃,她琪落才是世上最了不起的女人。 看着苒绝一声不吭的朝自己的屋内走去,琪落虽然欢喜,但眼珠子也跟着要掉下来了,不忘回头看看一边的廖锦如,她怎么可以这么容易的办到她三年来费尽心机都想做到的事? 而廖锦如只是轻轻一笑,转身而去。 *** “姐姐,昨夜过的可好?”一大早,凝楣便故意的“碰到”琪落,试探的发问。昨夜已经成为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传遍绝王府。 “你说呢?”琪落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笑盈盈的脸下,没人知道她的懊恼,昨夜,自己极尽手段都挑拨不了苒绝的半点情欲,他就那么冷冰冰的靠着床榻坐了一夜。让她都不由的怀疑是不是三年前那神秘失踪的四天里,给绝王的身体造成了什么伤害,不能尽情? “这个音清还真有手段啊!”凝眉淡淡笑道,“这样下去,难保不把她自己送上王爷的床。” “她?”琪落忍不住掩口笑道,“瞧她那个样子,还想做四夫人不成?” “奴婢可不想做什么夫人,只是混口饭吃,如果赚够了养老的银子,自然就会离去,谁甘心一辈子做丫鬟伺候人呢?”廖锦如不知从哪里出来,将二位夫人吓了一跳。 “如果夫人嫌奴婢烦,不如将你们的私房银子贡献出来,如果奴婢觉得够用,马上就可以走。”廖锦如笑眯眯的凑到琪落面前道。 “本夫人能有多少银子?”琪落悻悻一笑,“你还是乖乖留下来为王爷办事吧。” 廖锦如又看看凝眉,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仪态大方的站在那里。 她就知道,她们现在已经“舍不得”她走了,毕竟是她把绝王送进了她们的屋子。 只是,廖锦如没觉得是自己能干,好像苒绝不知不觉的在依着自己而已。越是这样的奇怪,她才越要小心行事,若是被苒绝发现了身份,可就死惨了。 “音清姑娘,琴庄主来了。”一个小丫鬟跑来告诉廖锦如。 “琴庄主?”廖锦如知道他就是负责帮苒绝找人的那个琴庄的头儿,“他来关我什么事?” 小丫鬟看看一旁的琪落与凝眉,小心的道,“琴庄主是来试琴的。皇上点名在太后寿辰上要让绝王府的夫人献上一曲,王爷没有时间听夫人弹奏,便让琴庄主来听听,看该选哪位夫人。” 没时间?怕是推脱之词吧。 18.选人 “那好,有请三位夫人同去琴房了。”廖锦如道。 这可是在太后皇上面前显摆的好事儿,琪落自然跃跃欲试,凝眉虽然表现沉稳端庄,但心底也是不想输给琪落的。只有茗春,一声不响的站在一旁。 原来是他!廖锦如认出原来昨日在书房的那个脸带坏笑的人就是琴庄的庄主琴逸晨。 “奴婢见过琴庄主。”廖锦如规规矩矩的施礼。 琴逸晨含笑点点头,面朝三位夫人,“不知三位夫人谁先来?” “看看音清姑娘有什么安排?”凝楣微笑着望向廖锦如。 琪落竟然也毫无意见的看向她。 不过因为一个男人而已,竟然都肯平下气听从自己的指挥?廖锦如不免好笑,看来自己一下就抓住了她们的软肋。 “三人一起弹好了。”琴逸晨没让廖锦如做决定,率先开口,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于是,三人手中的琴声同时袅袅弹起,都是曾出现在皇上眼前的女人,琴自然都是弹的不错的。可是,此时是三人同时弹奏不同的曲子,若不是专注一个琴声,就会觉得杂乱无章。可若是专注于其中一人,难免对二人有失偏颇。 “琪落夫人的琴跟人一样妖娆,凝楣夫人的琴偏于大气,茗春夫人的琴声清澈宛若小溪。三人各具特色,琴庄主,你会选谁呢?”廖锦如静心听完三支曲子,评价道。 “原来你不仅胆大,心也细,还懂琴。”琴逸晨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能从杂乱的琴声中分清三种风格,便有心问她,“你说选谁?” “是给太后祝寿的,自然要选择清新悦耳的琴声了,难道要去迷惑太后,还是让年迈的太后感受豪迈?”廖锦如道。 “好,就选茗春夫人了。”琴逸晨拍板决定。 众人皆诧异,本来是绝王的家事,竟然有两个外人讨论决定了。 因为苒绝从来不把她们当做家人,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家事。 琪落气的一跺脚,冷哼一声愤然离去。 凝楣深望了廖锦如一眼,也款款而去。 只留下茗春,犹豫了一阵,开口问,“太后寿宴上是不是有很多人,所有的王公贵族都在?” “不错,茗春夫人怕了?”琴逸晨看着茗春,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个当公主的料,没有一点气势,好歹庶出也是公主啊,难怪在越西国没有地位,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更是显的懦弱。 茗春摇摇头,好像有什么心事突然释然了,轻轻笑了笑,“不怕,只是问问。青辕王朝的太后寿宴一定比越西国热闹的多。” “你说错了,她好像很期盼去参加太后的寿宴呢!”廖锦如看着茗春离去的背影道。 19.不是故人,是仇人 “你说错了,绝王不会带她参加的,只是到时候让她露面弹上一曲而已。”琴逸晨自然也观察到茗春的神情。 “绝王真跟他的名字一样,绝了。”廖锦如脱口道。再次后悔当初的选择,那贴拿在手的名单,真该好好的看看选选,而不是随手一抽,抽中了这么一个费劲的主儿。 *** 天黑之后,廖锦如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推门而入,便看到坐在桌边的人,不由的脱口道,“王爷?” 此时黑漆漆的屋子还没点上蜡烛,正是月初,月光也没那么明亮。廖锦如一眼看清了苒绝,就是凭了她那双跟猫似的可以看清黑暗的眼睛。 “你的眼神真不错,一眼便认出是本王。”苒绝坐着未动,眼睛直盯着眼前的黑影,虽然此时没有当年那个黑屋子黑,但光线也是非常暗的,他为了证明那晚是不是真的看错了,特意在廖锦如房内,等着她回来。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苒绝分明看到的是跟那个女人一样的像猫一样的轻盈身影,让他的心再次悸动。 “奴婢怎能看的到啊,”廖锦如打着火石,照着火光将桌上的蜡烛点燃,她也听出了苒绝的画外音,暗怪自己的不小心,“王爷身上的冷气在屋外都能感觉的到。” 是吗?苒绝冷笑,全天下的人都忌畏他,可是还有不怕死的敢将他绑架,极尽的羞辱他,那可是怎样的一种咬牙切齿的仇恨。 “王爷找奴婢有事?”廖锦如问。真是太路窄了,刚进了绝王府便被盯上,以后的日子可得怎么过? 想要溜之大吉,可是欠了一个大大的人情,跑到哪儿心中都有一个疙瘩,唉! 苒绝站起身,朝廖锦如缓缓走近,直到与她面面相视。 狭窄的空间里气息全部凝固。 苒绝站起身,朝廖锦如一步步走近,直到与她面面相视。 狭窄的空间里气息全部凝固…… 为什么感觉与现实会如此不同? 明明就是属于那个女人的身影,怎么就不是她?粗糙的皮肤是天生的,就连脉络也探不到会武功的迹象,还有那种淡淡的花香,就好像不属于尘世的味道,除了在那个女人身上就再也没有闻到过。 “王爷,是不是您觉得奴婢像您的一位故人?”受不了这凝结的空气,廖锦如故作小心的问道。 “不是故人,是仇人。”苒绝冷冷的道,阴戾的气息朝廖锦如扑面而去。 她绝对感受到了如临世界末日般的恐怖。 20.发现一个小动作 “你是那么的恨她?”廖锦如看着苒绝,声音在刻意伪装的低沉中有些发僵。当年实在是时间紧迫,若非情不得已,她怎会用那样“利落”的手段,不知今日该做多少才能让苒绝放下那段往事? “那已经不止是恨,本王会用比恨更残酷的手段去对待她。”苒绝发誓,他绝不会放过那个该死的女人。 廖锦如不由的倒退一步,紧咬着唇,看来自己当年得罪的并非凡人,而是阎罗。 “你在怕?”感觉到廖锦如身上的怯意,苒绝眯起眼问,声音让廖锦如听来更加的阴冷。 “奴婢以为世上没几个人不怕王爷,王爷如此跟奴婢讲话,自然令奴婢怕的很。”廖锦如暗自调整了下呼吸,镇定的道。 “是吗?”微弱的烛光下,苒绝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廖锦如,难道三年来,自己只是碰巧遇到了与记忆中的人影相似的人而已? 廖锦如肯定的点点头。 “太后寿宴,你陪着茗春一起进宫。”苒绝突然有了个想法。 “呃?”廖锦如疑惑间,苒绝已经不见了踪迹。 *** 正如琴逸晨所说,太后寿宴的当天,苒绝是独自进宫的,而廖锦如陪着茗春在快到午宴的时候才进了宫,怀抱着一把琴坐在侧殿,等着公公的召唤。 “你们是绝王府的人?”一旁不知谁家的婢女问,看到廖锦如点点头,瞧着一旁的茗春,换上满脸的同情之色,“唉,瞧您也是一位夫人吧?跟了绝王那样的人,真不懂怜香惜玉,看我家的夫人,如今倍受宠恩,正陪着我家王爷坐在席上,这次王爷进京,连王妃都没带,只带了夫人。哪会让夫人在侧殿等候?” 茗春仿佛没听到这个丫鬟的话一般,静静的摸着手中的琴。 “你家王爷是?”廖锦如顺口问。 “北王。”丫鬟回答,面露几分得意,世间传闻北王好客豪爽,对下人是极好的。 “哦。”廖锦如可没什么兴趣,随意张望,忽而瞟见入殿的门口隐在帘下有人在交流着什么。 不是廖锦如八卦,而是那二人的神态举止有些奇怪,其中一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排酒杯。 另一个却以神速将其中的一个酒杯替换成他手中的一只,动作之快,若不是廖锦如眼尖,根本注意不到。 之后那人对着那只酒杯与旁边的一只轻轻的指点了一下,见端托盘的点点头,才放他离开。 廖锦如貌似随意而好奇的走动,踱到了侧殿与正殿相交的门口,悄悄的朝里看了看。 “看,绝王左边的那位就是我家王爷。”刚才说话的丫鬟也跟着踱了过来,从廖锦如身后探望。她本没见过绝王,但是只要一看,没人会认不出绝王的,全殿之上人人谈笑风生,只有他冷淡的坐在那里,这可是太后的寿宴,若不是知道他的习性,肯定会治他大不敬的罪过。 咦?刚才被调换的酒杯所排的位数好像就是苒绝所坐的位次。而另一只被指点的杯子对应的就是那个北王。如果那个换杯之人的意思是告诉端托盘的人是北王交代的事,也就是说北王要设计苒绝? *** 作者有话说:亲,抱歉,这个周末是妹妹出嫁的日子,所以然要帮助家人做准备工作,只能抽时间码点字了,更新少,请多包涵。下周会恢复正常。感谢亲的支持~~~么么各位~~~ 21.奴性 “喂喂,看什么看!小心冒犯龙颜,要了你们的小命!” 廖锦如的身侧传来公鸡般的尖叫,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那个端托盘的小公公过来了。 人就是如此,虽然同是做奴才的,只因为自己在如今太后寿宴的大事上,可以走近那些皇亲国戚,哪怕只是给送一次酒杯而已,便自认高过了某些人,在某些人面前也可以显摆一下下。 那名跟随北王的丫鬟,默不作声的退了回去。 廖锦如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身子,往侧殿内走,与这名公公擦肩而过时,身子一斜,差点摔倒。 “瞎了你的狗眼!”小公公幸好躲的及时,没有摔倒,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骂道。 其实应该说是廖锦如的力度把握的好,既神不知鬼不觉的趁机调换了酒杯,也没让公公摔倒,坏了事,引来上头的责罚。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该死!”廖锦如故作惊骇的连连道歉。 “哼!”小公公也顾不上怎样,赶紧端好托盘从侧门走进大殿。 “音清姑娘,你快回来坐着吧,皇宫毕竟比不得外面,处处都要小心。”茗春都替廖锦如捏了把汗。 “嗯。”廖锦如口中应着,还不忘暗中注意一下视线可及的正殿,只见那个小公公依着顺序将每只酒杯放在了各个王侯面前的桌上。 北王,你自己种的果子应该自己尝尝才有趣呢! 酒菜接连上席,寿宴开始,太后听了一个接一个的祝福词后,开始欣赏节目。 南北二王,还有逍遥侯都让自己府里的人排练了精彩的节目,而苒绝向来不好于此,若不是有皇上的口谕在先,在太后的这个寿宴上照样还不会有出自绝王府的节目,虽然只是简单的弹琴而已。 *** “你就是那个赐给绝王做夫人的越西国公主?竟然跟我们做丫鬟的一样候在侧殿?” 侧殿里,有人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茗春的来历,惊讶的道。 “只要呆在这里,就都是下贱的命,何况是到了绝王府,还想着被绝王宠爱?公主不公主的有什么大惊小怪!”另一个看起来有些刁蛮的丫鬟不屑的道。 茗春对这样的话早已麻木,在越西国时,就没人敬重过自己的身份,母妃活着时,身边还有几个比较内敛的人,母妃一死,就再也没人在乎她了。这次为了讨好青辕王朝,想进献一位公主,才想到了她也拥有应该尊贵的身份,才将她按照公主的礼仪远送青辕王朝,恐怕那样的礼仪是她此生唯一的一次了。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品级,就像在一个县,县府大人就是他们的天,”廖锦如坐在一旁,慢吞吞的道,“而在这里,虽然同是在等候,公主就是公主,她高贵的身份是你们任何人都得不到的,哪怕在为权者面前再分文不值,你们,连同你们府里的夫人王妃在此,也得称绝王府的茗春夫人一声公主。” 廖锦如说的很慢,很淡定,但隐含的语气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压迫,让在旁的丫鬟们觉得好像面对的也是一位贵人,一贯养成的奴性,让她们不由得卑躬屈膝。 22.代公主立威 “还不参见公主,或者茗春夫人!” 见丫鬟们面面相觑,廖锦如抬高了音量,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茗春自己都为之一震。 有大胆的丫鬟抬眼瞧着廖锦如,淡定自若的神情扫视众人,真有些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公主了。 “我家夫人平易近人,才默许了你们的无视,却让你们当做了可以轻视她的理由。现在夫人不开心了,你们最好乖乖的行礼,否则我定会告诉绝王爷你们藐视我家夫人。绝王虽然对他的夫人性情冷淡些,但若知道他的夫人受辱,想必不会袖手旁观,毕竟这也有关绝王府的颜面。到时候,我就不信你们各自的主子敢说个不字,否则以后我们这些在绝王府做奴婢的人见了你们的夫人,侧王妃,乃至王妃也有理由不闻不问。”廖锦如道。 “音清,不必如此。”茗春听到廖锦如肯为自己出头,着实的感动。 “这可由不得她们,否则夫人你一出门还不被这些人给踩死?”廖锦如冷冷的看着所有的人,“此时也算提醒她们伺候的那些正坐在正殿里的女主子,以后见了您也得放尊敬些,不要失了规矩。” 丫鬟们一听,这话说的厉害,连的夫人,王妃也捎带上了。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还不行礼?”廖锦如暗运真力,低沉的声音传进人的耳中却是很洪亮的。 她本来不屑于身份地位的区分,更看不惯仗势欺人的人,可是,此时,她却想替茗春出口气,替她立立威,实在看不惯她受的窝囊气,那样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子,应该生活的充满清铃般的笑声,而不是被人压抑的似乎透不过气的怯懦。 也许这就是苒绝让自己陪茗春进宫的原因,早已料到了她的处境,相信王府里也只有她这个侍婢肯为茗春,在这些由于伺候了如日中天的主子而趾高气昂的婢女面前说句话。看来苒绝的心思还真够慎密,毕竟让茗春难堪,就是让他在众王侯贵族面前失了一局。这可不像在绝王府里窝里斗,而是有了外面的劲敌,就不能不管不问了。 “奴婢见过夫人。”有胆小一些的开始俯身施礼。 接着施礼声一片,最后几个胆大的迫于压力与廖锦如身上散发的浑然天成的气势,不得已也低下了头。 茗春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礼遇,就连当日自己孤身一人离开越西国,也只是一片豪华的送亲仪式,没有任何一个人这样低头的对她施礼。 此时的茗春第一次体会到做为公主的潜在气魄,虽然她不奢望人们对她有多敬重,但是,不能不说,此时她对自己燃起了一丝自信,她不要大家时时向自己施礼,但是她也可以拥有夫人那般的昂首挺胸的做人。 茗春朝廖锦如感激的点点头,此时廖锦如在她的眼中,那股气势胜过了她见过的所有地位颇高的女子,虽然她长相平平,可也不应该做一个管事奴婢,而是应拥有更高的地位,才能与她身上的那股强势相匹配。 “茗春夫人,该你献琴了。”一个公公站在侧门口传话。 “嗯。”茗春抱起琴,走了过去。 廖锦如看她的脚步,放快了许多,也很有兴奋的力度,好像那边有什么在等着她,让她亟不可待的想要去见。 真是这样吗? 廖锦如不由的又踱到了侧门口,一眼望到起初端托盘的公公正候在侧门口的另一边,正好瞥见她微微伸出的头,恨恨的挖了她一眼。 23.逍遥侯 廖锦如秀眉一挑,眯眼笑笑,朝已经准备就绪的茗春望去。 只见茗春玉指轻轻划过琴弦,一阵悦耳的琴声便在大殿内响起,如南山青松般“青翠”,又如仙鹤般飘逸,太后听着,不觉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廖锦如注视着茗春,她并未垂目视琴,微昂着头,波转的目光来回流动。当然这也只有眼尖的廖锦如才可以看的到,不知坐在茗春侧面的苒绝可曾注意,茗春像在搜寻的目光,最终停止在与苒绝齐排的一名华衣男子身上,不再流动。然后低下头,微抬眼睑的目光时时的从那名男子身上轻轻扫过。 他一定就是茗春期盼的目标,他是谁呢?按说茗春在青辕王朝应该没有熟识的人才对。 廖锦如双臂环胸靠在侧门内,将目光落回到苒绝与他一旁的北王身上,他们已经各自将盛满美酒的杯子送到口边。 廖锦如料到即使杯中有毒,也不会在寿宴上发作,惊动了太后的好事,幕后的凶手还得多操一份心。 一曲弹了,茗春起身恭敬的施礼后,退了出来,脚步在那名华衣男子跟前微微一顿,快速的出了正殿。 “夫人,我们可以回去了。”廖锦如接过茗春手中的琴,道。在侧殿干耗着也真是无聊。 茗春点点头,神情中有些不舍。 廖锦如故作没有察觉她的异样,侧身让她走在前。 茗春紧抿着唇,无奈的迈开了步子,缓慢的走出了侧殿。 规规矩矩的顺着青砖路走着,很慢,廖锦如也不去催促,默默的跟在茗春身后,很短的路程结果磨了好久。 “我想去方便一下。”茗春止住脚,回身对廖锦如道。 忽闪的眸光告诉廖锦如她在说谎,不过就是不想离开罢了。 廖锦如也不说破,点点头,“奴婢陪夫人去。” 看着茗春进了宫廷里建盖的如豪华房间般的盂室,廖锦如抱着琴候在外面,暗自窃笑,这个茗春也真是有些稚气,想着这样的法子拖延时间,不知她会在里面等多久呢。 “啊!”忽然传来茗春的惊叫,接着便见她仓惶的跑了出来。 廖锦如身形一闪,扶住了站立不稳的茗春,抬眼望去,是北王跟着冲了出来,那如饿狼般的眼光让人看着惊骇不已。 他一定是从大殿的正门出来如厕的,看情况应该是他先来,然后发现了进入女室的茗春,结果…… 廖锦如正在琢磨着,北王大手一挥,猛的将茗春从她手中拉开,拽进了他的怀中,迫不及待的朝她的脸啃去。 在皇宫内院,廖锦如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武,紧攥着拳不知该如何下手时,一个华丽的人影已经掠过自己,一拳打在了北王身上,将茗春拉到了一旁。 北王身形不稳,一个趔趄跌撞在一旁的树上。 茗春捂着气喘的胸口,抬头去看救自己的人,脸一下通红了。 就是那名华衣男子。廖锦如看着那人,虽然对北王出手后,还保持着平静,但是眼底的怒意还是被她细心的捕捉到了。 “逍遥侯,你敢打本王!”北王怒道,眼睛还是贪婪的落在茗春身上。 原来是逍遥侯,皇上的弟弟。廖锦如了然。 24.同车而行 逍遥侯松开了紧拥的茗春,傲然站在北王面前,“本侯打你,是为了不让你挨更多的揍。” 对啊,如果让苒绝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北王欺辱他的夫人,还不知会怎样? 廖锦如思量着,看北王此时的模样,好像服了媚-药般急不可待。难道他本打算给苒绝下媚-药,正好被自己给调换了? “北王醉的真不轻啊!”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廖锦如脖子微凉,知道是苒绝已经站在了身后,好像身旁还有一个人。 廖锦如侧过身,对苒绝施了个礼,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与他们年龄相仿的俊美男子,看起来比较温和一些。应该是南王了。 难道这些人正好都要来盂室? “本王看也是,”南王皱着眉头走到北王身边,“还请绝王放过北王的无心之过,让本王送他去醒酒。” “北王并未喝了几杯,就醉成这样,以后还是把酒戒了为好。”苒绝冷冰冰的道。 “本王会劝说北王,之后会让北王登门致歉。”南王说着,连拖带拉的将北王弄走了。 “女人……女人……”北王断断续续的声音还不停的传到众人耳中。 “怎么还在宫中?”苒绝冷冷的扫了眼抱着琴候在一边的廖锦如。 “是妾身,突然内急,耽搁了时辰。”茗春赶忙解释。 姑奶奶,内急有用这么久吗?这样的借口能堵住苒绝?廖锦如替茗春抹了把冷汗。 “本王送你吧。”苒绝突然道。 茗春身子微僵,杵在原地,眼角的余光落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逍遥侯身上。 “麻烦侯爷跟皇上太后说一声,本王要亲自送夫人回府。”苒绝对逍遥侯道。 “绝王放心。”逍遥侯轻轻点点头,俊朗的面容平静如水,廖锦如相信他能够感受到茗春的目光,但是旁若无视,淡然如常。 苒绝先转身,茗春咬着下唇,大胆的看向逍遥侯,而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 “夫人,请。”廖锦如低声道。 茗春合下眼睑,脸带一丝落寞,不得已的跟着苒绝,走了。 廖锦如跟在茗春身后,她可以肯定,茗春一定很想回头,只是碍于自己,不敢妄为。 当拐过一个回廊,廖锦如快速的一瞥,逍遥侯还站在原地,也许,此时他深邃的目光是在茗春身上的。 出了宫,苒绝出奇的没有骑马,而是与茗春一起坐进了马车里,廖锦如安静的坐在一侧,车内的气氛变的很诡异。 茗春拘束的靠在一角,手指不停的来回交叉扭动。 苒绝闭目靠着,也不说一句话。 但是,廖锦如可以看出,他的身体有些不适,带着倦意。 究竟是怎么了?那两个杯子不是已经被调换了?而且北王已经有事,苒绝怎么还会不妥? 25.黑衣人到访绝王府 回到王府,苒绝就没再离开。 “若是宫里有人来叫,找个理由挡了。”苒绝交代管家。 直到天黑,廖锦如也没见苒绝离开他的屋子。 他究竟怎么了?廖锦如难耐好奇之心,趁着夜色,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悄来到苒绝所在的屋顶,拨开一块瓦片,探查屋内的情形。 苒绝正静坐在床榻,闭目运功。 身边有人影晃动。廖锦如微眯着双眼看看四周,在阴暗处正躲着几个黑衣人,他们一定以为廖锦如看不到他们,全部注意着屋顶上廖锦如与屋内苒绝的动静。 “北王不死心?又派人来了?”廖锦如首先想到。 廖锦如纵身从屋后掠下,轻巧的闪动,便逃出了黑衣人的视线。 看到黑衣人四下追寻她的踪影,廖锦如暗自好笑,此时她已经隐在了他们的身后。小时在黑暗中的练习,让她在黑暗里的活动占了上风,可以轻巧的躲过别人的视线,而将对方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绝王与北王的酒杯真的给互换了?”其中一个人低声道。 “主子说是的,北王已经喝了大量的媚-药,正热火难耐呢,白天差点霸占了绝王府的夫人,如果真的事成,当真是一场好戏呢!”另一个黑衣人奸笑道。 “那本是给绝王的量,让他喝了,肯定更受不了。只是可惜没给他准备下女人,他的夫人也被弄到了绝王本该在宫里留宿的屋子。” “北王中了媚-药,人又都无恙,那就只有突然离席的绝王有了事,主子料到,肯定是他用了北王的杯子。主子给北王准备的不过是足够他安稳的睡一夜的蒙汗药而已,若是绝王喝了,虽然他内力硬厚,不过也够他大半天的耗力应付了,我们只要趁机将媚-药再加给他,将他带到宫里的住处,依旧是场好戏,只是来回费了许多功夫。” “主子为何偏偏用媚-药?都知道绝王不喜女色,若是让人看到他与别的女人纠缠,肯定会让人怀疑的。” “你那只是一般人对绝王的看法,如果所有人都没料到的事在绝王身上发生,而且与之苟且的女人又是北王的,加上主子的能说会道,肯定会让人对绝王重新审视的,让他担下虚伪,霸占人妻的罪名,他绝王的威名也会骤减。虽然现在动不了绝王的根基,可是一点点弱化他的形象还是很有必要的。” “报告,没有找到刚才那个神秘黑衣人。”去搜寻廖锦如的人回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真是来的不巧,没有听到更多的消息。廖锦如躲在黑衣人身后,嘴角弯弯,她的龟息大法练的可不错呢,这些人根本觉察不到她的气息,又看不到她的身影。 看来,那个北王也是个受害者,这个神秘的主人一定是想做出一个让苒绝迷晕北王,掳走并且霸占了他夫人的戏码,结果被自己从中破坏,可是还不死心,跑到绝王府来要人了。 这群黑衣人的主子会是谁呢? 26.原来他已经记住了自己的影子 不管了,先替苒绝解决了再说。 廖锦如打定主意,伸手拨拉响跟前的树枝,明显的响动惊动了所有的黑衣人。 先前说话的二人扭头看到身后同样一袭黑衣的廖锦如,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你们的主子会派你们来,我家的王爷也会让我在此守候。”廖锦如压低声音,沉声道。 黑衣人相互对望一眼,便朝廖锦如袭去。 廖锦如一边接手,一边朝先前对话的二人绕去。她认定其中一个就是这群人的头儿,要先将他引开,断了他们的总指挥。 那个头儿也觉察到廖锦如招招朝自己逼来,只得出手。 廖锦如暗运真力,旋身,掌风扫过四周,数名黑衣人便不由的被劲风扫向远处,廖锦如紧追不舍,频频出掌,加上夜黑朦胧,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出半个时辰,在远离绝王府的地方,一个个都吃力的无法再出手。 为首的黑衣人只得不甘心的带着他的人逃离,回去跟他的主子复命,领罪了。 廖锦如怕王府的人发现她不在了,也不敢冒然去追,决定收手回府。 转身之际,却见苒绝正站在不远处,清冷而修长的身影隐没在清冷的月光下。 “是你!”虽然被黑色的夜行衣包裹住全身,看不清男女,可是苒绝肯定这个人一定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觉察到响动,刚刚赶来便见廖锦如那矫健敏捷的身影,苒绝的眼睛一亮,同时也急剧的阴寒。 看来那个神秘的主人给北王的蒙汗药量对于苒绝来说还是很轻的,经过白天的调息,此时看来已无大碍,倒是那北王服用了大剂量的媚-药,没有苒绝的功力,不知该如何熬过这一夜。 廖锦如静静的看着苒绝,不做声响。 “一而再的下药,很有趣吗?”苒绝冷冷的道,本能的敌意,让苒绝认为这个女人与今日的下药有关。 廖锦如不由的嘴角微翘,天山族的人不屑用药,只要随手一个小小的法术就可以达到预期的目的。只是现在自己想要过世间普通人的生活,便不能再用了。 但是,对于苒绝的误解,廖锦如沉默不语。 “你以为不说话,本王就不能肯定是你?”苒绝冷冷的道,“你的这个身影已经刻进了本王的脑子,单凭你黑暗中的一个影子,本王就能断定是不是你!” 原来他已经记住了自己的影子,难怪他会怀疑自己,自己就算易容改变了容貌,可是却改变不了自己的身影。尤其是在黑暗中,一定会让苒绝觉的更像。 当务之急,是马上逃离苒绝的视线! 廖锦如打定主意,果断不理会苒绝的“纠缠”,蓦地转身,朝黑色的夜空中掠去。 她相信在黑夜里,苒绝的身手一定比不上她。 不出片刻,廖锦如已经将苒绝甩开,回到了绝王府后院的房中,迅速的脱去夜行衣,揉乱了头发,钻进了被窝里。 刚准备好,便听见苒绝的敲门声,“音清,出来!” 27.女人的嫉妒 廖锦如打开了屋门,揉着迷蒙的双眼道,“奴婢参见王爷。” “有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的情况?”苒绝走进屋子,不着痕迹的扫过屋内。 廖锦如点燃蜡烛,为了不让自己的身影没在黑暗里。 “没有啊,奴婢睡的很熟,直到王爷来叫才被惊醒。”廖锦如道,悄然注意着苒绝的神情。 虽然跟着那个黑衣人绕了一圈,可是苒绝发现,她想要靠近的还是绝王府,极有可能还在绝王府周围,或者就在府里。不知为何,他先选择的就是音清这里,也许是因为那个相像的身影。 看来想帮他都难。廖锦如心道,或者自己该用别的方法来还债。 一直感受着苒绝的咄咄逼人,廖锦如有了离开绝王府的想法。不是她怕了还债的路,而是怕与苒绝真面相对的那一刻,不知苒绝会怎样对待自己带给他的耻辱。 “王爷?真的是您?”琪落站在门口,看到廖锦如屋内的人,吃惊的道。她听守夜的下人说王爷去了音清那里,便好奇的很,不知大半夜所谓何事? “本王不能在这里吗?”苒绝扫了眼琪落道,“倒是你,大半夜跑来做什么?” “妾身睡不着,想找音清说说话。”琪落轻声道,拉了下身上的披肩,百般的妩媚。 就连廖锦如也不由的赞叹,琪落若是到了北王那样的人府里,一定会极受宠爱,而不必整日独守空窗,即使将苒绝送进了她的屋内,也不过是守着活寡。 唉,廖锦如不由的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自己,即使没有恩爱,但是夫妻的应有的生活也是可以坐到的吧?想到此,对绝王府的夫人也有了几分歉意。 琪落听到廖锦如的叹息,心里竟然会有所动,仿佛那叹息就是因她而叹,有一滴泪落进了她的心底。 “你叹什么气?明日初九,本王也该去茗春夫人房了吧?”苒绝好似故意跟廖锦如别着一口气,道。真是的,不过就是依着这个女人的激将法答应了她的安排,为何还要故意提出? “恩,奴婢知道王爷守信。”廖锦如低声道。 苒绝冷哼一声,全然不理会一旁的琪落,离开了后院。 “夫人,您是要进来坐坐,还是让奴婢送您回去?”廖锦如问。 “本夫人有小英陪着就行,不敢有劳管事。”琪落不阴不阳的道,做为女人的敏感,她能感觉到廖锦如与苒绝之间的异样,可为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是,她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嫉妒音清,不管是什么样的口气,苒绝都会对她多说几句话,甚至在夜里。 但是,这个相貌平平的丫头究竟有什么特别? 不过,凭她敢担任管事,也足够特别。 28.听琴 “夫人,照奴婢看,你根本不必对那个音清客气,她算什么啊,竟然给王府的事情做起主来,那么置夫人于何地?”琪落房内,丫鬟小英不满的道。原以为自己巴结住了王府的第一位夫人,好歹在丫鬟们当中说话也有了些分量,谁知突然冒出一个管事来耀武扬威,她怎能平衡? “本夫人怎能容忍那个贱婢?以前本夫人可是坐拥绝王府第一夫人的地位,如今反而与二人平起平坐,本夫人岂能咽下这口气?”琪落恨恨的道,“只是如今看形势,本夫人也不得不对她客气几分。本夫人就不明白了,那个贱婢长的也不过普通的模样,不过有几分莽劲,不仅没得到教训,反而还都让人听从了她的意见?” “那我们就拿她没办法了?”小英问。 “静观其变吧。”琪落道,“如今的绝王府还真是奇怪,明明有三位夫人,可是还要一个丫鬟来安排常事,而她又毕竟是丫鬟,还得对夫人们毕恭毕敬,真不知这后院究竟到底是谁说了算?” *** 寿宴上,茗春弹的琴很讨太后欢心,特意点名让茗春进宫,并且配上闻名天下的造琴之处琴庄的好琴,给太后弹奏。 于是,苒绝让廖锦如去琴庄取琴。 琴庄的琴是天下最好的,而琴庄又是江湖中有名的一派,庄主琴逸晨擅用琴为武器,闻名遐迩。 琴庄离京城不远,坐了半天马车就到了。其实廖锦如更喜欢骑马,速度够快,可是她不敢暴露自己的马术,只得坐着马车缓行。 由于琴逸晨提前打了招呼,绝王府的人不用通报就可以进庄。 廖锦如拾阶而上,跨入琴庄那气派肃穆的大门。 有人将廖锦如引到了琴逸晨所在的地方。由于绝王的面子,这把用来进宫献艺的琴是琴逸晨亲手所制。 走近一所别致的庭院,便听得袅袅的琴声,平静沉稳,含着落寞的压抑。 廖锦如驻足倾听,这悠扬的琴声中藏着无限的寂寞,好像一颗尘封的心从不被人懂得,一直在等待。 而且,这琴的弹法很特别…… 一曲终了,廖锦如方踏入庭院,心存着疑惑,脱口问道,“琴庄主,为何要少用一根琴弦?” 琴逸晨这琴弹的特别之处,就是琴弦是完好的,但是他故意少用一根,而弹出的琴声却无异样,一般人不会察觉。但是,廖锦如一下就听出来了。 琴逸晨手指微顿,离开了触摸的琴弦,抬眼看着走近的廖锦如,弹琴时凝着的月眉舒展开,挂上坏坏的笑容,“你还听出什么?” “琴声听起来是由平静到欢快的,好像弹琴的人心情不错,但是奴婢听到的却是琴庄主心情低落,可以说是内心很寂寞,似乎有说不出的苦恼。”廖锦如微笑着道。 琴逸晨听了廖锦如的话,心略略一沉,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眉目又拧了起来。在能听懂自己的琴声的人面前,他的表情可以由着琴声,而不必伪装。 29.留在琴庄1 “琴庄主真有苦恼?”廖锦如看到琴逸晨改变的神情问。 “我向来爱琴,但是却从未遇到懂我琴声的人,琴只有弹给自己听,必然寂寞。”琴逸晨星眸凝望着廖锦如,却不想今日让绝王府的婢女给听懂了,一刹那,心情豁然开明,仿佛寻到了多年等待的知音。 其实,那日在绝王府选择入宫弹琴的人时,廖锦如一语分析出三位夫人的特点,琴逸晨便知道她是懂琴的,却没想到,她连自己的琴都能听得懂,而且还能一语道破自己少用了一根琴弦。那根少用的琴弦就是琴逸晨为等待中的人而留。 一直以来,琴逸晨在众人面前所弹的琴都是少用一根弦的,但是从未有人发觉。一般的人,琴弦断了,也就是少用了琴弦时弹出的声音多少都有些变化,而琴逸晨的琴艺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从未有人察觉。 廖锦如是第一识破琴逸晨的琴技之人。 “从今天起,你就留在琴庄吧。我会跟绝王说明。”琴逸晨起身,目视着廖锦如,果决的道。自己等待多年,才遇到一个音清,他是不会放过的。而对于绝王府来说,不过是少了一个丫鬟而已。 “呃?”廖锦如一时没反应过来。 “翠竹,你去把琴交给庄外等候的人,就说音清姑娘让我留下了,之后,我会亲自去绝王府向绝王说明。”琴逸晨不容质疑的交代。 “是。”领着廖锦如的那个丫鬟点头道,抱起了琴逸晨刚弹奏过的琴,走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也不问我是不是愿意?”廖锦如不满的道,就这么一句话就让自己离开了绝王府? “我不认为你有拒绝的理由。”琴逸晨回身盯着廖锦如,星眸中闪着璀璨的光芒,“你不是为了高俸禄才去管绝王的那几个夫人吗?我不认为你真的喜欢伺候那几个女人,还要挨着她们的不满,留在琴庄,陪我饮酒听琴,还可以得到高的月俸,岂不是天下最美的事?” 确实很美,而且琴庄的环境也不错,可是她廖锦如可不是为了享乐的。她要解决掉与苒绝的恩怨,好无牵无挂的自由生活。 不过,好像呆在琴庄也不错,既远离了苒绝,不必处处感受他那逼人的气息,凭着琴逸晨与苒绝的关系,又能注意着苒绝的动向,适时的帮他一把。 “是很美的差事,不过你确定绝王会同意吗?”廖锦如问。 “你在绝王府的作用无非是安排三个夫人的生活起居。你不是已经列了单子?就连洗漱沐浴陪绝王睡觉都写的详详细细,只要她们按着单子去做,相互之间就不会有碰撞,后院自然保持安宁的顺序。遵守不遵守单子上的规矩,只要绝王一句话而已,严厉执行起来,你在不在也就无所谓了。”琴逸晨道。也就是绝王能有这么一份古怪的单子,平衡每一个夫人的行为。的哪个府里,不都是得宠者为上? 30.留在琴庄2 看到空荡荡的马车里载着一把琴回来,苒绝冷着脸没说话。 而廖锦如住在琴庄,多日来第一次放松了一些,好歹不用担心自己哪里会露了馅儿,让精明的苒绝给识破。本以为自己的准备工作做的万无一失,谁知苒绝连个影子也认得那么清楚,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廖锦如躺在床榻上,一一扳着手指。 其实天山族有一种神奇的法术,是可以预测未来的。 但是,廖锦如从来没给自己或者与自己有关的人算过。她认为,如果都算明白了,人活着也就失去了意义。所以,她宁可茫然无知的走完此生,哪怕是平静如水还是惊心动魄,活着就要充满未知数,才可以活的实在。 最终,廖锦如还是紧握拳头,没有算下去,拉伸被子蒙头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听到窗外的争执声。 廖锦如好奇的起身,披了件衣服,开门,循声而去。 只见苒绝与琴逸晨站在皓月之下,在讨论着什么。 突然,苒绝朝廖锦如走来。 他看到自己了。廖锦如一个激灵,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地上月光照射下修长的影子,莫不是他又执着于自己的身影? “才几天而已,就不想在王府做事了?”苒绝站在廖锦如面前,冰冷的语气比充满冷意的夜还要袭人。 廖锦如不由的后退一步。 “是我特意要她留下的。”琴逸晨适时的站在廖锦如身侧,挂着那标志的坏笑,“她已经将你的后院安排好,这么一个胆大能干的人,也该借给我琴庄用用了。我可不是跟你抢女人,一个丫鬟而已,你不会舍不得吧?我可从来没跟你要求过什么。” “你可真有本事,连琴逸晨也能搞的定。”苒绝冷冷的道,能让琴逸晨指名道姓留下的人,一定有他的特别之处,不由的对廖锦如刮目相看。这也就是苒绝连夜赶到琴庄的原因,好奇之心让他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是琴庄主的抬爱。”廖锦如轻声道,身子微微的朝琴逸晨一边侧了侧。 “逸晨,本王是不会跟你去争一个丫鬟的,你要她留下,那留下便是。”苒绝道,他没有理由去跟好友争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多谢绝王。”琴逸晨拱手道。他知道苒绝肯定会答应他的,可是没想到苒绝会连夜赶到琴庄。 “你很怕他。”确定苒绝已经离开,琴逸晨对廖锦如道。 “没有。”廖锦如不承认。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是不怕他的,现在见你,少了那天的气势。看来绝王真的名不虚传,不过几日就能让你也软化了。”琴逸晨笑道。 廖锦如不由的不佩服琴逸晨看人的眼光,就像她听出了他的琴声那般,犀利明白。 31.爱上了 清晨,廖锦如被悠扬的琴声叫醒。 循着琴声,廖锦如来到琴逸晨所住的庭院。清晨的微风习习,伴上悦耳的琴声,给一天的生活开了个好兆头。 琴声少了些许落寞,大概是因为找到了知音,如潺潺河水般清澈。 廖锦如走进庭院,便被所见的惊呆了。 琴逸晨哪里是在弹琴,分明是在练功。 所有的花枝伴着琴声来回的颤动,柳枝也是很有节奏的来回摇摆,仿佛所有的生灵全部都在听琴逸晨的指挥,一曲终了,拉长了音调,缤纷的花瓣散落到地上,是谢幕的音符。 这需要多强的内力,多好的技法才可以将功力寓于琴中,面对着花草树木指挥若定,若是面对敌人,一定是让人难以把握的招数。 以琴为兵器,定然如此。 “琴庄主心情不错。”廖锦如笑笑,从藏身的花丛中走出。 “走,跟我弹上一曲。”琴逸晨不由分说的拉住廖锦如,朝琴房走去。 就这样一直被拉着,没有任何男女不妥的尴尬。 琴庄的琴都是上等的好琴。好琴配上好的琴技方能奏出最美的音乐。 离开天山,廖锦如也是好久没有触摸到琴弦了,不觉的心痒难耐。一眼相中了一架古朴特色的琴,坐了下来。 琴逸晨坐在另一架琴前,修长的手指挑动琴弦,一串串音符便倾斜而出。 这是一首廖锦如从未听过的曲子,也许是琴逸晨的自创。 廖锦如微微听了片刻,玉指搭在琴弦上,一首和音随之涌出,竟与琴逸晨的曲子完美相配。 琴逸晨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遥望着廖锦如,是欣喜,是感叹,是炙热,是多年抓住了希望的释然。 就是她! 没有娇美的容颜,却有一颗玲珑的心。 那颗心与自己是那么的相近,近的让自己很想一把抓住,再也不放开。 感情就是这么奇妙,由于爱琴,而在苦苦寻觅懂他琴声的人,当遇到的那一刻,就连整个人也爱上了。 她就是自己追寻的唯一。 当琴逸晨躲在绝王府后院,偷看廖锦如的笑话时,他一定没有想到在这一刻,自己的整个心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再也拽不回来。 二人弹奏的是世间最神奇的曲子,毫无章法,但又绝妙的相容。 琴声止,琴房外走近一名年纪较小的女子,清脆的笑声不断,“哥哥,今天的琴可真好听,我从没听过呢!” “小姐。”廖锦如站起,欠了欠身道,她听琴庄的人说琴逸晨有一个妹妹叫琴静,一定就是她了,很可爱俏皮的模样。 “这是音清与我合奏的,你当然没听过。”琴逸晨笑道,眼睛望着一侧的廖锦如,那份炙热还未消减。 “哇!你好厉害哦,能与我哥哥搭琴,你可是第一个。”琴静朝廖锦如竖起大拇指夸赞。 “哇!你好厉害哦,能与我哥哥搭琴,你可是第一个。”琴静朝廖锦如竖起大拇指夸赞。 “谢小姐夸赞。”廖锦如颔首道。 “能被哥哥看重的人,都是贵人,你就叫我小静好了。你叫音清?那我叫你音清姐姐吧。”琴静爽快的笑道。她一眼就看出哥哥对这个虽然身穿婢女服饰的女子与对人不同,何况能与哥哥合弹一曲,一定是令哥哥刮目相看的人,她自然也要对其客气了。 32.我们? “小静,你不是要在柳伯伯家多住几日,怎么今日大早就回来了?”琴逸晨问。 “还不是因为苒绝哥哥!”琴静鼓着腮帮不满的道,“又让皇上赐给他一位夫人。看他王府里越来越热闹,我怎能住的下?” “你也知道,绝王根本不在意那些女人。有与没有根本没什么区别。”琴逸晨道。 “我知道,就是看不惯。”琴静撅着嘴道。 “你也应该知道,你是不可能被他看上的,他那颗冰冷的心不知会为谁留,你这么活泼与他的冰冷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还是放了念头吧。”琴逸晨劝道。自己俏皮可爱的妹妹会喜欢上冰山似的绝王,这真是他琴庄的一大悲哀。 “不可能也就是还有可能了,只要他一天没有意中人,我就一天都不会放弃。从小时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他了,我一定要成为他的王妃。”琴静坚决的道。 原来这个小姑娘喜欢上了苒绝。廖锦如晾在一边,走也不是,听也不是。毕竟这是琴庄的家事,她这个外人不该多听的。 “好,我不多说,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琴逸晨道。他知道不管多久,苒绝肯定都不会在意琴静,只是让琴静这么死死的等待,只能是耽误了她。好在她年纪还小,还可以拖延一些日子。总有机会让她死心。 “不跟你说了,我饿了,要去吃饭。”琴静一跺脚,扭头跑开。 “走,我们也去。”琴逸晨对廖锦如道。 “我们?”廖锦如看着琴逸晨,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出自绝王府的婢女而已,怎能跟琴庄的庄主一起用餐? “是,我们。”琴逸晨微微一笑,没有任何玩味的神情,很诚恳的样子,“从今天起,你就是琴庄的琴师,只要留在琴庄一天,就得被琴庄的人以礼相待,自然要跟主人一起用餐。” 其实,琴逸晨很想说他对她可谓是一见钟情,只是如此唐突,生怕吓坏了她,凡事不可急,反正有的是机会,慢慢来吧。 吃完饭,琴静把廖锦如偷偷拉到一旁,“音清姐姐,你是从绝王府来的?不如你陪我去趟绝王府,我刚回来,还没跟苒绝哥哥打招呼呢。” “这……”廖锦如可不愿答应。 “没事,走吧。我哥哥恐怕已经去了,我们随后跟上啦,有了事,哥哥也会照应的。”琴静拉着廖锦如便朝庄外走去。 琴静骑上她的马,将廖锦如拉到了身后,“抱紧我啊,我骑的可是很快的。” 廖锦如微微笑着,双手抱住了琴静的后腰。 “琴庄主已经去了绝王府?”马背上,廖锦如问。 “是啊,这次趁太后寿宴,南王北王都来了,还有人对苒绝哥哥动了手。苒绝哥哥肯定要查清背后的人,这就离不开我哥哥的帮忙了。”琴静很得意的说道。 就连琴静也知道了中毒的事,看来已经不是秘密,或者是苒绝故意放出了风声。 33.琴静的分析 “你知道会是谁下的毒吗?”廖锦如问。 “虽然北王与苒绝哥哥都中了毒,其实目的就是为了害苒绝哥哥,另外也会毁了北王宠姬的清白,所以应该不是北王做的,很有可能就是南王。不过所用的药效都是很强的,一般的人不会有,所以与南王合谋的一定还有别人。”琴静分析的头头是道,让身在宫廷与江湖之外的廖锦如自叹不如。 “绝王身边有琴庄做朋友,别的王爷身边有的能人也不足为奇了。”廖锦如道。 “我还知道,不管谁是黑手,皇上肯定都不会管,由着他们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琴静肯定的道。 “为什么?”廖锦如不解了,做为一国之君,不是应该让臣子和睦的吗? “皇上要坐收渔翁啊!如今看来是皇上坐着江山,可是他的权力分散在三位王爷身上。两位是世袭了先王爷的王位的南北二王,另一位就是被先皇册封为王爷的苒绝哥哥。如今的皇上要想真正的握紧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得除去几位王爷的势力。这些王爷是先皇初建青辕王朝时倚重的要臣,可是江山渐渐稳固后,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自然要看着他们争的两败俱伤,再去收拾残局。”琴静解释道。 “你年纪轻轻,懂的真不少。”廖锦如夸赞。 “这都是我听哥哥说的,我才懒得理会朝中之事,只是因为苒绝哥哥才关心了一些。哥哥说起初苒绝哥哥并不怎么在意这个王爷的身份。他在朝中表现突出,让先皇刮目相看为的只是有能力保护他的家人。封王之后,敌人更多了,不得已只能紧紧的握住王位。”琴静接着道,像他们江湖儿女,更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琴小姐,是你啊?”站在绝王府门口的侍卫一眼便认出了琴静。 琴静率先跳下马,又将廖锦如拉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知廖锦如的功夫,她也自然乐意表现的手无寸铁之力。 “嗯,麻烦你去通报一声,我来跟苒绝哥哥问好。”琴静笑嘻嘻的道。 “稍等。”侍卫匆匆跑进了王府。 琴静也很乖的,在绝王府还是老实了几分,不敢冒然进去,虽然喜欢苒绝,多少对他还是怀着敬畏的。 得到允许的答复,琴静拉着廖锦如走进了绝王府。 “苒绝哥哥。”见到苒绝,琴静清脆的叫了一声。 苒绝抬眼望去,视线却落在了她身旁的廖锦如身上。最终落在了她与琴静手拉着的手。 这个女人看来在哪儿都吃的很开,不由的对她的身份好奇起来。据他王府查出的资料,廖锦如只是在外投靠亲友的孤女。当然这也是廖锦如为自己的身份提前做好的准备。 但她的表现让苒绝越来越认为表面看到的,很有可能不是真的。 触碰到苒绝审视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看的透彻。廖锦如忙从琴静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十指交叉自然垂放。 34.第一琴师 “来的正好,南王在京城的府邸设宴,邀请了逸晨,你也可以去玩玩儿。”苒绝对琴静道。同样没有温度的语气,显的没有以往的冰冷,对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在心中多少还有一点差别。 “真的吗?我也可以去吗?”琴静开心的拍了拍手,征询的目光又朝琴逸晨望去。 “你是琴庄的大小姐,自然也可以的。”琴逸晨点点头,微顿,又接着道,“音清是我琴庄的第一琴师,我也邀请你同去。” 第一琴师?这是琴逸晨给廖锦如的地位,在强大的琴庄,除去他庄主之外,就是大小姐与琴师的身份最为尊贵了。而冠以“第一”,也就意味着在某些时候,她可以代表庄主行事。是一个令万人仰慕的位子。 琴静怔怔的望着身旁的廖锦如,她不明白自己离开琴庄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多少事?这名绝王府的婢女竟然一跃成为琴庄的第一琴师? 其实事情并不多,就是多了缘分的相遇,让琴逸晨刹那间沦落。 苒绝分明也是惊诧的,墨眉微微跳动,探寻的眸光忽闪,落在廖锦如身上,总感觉在她那里遗漏了什么。 “走吧。”苒绝道。 于是,一行四人朝南王府而去。 南王莫以轩本驻守着青辕王朝南边的地盘,这次趁为太后祝寿,计划在京城多呆一阵,算是度假了。 这次的宴会,莫以轩请了所有京城的达官显贵,乃至江湖名流。 “哈哈,绝王与琴庄主来赏光,鄙府真是蓬荜生辉。”莫以轩看到苒绝的到来,笑迎上前。世人都知道绝王向来不屑参加这类宴会的,今日能来,真是给足他面子。 廖锦如是第二次见到南王了。面带和煦的笑容,温谦有礼。 “老狐狸。”琴静在一旁小声的嘀咕。若不是为了与他接近,查明设计自己的人,弄清他的意谋,苒绝哥哥肯定不会亲自来的。 “这不是绝王府的女管事吗?”莫以轩看到了廖锦如,当那日在宫里见她陪同茗春夫人时,就已经弄清了她的身份,“本王真没想到绝王会带她来。” 莫以轩的话一出,周围的人便神色异常的看向廖锦如,只是碍于苒绝,不敢妄加评论。 “王爷此言差矣,音清是做为本庄的第一琴师,跟本庄主来的。”琴逸晨微微一笑,上前道,嘴角轻翘,扫向众人,想必会引起他们第二波的神情骤变。 果然,众人纷纷仔细打量这名其貌不扬的女子。 做为圣女,从小在族人的目光中长大,廖锦如对这种暴露在众目睽睽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淡然而立。 莫以轩与一旁的北王莫成晖不动声色的审视着廖锦如,没有惊艳的容貌,但天然而成的宁静仿佛可以承担所有。 这样的人站在自己身边也是可以压的住场的。苒绝也不得不暗自称赞。 35.暗针1 琴逸晨含笑注视着廖锦如,不屑的笑意扫过众人,如果自己宣布这位就是未来的琴庄夫人,岂不是会让他们瞪掉了眼珠? 音清,你是上天给我的多年等待的答案。 直到逍遥侯的到来才转移了众人的视线。逍遥侯虽然权势不如三位王爷,但是做为皇上的弟弟,先皇预定的下任皇帝,地位犹在三王之上。 而逍遥侯之后竟然是绝王府的三位夫人。 苒绝冷冷的瞟了眼三人,闭唇不语,眼角的余光与琴逸晨轻轻触碰。 琴静已经很不高兴的站在了自己的哥哥身边。 “呵呵,绝王不会责怪本王的唐突吧?本王知道绝王定然不会带夫人的,不过这宴会图的就是个热闹,所以本王斗胆接来了夫人,实不想看到绝王处处孤身,也好让众人一睹三位夫人的容颜,尤其是茗春夫人的被太后夸赞的琴技。”莫以轩道。 “本王怎能不领南王的情?”苒绝冷冷的开口,兀自坐在了一边。三位夫人轻轻的坐在了他的侧首。 “太后寿宴是音清姑娘陪茗春夫人进的宫,二位同样琴技超群,真不知琴庄的第一琴师与备受太后夸赞的茗春夫人,谁更高一筹?”南王笑道。 南王的话一出,让后来的人着实又惊讶了一番,尤其是琪落与凝楣,一直琢磨着怎么去了趟琴庄就不回来了,不想竟成了第一琴师?从未见过她的琴技,能有多高? “不知本王的面子可够请的动二位助兴一番?”南王试探的询问。 廖锦如听琴静说过南王的狡邪,看他如此兴师动众的请来了绝王府的人,不会是又在耍什么花招吧?想着便点点头道,“献丑了。” 再看茗春,她的目光果然时时的瞟向逍遥侯那边,当听到让她弹琴时,脸上是兴奋的。 廖锦如知道,茗春的琴只为逍遥侯而弹,只要他能听的道,便是满足。 见苒绝与琴逸晨都没意见,南王轻轻拍手,下人便取来两把琴,把放在正中。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那是上等的好琴。 “这是本王请南边的高人所制,一定不及声名远播的琴庄所出,还请凑合着弹上一曲,稍后本王可要亲自跟琴庄主求琴了。”莫以轩笑道。 琴逸晨笑而不语。 廖锦如与茗春分别坐在琴前,素手一指,请夫人先弹。 茗春微微点头,指落琴弦,美音飞出。 坐在茗春的身侧,廖锦如分明看到有暗针之类顺着茗春拨动的琴弦飞射而出。那针做的很特别,不仅细小又渡了一层特别的物质,反射着阳光,让人不易察觉,多亏了廖锦如的超好眼里,看的分明。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该如何阻止? 先看暗针所射之人,竟然是逍遥侯! 36.暗针2 茗春弹的很用心,轻轻抬起的眼睑不时的瞟向逍遥侯,暗送秋波或许就是这样的神态。 这把琴是南王特制的,她一定不知自己正在做一名凶手。 绝王的人刺杀逍遥侯,就是南王要展现给众人的戏码。 眼睁睁的看着暗针旁若无人的射进了逍遥侯的体内。而众人依旧在欣赏美妙的琴声,毫无察觉。 逍遥侯神态自若,仿佛没事一般,也跟着静静的听着,偶尔将面前的美酒送到唇边。 难道逍遥侯有防备?还是为了茗春忍住了? 南王注视着逍遥侯的目光中也露出些许狐疑,当与北王对视的一刹,廖锦如分明看到北王的目光是恼恨的。 一曲终了,是众人连连不绝的赞叹,还有对琴庄第一琴师的期盼。 廖锦如抚摸着自己面前的琴,它一定也是暗含机关的,只是不知这把琴要对付的人会是谁? 廖锦如相信,南王接来绝王府的三位夫人,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让茗春弹琴。自己突然的出现不过是个意外,也给莫以轩带来一个惊喜。 廖锦如暗使内力,拨动琴弦,只要藏着暗针,可以被自己压住,不管暗针要对付的是谁,都不可以发出。有了逍遥侯的毫发无损的表现,南王一定不会怀疑是自己做了手脚。 虽然功夫高,可毕竟不熟练操纵琴弦,清晰的感受到随着琴弦的拨动带出的异样,就是那些暗针蓄势待发的杀伤力,廖锦如根本不敢松懈,若无其事的神态弹完一首曲子,额头竟然渗出些许汗意,但是为了防备莫以轩的怀疑,最后收手的时候,暗含内力轻轻一抹,将暗针尽数收到袖笼内。 南王的算计没有成功,一场宴会在有惊无险中度过,没有人察觉在廖锦如眼皮下发生的危害。 或者逍遥侯真的受伤了。廖锦如看到他不知跟南王笑着说了什么便退出了宴席。如果不是廖锦如发现了茗春与逍遥侯之间隐隐约约的情愫,任何人都没理由认为逍遥侯会忍着受伤的状况,所以,莫以轩看来一定是自己的设计出了意外,逍遥侯毫发未损,也就不去注意他的行为。 “琴庄主,我出去一下。”廖锦如轻声对身侧的琴逸晨道,这样的场合下要出去,意思不言而明。 琴逸晨轻轻点点头。 廖锦如溜出了大厅,暗查无人,四下搜寻。 “你在找本侯吗?”平静的声音在高处响起。 廖锦如抬头,只见逍遥侯坐在树杈上,繁茂的枝叶遮掩了他,一手拨开面前的枝条,露出脸,低头看着树下的廖锦如。 37.让侯爷识破了 “上来吧。”逍遥侯见廖锦如看到了自己,平静的道。 相互发现了秘密,就没必要再隐瞒。 廖锦如纵身一跃,上了树,寻了个舒适的树杈,坐下。茂密的参天大树,将二人严实的遮在了郁郁葱葱的叶子里。 “谢谢侯爷。”廖锦如道。他忍住了伤势,秘而不发,对苒绝也是有利的,也就间接的帮了她的忙。 “本侯所做,好像与你无关。”逍遥侯淡淡的道。眼睛微眯,俊朗的脸上显出些许疲惫。 是啊,没人知道自己与苒绝的关系,自然无关了。廖锦如心道,细细打量着逍遥侯,“你的伤势怎样?要不要我帮忙?” “本侯已经将暗针都打了出来,身上一定是针孔密布,调养一阵应该没事。”逍遥侯道,“倒是你,运功压着那些暗针秘而不发,身手一定不错。” “让侯爷识破了。”廖锦如道,悄然注视着逍遥侯,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会不会坏了自己的事? “听说绝王三年来费尽心机在寻找一个女人,想必就是你吧。”逍遥侯接下来的话更让廖锦如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逍遥侯的脑子如此灵光,一下就联系到了那件事。 “请侯爷替民女保守这个秘密。”廖锦如道。 “本侯无暇顾及你们的事。”逍遥侯淡然道。 气氛突然宁静,廖锦如不知该做什么,靠着树枝,摘下一片叶子,信手折叠。 “你要帮绝王,不会那么容易。”逍遥侯又开口道,“不过有你在,他也省了不少事,就像今天,即使本侯不指证茗春暗害,你的那把琴自然也会让他的夫人弹奏,照样会让人看到绝王府的人下手。南王选择了你,无非是想把琴庄也拉下水罢了。” “南王这次决定在京城多呆些时日,是否就是为了全力对付绝王?”廖锦如问。 “绝王是我们莫家子孙的眼中钉,即使本侯也是想除之而后快。”逍遥侯说的很直白。 “那是以后的事了,或许绝王连南北二王的关都过不了呢。”廖锦如悻悻的笑笑。 “咦?到底哪儿去了?”树下,是琴静清脆的声音,看来是在寻廖锦如。 廖锦如轻轻拨开一丛树叶,见琴静朝远处寻去,方朝逍遥侯致意,跳下了树,朝走远的琴静叫道,“小静!” 琴静回头,跑了回来,“你去哪儿了?哥哥说你好像身体不适,让我来看看。一下找不到人影了。” 琴逸晨也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吗?廖锦如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笑,“大厅里人多热闹,一下不适应,头疼,想出来透透气,没事的。” “真没事就好。”琴逸晨也走出大厅,朝廖锦如走来,清明的眸子中有些担忧,抬手摸摸她的额头,“刚才见你头上有汗,怕有什么不妥。” 只是发现了汗而已。廖锦如吁了口气。若不是逍遥侯亲自中了暗针,他也一定不会发现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38.四人帮讨论 “烦请南王再送本王的夫人回府了。”宴会过后,苒绝对莫以轩道。 大概是因了那日宫里想要欺辱茗春的事,再加上苒绝的一贯冰冷,北王莫成晖一直未与苒绝说话,只是跟在莫以轩身边。而苒绝更是懒的理他。 “绝王不回府吗?”莫以轩问。 “本王要跟逸晨回琴庄小坐。有劳南王了。”苒绝道。 “无妨,绝王请。”莫以轩推脱不了,只得答应。 一旁的琪落很不高兴,但也不得不忍着。凝楣则保持着一贯的端庄有礼,茗春则静静的站着,很随意。 廖锦如发现,茗春的气势强了一些,头也不再低着,有了些叫自信的东西。茗春知道这都得感谢廖锦如替她立的那次威,让自己有了抬起头做人的勇气。 *** 来到琴庄,苒绝一声不吭的冷然坐着。 琴逸晨翘着腿,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琴静坐在离苒绝很近的位置,只要能这么的看到苒绝,她的心就美美的。 廖锦如安静的坐在最下首,她很想离开的,是苒绝特意让她也留下,屋子内,形成了个四人帮。 “宴会这么平静的结束,很奇怪。”琴逸晨率先开口道。 “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苒绝问,扫了眼在座的三人。 “好像是风平浪静的。”琴逸晨回想着宴会的经过。 谁说的?可是让我费了不小的力。廖锦如不动声色的心道。 “我见逍遥侯提前退席了。”琴静插嘴道。 “他向来保持中立,他的行为与我们无关。”琴逸晨道。 怎能无关?若是顺着琴静的话查下去,就有大发现呢!还是最无知的人最能无意中说到要点,只是被自认聪明的人忽视了。唉!廖锦如只能暗自叹气,不能多言,慎言,慎言! “天下首富崔先生也在。”苒绝冷声道。 “对,不知他与南北二王关系如何?”琴逸晨接着道。 天下首富崔泽坤是青辕王朝最富的商贾,手中的财富可以与整个国库相比,甚至更多。但他是个本分的商人,只忠于财富,而不忠于权力。不过出现在南王的宴会上,不知是为了一般的礼尚往来,而是有着更深的结交?因为但凡他支持一方,凭着富可敌国的财力,都会让那一方如虎添翼。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苒绝突然对最下首的廖锦如问,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眼光清明,就像他一样可以看出茗春与逍遥侯之间的隐情,只是闭嘴不说罢了。 廖锦如茫然的摇摇头,道,“厅里人多又那么热闹,奴婢的头都晕了,什么也没发现。” “是呢,音清姐姐这样的场面还是见的少,头一热,躲到外面不肯回来,还是我去找她的。”琴静笑道,“不过做了我们的第一琴师,哥哥肯定会多加培养你的,琴庄的人总不能被那些大场面给热晕了。” 苒绝听了琴静的调笑,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感觉,冰冷的目光落在廖锦如身上,收回了些许不被人察觉的寒意。 39.百花丛中百花剑 “我觉得你想躲避绝王,又想靠近他。”陪琴逸晨弹了一阵曲子,廖锦如听到了琴逸晨的话。 “琴庄主,你在说笑吧?”廖锦如只能用笑来掩饰自己的惊诧,原以为苒绝的目光犀利,仿佛会把人看穿,这个琴逸晨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人竟也如此通透? “是不是在说笑,你心中明白。”琴逸晨抿了口茶,“不过你现在是我的第一琴师,是不是就得抛开对绝王府的影子?” “我当然抛开了,做你的琴师多舒服啊,还能让人高看,身份地位全然不同,哪是做婢女可以得到的?”廖锦如实话实说。 “最主要的是,我比绝王要好处多了,对吧?”琴逸晨笑眯眯的问,自己也算是天下有名有魅力的男子,相信很容易就能走进意中人的心了。 “是,琴庄主。”廖锦如承认,但她还不懂琴逸晨深藏不露的心思。更不会想到琴逸晨的心会被自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俘虏,缘就这么奇妙。 “叫我逸晨。”琴逸晨纠正,“我们是可以通过琴声相通心灵的知音,我不想觉得之间还存在地位的牵绊。” “好啊,你不在乎,我也就领了这份情。”廖锦如爽快的道,来到世间还从没一个朋友,或者琴逸晨是第一个,“逸晨?” 琴逸晨笑着,望着廖锦如的眼睛里神采飞扬。 “哥哥,劳烦你把音清姐姐借我用用。”琴静跑过来拉起廖锦如,朝琴逸晨娇道。 “呵呵,去吧。”琴逸晨摆摆手,他知道妹妹呆在琴庄闷的慌,碰到音清这样谈的来的女子,肯定想着一起玩耍了。 “音清姐姐,走!”得到琴逸晨的许可,琴静拉着廖锦如跑到庄上另一所庭院。 百花齐开,花香满天。 “好看吧。”琴静得意的道。 好一个百花园!廖锦如不由的赞叹,整个庭院淹没在花海中,人站在当中,好美! “我算着这几天花开的最好看,才带你来的。”琴静道,“姐姐,你最喜欢什么花?” “菊花。”廖锦如脱口而出。 “菊花?可惜它到秋天才能开。”琴静有些惋惜。 “那就等秋天看了,满园的金菊,一定是另一番美景。”廖锦如笑道。 “好!我再在另一个园子里种满菊花,请你秋天来看。”琴静拍手道。 “音清姐姐,我用琴庄的功法,自创了一套百花剑,给你演示一下,可好?”琴静满怀期望的问。 “好啊!百花剑练在百花丛,一定别有一番味道。”廖锦如笑道。 “好,姐姐请看。”琴静取下挂在一旁的宝剑,拔出。翻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开始舞剑。 婀娜的身段,婀娜的剑姿,不单单是在舞,还充满了阳刚之气,挥洒在百花丛中,落英缤纷,剑气横修。 廖锦如饶有趣味的观看者,突然,发现琴静神情不对,失去了泰然自若的潇洒,呼吸急促,双颊泛红。 “小静,快停下!”廖锦如大喊。 40.中剑 可是琴静根本不去理会廖锦如,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剑风越来越强劲,狠绝,直朝廖锦如刺去。 一定是功法不对,走火入魔了。廖锦如心道,自创剑法可不是闹着玩的,哪个脉路走错了,就会有差池。 看着琴静朝自己逼来,廖锦如不敢出手,只得后退。 剑速如风,而廖锦如却退无可退,因为她靠在了院墙根处。 琴静依旧红着眼朝廖锦如狠狠的挥剑,廖锦如无奈只得抵挡,但看在琴静是走火入魔,也不敢力气用大了,伤了她。 廖锦如顺脚一抬,朝琴静执剑的腋窝处踢去,琴静借机回手,剑花翻转,去刺廖锦如的脚,廖锦如已经收回腿,胳膊肘朝琴静执剑的手腕顶去。 剑从琴静手中脱落,但是朝她的脚面刺下的。 廖锦如忙去拽失手的琴静,杀红眼的琴静另一手却正巧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剑,反手就是一刺。 廖锦如的胳膊正好挡着琴静的小臂,若是她松手,剑势凶猛,一定来不及收回,肯定会刺在她自己的小臂上,就这一刹那,廖锦如没有松手,只是就势拖拽,剑刃划过她的胳膊,血溅在剑上,也让琴静清醒了。 “小静!”琴逸晨正巧赶来,看到琴静茫然的神情,与带血的剑,又看到廖锦如被血染红的袖子,顾不得恼怒琴静的无知,一把抓起廖锦如的胳膊,翻起袖子,露出一道格外醒目的剑痕。 “哥哥,”琴静诺诺的道,为自己的过失,慌张不已。 “我带你上药去。”琴逸晨一把护着廖锦如受伤的手臂,一手拥着她快速掠去。 琴静追过去时,琴逸晨已经取了金疮药洒在廖锦如的伤口。 “没事的。不要怪小静了。”廖锦如可以看出琴逸晨隐忍的怒火,好像另外还有什么,是紧张,是担忧?他是为了自己才如此吗? “再换一条布。”琴逸晨将擦满鲜血的布子扔到一边,冷声对琴静道。 琴静不由的一个哆嗦,几时见过哥哥如此紧张,如此生气,这种发生在哥哥身上的陌生的寒意让她害怕,她虽然喜欢苒绝,但是不希望自己的哥哥也成了绝王那样冰冷的人。可是此时听到的出自他口中的声音竟与苒绝十分相像,很冷很冷。 廖锦如诧异的望着琴逸晨,难道这个家伙跟苒绝在一起久了,多少也会带着他的气味? 琴静吟着泪,将另一块干净的步子递给了琴逸晨。 “我说过,你的那套剑法有问题,偏不听。若是再练,就离开琴庄,不要再回来了。”琴逸晨接过步子,一边替廖锦如擦抹胳膊上的血迹,一边冷声道。 “我再也不会了。”琴静小心的回道,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若不是音清躲挡开,自己肯定已经成了杀人凶手。 可是,她怎能躲开自己发疯般的剑招?琴静讶异的望向廖锦如。 41.我欠了他一些债 “你不要这么怪小静,她不是有意的。”廖锦如道,走火入魔不是每个人都希望的。 “你别仗着自己功夫不错,没有伤到要害,给她说好话。她就该吃点教训,不听人劝,最后你就该松了她的胳膊,让剑刺到她自己身上。”琴逸晨沾了些药粉,给廖锦如涂抹伤口。 廖锦如愣愣的看着琴逸晨,这下是彻底的露馅了。面对琴静那么厉害的招式,自己能活下来,任何狡辩都是无力的。 突然,琴逸晨的手止住了,按在廖锦如的伤口上方不再动,连眼睛也仿佛凝固一般,直直的盯着某处。 廖锦如暗叫不妙,低头去看,果然,自己易容的粗糙皮肤顺着伤口四周全部脱落,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肤,与整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连一旁的琴静也顾不得琴逸晨的责训,睁大了双眼。 “你这药里有天山雪莲?”廖锦如悻悻的问,她可从没想到琴逸晨给她用的是世间最好的金疮药,配了天山雪莲的成分。雪莲生在天山,也是天山最完美的易容术的克敌。 琴逸晨没有回答廖锦如,隐下所有疑惑,给她细心的包好了伤口,然后一语不发的坐在了一边。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们的。”受不了屋子里的沉寂,廖锦如开口道。 “这就是你怕绝王的原因?因为你就是他三年来要找的人。”琴逸晨平静的道。 廖锦如点头承认了,有些惶恐的眸子望向琴逸晨,试探的问,“你不会跟他告密吧?”她知道,苒绝就是让琴逸晨去满天下寻找自己的。 “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琴逸晨问。本来他不想打听苒绝的事,可是这与他所在意的人有关,就不能不问。而且,当他发现了廖锦如的秘密时,首先想到的就是绝不能让苒绝知道,而不是要告诉他。他知道,如果苒绝知道,就不会让音清安然的呆在琴庄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是凭着苒绝三年来的执着,还有那不能提及的戾气,为了保护音清,都是不能让她落在苒绝的手中。 “我……欠了他一些债。”廖锦如道,应该可以这样说吧。从苒绝身上抢走了最宝贵的东西,怎能不是欠了他一笔难以偿还的债? “什么债?琴庄可以帮你还。”琴逸晨不假思索的道,凭琴庄的势力,应该可以满足苒绝的要求吧。 “呵呵,”廖锦如苦笑,“这笔债没人可以替我还的。” “我不逼问你。你可以跟以前一样,今日什么都没发生。”琴逸晨知道廖锦如不想说,没有追问下去。他的目的就是留住音清,能够让日子一如既往的过,就是能做的第一步。保守秘密,当他们到了真心相印的那一天,也就没什么可以阻挡的了。 “我也不会说的。”琴静也连忙摆手,从哥哥刚才对音清的紧张,给她处理伤口的细腻,琴静可以感到哥哥对音清不是一般的用心。为了哥哥,她不会说。为了她自己,她也不会说。她不会亲自将音清送还给苒绝的,不管他们之间是怎样的,多一事都不如少一事。 42.夜探南王府1 “小静,心情不好?” 廖锦如看到琴静双手托腮坐在园子里的石凳上,皱着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的百花剑怎么会有问题呢?”琴静悠悠的道,为自己的创作感到可惜,“哥哥从看到的第一眼就说招数不对,可我不信,偏偏要在你面前展示,还伤了你。” “你能创出这么一套剑法已经很厉害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一下,如果可以改过来,还是不错的。”廖锦如道。 “你可以帮我吗?”琴静忽闪着企盼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我可以试试。”廖锦如点点头,“不过,最近看来不行。” “我知道,你有伤在身,我会等的。”琴静道。 “逸晨知道你的剑法有问题,为什么不帮你改改呢?”廖锦如奇怪的问。 “我哥哥就是个倔脾气,他以琴为兵器,使的出神入化,从来不触碰剑法的,可是我又那么的喜欢用剑。”琴静无奈的道。 “这么倔?”廖锦如笑笑,“好了,不要烦恼了,等我有时间,咱们一起琢磨琢磨,看究竟哪里不对了。现在我想离庄办件私事,我不跟逸晨说了,他要问起,你就说最迟明早就会回来。” “嗯,知道了。”琴静点点头,此时他们三人守着一个共同的秘密,关系又亲密了许多,就像处了多年的老友,十分融洽。 *** 天黑时分,廖锦如来到了南王府,一袭夜行衣隐没在黑暗中,凭着参加宴会时的记忆,探到莫以轩所在的屋顶,揭去一片瓦,注视着屋内的情形。 屋内只有南北二王。 北王莫成晖带着几分恼怒,坐在一旁,气哼哼的道,“你再怎样,我不管,但是别再想着连我也算计,上次若不是我与苒绝的酒杯给弄错了,我的爱姬岂不被苒绝逮了便宜?我堂堂北王岂不被人笑话?” “我本来设计的好好的,你被苒绝迷昏,他趁机借着酒醉抢了你家夫人,夫人不堪受辱自杀,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把苒绝看成个虚伪的小人,都会同情你,赞叹夫人的高洁。这对我们的行事是很有利的。为了大业损失一个女人而已,以后什么样的佳人得不到。若是你喜欢茗春夫人,也照样可以弄到手。”莫以轩温和的劝道。 “休得再提那日之事!若非我中了你那千醉媚,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那样的事?我堂堂北王,颜面简直丢尽了!”莫成晖愤愤的道,“以致让我见了苒绝还得避着。” “你该庆幸没在太后寿宴上失态才是。”莫以轩笑道,“那千醉媚本就性烈,加上为了对付苒绝,量又加了一倍,你自然难以抵抗。好在我很快发现弄错了,给你送去一堆女人,那一夜,你岂不是过的非常逍遥快活?” “哼!你也只会想,做起来又怎样?这次巧妙的用了‘琴攻’,怎么还是一无所获?”莫成晖冷笑。 43.夜探南王府2 “这次的事着实奇怪。”莫以轩也疑惑不解,“明明那两把琴都是我找燕子门的人亲手布置好的,本来是要茗春跟琪落一人弹一把,结果有了那个第一琴师,便临时改变了主意。本想趁机同时刁难绝王府与琴庄,怎么就会相安无事呢?事后我也查过那琴,那些暗针确实都不在了。” “也许根本就没有呢!”莫成晖道,“那些针放在那里,我们离在远处根本就看不到,谁知道究竟有没有?” “一定是有的,只是我看不到它们射发的方向,或许是燕子门的人设计错了,都射向了无关紧要的地方?只是我碍于燕子门,不敢明着问。”莫以轩道。 燕子门,江湖有名的暗杀阻止,擅用银针。没想到莫以轩为了对付苒绝,竟然买通了刺客,不过他更狡猾,不要刺客亲自对付苒绝,而是想用栽赃的下三滥手段,让苒绝声名俱损,一个人名声受了牵连,才更容易铲除他的余党。 卑鄙!廖锦如最见不惯这些背后使奸计的人。手握着那日从琴上收到的暗针,随手一挥,从屋顶瓦片的缝隙飞入屋内。 “谁?”莫以轩与莫成晖感觉到来自屋顶的杀气,连忙闪躲。 咻咻咻!数枚暗针射入木桌上。 若是白天,有日光的时候,这些针可以反射,干扰人的视线,看不清它们的存在。不过此时是夜晚,烛光的光线昏暗,倒可以看到它们的影子。 莫以轩捏起一根针,神情凝结,他认出了这些针的出处。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此时,莫成晖已经追出了屋外。庆幸京城的南王府邸虽然常年没有南王的居住,但府中的那几棵树让人伺候的很是粗壮高大,廖锦如已经隐在树叶中,舒适的坐在一根枝杈上,绝佳的龟息法,凝神静气,没人能觉察到她的存在。 她故意将那些暗针还给莫以轩,就是要让他害怕,以为自己的行动都被苒绝掌握了,随时可以给他反击。让他做事前要仔细掂量,相对来说也就可以减少祸害人的次数。 正在得意自己把莫以轩吓了一跳,廖锦如眼波流转,突然发现在自己上方的树杈上还坐着一个人,黑丛丛的树叶中,可以看到一双寒意森森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苒绝!真是冤家路窄。 一直想着自己的龟息法比较好,不容易被人发现,却忘了自己也轻易发现不了有同样功力的别人。 也就是说廖锦如的一举一动早就在苒绝的眼皮底下了。 廖锦如轻轻拨开树叶,看到莫成晖又返回了屋子,一定是以为人早已跑了。于是,她嗖的窜离这棵大树,朝王府的院墙掠去。 苒绝怎会放过再次遇到这名黑衣人的机会,随后紧追不舍。 44.夜探南王府3 才几日,廖锦如没想到苒绝的功夫有所长进,特指在这黑夜追她的功夫。上次她逃脱的就费力,而这次更是吃力。 苒绝的功夫本来就好,若是在这夜色中的轻功都与她难分上下,那么廖锦如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杀手锏。 一个蜻蜓点水,廖锦如足尖落在树梢,轻盈的身躯仿佛飘拂在半空,回身望着不远处的苒绝。 “你以为本王会一次次吃黑暗的亏么?”苒绝冷冷的道。三年来,他时时不忘练习自己在黑暗中眼力,虽然还不及廖锦如,但比起常人已是相当的好,这就是第一次廖锦如难以摆脱他的根本原因。 自从那夜追赶廖锦如失败,苒绝这些日子更是加紧了练习,他知道那个女人已经在他身边现身,所以他要时时防备。所幸今夜暗探南王府又遇到了她,而且从南北二王的对话,与廖锦如的行为上可以知道,起初是错了,太后寿宴上下药的不是她,或者应该说是她调换了北王与他的酒杯。那日南王的宴会上也并非表面的风平浪静,而是被这个女人暗中阻止了。 她究竟是谁?为何宴会上从未察觉到她的存在?她为什么又要帮着自己?苒绝不解。但是她带给自己的厌恶与愤恨是绝不会抹灭的。 看来这次是必须要交手了。廖锦如一声不响的盯着苒绝,手轻轻抚上受伤处,虽然伤的不重,但多少都会影响发挥,尤其对手是苒绝,一点的影响也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就在二人蓄势待发之际,从另一方突然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蓦然横插在二人之间,却是朝苒绝出手。 廖锦如趁机飞速掠开,瞬间隐没在夜色中。 苒绝眼看着廖锦如再次逃脱,心有不甘,无奈被人拖住,纠缠几招都挣脱不开。 那名黑衣人边与苒绝争打,边吹响口哨,一匹马便嘚嘚的奔来。 黑衣人瞅准一个空挡,翻身跳上马背,策马奔去。 即使苒绝轻功再好,也追不上良马的风驰电掣般的速度。 *** “上马!”黑衣人顺路追上了廖锦如,此时她摆脱了苒绝,正悠哉的行走在返回琴庄的路上。 “逸晨?”廖锦如看到取下面纱的黑衣人,惊喜的道。一路上,她还想着是正巧碰到苒绝的仇家要对付他,才顺利逃脱,就没想到是琴逸晨来替她解围。 廖锦如纵身跳到琴逸晨的身后,“谢谢你啊!” “以后行事前最好亲自跟我说一声。”琴逸晨道,“既然怕被绝王识破,就得给自己留有退路。”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牵扯进别人的。”廖锦如道。 “可是已经把我牵扯进来,若是绝王知道我跟你一起瞒着他,兄弟就没法做了。所以,不为你自己也得为我考虑。”琴逸晨说着,加快了马速。 “哦,对不起。”廖锦如一怔,她确实没考虑到这点,“如果哪天我被绝王逮住了,你千万不要承认早就知道了我的秘密。” 琴逸晨紧闭双唇,没有吭声,如果苒绝真的发现音清就是要找的人,他该怎么办呢? 45.躲避1 翌日晨,苒绝就来到了琴庄。 虽然琴逸晨已经从廖锦如口中知道了夜里听到的情况,但还是装作不知的又听苒绝讲了一回。 但最终,苒绝的重点没有放在南北二王身上,而是绷着千年寒冰似的脸道,“我确定那个女人就在京城,你要给我找到。” “是吗?这么肯定?”琴逸晨似笑非笑的看着苒绝,心底已有了隐隐的波动。 “肯定是她!虽然两次都是在夜里见到的,一袭夜行衣,但我肯定一定是她。”苒绝的语气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黑夜?夜行衣?绝,你是不是几年找她找的太执着了?你能认出黑衣人是谁?而且还是在黑夜?”琴逸晨笑道,如果他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认出昨夜救走音清的自己呢? “若是别人,我认不出,但是她,就凭那道夜中的身影,就绝逃不过我的眼。那个影子已经刻在我的心底,绝不会错!”苒绝自信的道。 看着苒绝无比坚信的神情,琴逸晨的心底惊涛骇浪,真不知音清欠了他什么,为何会如此深深的刻在心中。难怪音清越来越会怕见到他,即使易容了相貌,也隐藏不住苒绝对于她的那份熟悉。 “你认得,可我不见的会认得,尽力而为吧。”琴逸晨收起笑容,淡然道。 “这可不是你琴庄主的口气。”苒绝冷冷的道。 “主要是三年来,我已经被这件事折磨的没有耐心了。我承认琴庄这次失手了,行吧?”琴逸晨一副讨好的笑容。 “有始有终不是琴庄一贯的做为吗?”苒绝可不肯松口,端起茶盏,抿了口茶,目光直射前方,幽深阴寒。 琴逸晨无奈的耸耸肩,一口茶咽下,竟然会感到苦。 “你的第一大琴师呢?”苒绝突然问。 琴逸晨微顿,随意的笑笑,“也许被小静缠着。” “她在琴庄过的可真够逍遥。”苒绝道,“不妨让她来一下,问问当日弹琴的情形。莫以轩说暗针就藏在琴中,随琴拨动而发,看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燕子门声名远播,应该不会出现意外,我也好奇那个女人是怎么取下琴上的暗针的。” “那你为何不去问问茗春夫人,她不同样也弹了琴?”琴逸晨反问,他十分不愿让苒绝与音清相见,尤其是在眼下这么敏感的时候。 “正巧在你这里,问她好了。”苒绝没有看透琴逸晨的心思。 “好吧,我让人去叫她。”琴逸晨起身道,其实他是要亲自去见廖锦如。 “绝王要见我?”廖锦如问。 琴逸晨点点头,“如果不想去,推脱掉也可以。” “你就说我跟小静出去了,正巧不在。”廖锦如看了眼身旁的琴静道。 “怎么要拉上我啊,我很想见苒绝哥哥的。”琴静不满的嘟起嘴。 “不拉上你,说我独自离庄了?是不是显得我这个琴师太自由了?”廖锦如拍拍琴静的肩,“就照顾一下姐姐我了?” “好吧。”琴静点头妥协了。 46.躲避2 “这么不巧?看来我还是回去问茗春吧。”苒绝听到琴逸晨说音清不在,起身告辞,顺便又道,“燕子门与首富崔泽坤那边最好都帮我留意一下。他们是民间的人,最好你出面帮我盯着了。” “好吧,谁让我跟你这位朝廷中的王爷交好呢?”琴逸晨笑笑,轻轻一拳打在苒绝的肩头。 目送着苒绝策马而去,琴逸晨双眼微眯,矗立良久。 “哥哥,苒绝哥哥走了吗?”琴静偷偷的倚门张望。 琴逸晨折身走回庄园,“走了。” “音清。”琴逸晨径直去见廖锦如,凝结的月眉,跳动的眸光,认真的望着她,“如果不想让他识破,你就不要再在他跟前现身。我会找个理由让人知道你已经离开了琴庄。至于还债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逸晨,如果一件事放在心底,像一块沉淀的顽石,你会任由它存在吗?”廖锦如抬起清澈的眸,望着琴逸晨。 “可以解决的,只是暂缓一下。”琴逸晨盯着这双眸子,那么干净,仿佛不被尘世侵袭般清澈,清灵的心境,这就是她放不下与苒绝之间纠葛的原因吧。 “我很想早日有个了结,这样我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为了自由我可以得罪绝王,同样为了自由,我也会承担当年所做的事。这就是我的命。”廖锦如道,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来世生在平凡凄苦的家庭,而不要成为受人崇敬的圣女。 “我会帮你的。”琴逸晨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廖锦如的手,就像握住了他的人生。 “不,你帮不了我的。”廖锦如苦笑着,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无奈的摇摇头。 “音清姐姐,你到底欠了苒绝哥哥什么?我哥哥那么有本事,一定可以替你摆平的。”琴静忍不住插口。 “什么事都有例外,我的出现对于绝王是个例外,逸晨对我束手无策也是个例外。”廖锦如道。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哥哥不行呢?”琴静急道。 “这是我跟绝王之间的债务,他也一定不想有人插手我们之间的事。”廖锦如断然摇头,若是告诉了别人,泄露了苒绝的糗事,苒绝岂不是要更恨她? “你暂且呆在琴庄,不要出去。”琴逸晨道,“我要出去办些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好吗,音清?” 看着琴逸晨凝望自己的眼,跟第一次见到的他格外不同,更多了认真还有说不出的……情愫? 廖锦如不由的摸摸自己的脸,茫然的点点头。难道自己此时的样子还能吸引的了玉树临风的琴庄主? 47.什么东西软了一下 “音清姐姐,你确定要呆在庄里吗?”琴静试探的问。她可是个贪玩的姑娘,让她呆在庄里会闷坏的。 “嗯,我胳膊有些不便,还是先听你哥哥的话,安静的呆着吧。”廖锦如点点头,她也想好好考虑下该怎样向苒绝偿还人情。 “对不起哦,”一提到廖锦如受伤的胳膊,琴静就满脸歉意。 “早就过去了,是我不对,又提起。”廖锦如笑笑,“你要是闷,就自己出去玩儿吧。” “那好,我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琴静开心的笑道。 *** 廖锦如手抚着受伤的胳膊,独自在百花园散步。 其实伤口已经合好,就是还留着一道痕。琴逸晨的药是极品,不过因为含着天山雪莲,药效不去,就不可以易容上假皮肤,也就让廖锦如更要小心。 “本王不知哪里得罪了你,那么不想见到本王?” 冷冽的声音在廖锦如身后响起,身在美艳的百花丛中,浑身也觉的是冬日的严寒。 “绝王?”廖锦如缓缓的回身,收起满心的惊诧。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奇怪吗?”苒绝一步步朝廖锦如走近,“逸晨肯去亲自找你,又没把你带给本王,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而不是什么跟着琴静出庄的破理由。” “绝王应该知道,下人们见了您都是能避则避的。”廖锦如道。这个苒绝,心思可真不是一般的慎密,连好友琴逸晨都算计,不过琴逸晨也因她的事瞒着苒绝呢。唉! “你会避本王吗?”苒绝冷笑,“若是会避,一开始就不该踏进绝王府。” “是我高估了自己,现在后悔了。”廖锦如道。 “是吗?”苒绝朝廖锦如逼近,早就注意到她手抚着自己的胳膊,加上她刻意的躲避自己,更加好奇。 又发现什么了?看到苒绝如探到猎物般的寒光,廖锦如不禁倒退。脚不觉被花藤绊住,一个趔趄令身体后仰。 总不能真的摔个仰面朝天吧。 廖锦如不着痕迹的随手一撑,令身子侧过,朝花丛跌去。 但随之,另一手已经被苒绝抓住,顺势一带,救回了即将跌倒的身子。 一个谢字还没出口,廖锦如就发现苒绝犀利的目光已经落在他紧握着自己的手臂上,也就是被琴静刺伤的地方。 莫非他有可以穿视衣物的眼光?廖锦如一个激灵,怔怔的望着苒绝。 “受伤了?”苒绝问,他可以感觉到衣袖下的胳膊是被包扎着的。 “嗯,是不小心划伤的。”廖锦如只得回答,祈祷着苒绝只是发现受了伤,受伤对他们习武之人来说不是常事吗? 蹭!苒绝一把撩起廖锦如的衣袖,貌似鲁莽的行为完全脱离了廖锦如的掌控。 “好好的呆在琴庄,怎么会受伤呢?”苒绝似乎是在问廖锦如,又似乎是在疑惑的自问。但苒绝知道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软了一下,之后又抓不到了。 48.这就是你躲避本王的原因 “没事,是个小小的意外而已。”廖锦如说着,就想抽回自己的胳膊,由于急切,还用了一些力。 苒绝的手掌顺着廖锦如的胳膊松开,修长的手指随着她的力道轻轻划过。 胳膊顺利的抽回,但也给苒绝留下了极其重要的东西。 廖锦如呆呆的看着苒绝手指末端,被指甲刮到的东西,那就是她易容的证据! 廖锦如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本能的反应是应该逃开的,可是脚步却没有移动,大脑紧张的一片空白。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只是来的太突然了。 苒绝的目光从自己的手上移开,渐渐朝廖锦如身上转移,凝缩的瞳孔一点点放大,仿佛能把廖锦如整个人都装下。 “这就是你躲避本王的原因!”苒绝抖落指上的残渣,冷冽的眸光直刺廖锦如,瞳孔里又升起熊熊的火焰,不知是能将他浑身的冰寒烧化,而是被冰寒融化而熄灭? “我……”廖锦如轻启双唇,这一刻,她突然放松了,没有了惧意,也不再纠结任何问题,一切都看苒绝会怎么办,“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苒绝的眸光越发的阴戾,仿佛是被尘封千年的冰山,淹盖了瞳孔中的火焰,“你想怎样补偿?你以为就凭在皇宫换杯,暗中取下南王府琴中的暗针,就可以弥补当年犯下的错吗?” “当年我是迫不得已的。”廖锦如轻声道,长久伪装的低沉的声音已经恢复,换成了如清风般飘灵的本声。 这个声音让苒绝永世难忘。 “一句迫不得已就可以让本王无视你当年的过错?”苒绝修长的手指紧扣住廖锦如的下颚,“想补偿是吗?也就是由本王说了算,如果本王不说停止,你的补偿就永远没有完结。” “我知道,我夺走了你的尊严,是做人最宝贵的东西。所以,你要怎样对付我,我都无话可说。只希望有一天能做到令你满意,放我离去。”廖锦如道。只要能活着离开苒绝,让他怎样报复,即使受刑吃痛都无所谓。 “无话可说是吧?很好!”苒绝将廖锦如狠狠的甩在一边,毫不留情的跌在万花丛中。 廖锦如平静的站起身,曾经的担心一扫而光,淡然的眸子直视着苒绝。 “跟本王回府!”苒绝冷声道。一把抓住廖锦如的胳膊,掳着她朝琴庄外掠去。 “苒绝哥哥!”刚回琴庄的琴静看到苒绝带着廖锦如离去的背影,暗叫不妙,那股弥漫的寒气拖了一路,久久不散,仿佛可以笼盖整个琴庄。 49.本貌惊现 苒绝将廖锦如直接带到绝王府,他的房中。 府里的人都被苒绝的阴戾吓的不敢吱声,不知去了琴庄的女管事怎么会得罪了绝王?不过就凭她那做事的态度,得罪绝王又是显而易见的。 不禁各自连连摇头叹息。 啪啪啪!紧闭了门窗,苒绝触动床榻旁的机关,床榻旁的地下打开一扇洞门。 “下去!”苒绝冷声道。 廖锦如顺着洞内的石阶,走入一个漆黑的世界。 其实在廖锦如眼中,又不是完全黑的,地下室中情形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简单的桌椅,还有一张木床。墙上挂着一个靶子,桌上放着几把飞刀,想来是练飞镖用的。 廖锦如避开桌椅的羁绊,顺手拿起一把刀,走到靶子前。 “眼光真是不错。本王练了三年,还得靠着对布置的熟悉,才能做到行事如常。”这一点,让苒绝也不得不对廖锦如佩服。 飞刀终究没有飞向把心,廖锦如把它放回到了原处,平静的对苒绝道,“你想让我怎样?” “本王要把失去的夺回来。”苒绝冷冷的声音响在廖锦如的耳畔,一手绕过她的肩头。 刺啦! 廖锦如的衣襟顺着领口被撕开,脱落,肌肤可以清晰的触碰到苒绝手指的冰凉,就像在三年前的那几个日夜。 “三年前不是很快活么?你还会紧张?”苒绝冰冷的气息在廖锦如脖颈间划过。 三年前,是为了哥哥下的那个残忍的任务,为了解脱,在赌气,目的就是要个孩子,根本没顾得。 而此时,廖锦如却体会到了被逼的无奈。不想去做,却被人强行去做,就像三年前自己对待苒绝。 这就是他的报复吗? 廖锦如无奈的笑容淹没在漆黑中,如果这样可以抹平曾经的话,她认了。 “三年前你是怎样对待本王的,本王会加倍去讨。”苒绝说着一把揪住廖锦如,依着对这片黑暗的熟悉,绕过床榻,顺手扯下一块厚实的黑布,墙上露出一颗很大的夜明珠,将整个暗室照的通明。 也将廖锦如一丝不着的身体照的清清楚楚。 “去洗个干净,小心污了本王的眼。”苒绝将廖锦如一把扔进面前的一个水池内。 廖锦如刚在疑惑暗室中还有浴池,当掉进去的时候更加惊讶,竟然还是温泉呢!真没想到在绝王府的地下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但是,廖锦如顾不得享受,将自己赤-裸的身体没入水中,本就被天山雪莲侵蚀的不牢固的易容残渣经过温水的浸泡全部脱落,当廖锦如从水中探出头时,展现出的是一张不染风尘的淡雅容颜,是那种自然不加任何雕琢的清新之美。 50.你就是本王的奴 室内又飘起那股淡淡的花香,是廖锦如脱去易容后,被藏起的体香的释放。 苒绝冷冷的盯着池中之人,这样才是印象与现实的完全合一。 几下便除去自己的衣物,苒绝跳入池中,贴上廖锦如的身。 廖锦如本能的想要后退,却被苒绝紧紧的牵制。 “武功不是不错么?怎么不反抗?”苒绝冷袭的鼻息在廖锦如的耳边轻呼。 “我不会反抗,我想早日还清你这笔债。”廖锦如闭紧双目,打定主意,任由苒绝所为。 “想还债么?好!”苒绝揪着廖锦如的头发,让她不得已的后仰,“睁开眼,看清楚,本王要让你亲眼看着本王会怎么索取!” 廖锦如睁开眼,贴着苒绝冷酷的脸,第一次如此清清楚楚的看着这个男人,这个被自己随意选中的男人,他一定愤怒到了极点,浑身冰冷的寒意,让原本温暖的池水便的冰凉刺骨。 “啊!”下体突然而来的疼痛让廖锦如忍不住轻叫,没想到时隔三年,还会有这样的痛意。 苒绝冷煞的眸与廖锦如淡然的目光直直相视,一切的夺取与释放都隐在水下,池水随之不断的波动,在放纵着三年来的积怨。 苒绝双手一提,带着廖锦如跃出水面,滚落在床榻,纠缠在一起的湿漉漉的二人并未分离。 廖锦如在明如白昼的室内,眼睁睁,分分明明的看着自己,与压在自己身上的苒绝,没有三年前那种舒适美妙的体会,只有一心还债的麻木,还有苒绝曾经历的那种屈辱。 廖锦如的唇渐渐干凅,舌尖微微轻舔着。 苒绝只是冰着脸,凝视着廖锦如,不停的身下运动。他很想去吻那双唇,原本以为只要掠夺就够了,可是看着这张脸,看着这双唇,仿佛充满了浓浓的诱惑,让他不得不强忍着,不肯给她一丝抚爱。 就这么无情的摧残,无情的索取…… 原以为三年来,自己厌恶了女人的身体,排斥着这项属于动物天性的本能,可是,当苒绝识破了廖锦如时,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样的报复,而且久久索取不够,仿佛凝聚了多年的体力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终于,一切平息了下来。 廖锦如仰面躺在床榻,浅浅的呼吸。她也曾以为苒绝在某些方面被自己害的不行了,可是照自己刚承受的情形看,真是大错特错了。 “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奴,本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随叫随到。”苒绝穿好衣衫,扫了一眼四周,“这里也是你服侍本王的地方,不要忘了打扫。” 听着苒绝走上石阶,出了暗室的声音,廖锦如静静的躺着,手抚到受伤的地方,失去了药效的呵护,又经过水中的浸泡,隐隐有丝疼痛。 51.重留绝王府 “绝,音清呢?” 琴逸晨得到消息马上就赶到了绝王府,正见到刚从暗室走出来的苒绝。 苒绝冷眼瞟了下琴逸晨,没有开口。 “音清呢?”琴逸晨提高了音量,不懈的追问。 “你骗了我!”苒绝盯着琴逸晨,一字一字的道。 “我们的帐之后再算,音清在哪里?”琴逸晨回盯着苒绝,二人之间形成强劲的两股气势。 “逸晨。”廖锦如从暗室中走出,看到琴逸晨,淡然道,“你不要管我了,回去吧。” 琴逸晨愣愣的看着陌生的面孔,听着陌生的声音,这就是曾经的音清吗?活脱脱的一个俏丽的可人,虽然他早已习惯了她易容的面孔,可是当看到她此时的模样,还是怔住了。 不过,他爱的是这个人,不管是变成什么模样,哪怕是更丑陋的样子,也是他爱的音清。 “不要怪逸晨,是我求他不要告诉你的。”廖锦如走向苒绝,平静的道。 “音清,你是琴庄的琴师,跟我回去。”琴逸晨一把拉住廖锦如的手,不管怎样,他都要跟音清一起面对。 “她已经不是琴庄的琴师,从现在起,她只是本王的一个奴,最卑贱的奴。”苒绝道,冰冷的眸光看着二人是那么的刺目。 “音清?”琴逸晨不去理会苒绝的话,深情的望着廖锦如,他需要一个答案,如果音清说不,他一定会带着她决然离去。 廖锦如微笑着,轻轻拨开琴逸晨的手,朝后退出一步,“这是我欠绝王的,与你无关。” “逸晨,你听到了,我并没强迫她。”苒绝冷冷的道。 琴逸晨凝目注视着廖锦如,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肩上,前襟被撕开的衣衫紧紧的打了一串结,下颚处还有被狠捏的淤青。苒绝带她到暗室,做了什么?琴逸晨可以猜出,心隐隐作痛。可是他真的可以不在乎,只要音清回到他的身边。 “你真的要留下?”琴逸晨问,仅存着最后的希望。 廖锦如点点头,“是的,欠了就得还。我情愿留下。” 琴逸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绝,我不管音清欠了你什么,她要留下,就请你手下留情。” “逸晨,她现在是绝王府的人,与你琴庄无关。毕竟你我是多年的好友,我可以不追究你对我的隐瞒。”苒绝道。 琴逸晨切着牙齿,点点头,看着廖锦如,“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就找我。” 廖锦如只是淡然一笑。 看着这样恬静的笑容,琴逸晨感到很恍惚,由于自信来日方长,有好多话都没说出口,他与音清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遇到隔阂,他们还有未来吗? 52.尊严在被践踏的时候 绝王府里突然多了位大美人,而这位大美人就是曾经的音清,令每个人咂舌不已。 “我就说这个女人不一般的奇怪,果真是有目的接近王爷的。”花园中,琪落一边嗑瓜子儿一边看好戏的得意模样。 “你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吗?”凝楣问。 “这个不重要,只要知道她欺骗了王爷,就一定有好戏看。”琪落笑的万分妩媚。 “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们大家都看的清楚,音清就是王爷三年来要找的女人。”凝楣道。 “对啊,那么王爷一定不会轻饶了她。”琪落道。 “王爷如此执着的找了她三年,如今找到了,只有两种结局。”凝楣微眯着双眼,仰望着远边的天际。 “哪两种?”琪落好奇的问。 凝楣笑笑,没有继续说。她把话压在了心底,两种结局,要么绝王一恨到底,要么绝王会因着记忆中的恨而加强了注意,甚至爱上音清,这才是她最担心的结局。 *** “跟本王去南王府。”苒绝对廖锦如道。 “是。”廖锦如顺从道,此时她就是苒绝的贴身奴婢。 苒绝没有骑马,而是破天荒的选择了马车。 在众人的狐疑下,苒绝在马车前停步,冷声对身后的廖锦如道,“过去!” “什么?”廖锦如不解。 “本王要乘马车,做为本王的奴,不知道该怎么做吗?”苒绝冷冷的道。 廖锦如看看马车,又看看苒绝,实在想不通自己该怎么做。 “管家,告诉她要做什么!”苒绝对一旁的管家道。 管家犹豫的看看廖锦如,如此盈柔美丽的姑娘,虽然一身粗糙的奴服,穿在她身上也显的出尘的清美。 “你要给王爷做马凳。”管家不知自己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口的,只觉的喉咙很艰难的发出了声音。马凳,就是让主人踩着自己上下马车,在王孙贵族中很常见,但是绝王府向来不用,坐马车的人都是自己抬高腿上上下下。可是,今日王爷竟然要这个姑娘做马凳??要知道,即使真的需要马凳,也是粗壮的男子去做的。 管家的话一出,众人诧然,目光齐齐射向廖锦如。 “是。”廖锦如暗吸了口气,忍下所有的委屈,淡然回道。 步履安然的走向马车,缓缓的蹲下,弯下了腰,背弓着等着苒绝的踩踏。淡淡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满,也看不出卑曲的奴颜,仿佛只是在做一件自己该做的事,普普通通。 看到廖锦如如此安静的接受,苒绝只觉得自己心中压了一团火气,无处发泄。转化到脸上就是无底的冰寒,狠绝凝立。 苒绝抬脚走去,停在廖锦如跟前,低头看了眼盈弱的脊背,脚尖踏了上去。 像是有千钧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肩头,廖锦如微抿着唇,不做丝毫声响,任凭苒绝踏着自己坐上马车。 当马车的轮子吱呀响起时,廖锦如才傲然站起,亭亭直立。她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的尊严在被一点点的侵蚀,可那只对苒绝一人,面对别人,她依旧要保持傲然的身姿。尊严在被践踏的时候,也要自己努力的去保持。 53.自求多福吧 “你快跟上,休得惹怒了王爷。”管家站在廖锦如身边低声提醒道。 “谢谢。”廖锦如感激的笑笑,跑步朝那奔跑的马车追去。 马车的速度适中,凭着廖锦如的功力,可以追的上,就这样,在路人的眼中,看到绝王府的马车后一路跟着一个侍婢在奔跑,这应该是别的府邸男子的差役,绝王府竟然是由一个瘦弱的女子来做。看来绝王真是名不虚传的冰冷,这个姑娘也太可怜了,不知家里遇到什么样的苦难,要在绝王府做这份差役。路人皆摇头叹息。 终于到了南王府,马车停了下来,廖锦如也跟着停了下来,一路的奔跑让她的脸显的潮红,丝丝的汗意浸湿了额上的发。 莫以轩与众人都在诧异绝王为何是乘马车来时,廖锦如已经提前跪在车前,弯下了背。 音清!早一步赶来的琴逸晨,心在颤,紧握双拳的手隐在袖口中抖动不止。 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苒绝踏着廖锦如做的马凳,下了马车,走到了莫以轩面前,动作流畅,不见半分停顿。 无视掉琴逸晨的怒意,苒绝冷冷的开口道,“南王可真有雅兴,三番相请众位。” “本王在京城时日不多,只得珍惜与各位相见的机会。”莫以轩笑道,温谦有礼,“其实,今日是崔先生借本王府邸宴请各位,本王是沾了他的光。” “崔先生?”苒绝转向一旁的崔泽坤,“向闻先生专心经商,怎又有心宴请本王这些朝臣?” “呵呵,鄙人上次有幸参加了南王的宴会,见南王所请之人达官权贵,江湖名流一应俱全,正合鄙人广交朋友的作风。俗话说朋友多了好办事,尤其鄙人一心想把家业做大,尽享财富,所以有心与各位相识,也好得到生意上的各路照顾。今日宴请,全为了生意达三江,鄙人可不敢插手朝中的大事,还请绝王不要误解。鄙人可是只有一颗项上人头。”崔泽坤拱手道。 “本王怎会扭曲先生的心意,先生富可敌国,家有百业,本王想所在的各位一定都想与先生结交,不管是出卖手头的货物,还是购买当下所需,有了先生出面,一定更好做事。”苒绝道。 “呵呵,人都到齐,各位里面请。”莫以轩笑道。 于是,各位走进了大厅,佳肴美酒早已准备停当。 “你在这里等着。”苒绝回身对廖锦如道。 在走进大厅之前,还有几人将目光落在廖锦如身上。 琴逸晨不舍的留恋,莫以轩与莫成晖探寻的琢磨,崔泽坤不动声色的一瞥,还有逍遥侯意味不明的浅笑。 竟然起风了?真不是个好天气。 廖锦如抬头看看天,远边已经布上了乌云,出门时就知道天色有阴,可千万不要下雨啊! 廖锦如站在厅外,就成了护卫的目标,不敢妄动,哪怕是偷偷打探一下南王府也是不可以的,只能规矩的站在那里,可惜了她的能力。 正无聊的用脚画着圈儿,逍遥侯走了出来,在廖锦如跟前停步,平静的俊脸,淡淡的目光带着一份了然的神情。 廖锦如知道,逍遥侯一定知道自己就是音清。 “自求多福吧。”逍遥侯静静的走开,淡淡的抛下几个字,只有廖锦如能听的道。 54.争执 雨很不客气的下来了。 瞬间,廖锦如就跟泡进了水里似的,浑身上下湿了个通透。一旁的护卫都已经躲到了屋檐下,而她只能遵守苒绝的命令,呆在外面。 在天山,自己都有胆量反抗做族长的哥哥,都敢不惜一切的摆脱圣女的身份,离开天山,廖锦如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可是,就因为欠了苒绝那个叫尊严的东西,她选择了沉默。 天山古朴的民风让她知道,人活在世不可以赊欠别人的东西,要讲求回报,自己借助苒绝离开了天山,就得偿还这份债。哪怕承受天大的委屈,也得接受。 “你傻了!不会躲躲吗?”琴逸晨从厅内冲了出来,一把拽住廖锦如,将她拖到了屋檐下,冰冷的掌心让他的心被钢针扎到般疼痛。 宽大的手掌握起廖锦如冰冷的素手,放置唇前,轻轻的呵气,想要将温暖送给她。 “逸晨,你是要让别人看你我的笑话吗?”苒绝倚着墙边,冷冷的道。 “绝,放过她。”琴逸晨道,忧伤的眸子带着乞求。 “放过她?你知道她做过什么吗?能不能让本王一句话就放过她!” 冰冷的怒意夹杂着清冷的雨滴,顺着廖锦如的湿发一点点滴落,没有晴的希望。 “对啊,这也是我要问的,她到底欠了你什么,让你如此揪着她不放?”琴逸晨问。 “有本事就让她自己说。”苒绝是不会回答的。 “她要是肯说,我还会问你?”琴逸晨很是恼怒,为什么他们二人都同样的不松口? “她不说,是为了少受些罪,所以你若真是为她好,就不要多事。”苒绝冷冷的道。 “你们兄弟二人,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吵了起来?”莫以轩带着不可思议的探寻走向争执的三人,不动声色的再次打量一番廖锦如。雨中的狼狈也抹不掉她本身的清丽脱俗,很奇怪绝王府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一个人,还引得琴逸晨与苒绝的争吵。 当然,绝王府里的人知道廖锦如是音清的秘密早被苒绝下了封口令,没有传出,所以才让外人更加疑惑。 “不管这个姑娘是奴是俾,只是如此抛在雨中实在不适,不如请南王让下人给找件衣裳换了?”崔泽坤也走出大厅,来到众人跟前。 “崔先生向来心存怜悯,对自己的下人极其温和,本王自不会拂了先生的好意。”莫以轩微微一笑,朝一旁的护卫打了个手势。 “二位如果不介意,就让本王的人带她去换件衣裳?”莫以轩问。 “有劳南王了。”琴逸晨马上回答。 苒绝凝望着院中瓢泼的大雨,冰着脸没有吭声。 莫以轩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廖锦如由护卫带着,顺着屋檐朝丫鬟的房走去。 55.犹豫了 回绝王府的路上,苒绝让廖锦如坐进了马车,不知是因为站在一边的琴逸晨深沉紧随的目光,还是心存了一份柔软。 苒绝靠着窗子,斜瞟了眼车后,琴逸晨手中的伞已经随着马车的离去而脱落,任凭大雨浇在他的身上,湿透了俊美的容颜,也凉透了他的心。 雨水从窗子溅进了车内,苒绝放下车帘,将他与廖锦如关进了狭小的空间,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蓦地,苒绝扳过廖锦如的头,两张脸紧紧相贴。 “以后不许再与逸晨有任何瓜葛。”苒绝道,冰冷的唇附上同样冰冷的面颊,渐渐移动到了红唇。 “嗯~~”廖锦如忍不住低哼,一瞬间仿佛找到了三年前的感觉,脸颊不由的泛起一丝红晕。 大手一挥,扯开了所有的束缚,奔跑在雨中的马车内,如火如荼。 苒绝只是想报复的,随时随地的要廖锦如臣服于自己,可是当他极尽掠夺的时候,意识是贪婪的,想要永远的占有,永不放手。 手紧紧的拥着身边的人,光滑细腻的肌肤,淡淡的花香,真正再次遇到,再次纠缠,脑子里的恨意竟然在消弱。 原以为自己是很恨她的,想要无情的折磨她,可是当脚真正踏上她的背,当看到她在雨中被淋的模样,当看到琴逸晨抓着她不放,苒绝的心是烦躁的,打破了一贯的冰绝冷静。 音清的音容时时浮现在脑海,不知不觉当中,苒绝已经有几分在意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尤其是当琴逸晨说她是第一琴师,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依然保持着淡定的神情,能压得住场面的气场,都已经将他吸引。 如果,她只是音清,自己或许也会将她再带回绝王府。 如果,她只是音清,自己与她之间变的也就很简单。 但是,她不只是音清,更是自己日日恨着的女子,但是,当他开始对付她的时候,竟然还想着音清,想着三年前的那次经历,渐渐的将音清与眼前的人合二为一,淡化了蓄藏了很久的恨意。 动作渐渐的温柔,苒绝带着廖锦如陷入一次又一次的欢愉。 车内平静下来,车外依旧大雨磅礴。 不知何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苒绝的手下都是很明事又口风很严的人,懂得该怎么做。虽然此时绝王的行为令人诧异,但依旧保持沉默,只是选择配合。 廖锦如安静的穿好了自己的衣衫,虽然这一次不像在暗室的温泉中那样的冰冷,也不能不说她也感到了懒洋洋的惬意,但是一切结束之后,她只认为自己在完成做为奴的责任,满足苒绝的随时需要,这样的职责是屈辱的,但她默默的承受。 “你叫什么名字?”苒绝问。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廖锦如。”廖锦如回答。 “音清,隐情?你取那个名字就有着深意,是本王没有察觉。”苒绝道,“本王查到的属于音清的资料也是假的吧?” 廖锦如点点头,轻轻的道,“我家的人不让我透露他们的情况,所以我不可以多说,欠你的是我,你只要对付我就够了。” “你分的可真清楚!”苒绝冷冷的道,廖锦如直言的隐瞒又激起他潜藏的怒意,对车外静候的车夫冷然道,“回府!” 车外一直都有人的,即使有雨声的遮掩也挡不住近在咫尺的满车旖旎,那个人一定听得到所有动静。 廖锦如红着脸,紧抿着唇,只觉得自己被赤-条-条的晾在世人的眼中,说不尽的耻辱。 当年与苒绝是极度保密的,没人知道那场经历,可是今日自己要在毫不相干的人的面前接受苒绝。廖锦如的心有些犹豫了,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淡然应对这笔债务。 56.不后悔 雨下了一夜,廖锦如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发现,自己并不是身在绝王府,而是一间陌生的房内。 “醒了?看来你有些疲惫。”清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哥哥?”廖锦如看清站在床边的人,马上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廖锦源淡淡一笑,“来看看你。如果觉的累了,就回天山,不必留在这里受气。”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还会回去吗?”廖锦如绝然笑道,“哥哥,你本是了解我的,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你为何如此倔强!”廖锦源清静的声音多了几分凛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妹妹受到伤害,可是却偏偏将她逼到了受害的漩涡。 “我不是倔强,是不想认命。哥哥,我是不会回天山的,解决掉苒绝的事,我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不会再受到任何束缚。那样才是我想要的快乐。”廖锦如的神情充满向往。 “你是天山族的圣女,也掌握着预测未来的本领,你有没有给自己算过,这样做是不是值得?”廖锦源问。 廖锦如轻笑着摇摇头,“我说过,我是不会给自己算的,我不要有个清楚的将来,那样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哥哥,我也不会向你问有关我的未来。未来对于我来说是神秘而美好的。” 廖锦源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难道自己当年真的做的太绝了?不该给她出那样的一道难题,以致今日让她与苒绝有了难以捋清的纠缠。他试着替妹妹算过,可是竟然算不到她的将来。 天山族预测未来的本领只有一个盲点,就是被测算的人或者事进入另一个与现世不同的地方,就会算不到将来。他算不到锦如,自己,甚至还有苒绝的将来,他不清楚由于当年的安排,这些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以致离开了现世,到了另外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所以,廖锦源很想将眼下发生的事情终止。 “哥哥,我不会后悔。你也不必后悔,发生了就让它发生下去好了。”廖锦如仿佛一眼看穿了廖锦源的心思,淡然道。 “如果以后有了改变,遇到什么难处,就找哥哥。”廖锦源道。他怎会任由妹妹独自生活在陌生的地方,即使她不做圣女,离开天山,他也会以做哥哥的身份帮助她,血缘是割舍不掉的。 只是廖锦源当年刻意的阻拦,让廖锦如觉的冷漠,再也不想跟他敞开心扉。 廖锦如起身,昨夜是和衣而睡,所以当廖锦源将她从绝王府带走时,衣着是整齐的。 廖锦如捋了捋秀发,送给廖锦源一个微笑,走了。 站在门口,看着廖锦如远走的背影,廖锦源凝眉沉思,是不是锦如该跟苒绝有个不错的结局?毕竟听到天山族里那个小家伙咿呀学语发着“爹爹”的声音时,都能触动他这个做舅舅的心弦。 57.只有绝王可以命令的了我 “一大早,去了哪里?” 廖锦如刚回到王府,就见苒绝已经准备好出发的马车,站在王府门外。 “随便走走。”廖锦如轻声道。 雨后的清晨有些冷,地上还积着雨水。但是,廖锦如安静的走到了马车前,准备下蹲。 “马上回府,等着本王回来。”苒绝一手拨开马车前的廖锦如,抬脚上了马车。 廖锦如挺直了身子,静静的站在原地,注视着马车奔向街头。 天还是阴的,随时都能下一场雨,这才是苒绝要坐马车的真正理由。 “廖锦如?现在你没事可做了吧?正好到了本夫人洗澡的时间。诺,这个时间还是你订的呢!”琪落唤住了刚走进王府的廖锦如,“不过没给你自己做安排,不妨帮本夫人一下,去准备洗澡水?要知道留在绝王府可不是吃白饭的。” “琪落夫人。”廖锦如满含笑意的朝琪落走去,“你应该知道我此时的身份吧?” “呵呵,王府里谁不知道,你就是王爷亲点的最卑贱的奴。”琪落笑的妖娆万分,可惜被圈在绝王府,没人欣赏。 “不错,既然我是王爷亲点的,也就只属于王爷。”廖锦如傲然注视着琪落,这个最不懂事的女人,“所以,夫人你没资格使唤我,我也不是你的奴婢。” 琪落凤目一瞪,抬手就朝廖锦如打去。 “夫人!”廖锦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稍稍用力,琪落便感到五指疼痛。 “我是绝王的奴,只有绝王可以命令的了我。你不配!”说着,廖锦如将琪落甩到了一边。此时她要在所有人面前竖起尊严,就算在苒绝眼中分文不值,也要在外人眼中保持着高贵,不容侵犯。 “你好大的胆子!”琪落气的手指着廖锦如,但是被她那傲然不屑的样子吓到了,本是宁静的站在自己面前,却有与绝王相类似的东西存在,暗含的气势不怒而威,让琪落收敛了本性,不敢多言。 “姐姐,丫头们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你快去用吧,天不好,你可要小心些,别着凉了。”凝楣适时的走来,给琪落找了个台阶下。 琪落顺势哼了一声,愤然离开。 “今天王爷让你留在王府,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也好应对王爷的责难。”凝楣温和的道,她不是没有看出廖锦如与平常女子的不同,也在怀疑苒绝对她的恨是不是因为多了在意,所以,她不会傻到跟琪落那般得罪这个特别的女人。哪怕她做着王府里最卑贱的事,也有着旁人比不上的特别。 “谢凝楣夫人提醒。”廖锦如礼貌的笑笑,通过一阵子的观察,她知道这个夫人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表现的总不像琪落那般的在意绝王府里的地位,处事井然,很难窥透到她的内心。 58.谁在拯救谁? 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廖锦如坐在窗前,随手翻看着一本书,看不进心上。 窗外有人影闪过,那么的熟悉。 廖锦如蓦地起身,将屋门紧锁了,还不忘关严了窗子。 “音清。”琴逸晨在屋外轻声的叫道。 廖锦如静静的站在门内,没有回应。苒绝警告她不许再与逸晨有瓜葛,而她与苒绝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更不能将逸晨再拖下这趟浑水。自己只为苒绝而来,遇到琴逸晨只是个意外。已经感受的到逸晨因自己受了伤害,她不要逸晨的伤越来越重,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所以,只能一刀断绝,就连普通的朋友也做不成。 “音清,不想见我了吗?”琴逸晨苦苦一笑,靠着门道。 廖锦如还是没有吱声。其实琴逸晨的随意,还有琴静的可爱,让她很想与他们成为朋友,可是为了不让逸晨越陷越深,她只能狠心的拒绝一切。 “音清,如果当我把你刚留在琴庄时,就告诉你,我爱上你了,你是不是就会跟着我离开,而不会再返回绝王府?”琴逸晨相信廖锦如一定在听他的话,“当时我以为我们拥有的时间有很多,所以想与你渐渐的相处,生怕我的唐突吓着你,让你错看了我。谁知却做出了我有生以来最大的错误。” “音清,你懂我的,你知道我的琴因谁而寂寞,又为谁舒展开,你就是我依靠琴声多年等待的人。我原以为只是在等一个最懂我琴的人,可是当遇到你后,我便知道,我等的不仅仅是一个琴师,而是一位妻子,唯一的所爱。音清,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不管你究竟是谁,你都是我眼中的音清。” 琴逸晨的声音随着越来越大的雨声隔着门板,传进廖锦如的耳中,原来当她毫无感觉的时候,他已经将她留进了心中。 “我与绝王一样都是多年来从未在女人身上费过心思的人,可我与他不同,我是在等待生命中的唯一,他却是在等着有人能挑动他的心弦。音清,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的爱你,不让你受一丝委屈,而苒绝就交给能挑动的了他的人去吧,你跟他玩儿不起,如果没人能做的到,没人能融化他那颗冰冷的心,他只是一座冰山。”琴逸晨道。 他把自己关在琴庄,仔细思量廖锦如与苒绝的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能让廖锦如与苒绝之间用身体去解决,苒绝不再排斥,廖锦如可以忍受,这就绝不再是一件简单的欠债偿还的纠纷,也许在廖锦如的心底已经留下了苒绝的影子,只是她未察觉。 所以,在廖锦如还未陷进去的时候,琴逸晨要把她拉回到自己的身边。苒绝冰冷的性情绝不是简单清灵的音清该留恋的人,就像他同样不赞同琴静对苒绝的痴心。一个是他的妹妹,一个是他的所爱。 59.无情的拒绝 “逸晨,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廖锦如淡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不论你的心意如何,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你毫无感觉,我不会爱上你的。至于绝王,不管我们之间怎样,都是欠与还的方式。你可以像路人一样旁眼看着我们,请不要再插手,否则——我们朋友也别做了。” “音清!”琴逸晨双手扣着门板,磅礴的雨水洒进屋檐,溅湿了他的后襟。 屋内再没一丝声响,四周只有哗哗的雨声,仿佛永远都没有停止。 不知沉寂了多久,再也没有听到琴逸晨的声音,他应该走了吧? 廖锦如叹了口气,坐到窗前,紧闭的窗子让屋内显的格外压抑。 “咚咚咚!”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廖锦如怔怔的盯着紧闭的门,不敢开口问问是谁,或者还是琴逸晨? “锦如,是我。” 门外响起的是茗春的声音。 “锦如,难得今日王爷没有让你陪他,咱们说说话好吗?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茗春轻声道,就像她的人一般纯净甜美。 廖锦如长出了口气,放下心来,走上前,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刹,她愣住了,外面不仅站着茗春,还有浑身沾满了雨水的琴逸晨。 “锦如,对不起。”茗春有些歉意的低下头,“我见琴庄主在外呆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请他进屋里好好谈谈?” “茗春夫人,你不该管的,你不懂我们。”廖锦如摇摇头,没有责怪。 “我是不懂,可是看在琴庄主的这份心上,你不该将他拒之门外的。”茗春道,“我从你身上学到了遇事不要害怕的道理,你应该与琴庄主面对面的解决问题,而不是躲避。对吗?” “我认为我们刚才的谈话已经很直接了,无非是隔着一道门板而已。”廖锦如淡淡的道。 “音清,”琴逸晨一把抓住廖锦如的肩,炯炯的目光直视着她,“你不爱我,我可以等,哪怕这雨永远的下不止,我也会守着你,等下去。” “逸晨,”廖锦如缓缓的开口,抬手拿开琴逸晨搭在肩头的手,后退一步,嘴角挂着淡然的微笑,“你等不到的,我心中根本没有你。” “除非你心中有了人,否则我永远都有机会。”琴逸晨不依不挠。 “对,我心中已经有了人。”廖锦如道,她知道了唯一能拒绝琴逸晨的办法。 “是谁?”琴逸晨一愣,“他为什么不来管你?” 廖锦如无奈的轻笑,“是绝王,我爱的是绝王。” 一旁的茗春也明显的怔住了。 看着琴逸晨仍带着怀疑的探寻目光,廖锦如笑问,“你想,如果我不是爱上了他,凭什么甘愿受他的不屑。只有爱上了一个人,才能无怨无悔的忍受他的所有。” 琴逸晨望着廖锦如,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纠缠你,只愿你能早日得到他的心。” 隐下充满伤痛的眸子,琴逸晨黯然走进雨中。 60.抄书 “王爷?”茗春愣愣的看着一旁,不知苒绝何时已经站在那里。 廖锦如与琴逸晨功力深厚,可是竟然没有发现。也许是苒绝借着大雨隐起了自己的气息,也许是二人专注于解决问题而忽略了旁人。 廖锦如淡淡的瞟了一眼,不知苒绝听到刚才的话又会怎样的嘲笑自己? “跟本王走。”苒绝冷冷的开口,蓦然转身。 “夫人,你先回去吧。”廖锦如对茗春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冲入雨中。他说走,那就是立刻,这一点可以做到。 廖锦如几步跑到苒绝的身后,踩到泥泞的路上,差点滑倒。 苒绝顺势一揪,将她拽进了自己的伞下,冷着脸,默不作声,一路前行。 茗春看着同撑一把伞下的二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其实二人都有着潜在的气势,应该是很相配的吧。 一直来到苒绝的房间,径直进入暗室。 廖锦如不由的想起刚被苒绝识破的那一次,冰冷的纠缠,麻木的承受。 这一次,同样是被苒绝抛进了温泉池中,但是没有等到苒绝下水。 暗室内的夜明珠尽情的散发着明亮的光芒,苒绝坐到桌前,从下面的暗柜中取出一摞文件。 “泡好了就出来。”苒绝将一件衣衫扔到了池边,“把这些东西完整的抄写一遍。” 仿佛逃过一劫般的轻松,廖锦如跳出浴池,麻利的套上了干净的衣衫,衣衫很大很宽松,是苒绝的。 “这些全抄吗?”廖锦如走到桌前,看着厚厚的一叠文件问,放在这里,应该属于机密吧,苒绝怎会让自己看到? “不错,要以最快的速度抄完。”苒绝道,“记住,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懂吗?” 廖锦如点点头,这样安静的做事,算是最好的差事了。 “那边有吃的。”苒绝指了指夜明珠下放着的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几盘点心。 廖锦如点点头,开始研墨。 苒绝交代好后,便匆匆的走了。 廖锦如一边抄一边留意这些文件,全部都是数据,应该是他手下掌控的所有项目的支出,与每一次从国库领到的银子的记录。 这些应该是账本。 廖锦如埋头抄写,手中的笔一刻都没停。功力深厚的她有很好的耐力,而且天山族人还有一个技法就是辟谷,短暂的几天不吃不喝也是可以的,所以直到完工,廖锦如都没碰一口食物。 “抄完了?”苒绝再次进入暗室,看到廖锦如正在把玩着飞刀,一次次全部射入靶心。 “嗯。”廖锦如放下手中的刀子,“还有什么要做的?” 苒绝冷眼瞟向夜明珠下的食盘,东西纹丝未动,不觉的皱了皱眉头,“你没吃东西?” “我不饿。”廖锦如道。 “本王不知你还有多少本事没有使出?”苒绝冷冷的道,这个女人越来越带给他惊奇,尤其是当年绑架他的手段,一直困扰着他。 61.兵器不见了 “带上抄好的出去。”苒绝没有再多问,对廖锦如道。 廖锦如乖乖的抱起一摞账本,跟着苒绝走出暗室。 苒绝打开屋内壁橱后的暗格,将账本放了进去,仔细的关好。 “王爷!”有属下匆匆跑来。 “什么事?”苒绝眉头轻蹙。 “我们准备给将士们发的新兵器不见了。”属下道,一脸的紧张之色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不见了?”苒绝脸色骤冷,知道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所以苒绝最近办事都不用属于朝廷的御用人马,而是借了琴逸晨琴庄的势力。可是,有了琴庄的插手,那批兵器竟然也会有失? “王爷,琴庄主来了。” 传话的下人声音刚落,琴逸晨已经走了进来。 一旁的廖锦如正在想要不要避开,却见琴逸晨如第一次见到他那般挂着坏坏的笑意,旁若无事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存在,或者是对她的存在漠不关心。 “逸晨,你琴庄的办事也越来越不可靠了。”苒绝冷冷的道。 “是绝王你树大招风,我这琴庄也沾了你的光,被人死死的盯上了。”琴逸晨悠闲的坐下,翘起了腿来回的晃动,无所事事的样子,仿佛从未经历感情上的伤痛。 “皇上突然要审查军帐,准备的兵器又不翼而飞,肯定是对手在捣鬼。”苒绝的脸上升起绝杀的寒意。 “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兵器,如数分发下去。否则没有了兵器,制造兵器的账目就没了去向,大笔的银子没了着落,皇上肯定不会放过。”琴逸晨道,凝眉略思,“只是这一次对手的能力不像是南北二王,能在我眼皮底下偷走兵器,那人的能力肯定不一般,南北二王凭着在朝中掌握的势力,也是很难办到。” “入宫报账的日子是在后天,两日之内可能解决此事?”苒绝问。 看着苒绝从未有过的神情凝重,与琴逸晨一改初进来时的随意语气,严肃的探讨,廖锦如知道事态一定很严重。 看来两日之内寻到兵器的任务是很没底的,毕竟对方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打入了琴庄内部,这样神秘的速度是很让人惊骇的。 琴逸晨轻轻的摇摇头,此时他们毫无线索,两日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不能不说,这一次琴庄是碰到了多年从未遇到的对手。 “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本王不会坐以待毙。”苒绝道。 问题是,此时连真正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 “哥哥,你果真还在。”廖锦如悄悄的来到上次她被廖锦源带到的那间偏僻的客栈,来到同样的客房,廖锦源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来,正安然的坐在椅子上。 “你想让我帮苒绝?”廖锦源问。 “是的,哥哥。”廖锦如点点头,“我不可以用天山族的灵力,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哥哥你是可以的,做为族长的你离开天山,依旧可以使用灵力。所以,哥哥,请你帮帮我。” “你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会帮你,问题是苒绝是不是肯领你的情,如果他不肯,也就不算帮到你。”廖锦源道。 “我不管他领不领,可是我必须帮他,这样才不是眼睁睁的看到他受难,才能心安。”廖锦如道。 “说吧,想让我怎么做?”廖锦源问。 “哥哥,难道你不知道发生的事?”廖锦如疑惑的问,平时只要哥哥出手,根本就不需要旁人多言的。 第2卷 正文 62.马惊- - 幸好是刚发生的事,廖锦源可以算明,若是问之后发生的事,可真要难住他了,毕竟很神奇的,他算不到苒绝的将来。 “我是问,你想让我帮你做多少?”廖锦源问。 “我知道天山族虽然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可是也不好太违背世间事情的进展,所以,只要哥哥帮苒绝找回那些丢失的兵器,并且让那些盗走兵器的人栽了跟头,就可以了。”廖锦如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廖锦源点点头,他知道锦如也不可以长时间离开绝王府的。 “谢谢哥哥。”廖锦如笑了笑道。 他们兄妹二人何时需要讲个谢字,可是现在竟有些分隙。廖锦源无奈的摇摇头,静静的坐着。 第三天,就是进宫面圣的时间。 “王爷,带上我去吧。”廖锦如拦住苒绝,悄声道。哥哥那边一直没给她传信,不知事情究竟办的怎样了,她陪着苒绝,在宫中也可以见机行事,多少能帮他一把。 苒绝冷然的眸子盯了她片刻,点了点头。 “王爷!” 刚准备上马,苒绝被凝楣拦住,手扶着缰绳,娇喘不已。 “什么事?”苒绝看了眼身前的铁箱,里面放的就是军帐,昨夜,他已经看到有个黑衣人悄悄的潜进他的房中,将廖锦如抄好的新账本用一叠空白纸张偷换走了。由于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苒绝装作没有发现一般,让他安然逃离。 今日,他正带着从暗室拿出的账本,准备进宫面圣。 “王爷,”凝楣的手松开缰绳,“自从到了京城,每年妾身都要去万安寺进香,今日又到时候了,所以请王爷恩准。” “是今日吗?”苒绝问,“好像有些早了吧?” 凝楣一顿,没想到绝王貌似向来不关心她们这几位夫人,却将她们的事记得一清二楚,“是比往年早,妾去年进香时许愿,今年要早些去,而且香火钱也要加多,妾差点忘了这件事,所以才匆匆忙忙跟王爷提及。” “哦,那就去吧,让管家多给你支出一份银子。”苒绝说完,驾马而去。 廖锦如紧随着苒绝,策马追去。飒爽的英姿让众人惊羡,没想到她骑马的技术这么好啊! 经过一片田地,却见苒绝的马好像有些难以掌握,前蹄朝天,来回的折腾,任凭苒绝怎样,都不肯前行。 这是苒绝的爱马,从未出事,可是当下好像就偏偏出事了。 “王爷!”廖锦如刚要去帮忙,苒绝的马已经疯狂的奔跑,将苒绝甩下。还好苒绝功夫不错,腾空跃起,安然落到廖锦如的马上。 “快追!”苒绝坐在廖锦如身后道。 廖锦如策马加速,她知道账本还在那匹马背上。 这该不会是敌人的又一项计策吧?可是那匹马一直呆在苒绝亲信的眼皮下,是怎么出事的呢? 顾不得多想,奋力在追,不消片刻便看到马的影踪,苒绝腾空跃起,飞掠到马背,死死的揪住马缰,再也不肯松手。 第2卷 正文 63.朝堂上唯一的女子- - 看到放账本的铁箱好好的绑在马背上,苒绝放下心,用力扯开绳索,将铁箱取下,腾空跳离了那匹受惊的马。 “快些进宫。”苒绝跳到廖锦如的马背上道。 后面追来的亲信见没什么危险,都放下心,继续朝皇宫方向而去。 “绝王,来迟了哦。”北王莫成晖看到苒绝手提铁箱走进大殿,抢上前打招呼,这是多日来他第一次跟苒绝说话。没有了顾虑,意气风发的样子,好像有些事是胸有成竹的。 莫非他是对付苒绝的那个幕后黑手?廖锦如跟随在苒绝身旁,默默的观察。 由于各王汇报军帐,所以准许有个报账之人跟随王爷进宫,南北二王与绝王都带着人,不过只有苒绝的身后跟随的是一位女子,而这个女子已经在南王宴会上被众大臣看到过,不过那次的地位是不耻的卑微,而这一次竟然可以跟着绝王踏进皇上的昭和殿,不免引起种种推测。 廖锦如猜的没错,北王确实是对付苒绝的黑手,不过仅是之一。苒绝知道他就是昨夜那个偷账本的黑衣人的主人,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现在他关心的是该如何跟皇上解释兵器不见的原因,没有个合理的交代,肯定要受到责难。 而且账务不合,丢失兵器的罪责是很重的,甚至可以削去王位,深陷牢狱。早就忌畏自己势力的皇上肯定会借题发挥,不会轻饶了他。 莫非这次的对手是皇上?苒绝突然想到,南北二王的实力他清楚的很,做些偷鸡摸狗的小暗算是可以的,若是做出偷梁换柱,一下拿中要害的事,那得高看了他们。 若真是如此,今日自己还真不容易再走出昭和殿。 苒绝眼角的余光扫到侧身后的廖锦如,有她跟着自己一起受连累,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报复了吧。 “只要皇上未到,应该不算迟吧?”苒绝冷声道,此时他只能保持镇定,见招拆招。 若是旁人,面对丢失了所有兵器,无法给出交代的难题,肯定不敢面圣了,没有结果,见到皇上就只能面临身陷囹圄。若是不见,就彻底的背上了乱臣贼子的骂名。 苒绝行事光明磊落,虽然拥有极强的势力,但从未有非分之想,只是皇上一直忌畏他罢了。 但是面对难题,苒绝没有想到逃避,傲然站立在朝堂就是为自己的清白以正视听。 “皇上驾到——”公公鸭公嗓的高音响起,众臣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上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 廖锦如站在苒绝身后,悄然打量这个青辕王朝的皇上。 原以为皇上该是一位长者,没想到是如此的年轻,与苒绝的年纪差不多,俊朗的面孔威严肃目,傲视天下的气势锋芒毕露。 这就是王者之气! 廖锦如暗自惊叹。 而一扫殿下的皇上,也看到了大殿内特殊的一点,站在苒绝身后的唯一一个女子。 正文 64.账本毁了- - 廖锦如也正抬头看着高高的龙椅之上的皇上,淡然无惊,清灵脱俗的容颜没有后宫佳丽庸俗脂粉的浓郁,清淡的像一缕和煦的清风霎间吹进这位年轻帝王的心。 像是来自天界的仙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勾住了他的魂魄,莫璔夜呆呆的注视着廖锦如,不加修饰的仪容已经俘获了他的心,若是精心的养在深宫,一定是更加明媚动人。 “皇兄,三王将军帐都带来了,可否一阅?”逍遥侯的声音唤回了失魂中的莫璔夜,自从皇兄登上帝位,还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虽然他有着帝王的戒备,神情还是收敛的,也许旁人注意不到,可是像苒绝与他这种心细如发的人一定可以发现。 廖锦如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总感觉在她淡然平静的外表下有一股强大的气势,足够与王者相配。那么她就应该属于皇上,而不应是苒绝。 可是,苒绝除去冰寒的本性外,何尝不是拥有者强大的气量? 逍遥侯平静的打量着苒绝与其身后的廖锦如,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危险? “嗯,”听了逍遥侯的话,莫璔夜点点头,“那就开始吧,南王、北王、绝王依次报账。” 莫以轩与莫成晖分别取出账本,交给了身后的亲信。 亲信翻开账本,朗声阅读,皇上侧下方,有统管宫内账目的执事官在一一比对自己所记的国库支出账目。 莫璔夜治理的朝政下,每一笔账目都是清晰明白的,杜绝贪污,更视贪污为头号犯罪,所以人人都不敢做假账,企图蒙哄过关。所以凡是从国库领到银子的臣子都要仔细的记录下每笔银子的花销,账本是清白的佐证,尤为重要。 这一次,南北二王故意在京城留下,而且亲自上朝报账,让苒绝也得一反常态,亲自将账本送入皇宫。这样,若是有事,三王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其实,苒绝从未想过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对付南北二王,所以懒得在他们的账本上打主意。 不过不等于南北二王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也可以说这次机会是他们故意制造的。 早已料到会有人偷账本,苒绝提前让廖锦如抄好准备了一份。所以,苒绝根本不怕这种小儿科的游戏。只是那兵器…… 注意到苒绝微蹙的眉头,莫成晖与莫以轩相互交换了下眼色,以为是苒绝已经发现了空白账本,一时之间又无法重新做出一份数据正确的,只得咬着头皮入宫,才有所愁容。 “绝王,该你了。”莫璔夜听完南北二王的报账,又看看一旁执事官点了头,便知他们的帐没问题。 “臣遵旨。”苒绝拱手,打开了身边的铁箱,蓦地,整个人都怔住了。 铁箱中的账本都变成了一堆粉末,装满了箱子。 正文 65.过目不忘- - 廖锦如诧异的盯着身旁的箱子,心道,那马受惊的还真有大大的目的! “绝王,有何不妥?”莫璔夜问,和气的声音里透着帝王的威严。 “绝王,你不会是有了什么失误,才故意带来一箱纸末,想说是有人跟你掉了包?”莫成晖也看到了箱中的东西,故作凝重的问。 苒绝抓起一把粉末,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显示出他此时是多么的愤怒。 “王爷赎罪!”廖锦如突然跪下,“是奴婢没有看好账本。” 苒绝垂目看着廖锦如,眼底的寒意有那么一丝软化。知道她想还债,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是应该撇开的,毕竟他们之间的仇恨不是关乎性命的,犯不着用命相抵。 而且如果她真的赔上一条命…… 突然,苒绝不想对付廖锦如了,如果这次能平安化解掉危险,他决定放过她。 “没有看好?账本变成粉末,你就全然无觉?”莫璔夜问,他心中清楚,苒绝一定会万无一失的保护好账本,他不会傻到把账本交到一个能力有限的女子手中,这个女人分明是想替苒绝顶罪。 她与苒绝究竟是什么关系? 本就忌畏苒绝的权势,又看着惊霎了自己的女子又跟苒绝是一路,莫璔夜恼恨中参满了嫉妒,他一定不会放过这次的账本之过! “回皇上,”廖锦如朝莫璔夜磕了个头,“奴婢也不知道账本怎么就被换成了纸粉,还请皇上查明是谁在陷害王爷。奴婢失职,甘愿领罪。” “皇上,臣以为绝王是在设法故意推脱,账本是身关名誉的清单,怎会如此轻易交给一名女子保管,并且正巧被换了?”莫成晖火上添油道。 苒绝冷若冰霜的眸光直射莫成晖,若是自己今日真的有难,他一定要给亲信传出对付他的消息,绝不会让他安然返回北城,自己一死,也要拿他陪葬。 不过莫成晖料定苒绝已没翻身的机会,神情得意,第一次不再惧怕苒绝的冷目。 “皇上,是不是有了账本的正确数据,与堂上的执事官手中的账目对上,就可以证明绝王的清白?”廖锦如又问。 “不错,”莫璔夜点点头,“朕只要账目,哪怕是现在准备好新的账目,朕都可以饶过绝王的疏忽,与你的不慎。” 这明显的就是一道难题,在猝不及防的时候,谁又能立刻准备出一套新的账本? “谢皇上隆恩!”廖锦如欣喜的叩首。 看到廖锦如轻松自如的神情,苒绝心道,莫非她真有办法? “皇上,账本没了,可是奴婢看过账本,自然记得账本所记的名目,就让奴婢背于执事官听。”廖锦如道,此时换她胸有成竹了,过目不忘是天山圣女自幼练就的灵性,由于这是体能的本事,跟武功一样,不会随着灵力的封存而消失。 廖锦如的话令所有妄图对付苒绝的人神情骤变,莫璔夜隐起凌厉的目光,静静的听着。 66.事态逆转- - 丝毫不差的账目从廖锦如口中流畅的背出,执事官频频点头,除了认可账目的同时,也对廖锦如钦佩不已,如此清晰明白的账目能够完全记住,这得需要多大的用心。当然没人知道廖锦如记这份账目所需要的时间是多么的短暂。 “绝王,此事朕就不追究了,以后可要小心,朕相信你一定可以亲自追查出毁你账本的凶徒。”莫璔夜道,事实为证,他不可以继续为难苒绝,只得作罢。 “谢皇上。”苒绝回道。 “你也起来吧。”莫璔夜对依旧跪着的廖锦如道。 “谢皇上。”廖锦如起身,真没想到第一件事就出乎意外,接下来还不知哥哥是怎么解决兵器丢失的事的。 “绝王,又到了给将士们分发新的兵器的时候,你是这项任务的主使,准备的如何?”莫璔夜和颜悦色的问道。 “回皇上——”苒绝斟酌着说辞。 适时,殿外有人急入,向莫璔夜匆匆跪拜。 “什么事?如此慌张!”莫璔夜问。 “有贼人妄图盗取兵器,已被琴庄庄主拿下,所幸兵器无恙,尽数送回。”来人禀报。 “是什么人,敢从绝王手中盗取兵器?”莫璔夜怒道,虽然心知一定是有人想设计绝王,可惜做的也太胆大,败露的也太快了。只是不知接下来该何人遭殃? “回皇上,是北王的人。”来人道。 “你胡说!”莫成晖无法镇定了,起初听到绝王的兵器被盗,他也很吃惊,悄悄试探莫以轩,他也只是暗自摇头,全然不知,可是突然,自己竟成了主谋,这个罪责,他可担待不起。 “琴庄主已经将盗兵器的人拿下,请皇上定夺。”来人只是如实禀报。 “好,朕去亲自审问。”莫璔夜起身,朝堂下走来,经过廖锦如身边,步履未停,心已停顿。 苒绝与众人疑惑的走出殿外,琴逸晨已经候在那里,若不是因为兵器的事,他才不会进宫。 “参见皇上。”琴逸晨拱手施礼,江湖的人行事,只要眼中还认得天子,就不会去计较参拜的礼数。他们是不会下跪的。 “琴庄主,究竟是怎么回事?”莫璔夜知道琴逸晨与苒绝关系匪浅,看来能为苒绝力挽狂澜的功力不小。 “回皇上。前日绝王托付给在下保护的兵器突然被盗,臣不敢怠慢,全力追查,最终在北王的秘所发现了被盗之兵器,人赃俱获,请皇上秉公明断。”琴逸晨道。 苒绝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琴逸晨,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这么快的突变,当自己进宫前还派人去查,仍旧没有任何线索,怎么自己深陷宫中,刚切入正题,便有了答案,而且目标直指刚设计害了自己一回的北王莫成晖? 67.北王受难1- - “兵器果真是在北王的地方找到的?”莫璔夜微眯起凤眼,思索着这个局的布法。做为明察秋毫的帝王,他将朝堂上的事看的很清楚,从莫成晖的鸣鸣自得可以看出苒绝账本有变与他脱不开关系,而眼下被指认盗取兵器的幕后黑手,是否又是苒绝的反将一局? “是,是在下的庄上出现了叛贼,与北王里应外合,才盗取成功。在下将功补过,已将兵器找回,希望没有连累到绝望。”琴逸晨朗声回道。 “不知庄主会如何处置琴庄的叛贼?”莫璔夜问。 “叛贼在事态败露后的第一时间已经自杀身亡。”琴逸晨道,“有今日之鉴,从今以后,在下要仔细整顿庄务,让皇上与各位大人见笑了。” “那是琴庄的事,朕不好多言,不过朕要去看看兵器的所在。”莫璔夜道。 “皇上,请。”琴逸晨道。 “北王不妨跟朕一起走一趟?”莫璔夜回头对一脸雾水又担惊受怕的莫成晖道。 “是,皇上。”虽然害怕,但毕竟也是好奇的,莫成晖跟着莫璔夜一起出宫。 “这是你的地方?”被琴逸晨带到一所豪华的别苑,莫璔夜看着满目的奢侈,问莫成晖道。 “王爷!”见到莫成晖的到来,别苑的下人连忙叫道,紧张之情分明可见。 “发生了什么事?”莫成晖来不及回答莫璔夜的疑问,连忙追问,满园的紧张气氛让他感到事态不妙。 “这真是你的地方,北王!”莫璔夜的声音陡然加厉,一个常年驻守北城的王爷,在京城竟然有如此气派的别苑,若非想着有在京城行乐的机会,何必要建造如此奢华而派不上几日用场的别苑?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过,京城的奢华别苑就那么几所,莫璔夜对京城的事也了若指掌,这所别苑也记录在案,好像归富商崔泽坤所有,怎么就成了莫成晖的地方? 除非他们有勾结。富商与王爷相交,结果会如何?一个出钱一个出力,用富可敌国的财富与多年培养的朝中势力一起对付龙椅上的他,后果不堪设想! “莫成晖,你给朕好好解释!”莫璔夜已不呼莫成晖为北王,态度骤然逆转。 三王迟早都要铲除,既然莫成晖自己行事不成反被人所压,那么就只好先拿他开刀了。 “皇上,请听臣的解释。”莫成晖扑通下跪时已经大汗淋漓。 “还有什么解释,北王?若不是我琴庄及时找到了丢失的兵器,此时受难的将是绝王。交不出兵器又没有了制造兵器的巨银,该承担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同样盗取私藏兵器又是什么后果,你应该也是知道的。”琴逸晨在一旁慢吞吞的说道。 “不——皇上,臣是冤枉的!”莫成晖急的大叫,指着苒绝恶狠狠的道,“是他!是他在设计微臣!” “北王,若非找兵器寻到了这里,本王还不知这所别苑是你的,看来崔泽坤待你不薄,早已为你做好了安居京城的打算。”苒绝对官场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说什么能够挑中要害,这番话正与莫璔夜的看法吻合,必能加重莫璔夜处置莫成晖的决定。 68.北王受难2- - “回皇上,在后院暗室发现大量全新打造的兵器。”派去查看的侍卫上前禀报。 “皇上,臣是被陷害的,皇上明鉴哪!”莫成晖连连叩首,又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莫以轩,“南王,南王,你快替我说句话!” “成晖,事已至此,不要再妄图狡辩,还是认罪吧。”莫以轩叹了口气。 精明的莫以轩早已看出了莫璔夜的心思,朝堂上他想借账本处置绝王未果,此时,他定会借此机会除掉北王。三王鼎立对他的江山是个威胁,他不会任由三王存在的。只要逮住重要的机会,莫璔夜是绝不会罢手的,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与北王摆脱干系,让自己置身事外,才能博得为自己的未来筹划的机会。 “你——”莫成晖没有料到莫以轩会这么狠绝,一直站在统一战线却突然倒戈,狰狞的指着莫以轩道,“你想与本王摆脱干系?想的美!苒绝为何要对付本王,你我心知肚明,别忘了你与本王可是同谋,设计苒绝也有你的份儿,被苒绝设计你同样也逃不开!” “成晖,你不仅不认罪还要反咬本王?皇上明察秋毫,怎会被你三言两语挑拨,要见的是证据。相信绝王很快就能查到,毁掉他账本的究竟是谁,与本王究竟有没有干系!”莫以轩说的是正气凛然。 所幸,这一次还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派去偷换账本的是莫成晖,兵器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完全不知道。在没有探清苒绝的底牌之前,他是不会做出大的动作的。曾经使的那两个被廖锦如破坏的小手段,无非也只是为了探探苒绝的底而已,并没想到一举将苒绝除去。 今日,莫以轩本想借莫成晖调换账本的事再次试探苒绝遇事应对的能力,不想发生了有关兵器的事,着实让他暗自心惊。偷偷转移兵器,能够做到不被人察觉,这可是大手笔动作。 “即刻剥去莫成晖的王爷袍服,押入天牢,择日命宗律府审判。”莫璔夜威严的下令,一句话就毁去了莫成晖的未来,又不落人口舌,除去北王做的顺理成章。 “苒绝,莫以轩,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莫成晖挣扎的叫嚣渐渐远去。 “马上将兵器分发下去,不得有误。”莫璔夜凌然下命。 “臣遵旨。”苒绝拱手道。 莫璔夜率人离去,威凛的眸光轻轻扫过静立一旁的廖锦如,这个女子的身影已经留在他的心底。 “恭喜绝王躲过一劫,没有遭到奸人暗算。”莫以轩笑着朝苒绝拱手道。 “多谢南王。”苒绝的口气是一贯无动于衷的冰冷。他知道莫成晖不过是个牺牲品而已,真正的奸人还丝毫未损。 69.究竟是怎么回事?- - “逸晨,究竟是怎么回事?”回到绝王府,苒绝便问。 “我也不清楚,突然我接到一支飞镖传信,指出了莫成晖的那所别苑,我将信将疑的去查看,果真发现了丢失的兵器,然后我就照着飞镖捎去的话去做了。”琴逸晨也是茫然,取出飞镖带去的留言,交给了苒绝。 字是标准的书写体,看不出任何线索。苒绝蹙眉费解,传信之人肯定对所有的事了若指掌,但又没有说的太明白,事情的解决只做到三点,第一救了苒绝,第二害了北王,第三指出崔泽坤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但是兵器究竟是怎样转移的却成了一个谜团。 “你没有发现射飞镖的人?”苒绝问,能够射飞镖,说明那人一定很接近琴逸晨,也就是已经潜入他的琴庄,却没被人察觉。 琴逸晨自嘲的摇摇头。 “琴庄的人真的有了问题?”苒绝又问,他没有忘记琴逸晨说的琴庄叛贼自尽的事。 琴逸晨点点头,“我琴庄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从来不被威逼利诱,这一次却有人暗中倒戈,里应外合盗走兵器,却没惊动任何人,若不是我琴庄的防御太弱了,就是对方太了解了,一直按兵不动就等这一次的一举功成。” “可惜让他失算了。”苒绝抖抖手中的神秘人的留言,“谁也没想到本王有人暗中相助。我若没有猜错的话,那批兵器肯定是传信的人故意转移到了北王别苑,才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转移?”琴逸晨觉的不可思议,这两日他一直在追查兵器的下落,若是有情况,他一定能够察觉,可是他什么都没发现,直到那把带着密信的飞镖射到自己的面前。 廖锦如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她知道令他们不解的传信之人一定就是哥哥,哥哥的手段是外人全然想不到的,别说是两日之内转移一批兵器,就是当下转移,他们也是毫无察觉的。 这就是天山族的族长的法力,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你知道他是谁?”苒绝瞟到廖锦如的淡然,让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次费解的被绑架的经过,手段奇妙,还有刚刚在宫里依靠过目不忘的神奇本领化险为夷,她口口声声说是要还债,暗中的帮助他,这一次也与她有关? “我不知道。”廖锦如没想到苒绝会突然就反应到这个问题,连忙摇头。天山族的本领是不可以外露的,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会坏了世间的安宁与平衡。 “你知道!”看到廖锦如急忙矢口否认,苒绝更加断定此事与她有关,站起身,逼在她的面前,冷声道,“说!” 琴逸晨静静的坐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二人面面相对。自从亲耳听到廖锦如说爱上苒绝之后,他决定放手,选择了旁视。他不想逼着她改变心意,让一切顺其自然,也许这样,才能让她本已纠结的心轻松些。 但是,看到苒绝这样冰冷的站在廖锦如的面前。琴逸晨若无其事的表面下却是波澜骤起。 70.狂风暴雨般的侵蚀- - “你不要逼我,我是不会说的。”看着苒绝冷冽而坚信的目光,廖锦如失去了继续否认的力度,只能明摆着咬死不说了。 “你认为这么做就是对本王的补偿吗?”苒绝冰冷而刚毅的脸逼在廖锦如的面前,仿佛一座巨大的冰山朝她压去,冰冷而窒息。 “我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廖锦如道。 “你是在表示本王需要你的出手才能安然无事?你想用自己的能力将本王死死套住?你故作神秘的躲在一边去看本王的笑话?”苒绝冰寒的气息一次次扑向廖锦如的脸面,没有感激只有恼怒,恼她隐瞒一切,全然不顾他的感受,从他得到王位,打拼出今日的势力,一路上次次化险为夷,何时用过她的插手?今日竟然需要一个女人的帮助,而且自己对她一点都不了解,仿佛自己的行为都被她掌控一般,内心深处已经感到自己在她的面前失去了一贯的气势。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帮你。”廖锦如实在想不通苒绝从哪儿来的这么不讲理的认为。 “绝,”琴逸晨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管之前她欠了你什么,这一次真的是靠了她才令你化险为夷,你也清楚这一次面临的将是最沉重的打击,甚至让你一无所有的深陷天牢,从此再也没有绝王的名号,莫成晖的结果本是为你准备的。所以,你们有什么恩怨也可以一笔勾销了。” “还清没还清由本王说了算!”苒绝的声音阴寒而凌厉,“你别以为救了本王就可以撇清之前的事,只要本王不答应,你永远都是本王的奴。” “绝,你要做什么?”琴逸晨腾的站起,手握的茶盏用力的砸在桌上,茶水四溅。 苒绝全然不理会,一把扳住廖锦如的肩,将她推到了内屋的床榻边。顺手触碰机关,洞门打开。 “绝!”琴逸晨一步掠至苒绝跟前,拧紧的月眉,压制着内心的冲力。 “你是亲耳听到她说过的话的,不是本王逼她,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你也进来瞧一场鲜活的香艳。”苒绝的手紧紧的抓着廖锦如的肩,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前。 琴逸晨浑身一震,僵在那里。 苒绝揽着廖锦如踏入暗室。 洞门紧闭,把僵硬的琴逸晨隔在了空荡的外面。修长的手指轻轻颤抖,若是有把琴在,定然弹不出一个音符。 暗室内,夜明珠装在黑匣子里,得不到它的一丝光芒,漆黑一片。 从洞门紧闭的那一刻,一场肆意的索取已经开始。 从桌上到靶前,廖锦如光滑的脊背贴上杂乱的飞刀,压出一条条血痕。 无情的翻滚落到床榻,渗出的血渍斑斑点点。 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漆黑。 什么都又看的清清楚楚,因为明亮清晰的眼神,一个自幼习成,一个三年来不断的练习…… 这是一场狂风暴雨般的侵蚀…… 71.你走吧- - “你走吧,不要让本王再见到你。”漆黑的暗室,响起苒绝冰冷的声音。 当一切平静下来,当苒绝让自己的身体如同声音一样冷却下来,冰冷的没有一丝留恋的温度的声音在漆黑的暗室响起。 “你肯放过我吗?”廖锦如躺在床榻上,在满目漆黑的世界,她可以看到苒绝闪烁的眸光,如同天际边最冷的星辰。 “本王要你做奴,你何时真的把自己当做是奴?”苒绝冷笑,“隐忍着承受着本王对你的践踏,同样也在保持着高傲的本性。” “可是我一直在忍着,不是吗?我愿意为三年前的所为承担这样的后果。”廖锦如道,声音淡漠,“如果你觉得还不够,可以继续。现在该隐忍的是我,而不是你。” “忍着?做为一个奴,有口口声声在本王面前自称为‘我’吗?”苒绝语气冷然,“本王不想再看到一个表面服从,骨子里执拗的人,也不想把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身边。趁本王没有改变主意之前,马上离开。不要再在本王眼前出现!” “好。”廖锦如起身,迅速的穿好衣衫,背上的伤痕痛的厉害,干结的血痂由于用力的动作再次骤裂。 听着廖锦如离去之后,洞门再次紧闭的声音。苒绝打开放着夜明珠的匣子,暗室登然通明。 映入眼帘的血渍刺晃着苒绝的眼,难以睁开,蓦然紧闭。 他本是想实现在朝中暗许的诺言,要放廖锦如离去的,可是说出的话是那么的僵硬,心中还存着不甘。 是恼怒着还没有解恨,还是已经习惯身边有这个人的存在?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带给自己那么多的惊奇? 背后神秘的身份又算什么?不能不说她的行为表明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即使深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也抹不掉骨子里那坚韧高洁的本性。 *** “王爷,没有找到凝楣夫人。”派出去的人回府禀报。 苒绝冷然肃目,坐在桌前。事实已经证明,在账本上做文章的第一个人是莫成晖,但不是唯一一个。 那夜偷换账本的黑衣人是莫成晖的人,但是毁坏账本的却是另外一人,也就是凝楣。 事后一直想着账本被毁的问题,答案只有一个,凝楣当日是故意拦在马前,手触碰到马缰,不动声响的用上了可以令马受惊的毒物,这种东西也可以让搁在铁箱中的纸张化为粉末。这种毒就跟当日在太后寿宴上给他与莫成晖用的毒一样,药效高,但又更神奇。 本来凝楣是通过莫以轩进宫后,才被皇上赐给了苒绝,但是凝楣突然失踪,也就没有办法追究她是否受了南王的指使,也许她已经被杀人灭口? 但是南王是从哪里得到那些奇毒的?能够搜罗天下奇毒需要遍布天下的信息,而要掌控这些信息又需要丰厚的财力。而要从毒物的主人手中得到那些毒,又得需要种种交易,这些都不是一个南王可以做到的。 仔细推断,那批兵器突然出现在北王的别苑绝不是巧合,崔泽坤借南王府摆宴,又送别苑给莫成晖也绝不是想与王臣交好,好做生意那么简单。 72.如果她心中没了你,我必然跟你争- - “你们去好好查查崔泽坤。”苒绝交代。 “想要崔泽坤的资料吗?”琴逸晨挥了挥手中的纸张,走进了屋子,“这是上次你让我查崔泽坤后整理出来的东西。” 崔泽坤,年约三十,小时家境平寒,但是得到富甲一方的名商的青睐,学习经商之术,不仅勤奋又天资聪慧,少年时便可独立处理商务,之后那名商贾归隐田野,便由崔泽坤全权打理他的产业,而且短短十几年,便做成了青辕王朝最强的商家,拥有了自己独立的产业。 “很厉害么。”苒绝看完道。 “我觉得他在经商之路,与你在朝中的地位的提高一样,都是少年成才,而且都做到了最大最强。”琴逸晨评价。 “那么说,我们是很般配的对手?”苒绝冷眼微眯,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还真不能再掉以轻心。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一直以来,他为何要隐在南北二王身后朝你下手?而且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如此的狠招,若不是有音清的帮忙,真的是要逼你谋反,否则就得面临牢狱之灾甚至杀头之祸。私吞与丢失兵器或者私吞打造兵器的银两都是朝廷重罪。”琴逸晨道,“如果他真有图谋天下的野心,为何不寻个保险的机会直接颠覆朝纲,何必要提前生出枝节,让皇上早日防备?” “也许这就是他行动的方法。”苒绝道。 “你让音清离开了?”琴逸晨顿了顿又问,在他眼中廖锦如是永远的音清。 “我让她走了,不等于你可以让她回琴庄,若是让我再见到,难保不会反悔。”苒绝冷冷的道。其实自从廖锦如离开,他的心绪就一直来回波动,一直在克制着去寻找她的决定。 “绝,不要以为我不敢跟你争。”琴逸晨紧盯着苒绝的双眼,凌厉而深沉,“我是随着音清的心意,如果她选择了你,我会放手,如果她心中没了你,我必然跟你争。” “那就看你是想让她安稳的呆在一边,还是继续回来给我做奴了。”苒绝冷冷的道。 *** 廖锦如漫无目的的走在京城的偏郊,前方就是城门,却一直没有踏出。 “你还在犹豫什么?”清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哥哥,”廖锦如望向一边的人,停步。 “他放你走,不正好了了此事?你也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廖锦源道。 “可是我总觉得有好多事还没有结束,总觉的这里还有让我留下的东西。”廖锦如皱着眉,不知道自己究竟舍不得什么。 “你想让迎皓见到他的父亲吗?”廖锦源看着廖锦如问,犀利的眸光可以看穿她的心思。 “我本来没想过的,可是……”廖锦如犹豫着。 “可是你现在想了,或者说是当你见到苒绝时就有了这种想法。”廖锦源盯着廖锦如问。 “我不知道。”廖锦如轻轻的摇着头,“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所想。哥哥,我想我还不能离开这里,我需要捋清自己的思绪。” “当年我阻止不了你,如今我依旧改变不了你的决定。”廖锦源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我要回天山了,你万事都要小心。觉得自己扛不住了就回天山,不要一直那么倔强。” “嗯。”廖锦如点点头。 “我不能把事情完全做干净,需要循序渐进的发展。莫成晖已经除了,留下一个莫以轩也好解决,眼下最关键的要注意崔泽坤,我只能告诉你,这次的事都是他做的。但是由于他与苒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我没有向他动手,而是转借给了莫成晖。”廖锦源接着道。 “崔泽坤?”廖锦如想起在南王府的那个雨天,是那个俊朗而沉稳的男子要南王的人带着自己去换湿透的衣衫,据说是天下第一富商,拥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 *** “泽坤,你让我呆在这里,简直跟坐牢一样,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凝楣此时正呆在一所小院,偎依在崔泽坤的身边,微仰的脸,兴奋的眸光,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闷了吗?可以出去,只是别再想着回来。”崔泽坤抿了口茶,俊朗的脸上是淡漠的不屑。 “你知道我的心,只要能见到你,什么苦都可以受,如果你能时时的来看我,即使在这里关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凝楣道,满眼的温情。 “真没想到苒绝的本事那么大,”崔泽坤想着刚刚失手的事,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那些兵器已经被自己沉到了湖底,却突然出现在别苑里。既然转移兵器的人知道兵器藏在哪儿,也肯定知道从琴逸晨手中盗走兵器的人是谁,可是他为什么不针对自己,而去针对莫成晖呢? “我也没想到那箱账本已经化成了纸粉,廖锦如竟然能一一背出,她是什么时候背会的?”凝楣疑惑的问。 “是在她抄书的时候就已经记下了。”事情的突变让他也不得不对廖锦如多留一份心思,“我就知道莫成晖是不够对付苒绝的,只是派人偷换账本能怎样?苒绝早已防到,提前让廖锦如抄写了一份。只是我万没想到账本被你毁掉之后,廖锦如能一字不差的背出来,坏了我的第一步计划。” “账本被苒绝死死地盯着,我只得在她眼皮底下行事。原以为这次暴露出身份也无关紧要,苒绝肯定死定了,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凝楣不甘心的道,自己潜在绝王府多年,为的就是与崔泽坤相应,一举铲除苒绝,谁知一败涂地,让自己也没了在绝王府呆下去的机会,更可恨的是自己没帮上崔泽坤的忙,空废了在绝王府四年之久的忍辱负重。 “廖锦如?”崔泽坤微眯双眼,紧握着茶盏,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真是神秘,据他掌握的情报,就连苒绝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知偷转兵器的事是否也与她有关,若真是如此,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 原以为自己多年的布置,不仅掌握了朝廷的御用官员,还渗入了苒绝的好友琴逸晨的庄上,才有了这次神不知鬼不觉的里应外合,盗取所有兵器的大手笔,经过这次失败,琴庄的人肯定要重新洗牌,若想插上自己的人还得费一番功夫。 廖锦如不仅坏了崔泽坤多年来精心布置的一盘棋,也让他以后的行事更加难。 73.招惹了皇上- - “廖姑娘!”正在摊边吃饭的廖锦如被人叫住。 “你是?”廖锦如打量着来人,像是谁家的护卫之类的神色。 “请廖姑娘跟卑职走一趟。”来人很客气的道。 “去哪儿?”廖锦如觉的来人是故意不提自己的身份,警觉起来。 “北王的别苑。”来人道,“我家主人在那里等着姑娘。” “好,我随后就到。”廖锦如给店家结了帐,便跟着来人走了。 是谁要在那里见自己?听说那所别苑已经被皇上封了,还有谁会在那里等自己? 是与北王曾经交好的南王?还是别苑原本的主人崔泽坤? “姑娘请。”来人无视守门的护卫,打开了别苑的大门。 这样行事自如的举动让廖锦如更加生疑。 大门在廖锦如身后关闭,别苑内空无一人。 “是谁要见我?”廖锦如高声问,警觉的审视着四周。 突然,耳边掌风强劲,廖锦如咻的转身,轻巧的躲过暗袭,闪到一侧。 “哈哈,廖姑娘不仅记忆力超强,功夫也不错!”暗袭的人爽朗的击掌笑道。 “皇上?”廖锦如看清了袭击者,一身明黄的衣袍,挺拔矫健的英姿,不凡的气质,正是莫璔夜。 “民女参见皇上!”廖锦如马上施礼。 “平身吧。”莫璔夜道,“朕在宫外见你就是不想有太多的规矩。” “谢皇上。”廖锦如直起身,自然的站在莫璔夜面前。 “你跟朕见到的那些女子真的不同。”莫璔夜审视着廖锦如,淡然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后宫妃嫔的那些讨好的媚态与百般的小心。 “民女出自乡野,自然比不得宫中的娘娘们。”廖锦如浅笑道。 “不是,你比她们更好。”莫璔夜几乎是脱口而出。 “皇上?”廖锦如抬眸看着莫璔夜,眼中竟然露出些许炙热,没有了那天在朝堂上见到的威严,除去明黄象征色的锦袍,就是一个普通的长相俊美的青年男子,眉宇间是邪魅的气息。 “锦如,跟朕进宫如何?”莫璔夜很直接的道,一声“锦如”唤出,含着百般的柔情。 “皇上是在说笑吧?”廖锦如不禁后退一步,自己究竟怎么了?除了苒绝那么冷绝的对待自己,这位皇上与逸晨的眼中都有同样的东西。逸晨是因琴而多了在意,可是这个皇上的行为也太突然冒失了。 “朕是认真的。”莫璔夜墨染的眸凝望着廖锦如,“朕做事向来果断,一切都跟着朕的心走。朕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要把你留在身边。” “可能是皇上在宫中呆的久了,没见过民女这种乡村野妇,如果皇上闷了,想让民女陪着说说话,民女倒不敢推辞。”廖锦如避重就轻的道。心中早就想要逃开,招惹上了琴逸晨铁心的拒绝就可以了,若是招惹了皇上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呵呵,”莫璔夜朝前跨出一步,逼近廖锦如,邪魅的笑容让廖锦如不觉的想要躲避。 “你会怕朕么?”莫璔夜道,唇角翘起魅惑的弧度。 “皇上九五之尊,谁人不怕?”廖锦如连连后退,她可不是怕皇上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是怕他此时的态度。 哗啦啦!脚下有异样的响动。 廖锦如忙踮着脚尖跃起,但重力不稳,身子朝下陷去,第一感觉就是掉入了一个密室,上方的口已经合拢,四周黑黑一片。 嗖!一把短剑飞过。 廖锦如一把拉住身旁正被突然的黑暗而弄的措手不及的莫璔夜,朝一边闪开。动作灵敏,犹如在白昼一般。 宽厚的手掌被廖锦如的素手紧握,柔软的甜蜜渗进莫璔夜的心底,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恍惚间忘记了此时的处境。 “廖锦如,眼力不错么。”一道女声从不远处响起,带着空荡荡的回声。 “凝楣夫人?”廖锦如一下便听了出来,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一条暗道的尽头缓缓走来一个人。 “不要叫我什么夫人!”凝楣的声音带出一丝恼怒,“我就是凝楣。” 莫璔夜费力的瞧着面前的黑暗,除了能感觉到身旁的廖锦如外,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得仔细的听着来人的脚步与她们的谈话。 “是你毁了铁箱中的账本。”廖锦如已经明白了。 “是又如何?不是照样难不倒你么?”凝楣冷冷一笑,已经走到了廖锦如的面前。 “你是谁的人?南王还是崔泽坤?”廖锦如淡淡的问。 “呵呵,你真是聪明。”凝楣不禁轻拍了两下手掌,“在别人都以为我是莫以轩的人时,你已经将崔泽坤也列为了目标。” “你是崔泽坤的人?”廖锦如心中有了答案,“原来他早就想对付绝王了。” “你太聪明,也太能干了。”凝楣笑着摇摇头,“有你的存在对泽坤还真是很大的威胁,若不是你,苒绝连账本都交代不了,更别说给不出大批兵器的下落,他早就死定了。” “账本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功劳,不过关于兵器的事还都靠了绝王的本事,与我无关。”廖锦如淡淡一笑,她可不会在莫璔夜面前承认自己操纵了兵器的事,那岂不是把自己往漩涡里推? “不管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自从你出现,泽坤的计划进行的就非常不顺,甚至毁了他多年的布局,所以,我一定要帮泽坤除去你这个绊脚石。”凝楣的声音冷酷了几分。 “你想怎样?”莫璔夜在黑暗中冷冷的开口,虽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他也能想象得到此时的场景,何况凝楣是他亲自赐给了苒绝,当时只以为她是南王的人,所以就顺手推了一把,好让南王可以顺利安排针对苒绝的计划。没想到最终凝楣竟然是崔泽坤的心腹。 “皇上,还真多亏了你。若不是你让廖锦如来这所别苑,我还真得费一番功夫请到她呢!”凝楣笑了笑,又道,“不过皇上放心,泽坤说过,他此生的目的只是为了对付苒绝,对你的皇位根本没有兴趣,所以,您应该高兴有泽坤帮你除去苒绝这个心腹大患。” 74.崔泽坤的冷漠- - “崔泽坤为什么要对付苒绝?”廖锦如问,这件事可真够奇怪,对皇位没兴趣,偏偏针对一个王爷,莫非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毁了朕的一条臂膀,还说对朕的皇位没有窥欲之心,你以为朕会信么?”莫璔夜邪魅的笑道。 “鄙人的话向来一言九鼎,皇上大可放心。”暗道的尽头又一道声音响起。 “泽坤?”凝楣回头望着来人。 突然,眼前一亮,跟着崔泽坤的亲信点燃了墙壁上的火把。 莫璔夜微眯着双眼,适应着突然的光线,不动声色的审视着来人。 “泽坤。”凝楣温柔的叫道,走向崔泽坤的身边,“你怎么来了?” 啪!猝不及防的一个巴掌打在凝楣的脸颊。 崔泽坤冷漠的瞪着凝楣,“谁准你跑出小院,生出这番事的?” “我只是想帮你除掉廖锦如,她不是你行事的绊脚石吗?”凝楣隐忍着委屈,轻柔的道。 “该怎样做,我自有定夺,轮不到你擅自而为!”崔泽坤道,冷漠的目光根本不去瞧凝楣,“倒是你,将这地下的布局暴露了,坏了我的事。以后你最好离我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了生厌!滚!” “泽坤!”凝楣紧咬牙关不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滴落,此时她没有了在绝王府的端庄大方的仪态,就像是一个满腹委屈的又无处诉说的苦命女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凝楣对崔泽坤的一往情深,尤其是为了他能够在绝王府呆那么久,虽然最终行事失败,可她暴露了身份,也让自己失去了种种立足之地,冒着极大的危险活着。 但是崔泽坤根本不领情,他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冷漠的人,这种冷漠与苒绝的冰冷不同,苒绝是冰冷而张狂的,崔泽坤则是显的对所有的事漠然不屑,带着袭人的戾气。 “皇上,草民送您上去。”崔泽坤略略施礼道。 莫璔夜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若是崔泽坤真的有心,随手都能将自己除去,而且宫里的人或许还查不出自己行踪。所以,莫璔夜轻轻的点点头,没有多言。 “皇上,您说草民是否也算是您的贴心之人?”走在暗道中,崔泽坤附在莫璔夜身边轻声道,“苒绝与草民有仇,还请皇上成全。” 莫璔夜目视前方,不发言语,此时他也在斟酌,是否真的可以借崔泽坤之手铲除苒绝?留给自己的最终对手,究竟该是崔泽坤还是苒绝? 见莫璔夜一直没有开口,崔泽坤心中已经有数,这个皇上真的很贪婪,但身为帝王,谁不是想要完全的掌控天下? “廖姑娘,后会有期。”走出暗道,崔泽坤对廖锦如道,此时他已隐起对待凝楣时的那种冷漠,成了一位温和有礼的商人。 “锦如。” 看着崔泽坤一行人重返暗道离去,莫璔夜回身望向廖锦如,邪魅的俊脸毫不隐藏自己的情愫。 “皇上,您该回宫了吧?”廖锦如试探的问,做为一个皇上,他是不该消失这么久的。 “朕是该回去了,”莫璔夜轻轻点点头,“不过朕不放心你。” “皇上也看到了,民女也是有功夫的人,怎能不放心?”廖锦如微微一笑,“民女怎值得皇上挂怀?” “锦如——”莫璔夜邪魅的笑道,“你就偏偏让朕挂怀了,怎么办?” “皇上说笑了,民女可不敢跟皇上开玩笑。”廖锦如后退避开,招惹上莫璔夜,跟着他进宫,还不如呆在天山族自在呢。 “你是不想进宫过那种单调的日子,对吗?”莫璔夜问,像这样空灵的女子应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天地间的,而不该被深宫的牢笼圈禁,可是自己想要得到她,就只能让她面对深宫的生活。但眼下,一时也不能逼的她紧了。 “民女闲散惯了,是不想进宫规规矩矩的,但是民女也忌怕皇上,不知何时会不小心触犯了龙颜。”廖锦如道。 “你很直接,”莫璔夜没有责怪廖锦如对自己的看法,笑道,“那朕请你陪朕去办件事,如何?” “皇上有什么需要民女帮忙的?”廖锦如问,不知莫璔夜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朕要回宫了,请你去逍遥侯府传个话,说是朕要逍遥侯进宫一趟。”莫璔夜道,邪魅的笑容里看不出他有什么目的。 “好吧。”廖锦如只得点头顺从,毕竟莫璔夜的语气那么客气,完全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但本身他又是皇上,没有强求自己入宫已经算网开一面,凡事不好都拒绝了。 看着廖锦如走出别苑,莫璔夜的脸挂上意味不明的笑意。 “廖姑娘?”逍遥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廖锦如,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由你来传口谕,可真让本侯吃惊。” “侯爷,口谕民女已经传到,可以走了吧?”廖锦如问,她才不信逍遥侯的内心会真如表面那样的平静,就凭他与茗春的暗度陈仓就足以说明,他也是个内心沉重的家伙。 “廖姑娘不打算在府里住几日吗?”逍遥侯微笑着问。 “民女不敢打扰侯爷。”廖锦如低眉垂目,仪态很有分寸。 “可是皇上想让你留在本府,本侯也不敢违逆。”逍遥侯依旧微笑着道。 “什么?他什么时候说的?”廖锦如惊问,这个皇上没有逼着自己进宫,却偷偷的把自己交给了逍遥侯? “皇上没有直接说,而是本侯明白他的心意。”逍遥侯道,“他既然让你来给本侯传这样无关紧要的口谕,也就是想让本侯将你留下。本侯与皇上兄弟一场,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自己的皇兄看上了绝王府的女人,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侯爷。”廖锦如一愣,真不知道莫璔夜让自己传话还有这么一层深意,早就看出他的目的不纯,还真够狡猾。 “什么话也不要说了,本侯即刻让下人给你收拾出一间房,你是皇上的贵客,本侯自然不敢怠慢。”逍遥侯起身,走至廖锦如的侧旁,低声道,“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最好乖乖的呆在本府,不要生事。” 这个逍遥侯,同样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狐狸! 廖锦如望着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逍遥侯是第一个识破自己的人,他深知自己的顾忌,虽然面对苒绝,自己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但任何纠葛只是针对苒绝,她还真不想生出许多事端。否则有朝一日离开京城,也不容易有安稳的日子过。 75.留在逍遥侯府- - “泽坤,为什么要放过廖锦如?”一所庭院里,凝楣很不服气的道。 “我自有打算,轮不得你操心。”崔泽坤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微眯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冷漠。 “泽坤。”凝楣蹲在崔泽坤的腿前,轻轻的替他捶打着,“这么多年,你就不能给我说一句甜言蜜语吗?哪怕只是哄我开心也好?” “是你说爱上了我,愿意为我付出所有,我可有逼过你吗?”崔泽坤冷漠的道。 凝楣双手一顿,吸了口气,继续缓缓地为崔泽坤捶着腿,“是,我爱你,为你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潜入绝王府成了苒绝的夫人,所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虽然这几年苒绝一直没有碰过我,可是之前——” 砰!凝楣的话还没说完,崔泽坤一脚将她踹到了一边,“你明知道我恨苒绝,你已经被他占了身子,你说我会不会嫌弃?” “泽坤——”凝楣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哗的落下来。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的这副样子,马上滚!”崔泽坤怒道。 “表小姐,”刚走来的老管家见此,小心的走到凝楣身边,将她扶起,“少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你想跟着他就只得委屈自己了。” “觉着委屈就赶快滚,义父是我的恩人,我只需照顾义父,对他表亲没有理由客气。”崔泽坤不屑的道。 “泽坤,”凝楣失望的摇着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无情。你嫌弃我,我无怨无悔,你不开心,我就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音落,凝楣转身跑开,凄凉酸楚的泪洒满一路。 “少爷,毕竟表小姐一心一意对你,你何必如此待她?”老管家叹了口气。 “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对付苒绝,哪有时间顾忌她的感受?”崔泽坤道,冷漠与狠绝交相浮现在俊朗的脸庞。 莫以轩决定返回南城,向皇上请辞后便上了路。如今的北方势力都被皇上收回,撤销了北王的封号,他的行事得更加谨慎,仔细守好自己的基业。 “王爷就这么走了吗?”崔泽坤候在城门外的密林中,等到莫以轩的到来。 “不走能怎样?等着你把本王也吃掉吗?”莫以轩冷笑。 “不管如何,我们的目的不都是为了对付苒绝吗?”崔泽坤道,“不过是中间出了些意料不及的状况而已。” “可是你做那些事可跟本王说过?虽然口口声声说是跟本王站在同一条线,可真的曾把本王放在眼里?”莫以轩反问,“本王都没有料到,凝楣会是你的人,当年她借口孤苦无依留在了南王府为歌姬,都是你的指使。跟你这样的人合作太让本王担心了。” “既然南王已经有了看法拿定了主意,鄙人也就不多说什么。接下来就让鄙人亲自对付苒绝吧,相信南王与皇上都乐意为鄙人助威。祝南王一路顺风。”崔泽坤笑笑,拱手道。 “驾!”莫以轩暼了崔泽坤一眼,率人策马离去。 莫璔夜隐在一旁的山峪上,负手而立,目送着莫以轩的身影远远离开。如今京城只留下崔泽坤与苒绝的相斗,一王一商的争斗让人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留下莫以轩,之后应该是自己合谋一起对付赢下来的那一个的得力伙伴。等都除去之后,只剩一个小小的南王就不在话下了。 完全的掌控天下指日可待。 莫璔夜眸光灼烁,自青辕王朝建国以来,第一次实力上真正的完全统一要在自己的手中实现。高高竖起的发随风飘扬,彰显着年轻帝王的卓越雄姿。 “璔扬,锦如在你那里可好?”莫璔夜回身问一侧的逍遥侯。 “这几日很安稳的住在臣弟那里,没有什么异样。”逍遥侯道。在皇兄面前,他一直是谨慎小心的,他还没有培养起自己的势力,空顶着一个侯爷的称号,但是又有着先皇指明可以继任莫璔夜帝位的圣旨,成为不言而喻的眼中钉。所以,他此时能做的只有对皇兄万分的顺从。 “嗯,过几日朕去看她。”莫璔夜道。他可以看出廖锦如骨子里是倔强的,又有着不凡的身手,很奇怪竟然肯安稳的呆在逍遥侯府,没有生事。不知是自己的弟弟很会办事,还是廖锦如的懂事? 对于弟弟逍遥侯,莫璔夜除了有兄弟之情外,还有着顾忌。不知为何,当年寸功未有的莫璔扬在先皇临终时竟然拿下一分许他有继任皇位资格的遗旨。遗旨被出了名的耿直之臣黎万山保存,并且尊遗命去了故乡黎州做了府尹,永不回朝。也就是不再参与朝廷的任何分歧。 所以,为了让自己的血脉可以没有羁绊的永坐帝位,莫璔夜只有毁去遗旨,或者寻出莫璔扬的不是。黎万山是公认的耿直,从他手中取得遗旨肯定不易,莫璔扬呆在自己的眼皮下,寻一个错应该比较容易些。 “侯爷,请你放我走吧。”廖锦如又一次恳请逍遥侯,他能在发现自己的秘密时默不作声,说明他也有可以说通话的时候。 “放你走?去哪儿?天下之大莫非皇土,不论你去哪儿,只要皇上要找你,还有你能躲得掉的时候?别忘了今日你可是毫无隐藏的站在这里,可不是三年前与苒绝神不知鬼不觉的相见,没人识得。难道你想一辈子在易容下活着?”逍遥侯淡淡的道。 “三年前?侯爷……知道什么?”廖锦如试探的问,不知对于三年前的事,逍遥侯知道了多少。 “本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心的人都知绝王失踪了四天,四天里你们做了什么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了。”逍遥侯不以为然的道。 “哦,那么我就没办法躲开皇上了吗?”廖锦如有些颓丧,事实证明这个皇上很难缠,大概是仗着至高无上的帝位,他可没琴逸晨那般的胸襟。 “有。”逍遥侯平静的道。 “什么?”廖锦如欣喜的问,早就看出逍遥侯心思慎密,深藏不露,只要他肯帮忙,就一定有办法。 “回到绝王身边。”逍遥侯缓缓的道。 “啊?”廖锦如瞠目结舌。 “如今也只有在绝王身边,皇上才能顾忌几分。皇上可以得到全天下的东西,但若是被绝王抢先看中了,他还是要掂量一下的。”逍遥侯道。 苒绝?廖锦如想着那张冰冷的脸,几次的纠缠,暗室中的残冷,马车里的温存,三年来偶尔回想起的邂逅…… 而且正是因为他,才让自己没有及时的离开京城,被皇上给逮住了。 看来,冥冥之中注定自己还没到了离开苒绝的时候。 廖锦如点点头,“多谢侯爷了。” 76.受伏击- - “民女参见皇上。”见到莫璔夜,廖锦如恭敬的施礼,她真的不想再次见到他,可是在没见到苒绝之前还是见到了。 “锦如,最近在逍遥府住的可习惯?”莫璔夜顺手想去牵廖锦如的手。 廖锦如轻轻的闪开,侧着欠了欠身,“谢皇上关心,民女还好。” “绝王到!”门外是护卫的高呼声。 莫璔夜墨眉微蹙,望向一旁的逍遥侯。 逍遥侯茫然的摇摇头,“臣弟也不知他为何而来。” 廖锦如不动声色的站着,偷瞥一眼逍遥侯,莫非这就是他寻找的机会? “臣参见皇上。”苒绝走进逍遥府,好像没有料到皇上会在,在见到莫璔夜的那一刻,连忙参拜。 此时的莫璔夜是便衣出宫,除了候在暗处的亲信,没有任何随从,苒绝自然没有提前察觉了。 “平身。”莫璔夜负手道。 “谢皇上。”苒绝起身,赫然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廖锦如,或者是当他看到莫璔夜的同时就已经看见了廖锦如,但是碍于君臣之礼,所以特意去看她的时候迟了些。 “绝王。”廖锦如欠了欠身,她能感受的到苒绝冰冷袭人的眼神,自己就像一只自投罗网的小绵羊。 “原来你躲到了逍遥侯的府上。”苒绝冷冷的道。 当他接到逍遥侯的传信,让他务必去逍遥府时,还在想着为什么逍遥侯的口气如此坚定,原来廖锦如才是底牌。 “王爷,我……”廖锦如吞吞吐吐的道,当她与苒绝相见的一刹,她就肯定苒绝一定会信守他曾说过的话,将她带回绝王府,只是碍于莫璔夜,不知该如何接话。 “皇上,侯爷,见笑了。本王此时有家事要解决。”苒绝猛的上前一把抓住廖锦如的肩。 莫璔夜本想将廖锦如拦开的,可毕竟慢了半拍,廖锦如已经到了苒绝的手中,穴道被他顺手点了,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绝王,是何事不妨当下说来听听?”莫璔夜道,他知道自己没有阻止苒绝的理由,毕竟廖锦如一开始就是以绝王府的人的身份出现的,虽然查出廖锦如先前离开了绝王府,可是刚听苒绝的责问,完全可以有廖锦如私离绝王府的借口。 即使莫璔夜严防廖锦如在逍遥府的消息,可是不管是出于偶然还是了然,苒绝已经见到了廖锦如。 “皇上,这是微臣府里的事,就不劳皇上费心了。”苒绝紧抓着廖锦如,朝莫璔夜欠了欠身,“臣告退。” 听着门外苒绝骑马离去的声音,莫璔夜十指紧握又缓缓张开,苒绝,你不会事事如意的。 “皇兄?”逍遥侯站在一旁,平静的唤道。 “朕回宫了。”莫璔夜隐忍着恼怒,说完,也离开了逍遥府。 逍遥侯静静的望着门外,戏码在快速的上演。自古以来女人就是祸水,廖锦如就是皇上针对苒绝的一剂猛药。所有的人都去争斗吧,剩下的最不起眼的自己将是最后的强者。他可以隐忍所有,等到最后的一天。 策马奔跑在山间小路,廖锦如软绵绵的身子靠在苒绝的身前。清风拂面,发丝飞扬,贴在苒绝的脸面,扰着他紧闭的唇。 苒绝顺手点开了廖锦如的穴道,让她的身子坐直,离开了自己的支撑。 “咯咯咯!”廖锦如不觉的笑出了声,原本还担心着苒绝不知要怎样对待她这个不识好歹重蹈覆辙的人,此时,心中竟然没有任何杂念,虽然穴道被点了,可是靠着苒绝,同乘一匹马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清风,竟然是很舒服的感觉。 “笑什么?”苒绝冷声问。 “笑你啊,竟然会怕我。”廖锦如笑道。 “本王会怕你?你还是想着回府后怎样继续做本王的奴吧。”苒绝冷冷的道,但不能不说,廖锦如的笑声很好听。 “你若不怕我,干嘛要把我推开。”廖锦如说着,身子后倾,靠向苒绝的胸口,“这样坐着很舒服呢!” “在逍遥府躲了几天,胆子变大了?”苒绝没有再次推开廖锦如,但是声音依旧冰冷。 “我的胆子有多大,你不知道么?”廖锦如仿佛在故意挑衅,这一次重回绝王府,她打定主意要做主导的那一方。 “找死么?”苒绝浑身的冷气席卷而来,无尽的寒意顺着廖锦如的脖颈吹进了她的脊背。 廖锦如咻的坐直了身子,但随之又被苒绝紧紧的揽在了胸前,“这么快就想逃?嗯?” “砰!”突然一声响,前方升起一团烟雾。 苒绝虽然快速勒紧了缰绳,可是由于惯性,马还是带着他二人冲进了烟雾中。 “贱人,你能在黑暗中看清东西,不知你在这烟雾中眼力又如何?” “凝楣?”廖锦如听出了这个声音。 苒绝面色一凛,他要找的凝楣竟然敢朝自己出手,胆子真不小! 烟雾遮住了眼睛,还带着呛人的气味,刺激的流出了眼泪。 苒绝想要策马冲出烟雾,可是马完全不听使唤,趴在了地上不肯起来。 苒绝与廖锦如只得下马,四周烟雾弥漫,凝楣的声音也环绕在耳边,不知该往哪边出手。 “看不到我了吧?”凝楣得意的笑着,身形在烟雾中绕来绕去,她是有准备的,事先遮住了鼻口,没有受到烟雾气味的刺激。 “廖锦如,因为对付你,让泽坤骂了我,我偏就要将你拿下,交到泽坤面前,这么多年只有这一件事没经过他的同意,他就不容我了,可我何尝不是为了他!”凝楣的声音凄厉,散发着痛楚的情怀。 “凝楣,你若再胡来,本王决不饶你!”苒绝虽然不知凝楣为何会这样说,但知道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让廖锦如得罪了人。 “绝王,我是潜在绝王府的细作,即使我不对付廖锦如出口恶气,你会放过我吗?”为了不让苒绝确定自己所在的方位,凝楣不停的来回移动。 “我还要告诉你,这种烟雾是专门对付女人的,廖锦如呆的久了,怕要哭坏了眼睛。”凝楣得意的笑道。 “捂住鼻口,本王带你离开。”苒绝紧搂住廖锦如道。 “咳咳!”呛人的气味让廖锦如忍不住的咳嗽。 “她走不掉的!”凝楣音落,伸手朝廖锦如抓去,从声音,她可以确定廖锦如的位置。 苒绝手中一空,急手去抓,全然落空,“锦如!” “人呢?”同时,凝楣疑惑的声音在苒绝跟前响起。 蓦地,苒绝循着声音朝凝楣出手,不及闪躲,凝楣已经被苒绝制服,拖出了烟雾中。 “锦如呢?”苒绝调换了一下气息,抹去眼角的泪珠,揪下凝楣捂着鼻口的锦条,厉声问。 “让她跑了?”凝楣四下张望,烟雾已经稀薄,却不见廖锦如的影踪。 “谢侯爷。”廖锦如咬着牙道。 77.谁带走了敏如- - “找不到锦如,本王就收拾你!”苒绝冷声道。 “绝王能否带回凝楣,还得看我是否同意。”崔泽坤突然出现,出掌朝苒绝劈去。 趁苒绝躲闪的机会,崔泽坤已经将凝楣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动作之快,堪称高手。 “先生功夫不错。”苒绝冷冷的盯着崔泽坤,若想保守自己的实力,就得练习摒神凝气的功夫,将自己会武的事实隐藏。凝楣与廖锦如同样深通此道,让他没在第一时间觉察到她们会武的事实。这个天下第一富商,同样在众人面前深藏了自己的武功。 “过奖了。”崔泽坤音落,带着凝楣纵身一跃,朝远处掠去。 苒绝由于被烟雾呛的眼睛不适,只是一眨的功夫,已经追不上了。 “王爷,老夫人回府了。”当苒绝冷着脸回到绝王府时,管家已经候在门口禀报。 “娘,”苒绝疾步走进前厅,只见一名风姿卓烁的贵妇正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的到来。 “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捎个信,让我派人去接你。”苒绝来到贵妇面前道,冰冷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瞧你,”杜丽媛站起身,慈爱的拉住苒绝的手,“什么时候能给娘笑一个?” 苒绝唇角微翘,却显的很僵硬。 “好了,娘也不勉强你了。笑起来这么难看。”杜丽媛无奈的嗔怪,四下张望,“咦,听说你不是有一个贴身奴婢,怎么不见人影?” “敏如?”苒绝脱口而出。 “她叫敏如?很好听的名字。”杜丽媛点点头,看着儿子微微笑道,“你可从来对女人不上心,怎么突然有了个贴身奴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娘,你在瞎想什么?那个女人曾经得罪过我,我自然要让她吃些苦头。“苒绝解释。 “只是这样吗?”杜丽媛含笑瞧着苒绝,“你是我的儿子,没人比我了解你。什么时候你会对一个女人做出的错误耿耿于怀?” “她犯的是弥天大错。”苒绝冷冰冰的道。 “什么弥天大错?说给娘听听?”杜丽媛笑问,“倒是娘看你,此时的语气虽然如同往常似的冰冷,但是眼睛里却没那么多的寒意。我倒对那个丫头感了兴趣,竟敢得罪绝王,还令绝王无可奈何,她在哪儿,叫出来让娘瞧瞧。虽然是你的贴身奴婢,总不能对娘也藏着掖着吧?” “她被我的一个对手抓去了。”苒绝道。 “抓了?谁抓的?”杜丽媛惊问,“是不是崔泽坤?” “娘,你怎么认为是他?”苒绝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自己从逍遥府带走廖锦如,中途遭到伏击的事还从未对任何人讲,刚回王府的娘怎么会猜到? “呃,猜也能猜的到啊。”杜丽媛掩起眼底转瞬即逝的慌乱,“我听说你差点被那个叫崔泽坤的人陷害,北王被抓,南王离京,剩下的不是他干的还有谁?” “娘,你不是在万安寺静心礼佛吗?何时对我的这些事放在心上?自从我被册封王爷,想对我使手段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苒绝没有放过杜丽媛的那丝慌乱,直觉认为,娘突然回来一定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你这个孩子,我是你娘,怎么把娘当做你的属下来审问?”杜丽媛佯怒道。 “娘见谅,孩儿的口气惯了,一时没改过来。”苒绝低头道,没有继续追究杜丽媛心虚的神情。 “娘什么时候真的责怪过你?”杜丽媛瞪了眼苒绝,“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救锦如?” *** “哎呀,眼睛好痛。”廖锦如手捂住双眼,低叫了一声。此时她的眼睛用布蒙着,看不到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忍着点,太医已经给你的眼睛上了药,过几个时辰就好些了。” 这么熟悉又充满魅惑的温柔声…… “皇上?”廖锦如脱口叫道。 “耳力也不错哦。”莫璔夜含笑道。望着廖锦如的眼睛里竟是柔情与宠溺。 “这是在哪儿?”廖锦如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跟苒绝一起中了凝楣的招儿,怎么就又到了莫璔夜的身边? “朕的寝宫。”莫璔夜回答,暗自观察着廖锦如的反应。 “啊?”果然廖锦如是惊诧的。 “你在路上受了伏击,是朕的亲信救了你。由于你的眼睛不适,所以朕让他将你带进了皇宫,由太医诊治。”莫璔夜道。 其实,是他亲自出手的,也并不是在救廖锦如,而是存心从苒绝手中夺回了她,当他们突然罩进烟雾中,离开逍遥府后,暗中追随着他们的莫璔夜循着声音,趁机将廖锦如带走了。 “多谢皇上。”廖锦如虽然心存疑惑,但没多问。 “安心的住在这里,那些烟雾不过是带着刺激的气味,并没有毒,敷些清凉明目的药就能缓过来,没事的。”莫璔夜柔声道,邪魅的脸贴近廖锦如的脸旁。 “嗯。”廖锦如乖巧的点点头,身子朝后探了探,想要避开这种压抑的炙热的呼吸。 莫璔夜浅笑着,凝视了廖锦如一眼,站起身,“朕去做事了。” “嗯。”廖锦如又点点头,听着莫璔夜离去的声音,长出了口气。 靠在床榻上,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当时明明已经被苒绝抱住了,之后只觉得身子被谁抓住,然后就失去了知觉。都怪自己当时只注意眼睛了,全然忽略了周围的情况。苒绝呢?在当时烟雾弥漫的情况下,他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吗?会不会寻找? “锦如姑娘。”一个宫女轻轻的走了进来,将迷迷糊糊的廖锦如唤醒。 “嗯?什么事?”廖锦如坐起身,奇怪自己不过是眼睛不舒服,竟然还给睡着了。 “该换药了。”宫女轻声说着,帮廖锦如打开眼睛上的蒙布。 廖锦如眨了眨眼,四下望望,觉的眼睛舒适了许多,没什么大碍了,便对面前的宫女道,“没什么事了,不用上药了。” “这可不行。”宫女道,“皇上已经交代,要保证姑娘的眼睛万无一失。否则会责难师傅的。” 78.民女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 “你的师傅?”廖锦如望着这名宫女,确切的说她不像是宫女,倒像谁家送进宫的小姐。 青辕王朝的皇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太后皇后看中了谁家的姑娘,是可以将人留在宫内服侍的,这种人不算宫婢,到了出嫁的年龄,或者提前得到准许是可以出宫的。 “是我在宫里认的一位长者,是太医。”这个女子回答。 听了她的话,廖锦如更加确认她的身份,没有自称为奴婢,就证明了她的身份。 “姑娘,请。”这名女子将涂着药的新蒙布给廖锦如换上,“只要再忍耐两个时辰,就好了。” “谢谢。”廖锦如客气的道。 “姑娘不必客气。”女子微微一笑,“姑娘是皇上带进宫的人,自然要小心的伺候着。” “我可不敢当。”廖锦如笑道,“这宫里还真不是我呆的地方,让大家因我而小心翼翼,实在过意不去。不如以朋友相待。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婉娇。”女子回答。 “嗯,谢谢你,婉娇。” ***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留宿在皇上的寝宫。”宫外闯进了一位打扮奢华的女子,态度傲慢,凤眼翻飞,斜瞟着正在提笔练字的廖锦如。 廖锦如笔头微顿,专心的写好最后一个字后,将笔轻轻的放回笔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朝这名女子走去,盈盈的欠了欠身,“民女参见娘娘。” 看来人如此的气势,想必是皇上的女人了。 “见到本宫,还真能沉得住气。”沈翠心斜藐着廖锦如,一袭随意的白衫穿在她的身上,竟显的飘然出尘,发丝简单的挽了个髻,没有过多的头饰,是自然之美,整个人神态安然,没有地位不如人的屈尊,有礼但又有自己的分寸。没有后宫嫔妃那般的奢华,却依旧有种凝立在天地间的大气。 “民女是不敢鲁莽冲突了娘娘。”廖锦如垂手道。 “这位是沈妃娘娘。”跟随在沈翠心身边的李婉娇,从廖锦如身上收回了目光,低声介绍道。 “原来是沈妃娘娘。”廖锦如又欠了欠身道。 “一看就是个狐媚的模样,皇上将你留在寝宫,定是被你迷昏了头。”沈翠心斜瞟着廖锦如违心的评价道。 李婉娇暗自望了眼沈翠心,再看看廖锦如,若是这样的人是狐媚,那么宫中那些曲意迎合皇上的女子就不知成了什么妖了。做女子能做成这样,不妖而美,不动而神,才是最成功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这名小小的官家小姐开始刻意模仿廖锦如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正因为有了与廖锦如神似的形态,才渐渐走进了莫璔夜的眼中,经过后宫的起起落落,成为了皇后。(这是后话,在《四嫁坏王爷》中提及,感兴趣的亲可以去看下~) 廖锦如暗自叫苦,早就想离开皇宫的,可不知是莫璔夜的命令,还是那些护卫洞察圣心,就连这个寝宫都不让她出去。而莫璔夜不知忙什么,一直都不见他再出现,反而等来了挑事的人。 “谁准你来的?” 廖锦如正在苦着,莫璔夜又适时的出现了,邪魅的脸上挂着怒意,眼底闪着阴戾,浑身散发着帝王的霸气,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臣妾想来看看锦如姑娘。”沈翠心颤声道。 “不知道没有朕的允许,不可以随意踏入朕的寝宫么?”莫璔夜冷声道。 “臣妾……知道。”沈翠心不由的后退几步,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在宫中,有些时候还不如一个宫婢,她们为了做事可以按时进入寝宫,而这些后妃,得不到皇上的宣召,根本就没有进入寝宫的资格,可是,这个廖锦如—— 沈翠心低着头,暗抬眼睑,恨恨的目光投向廖锦如,她凭什么可以在寝宫中一直住下? 原来,皇上寝宫的意义非同小可。廖锦如也明白了自己不得已的做了什么越轨的事,只得暗自连连叫苦。 “去暗房自省吧。”莫璔夜毫不客气的道。 “是。臣妾遵旨。”沈翠心福了福身,退下了。这算是最轻的处罚了,不过是呆在暗房一天一夜,滴水不沾而已。 “民女告退。”一旁的李婉娇也跟着施礼道。 “慢着,”莫璔夜叫住了李婉娇,“近日太后那边有茗春夫人陪着,你就留在这里陪锦如吧。锦如一定不习惯婢女的伺候,你留在这里她比较容易接受。” “皇上。”廖锦如可不想在宫里多留一天,急忙叫道。 “什么事?不想让朕走么?”莫璔夜走近廖锦如,邪魅的神情几近暧昧,“朕晚上会回来。” 如此暧昧的态度,分明就是要让人知道廖锦如被皇上看中了,果断行事,是莫璔夜一向的手腕。 天,谁可以来救我!廖锦如苦着脸朝后退去,难不成要逼着自己打出皇宫? 李婉娇静静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瞧着廖锦如的一举一动,能得到皇上的亲睐不是每个女人都求之不得的吗?她为什么要拒绝? 不过试想自己,心中有了一轩,若是哪天被皇上看中了,是不是会甘心选择服从? “你不必再躲着朕,朕很快就会宣召要你做妃。”莫璔夜道,虽然说出的话是至高无上的旨意,但是心中却有份失落,为什么锦如要如此明显的拒绝自己? 后宫虽然有妃,但是皇后之位一直空着,莫璔夜一直想把它留给自己最喜爱的女子,当把廖锦如夺进皇宫后,他便有了这份打算,策妃只是第一步。 “皇上,不可以。”廖锦如心中一紧,连忙道。 “为什么不可以?朕要留你,为何不可?”莫璔夜微眯起双眼,朝廖锦如逼近,邪魅的脸庞紧贴着那张绝美的素颜。 “民女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廖锦如脱口道,即使身为皇上,也不能做强人所难的事吧? 79.夜会- - “哦?是谁?”莫璔夜没有放过廖锦如,魅惑的气息吹打在她的脸上,炙热压抑。 “是苒绝?”见廖锦如一时没有说出口,莫璔夜替她回答,如果她敢点头,他一定不惜代价与崔泽坤夹击苒绝,不再做那个最后出手的人,让苒绝立马失势。 “不是。”廖锦如摇摇头,她实在不知该拉谁下水。 “朕不管是谁,”莫璔夜直起了身子,“只要你一天没有成为人妻,朕都可以得到你。” 即使成为人妻,只要自己想要,也一定会设法拥有。这就是霸道,绝决的莫璔夜。 “你以为你是皇上,万事就可以任由你掌握吗?”廖锦如怒了,生气的眉角微微的颤动。 “你敢跟朕生气?”莫璔夜反而笑了,她真是与众不同的锦如。 “皇上也是人,也得有做人的规矩,不该如此霸道与强人所难。”廖锦如道,清澈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惧意。 “朕是天子,跟着朕享尽天下富贵,朕可以给你所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莫璔夜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女人偏偏要三番四次的拒绝自己,简直在挑战天子的龙颜,可是,不管她怎样,自己就是越来越为她着迷。 “你可以给我所有,可是我不喜欢跟你在一起,不爱你。”廖锦如决定豁出去了,将自己的真实态度明确抖出,“即使你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我对你没有爱的感觉,这是不能强求的。” “呵呵,朕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不被人爱的话。”莫璔夜不知是该继续欣喜廖锦如的与众不同,还是懊恼她对自己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 “皇上,对不起。”廖锦如心知不论莫璔夜是否皇上,做为男人,听到这样直白的拒绝一定都是难以接受的。 “听着,”莫璔夜五指扣住廖锦如的下鄂,犀利的目光紧视着她,“朕不要什么对不起。” 也就是一定要强留自己了。 看着莫璔夜傲然离去的背影,廖锦如叹了口气,自己离开天山族后真是乱惹桃花啊。 “锦如姑娘?”李婉娇小心的叫道。 廖锦如轻轻笑了笑,忽然想起莫璔夜刚才说过的话,“听说茗春夫人在太后那里?” 李婉娇点点头,“自从上次太后寿宴上听了茗春夫人的琴后,总是时隔几日便宣茗春夫人去为她弹琴,喜欢的很呢。” “只是太后独自听吗?”廖锦如随意的问,如此频频入宫,不正是合了茗春的意吗? “有时是独自,有时也会请皇上,侯爷与娘娘们去听。”李婉娇道。 这就是了。廖锦如心中已经了然。 夜,微凉。 莫璔夜竟然没有回寝宫。廖锦如趁着侧房里李婉娇在熟睡,偷偷的摸到门口,尽职的侍卫还在那里把着。 廖锦如一个麻利的闪身,已经晃到了侍卫的跟前,左右手轻点,贴近宫门的两人还未及出声便靠着墙定住了。 廖锦如得意的拍拍手,悄悄的绕过巡逻的侍卫队,溜走了。 不过是溜出皇上的寝宫,比溜出哨卡严密的宫门要容易的多。 “姐姐,请问太后寝宫在哪儿?”廖锦如逮住一个夜里出来如厕的宫女问。 宫女疑惑的看着廖锦如,很陌生,打扮也不像宫女。 “姐姐,我是白天被太后留在宫里的,本打算在宫里转转瞧瞧,谁知迷了路,这么晚还没回去,若是被皇上太后发现就糟了,还请姐姐帮帮我。”廖锦如一副不懂事的可怜兮兮的模样。 “小姐,跟奴婢来。”大概以为廖锦如是谁家的小姐,讨了太后的欢心才被留住宫中,加上她嘴甜,这名宫女对她很有好感,不论此时天色很晚,决定给她带路了。 “小姐,前面就是了。奴婢不是太后身边的人,夜色晚了,不好冒然过去。”宫女指指前面的一所气派的宫苑道。 “恩,谢谢姐姐。”廖锦如客气的致谢后,独自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四下观察,以免惊动了外人。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见到茗春,好让她替自己捎个话,不管是苒绝还是琴逸晨,总得找个人把她弄出宫。 咦,好像有人影闪到了一边假山后? 廖锦如看的很真,屏住气息,悄悄的向假山靠去。 贴着假山,廖锦如弯腰隐在草丛中,不让那些随时会出现的巡逻侍卫发现,仔细的听着假山那一头的动静。 “侯爷,求你把我讨去吧,哪怕做一名丫鬟,我也心甘。”是茗春的声音。 “你是绝王的夫人,本侯不好动他的人。”逍遥侯平静的道。 “我可以犯错,让绝王惩罚我,之后侯爷就可以借故同情,把我讨走了。”茗春道。 “在绝王府里犯错,你应该知道付出的代价的。”逍遥侯提醒道。 “我不怕,只要留着一条命在,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茗春坚定的道。 呵呵,看他们二人平日不动声色,竟敢趁太后宣召的时候密谈?廖锦如轻轻的笑着,这个茗春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呢。她对逍遥侯是一往情深,就是不知逍遥侯对她的态度又怎样? 奇怪,他们是怎么有了瓜葛的?廖锦如想着,听说茗春来到青辕王朝,是逍遥侯去接的,莫非是在路上生了情愫? “谁在那里?”忽然远处灯笼忽闪,有人朝假山奔来,而且方向是朝假山后围拢。 逍遥侯想带着茗春逃离已经来不及,冒然跃出的身影会让这些人加紧了追击,而自己也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在思畴着,廖锦如轻轻闪到了他的身旁。 “你?”逍遥侯看到廖锦如,平静的脸上微微波动。 廖锦如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同样吃惊的茗春推到了假山内侧的一个天然形成的暗洞里。 此时,灯笼已经亮在跟前,侍卫们纷纷堵在了逍遥侯的面前。 80.茗春必须死- - “侯爷,锦如姑娘?”为首的侍卫正是那日将廖锦如从街上带到了北王别苑的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逍遥侯轻扫了眼众人道。 “侯爷,卑职得到情报,奉命来捉拿奸人。”那名侍卫道。 “奸人?”逍遥侯冷眼微眯,恐怕是通奸之人吧?自己做事慎密,是谁掌握了风声,想要揪出自己与绝王夫人的事? 廖锦如暗自叹息,这皇宫可真是步步玄机,连深藏不露的逍遥侯也能中招。 不过茗春的身份太敏感了,毕竟是个有夫之妇,若是换成自己—— 廖锦如想着,微微一笑,朝前轻跨了一小步,“你们是来查我与侯爷的吗?” 那名侍卫明显一愣。 “我被皇上救回宫,可是侯爷很担心我,见我一时出不去,便来看看。”廖锦如淡淡的解释道。 “真是如此吗?”远处又有人走来,是莫璔夜,还有—— 苒绝! 真是一场绝佳的好戏,就不知幕后的导演是谁? “是的,皇上。”廖锦如点点头,瞟了眼苒绝,从他见到自己时一闪而过的诧异,可以肯定,他根本不知道是谁带走了自己。 “既然如此,为何不去昭和殿相见?”莫璔夜问。 “皇上,你真的不明白吗?你为何不让我离宫?”廖锦如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轻轻的拽住了逍遥侯的衣袖,“今日被你逮住了,我无话可说。还请皇上放过侯爷。” “璔扬,你有这样的心思为何不跟朕讲?”莫璔夜还是存着怀疑,盯着逍遥侯问。 “臣弟不敢夺皇兄所爱。”逍遥侯平静的道,轻轻的拂去廖锦如的手。 “好,很好!”莫璔夜望着廖锦如,带着邪魅不明的笑意,“绝王,你怎么看?” 苒绝冷冷的道,“臣本来接到臣的夫人与人私会的消息,才连夜进宫,原来是传信之人搞错了。她只是绝王府的一个未出阁的奴婢,也算不得什么奸情了。” “既然这样,朕是不是该成人之美呢?”莫璔夜道,眼底暗藏着寒意,这个女人不论是真的中意了自己的弟弟,还是一起隐藏着实情?都是违着自己的心意在做事,真是让人恼怒,又发不出火。 “臣弟无心。”逍遥侯平静的道,此时他完全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备受勾引而坐怀不乱的男人。 “臣的奴婢在宫中惹出这些事端,连累了侯爷,惊动了皇上,还请由臣将她带回,好好的教诲。”苒绝顺口道。 “交给你?”莫璔夜可是不情愿的,本来让廖锦如出现在苒绝面前就是个意外,连他都始料未及。 “让绝王带回去。”太后由宫女扶着,不顾夜深的凉意,朝这边走来,凤眼盯着廖锦如瞧了瞧,又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此时迎面站立,势如水火。 肯定自己在太后眼里已经成了祸国殃民的罪人了。廖锦如心想。 “是,太后。”苒绝道。 “母后,你怎么出来了?”莫璔夜问,这不是在坏自己的事吗?没有抓到逍遥侯与茗春偷情的证据,反而放走了廖锦如。 “你们如此的大动干戈,哀家能不被吵醒吗?”太后微怒的眸光射向廖锦如。 “太后,臣这就将廖锦如带走。”苒绝走到廖锦如身边道。 “绝王治人向来甚严,带回去好好管教,一个奴婢简直要飞到天上了。”太后冷冷的道。白天她就听说了沈妃因为一个被带进皇上寝宫的来历不明的女人给罚进暗房了,她就觉得奇怪,当看到眼前的架势,更是对这个女人有了成见。 “是,臣告退。”苒绝冷冷的扫了眼廖锦如。 廖锦如听了太后的话,虽然委屈了自己,可还求之不得,毕竟皇上也只有听他太后老娘的话了,此时,不正是自己离开皇宫的绝佳机会吗? “哀家要去睡了。”太后一脸倦意,招呼身旁的宫女搀扶着回去了。 莫璔夜望着站立一旁的逍遥侯,淡定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平静如水。 “回寝宫。”莫璔夜道。 平静的望着莫璔夜率人远远的离去之后,逍遥侯才迈动脚步。 “侯爷,”躲在假山中的茗春轻声叫道,含着不舍。 逍遥侯没有回头,微微顿了顿,疾步离开。刚才好惊险,若不是自己一直暗发着功力,打断来自假山中茗春的气息,她早就被人发现了,一直憋着功,还得面不改色的应对旁人,直到所有人离开,他才敢放松。 不舍的望着逍遥侯越渐越模糊的背影,隐没在无尽的黑暗里,茗春才收回目光,轻轻的出了假山,回到太后宫苑。 莫璔夜回到寝宫后还一直回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不论廖锦如怎样的表现,他都能感觉到,她的目的最终是苒绝,而不是莫璔扬。 莫璔夜冷眼微眯,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自己明明是为了抓逍遥侯与茗春去的,不仅可以打压到这个状似毫不起眼,其实隐患颇深的弟弟,还可以因茗春的不规矩对苒绝有个小小的惩戒,另外还可以刁难越西国的国主,真是一箭三雕的计策,谁知就被廖锦如的突然出现给破坏了。 锦如,朕该拿你怎么办?一切的事实都可以证明,你是站在朕的对立面的,可是朕却不忍心惩治你,哪怕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都会心疼。 *** 再次与苒绝共乘一匹马,伴着凉凉的夜风,廖锦如的身上泛起阵阵寒意。 苒绝僵硬的将自己的前胸贴近她,双臂环绕过她的肩头,紧握着马缰。 天气带给廖锦如的寒意没有了,却感触到那种熟悉的冰凉。明明是要存了好意想让她暖和些,但是却感受不到体贴的温暖,不过能避风驱寒也已经不错了。 廖锦如想着,不觉的笑了。 苒绝垂目看着低自己一头的廖锦如,淡然纯净的脸上挂着笑容,虽然他向来不刻意的去关注女人,可是不能不说,廖锦如的笑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淡雅的,不染一丝凡尘。 所以,莫璔夜在朝堂上的一刹那就已经被她吸引,所以才尾随着自己悄然从凝楣的烟雾中将她夺走。 那么,他此时一定更恨自己,不仅因为权势,还有女人。 苒绝想着,不知不觉将廖锦如拥的更紧,也许是无意间的意识,也许是潜在心底的真心,他都不想让廖锦如再次被莫璔夜带走。 “茗春必须死。”沉寂了一路,苒绝说出了第一句话。 81.孩子呢?- - “为什么?”廖锦如马上有了回应。 “你知道。”苒绝冷冷的道。 “我知道,你也清楚。”廖锦如明白刚才的事肯定瞒不过苒绝,或许一开始他也看出了茗春与逍遥侯之间的事。 “本王清楚,这次不是栽赃,不过是差点人赃俱获。皇上也不是傻子,你我能看出的事,他也一定清楚。做为皇兄,他本应该警告自己的弟弟,可是他没这么做,而是选择了见机行事。他是不会放过任何有利于他的事,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危及到他以及他子嗣的机会。所以,为防今日的意外再次发生,茗春必须死。”苒绝详细的解释了一番,下的还是那个冰冷的结论。 莫璔夜的心机太重了,连他的亲弟弟都要算计,一个帝王,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简直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廖锦如想到那样一张邪魅俊朗的脸下藏着是一颗狠绝邪恶又霸道的心。这样的人太可怕了,他比苒绝要可怕的多。 苒绝不过冷在表面,而莫璔夜却是寒到了肺腑。 “不过就是让皇上抓到罢了,不过就是让你脸上无光,一个生命都比不过你自己的名誉吗?”廖锦如问,为什么要用一个人生命的终结来解决此事。与茗春无情的苒绝会,那么被茗春一往情深的逍遥侯会不会为了自保也痛下杀手? “你的意思是,当年你从本王身上取到的比本王失去的要重要的多?本王活该被你侮辱?”苒绝的脸色骤变,鼻息间传出的气都仿佛迅速凝结成冰。 “一码归一码,若是我觉得你活该,何苦要回来任你唆使。”廖锦如无奈的道,受不了苒绝身上骤降的寒度,想要挺直身子逃离。 苒绝宽厚的大掌将她死死按住,冰寒的声音吹进她的耳畔,“听着,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偏偏要出现在本王面前。所以,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王爷,老夫人连夜走了。” 刚回到王府,管家便急急的禀报。 “连夜?”苒绝拧眉,娘的行为越来越怪了。 “是,夫人执意要走,不肯等王爷回来。老奴无奈,只得让陈侍卫护送夫人回去。”管家道。 “嗯,本王知道了。”陈侍卫是王府里最能干的侍卫之一,让他办事苒绝是放心的。但是,娘为何又会有如此执意的决定,偏偏等不了他回来? “你们去追老夫人,看看她会做什么,不要露面。”回到屋内,苒绝对两名亲信交代。 “接下来该算我们的帐了。”苒绝回身对廖锦如道。 “我们……应该没帐了吧?”廖锦如问,刚刚自己不是还替他挡了一个麻烦,也不是白在宫里住了几天。 “帐应该是越来越多了。”苒绝纠正,“你惹到了逸晨,只能怪本王答应让你留在琴庄。如今你又惹了皇上,恼了太后,给本王添了不小的麻烦,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嫌麻烦?那你为何将我带回来,留在宫里让皇上做决定,不就行了?我跟皇上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何必要多管闲事,自讨苦吃!”廖锦如道,明明就是他不肯放过自己,仗着权势,与皇上抗衡。难怪逍遥侯早说,只有呆在他身边,皇上才会有所忌畏,同时也就更加了敌意。 “本王说过,只要再让本王见到,你依旧是本王的奴,别想再摆脱。”苒绝一把攥住廖锦如的手腕,掌心的冰凉传进她的骨里。 “好啊,我是奴,随你怎样。”廖锦如隐忍着恼怒,她真不知自己该怎样给当年做的事有个了断了,见到苒绝就只有没完没了的还债,受他的泄愤。可是明知如此,还是会想着让他将自己带离莫璔夜。 如果顺从莫璔夜,一定会得到令所有女人羡慕的宠爱,可是自己偏偏不喜欢,偏偏不屑那份宠,偏偏要借用苒绝去逃离,哪怕会再次进入另一个囚笼。 廖锦如静静的站着,等着苒绝下一步的动作。 但是苒绝一反常态,缓缓的松开了廖锦如的手,在她面前杵立片刻,好像尽了很大的努力,才开了口,“孩子呢?” “什么?”廖锦如睁大双眼,抬头看着苒绝,一时没有接受他冷不丁的问话。 “不要以为本王忘了你当年绑架本王的目的。”苒绝深邃的眸光盯着廖锦如,“你说是为了要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呢?” “呵呵,”廖锦如干笑一声,“王爷,你不会以为真的凭那几天的功夫,我就可以如愿以偿吧?” “如果你不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怎么会行事那么干脆?如果不是已经达成目的,又怎会销声匿迹,毫无影踪?”苒绝的眸光又凝聚了寒意,这个女人得到了自己的东西还不承认,那个意外之中的孩子也应该有自己的份儿。虽然他一直没有提及,但不等于他会放弃这个问题。 “王爷,”廖锦如继续笑着,“你之前不是也与凝楣,琪落二位夫人在一起过?她们陪你比我的时间要长的多,她们可曾有孕?” “那是因为本王知道她们的身份,不愿与她们生子,自然就会让她们提前服下令其不孕的药,而你,完全在本王的意料之外,根本没有准备,你怎么会达不到目的?”苒绝道。 原来是这样?廖锦如明白了,怪不得琪落与凝楣在苒绝还理会她们的时候都没怀个一男半女,也让自己担心了一阵,以为苒绝自身有问题,会让自己计划失策,直到最后有了结果,才放了心。 “说,孩子呢?”见廖锦如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苒绝厉声追问。 廖锦如轻笑着摇摇头,“没有,我没那么走运。” 笑话,他可不是自己真正的夫君,怎能泄了天山族的底。 “也就是说,你白白占了本王几天便宜?”苒绝危险的眸子眯起,冰冷刺骨。让他吃了那么大的亏,竟然毫无结果! 廖锦如忍着笑意,点点头。这个苒绝说这话的意思怎么像个受屈的小怨妇? 82.如临绝境- - “回王爷,属下没有找到老夫人与陈侍卫,只在半路发现了老夫人乘的马车。” 天亮时,被派走的一名亲信匆匆回来禀报。 苒绝面色一凛,“继续查。” 廖锦如从暗室走了出来,原以为昨夜得罪了苒绝,又会被他收拾,谁知结果他让自己独自进了暗室,睡了个安稳觉。一早起来,就听说了他娘失踪的消息。 “绝,”琴逸晨来了,他是苒绝的至交,绝王府的特例,来时不用专门的通报,随时出入。 刚踏进门,琴逸晨就看到了廖锦如,气色很好,可以安然的呆在这里,与苒绝相处的还不错吧?前些日子,听说她被苒绝又给逮到,后又不见了,暗自还为她紧张,不敢肯定是不是苒绝故意那么说的。 如今看到,没有感觉到她与苒绝的那种冰冷窒息的关系,为她放心的同时,心中隐着酸涩。 琴逸晨没有将专注的目光放在廖锦如身上,若无其事的走进屋,在苒绝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悠闲的翘起腿,依旧是那副随意无害的模样。 “托你办的事怎样了?”苒绝问。 “当然办好了。”琴逸晨自信的笑道,“我琴庄也是第一次做这么大的生意,跟最富的商人抢买卖,用不了多久,琴庄就能聚揽天下数不尽的财富了。我琴逸晨也该退隐江湖,做一名纯粹的商者。” “想退隐,还是等帮我把事情解决好了再说吧。”苒绝道,“崔泽坤最近的生意连连失手,不知他的老底能支撑多久?” “有你绝王的威逼利诱,加上我琴逸晨的当机立断,你我二人驰骋商场才是最佳的组合。不过要打掉崔泽坤可不容易,而且又要在短时间内。不如趁他在京城的时候,将他在这里困住,即使有天大的财富也派不上用场,成为困兽。”琴逸晨道。 “你想怎么做?”苒绝问。 “我去京外操纵所有的钱庄,让他们不给崔泽坤提现银,让他存的银子都被冻结。而你要把崔泽坤在你的地盘拿住,有什么恩怨一笔了断,这么糊里糊涂的被当做了对手实在是太可恨了。”琴逸晨坏笑着,凑近苒绝,低声道,“不如直接告诉他,若是看中了天下,就直接与皇上作对,何必要绕来绕去的费工夫。” “你知道,他的目的不是皇位,否则应该准备设计的是宫里,而不是绝王府。”苒绝道。 “所以才要知道根本的原因,对症下药。”琴逸晨收回身子坐直,“不过我这么做可是用了黑道不入流的手段,强迫钱庄行事,你最好把事情处理的干净些,免得我琴庄成了众矢之的。” “好,我会安排。”苒绝点点头,他做事向来干脆利落,可不会为了崔泽坤,跟他在商行争斗个若干年,直到逼的他破产为止。他们的目的都不是为了财富,不如痛快的进入最终的阶段。 *** “少爷,我们最近的生意连连被琴庄抢去,从来没有过的亏空。” 一所园子里,老管家与崔泽坤一边下棋一边焦急的道,所走的棋步也是连连失误。 崔泽坤轻扫了管家一眼,顺手推乱了棋局,站了起来,“没想到琴逸晨经商也是蛮有天赋的,江湖中真是人才济济,只是看他们是不是乐于此道。” “那我们要怎么做?你的那些人都是靠银子吃饭的,若是没了银子,他们肯定会作鸟兽散,不理你的死活。老奴看,我们不如离开京城,从长计议,重新布局。只有保住财富才能有无数的可用之人,无数的手段去对付苒绝。”老管家道。 “林叔,你说我处心积虑的忍了这么久,结果被人全部破坏,我能咽下这口气吗?”崔泽坤负手问。 “能,少爷是能忍之人,成大事之人。”老管家点点头,“趁现在苒绝没有抓到你对付他的直接证据,不如暂时收手,重新策划。你是天下名人,没有理由,别人是不敢随意动你的。” “我是能忍,哪怕再等多少年。可是你以为苒绝知道了我这个对手的存在,他还会像以前一样无视我吗?”崔泽坤道,“此时就算我要收手,他也会咬死我的。看看连日来琴庄的行为,就知道了。” “那我们现在只有跟他一决高下了?”老管家问,直接跟苒绝面对面,他可不认为崔泽坤有必胜的把握。不知用银子买来的那些人能不能斗得过听命于苒绝的手下。 “是的。”崔泽坤点点头,“而且会很快就见分晓。” 是很快,当崔泽坤刚与老管家结束了对话,就有消息传来,所有的钱庄一时都不肯给他提取银子,说什么要对账整顿。明显的就是借口,哪有不顾大主顾的感受关门歇业的?根本就是受到威胁。能不费财力的威胁钱庄专门对付崔泽坤的人就只有苒绝,若是别人,他崔泽坤只要花更大的银子都能摆平,只有苒绝做不到。 经商这么多年,崔泽坤与黑白两道有无数次的谈判,无非是破财免灾让生意更加兴旺,可是当面对苒绝的时候,这一套再也行不通。 “少爷,没有银子,京城里的这些人就会举棋不定,不容易听我们的话。”老管家担心的道,这一次可真是碰到了强势的反扑。 不出两日,又有消息传来,留在京城,等着听候崔泽坤安排的人由于断了银子的供养,都纷纷离去,说是一天不见银子一天不露面。只要是靠着银子笼络在一起的人,必然会因为银子而散去。 崔泽坤是天下最富的人,但没有最富有的人力可用。他只靠着财富打天下,但没有解决好失去财富要面临的人心溃散,这就是商人有时面对的悲哀。 崔泽坤更失算了琴逸晨的本领与选择,为了帮他的好友,甘愿顶起一个恶名,不仅做起了买卖与他争生意,还去威胁逼迫钱庄,冻结了他的资产,这哪里是琴庄这样的名门正派该做的事?纯粹就像盲流。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琴逸晨,实在的琴逸晨,不管天下人的看法,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 83.困兽之斗- - “泽坤。”凝楣走进了崔泽坤的房内。 此时他正坐在桌前,一手托腮,一手轻轻的击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泽坤,这是我攒的一些细软,也值几个银子,不如先拿去应急。”凝楣将一个盒子放到了崔泽坤的面前。 哐啷! 盒子被崔泽坤毫不客气的推翻在地。 “你跟这些东西一样,在我的大事面前根本就分文不值。”崔泽坤冷漠的道,“虽然我被困在了京城,没人肯帮我逃离苒绝的掌控,可是也不会接受这么卑微的怜悯。” “我只是想尽一份微薄之力。”凝楣将盒子捡起,又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你不知道那些人的胃口吗?多年来我哪次不是用大把的银子养着他们?就凭这些——”崔泽坤指指屋内的摆着,“就凭这些不起眼的东西,能满足了他们?” 凝楣轻轻的扫了眼屋内,哪一件摆设不是价值不菲?可是在紧要的关头,竟然力量甚微,若是放在平头百姓家,足够他们衣食无忧的过好多年,可是放在那些用银子供养的所谓“能人”的眼中,还都入不了眼。 这些年,真的是把这些人惯坏了。 “泽坤,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凝楣柔声道,伸手轻轻的搭在崔泽坤的手背上。 “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崔泽坤将凝楣的手甩开,冷漠的道。 “泽坤,我是真的爱你,从小我的心里就只有你。”凝楣吟着泪水,“我不在乎你有多富有,我只爱你这个人,你不明白吗?” 崔泽坤不屑的冷哼一声。 “泽坤,我知道,其实你还是在乎我的,否则那天就不会暴露自己的功夫从苒绝手中把我救走,是不是?”凝楣充满了希冀。她知道崔泽坤一直保守着自己会功夫的秘密,为的就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救自己一命。可是他暴露了自己的功夫,苒绝见到他一定会更加仔细的防范。又让他失了一张底牌。 “你别把自己想的那么惹人爱。”崔泽坤冷漠的道,“我是存心要让苒绝看的,否则我怎会不蒙上面?” “泽坤,你不要隐瞒了。”凝楣凄然的笑着,“承认对我有意就那么难吗?我不信多年的竹马之情对你来说是毫无感觉的。你没有蒙面是有你的苦衷,我知道,你有个解决不了的弱点,练武时,脸上不能有任何饰物遮盖,否则就会影响你的发挥。所以你但凡出手,就只能光明正大。” “住口!”崔泽坤阴寒的怒意涌向凝楣,“不要以为你对我有多了解,也不要随意的说出我的秘密,若是再口无遮拦,别怪我会对你出手。” “泽坤。”凝楣望着崔泽坤,究竟是什么让他不肯接纳自己,不肯放松的活着,一直全身心的放在对付苒绝上? 见凝楣不肯动,崔泽坤收起寒眸,走出了屋子。 苒绝已经将他顺利的困在京城,接下来肯定要亲自寻来,所以,崔泽坤要送给他一个极重的见面礼,或者也是扳回局势的最后手段。 “泽坤?”苒夫人看到崔泽坤走进了关着自己的屋子,眼中闪出一丝欣喜。 “我的名字是你叫的么?”崔泽坤冷漠的瞧了眼苒夫人,唇角翘着不屑。 “崔先生,跟我来的那名侍卫怎样了?”苒夫人问。 “你想让我对他怎样?”崔泽反问。 “是我逼着他带我来见你的,也正是因为我是绝儿的母亲,他才受我的相逼,见到绝儿,他肯定要受处罚了。”苒夫人担忧的道。 “对于一个外人,你还这么关心?别演戏了,毒蛇心肠的女人。”崔泽坤嘲笑道,“不过顺着你的意思来说,你也不必担心,你让他带你见我,就注定他再也见不到苒绝了。” “你要怎样?”苒夫人惊问。 崔泽坤吹了口气,热热的风吹向苒夫人的脸面,“我用风招待那个傻家伙,可是世间的美味,只是不知他能吃多久?” “你让他绝食?”苒夫人惊道。 “苒夫人,你可听清楚了,我请他吃‘风’,哪里让他绝食了?”崔泽坤笑着,扳着手指,“你来我这里有几天了?他也该吃饱了吧?是不是身在快乐之中,不想去见苒绝了?” “放了他,你有什么恼恨全针对我,不要牵连别人。他只是一个奉命办事的人。”苒夫人道。 “恨你?我怎么敢恨你?”崔泽坤拧眉,指了指天,“要天打雷劈的。” “泽坤。”苒夫人看着崔泽坤,满眼的忧伤。 “我不敢恨你,但可以让你恨我。”崔泽坤冷笑道,“如果你的宝贝儿子死在我的手中,你会不会恨我呢?” “你要对绝儿怎样?”苒夫人捂着胸口问。 “他要来了,我要给他准备一份好礼。“崔泽坤笑着,转身走了。 *** “侯爷对茗春夫人还真是有心呢!” 廖锦如坐在树杈上,悠哉的晃着双腿,对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了很久的逍遥侯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逍遥侯握起手中的一件饰物,望向廖锦如,波澜不惊的脸上不见半分心虚之色。 廖锦如跳下来,拍拍手笑道,“侯爷真是太专心的想心事了,竟然没有发现我。” “私入逍遥府,胆子不小!”逍遥侯冷哼。 “若是着人禀报,不就让人发现你我的奸情了吗?”廖锦如笑道,“好歹我也是会功夫的人,不如悄悄的来见侯爷,你说呢?” “绝王近日好像无暇理会你,来找本侯解闷吗?”逍遥侯淡淡的笑道。 “是斗胆来找侯爷算账的。”廖锦如坐在逍遥侯一旁的石凳上道,“那日在宫中,侯爷太不够意思了,我好心帮侯爷,竟还不肯配合我演戏。” “本侯不觉的没做什么,”逍遥侯淡淡的道,“本侯不是已经默认是你要缠着本侯吗?” 84.茗春被害- - “侯爷真是做事处乱不惊,”廖锦如轻轻一笑,“让我成了最讨人厌的人,就这样配着帮你的人?” “本侯是不想再添乱,有了皇兄与绝王,何必再去存心参合?而且本侯不以为你是为了帮本侯的,当时若不是茗春,想必你也不会出手。”逍遥侯道。 “对啊,若是别人,我哪知道值不值得我出手,倒是茗春,很可怜的一个落魄公主,难得遇到自己的心上人,我可不想看着她受难。”廖锦如凑近逍遥侯,低声说道,“只是不知茗春这样做是否值得,不过看到刚才侯爷的专注,想必侯爷对她也是有心的,不如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逍遥侯紧握着手中的饰物,那确实是茗春的。但是依旧不动声色,让廖锦如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侯爷。”逍遥侯的亲信匆匆赶来,见廖锦如在场,神情有些犹豫。 “说吧,廖姑娘不用避讳的。”逍遥侯随意的道。 “是。”下属依旧面带犹豫,顿了顿道,“茗春夫人在离开皇宫的路上被人劫杀。” 当啷! 紧握在逍遥侯手中的饰物掉在了地上,廖锦如方看清,原来是一颗经过装饰的小铁球,古朴的铁色与红绳做成的穗子相配,有些别扭。 逍遥侯纹丝不动的站着,若不是手中东西的脱落,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曾有过剧烈的颤动。 他的心中是有茗春的! “你确定?”廖锦如紧问。原来这个报信的人不是避讳自己不是逍遥侯的人,而是在避讳自己在绝王府与茗春相识。 那名属下点点头,“茗春夫人的尸体被丢在皇宫东南的那片树林中,卑职认得。” “她现在何处?”逍遥侯缓缓的问。 “绝王府的人也得到消息,已经将茗春夫人带回去了。”属下回道,小心的看了眼逍遥侯,他曾跟逍遥侯一起去越西国接进献的公主茗春,是逍遥侯最可靠的亲信,对他的事情知道不少,包括茗春。 “苒绝。”廖锦如紧握双拳,想到茗春那样一个谨慎弱小的女子都惨遭毒手,想到苒绝曾告诉她的话,恼怒愤恨油然而生。 逍遥侯听到廖锦如的话,眸光一凛,又藏在了平静之中。 廖锦如即刻离开了逍遥侯,返回绝王府。 府内一片肃然,由于刚死了夫人,所有的人神情都保持黯然。 廖锦如冲进了茗春曾住着的房间,只见她正安静的躺在床榻,小桃帮她处理着身子,曾经做垂死挣扎时,来回跌撞翻滚,把身体弄的很是狼狈不堪,也伤痕累累。 “苒绝呢?”廖锦如跑出后院,抓到一名王府护卫厉声问。 谁都没想到廖锦如敢如此直呼绝王的名讳,纷纷惊诧,望着她。 “苒绝呢?”廖锦如抬高了音量。 “王爷去见崔泽坤了。”迫于廖锦如散发的愤怒与强悍的气势,这名护卫说出了实话。 廖锦如直奔马房,选中一匹性子猛烈的马,翻身跨马,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飞速而去。 她曾听到琴逸晨与苒绝的谈话,知道崔泽坤所在的地方。 当赶到那所园子时,只见满目杂乱,明显发生过争斗。 “廖姑娘。”园中有人认得廖锦如。 “你是苒绝的属下,”廖锦如在苒绝身边也见过他,“苒绝呢?” 那人同样惊诧廖锦如的称呼,犹豫了一下,回答,“崔泽坤拿老夫人要挟王爷,只允他一人前往落日岭。” 原来那个没有见过面的,突然失踪的苒夫人在崔泽坤手中。 廖锦如不由分说的朝落日岭奔去。 落日岭是紧挨着落日河的一座峻岭,那一边是悬崖峭壁,下面是滔滔河水,地势险要。 廖锦如踏着轻功,很快掠向了山顶,只见苒绝站在岭边,崔泽坤拉着一位贵妇坐在悬崖旁。 “崔泽坤,穷途末路,挟持老人,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苒绝冷声问。 “苒绝,你弄错了,你娘可不是我挟持的,而是她要去找我的。”崔泽坤笑道。 “她怎能找到你?”苒绝反问。 “她是找不到,可你的那名侍卫知道,由他带着自然就找到了。”崔泽坤不置可否。 “他人呢?”苒绝冷眼微眯,他不信那名最忠心的属下会背叛自己。 “他被你娘下了药,关进了我的地牢,好多天滴水不进了,不知是不是还活着,也不知道你的人是否已经发现。”崔泽坤弹了弹衣摆,若无其事的道。 这是怎么回事?廖锦如也搞不懂了,苒绝的娘到底站在哪一边? “绝儿,对不起,是娘害了陈侍卫。”苒夫人满脸的歉意而忧伤,“我本来是逼着陈侍卫带我去找泽坤,后来我担心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很快的回去告诉你,所以给他悄悄的下了药,他对我没防备的,可是我竟然害了他。” “陈侍卫,是吧?”崔泽坤接着道,“你娘想让他留下,我不如顺手收了这个人情,把他关起来,你的人,我是不是该好好的照顾?” “泽坤,我没有想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苒夫人一脸凄容的望着崔泽坤。 “娘,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为什么崔泽坤要存心对付我?”苒绝问,当他娘突然回府,突然提到崔泽坤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问题,娘一定是知道真相的,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出,她便失踪了,原来是要亲自去找崔泽坤,这样的行为也太胆大了。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做儿子的,偏偏去冒险呢? “什么都不要多说了。”崔泽坤打断了苒夫人准备说出的话,拿起身边的一个瓷瓶,晃了晃,“苒绝,你要不想看着你娘掉进落日河,就乖乖的喝了它。” 说着,将瓶子扔给苒绝。 苒绝顺手接住,他知道里面放的应该是毒药。 85.三人悬吊- - “苒绝,不要犹豫,我只给你三声的时间,否则,你娘就会滚入落日河。”崔泽坤瞟了眼另一边紧挨的悬崖峭壁,“我相信在你妄想出手夺人的时候,我已经松手了。” 廖锦如也不由的一惊,不错,只要崔泽坤轻轻一推,苒夫人肯定坠入崖下,而她与苒绝的出手速度,都快不过崔泽坤的那轻轻一下。 “绝儿,不要!”苒夫人紧张的望着苒绝手中的瓷瓶,在崔泽坤带自己来这里前,他就告诉她瓶里放的是世间最毒烈的药蚀骨散,是他花了好多的积蓄所得,特意给苒绝准备的。 “你让本王怎么才能相信,喝了它后,你会放过我娘?”苒绝瞟了眼手中的瓷瓶问。 “泽坤,你真要拿我做威胁吗?”苒夫人凄然的看着崔泽坤。 “我就是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儿子喝下世间最毒的药。”崔泽坤冷漠的道。 “你松开我吧,让我下去。”苒夫人闭上眼,一命换一命,她宁可死的是自己。 “现在的任何决定可由不得你。”崔泽坤冷笑,“那要看绝王的选择。苒绝,我不再多说,我没办法让你信我,但这是唯一的赌局,结果无非有两个,要不你独自中毒,救了你娘,要不你中毒后,你娘也死,就这么简单。” “好,本王赌。” 音落,苒绝拔开瓶塞,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哈哈哈,好,够胆量,也不枉你娘疼你一场。”崔泽坤笑了,笑的有些悲哀,完全没有胜利者的兴奋。 廖锦如静静的看着,盯着苒绝饮下毒药,没有做任何举动,此时,她也做不了什么。 “好,你娘还给你。”崔泽坤拉着苒夫人离开悬崖,朝苒绝走来,此时他已不怕,苒绝已经中了巨毒,马上就要死了,他要走近他,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死去。 廖锦如冷眼观察着崔泽坤,总有一种感觉,崔泽坤并不想伤害苒夫人,而苒绝却不敢用这种感觉做赌注,毕竟赌资是他娘。 “绝儿!”苒夫人哭着抱住苒绝,此时苒绝已觉身体不适,靠向身后的大树。 “绝儿,你怎么这么傻?”苒夫人失声痛哭,回头望着崔泽坤,哀求道,“泽坤,求你了,把解药拿出来吧。” 崔泽坤耸耸肩,摊摊手,走到了苒绝面前。 “本王赌赢了。”苒绝缓缓的道,“你还算一个守信的人。” “哈哈,苒绝,你太不了解我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何而存在,自然不知道我的心意。”崔泽坤阴笑着,“我只要你死,却不会动她一根汗毛。我再坏事做尽,也不会做出弑母这样天理不容的事。” 这就是他阻止苒夫人回答苒绝疑问的原因,他怕苒绝看透他的顾忌,不去理会手中的毒药,那样他将对苒绝毫无办法。 “你说什么?”苒绝问,药性的侵蚀,让他以为自己一时听错了。 “我说,她也是我娘,她只要有一个儿子就够了,所以我要认她,你就只有死。”崔泽坤逼近苒绝,他相信毒药的效力已让他失去任何反抗能力,“不过我心软,不想让你承受蚀骨之痛,我会帮你了结自己。” 崔泽坤猛然朝苒绝出手。 苒绝挣扎着最后的力气,与崔泽坤相抗。 崔泽坤面色微动,没想到苒绝还有反抗的能力,只得加重了力道。 “我娘交给你了。”苒绝对一旁的廖锦如道。 “泽坤,绝儿!”苒夫人很想冲上去阻止二人的争斗。 “苒夫人。”廖锦如一把抓住苒夫人,将她带到一边。 “他们谁都不能死,谁都不能死。”苒夫人盯着二人,神情悲哀恍惚。 “你没中毒?”感觉到苒绝还有很大的功力,崔泽坤疑惑的道。 “恐怕是你被人骗了,买了假药。”苒绝道,他也在疑惑,虽然觉得体力差了许多,但还可以应付崔泽坤一阵。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崔泽坤面色一寒,连出猛招,带着苒绝朝悬崖逼近。 “夫人,你等着,我去帮苒绝。”廖锦如将苒夫人远远的推开,冲向二人的打斗,将苒绝撇开,亲自面对崔泽坤。 被廖锦如拦下的苒绝,杵在一边暗自调整气息,毒性的侵蚀,让他觉得体力越来越弱。 “廖锦如,你又坏我的事。”崔泽坤阴狠的道。 “后会有期,这不是崔先生曾说过的?”廖锦如浅笑道,“可惜你本想重新布局对付苒绝,没想到他抢先咬住你不放,以至于逼的你只能做这场困兽之斗。现在是不是后悔错怪了凝楣?” “锦如姑娘手下留情。”苒夫人忍不住紧张的叫道。 怎么留情?此时的崔泽坤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步步狠招,稍有放松,受伤的就是自己。 “泽坤!”凝楣攀上落日岭,看到紧贴着悬崖打斗的崔泽坤,忙高叫一声,冲了过去。 “你又来做什么?”崔泽坤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快停手,你已经被恨意逼的走火入魔了。”凝楣拼命想要拦下崔泽坤。 “我怎样不关你的事,快滚!”崔泽坤冷冷的道,两眼通红,紧逼廖锦如出手。 “不!”凝楣坚决的回答,“我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站在你身边。” “滚!”崔泽坤大脑狂热,一掌朝凝楣击去。 “啊!”凝楣措手不及,朝崖边滑去。 崔泽坤方才看清自己出手的方向,微惊,连忙收手,去抓凝楣。 由于强大的外力与惯性,凝楣制止不住,任由自己的身体划下悬崖。 身体跌落的一刹,崔泽坤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身处危险之地,脸上还是浮现一丝微笑,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但是,由于动作急猛,崔泽坤的另一只手没有紧扣住崖边,与抓住的那块碎石一起松落。 所幸,廖锦如紧跟其上,将崔泽坤抓住,独手撑着崖边,三人悬吊在落日崖上,面对着下面滔滔河水,触目惊心。 86.缘由- - “锦如。”苒绝顾不得体内的毒素,尽力扑向崖边。 处于下面与中间的凝楣与崔泽坤根本无法用力翻起,无助的垂吊着,倒是在最上面的廖锦如若是放弃下面的两个人,是可以自己返回崖上的。 “泽坤,放开我。与廖锦如一起用力,你们能上去的。”凝楣道,凭着他们的功力,只要有一点支撑就可以自救,而她成了拖累泽坤的人。 崔泽坤沉默不语,抬头看了看上方,廖锦如紧扣的崖边的碎石也有了裂缝,随时都会脱落。 “廖锦如,你放开我吧,不如让我跟凝楣一起跌落。”面对意外的死,崔泽坤突然心空了,仿佛只有手中紧握的凝楣才是他实在想要的东西。 一生为了那口恶气,将报仇做为首要目标,当所有的想法落空之后,他想到,与凝楣一起掉下悬崖,沉入落日河,也是很不错的。 “废话少说,我不会亲手将人推向死亡的。”廖锦如咬着牙道。 “锦如。”苒绝趴在崖边,确定自己能够很好的用力后,将手伸向廖锦如,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 起初,由于崔泽坤用苒夫人的命要挟苒绝,不可带多余的人,所以,他没让侍卫们来,此时空荡荡的落日岭上,除了苒夫人无助的向崖下探望,再也没有可用之人。 “苒绝,这样会让你的毒迅速生效的。”廖锦如道,只有她自己清楚,并不是崔泽坤的毒有了问题,而是由于苒绝受了她的影响,对毒多少有点抗拒,让它的效力发挥的慢了些,但不等于毒可以解掉,该怎样还是会怎样。 天山族的人都是不怕任何毒的。 苒绝咬着牙,不发一丝声响,用力拉着。 他想到的就是锦如不能有事,他一定要救她。 蚀骨散,开始一点点去吞噬苒绝的骨髓,体内仿佛被千条蛇在撕咬,疼痛难耐。 苒绝的脸由于用力加上毒侵,已经成了铁青色。若是平时,凭着自己的功力,加上合适的位置,他是可以轻易拉回三人的。 可是此时,他也是半个残废,或者随时都会被毒死。 “苒绝,你把我打掉,就可以救回廖锦如了。”崔泽坤提醒道。此时他挣脱不开被廖锦如紧抓着的手,但是可以借助外力将他的手腕击断,任由他跌落。 当廖锦如不顾自己,紧抓着他不放的时候,他冷漠的心也有了软化。 苒绝没有理会,他记得刚才听到的话,这个人也是娘的儿子,为了娘,为了这个从来不知的兄长,他也不能那么做。 拼着最后的力气,苒绝拉着廖锦如一点点上移,直到她半截身子已经附在了崖上。 无休止的蚀骨煎熬已经渗透了苒绝的身体,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弱。 廖锦如支撑着,配合着前移,一点点一点点,每一步都是生的希望,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苒绝晕倒了,紧握着廖锦如的手松开了。 廖锦如咬着牙,终于全身已经爬回了崖边,崔泽坤的手也可以探到崖边的石块。 廖锦如翻身,将崔泽坤用力拉回,再有他拖回了凝楣。三人终于脱离了危险,气喘吁吁的倒在崖边。 “绝儿。”苒夫人附在苒绝身上,急声唤道。 廖锦如缓了口气,爬到了苒绝的身边。 人还没死,但毒素已经扩散到他的全身。 “解药。”廖锦如回头朝崔泽坤伸出手。 崔泽坤无奈的摇摇头,“为了断绝后路,我根本没有要解药。” 廖锦如一凛,望向苒绝,此时让人去找解药一定来不及了。 “他的毒此时才发作,真是一个奇迹。”崔泽坤爬到苒绝身边,审视着他,确定是蚀骨散,毒没错。 他知道蚀骨散的毒性,即使苒绝此时昏迷,照样可以感到蚀骨的惨痛。所以他最后改变了主意,毕竟是一母同胞,心软了,决定亲手给苒绝一个痛快的了断。 可是,为什么他的毒性拖到现在才发作? 其实,若不是由于用力救人,发作的会更晚。 “泽坤,你这么做是不是很快活?你很开心了?”苒夫人一把揪住崔泽坤的衣袖,“他是你弟弟,你真就这么想让他死?” “是他与他爹夺走了你,才让爹闷闷不乐忧郁而死,才让我成了孤儿。”崔泽坤悠悠的道,此时看着苒绝,他真的没有一丝快意。 原以为结果是很解恨的,可是真的做到了,才觉得并非如此,一生孤单,他真的很想拥有自己的亲人。 “不是他们夺走了我,而是你爹蒙骗了我。当年若不是他使奸计,让我以为他爹死了,怎会在心灰意冷下从了他,有了你?当他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仅不计较我已**的事实,还对我依旧百般的疼爱,我怎会再负了他?”苒夫人痛苦的回想着当年的纠葛,“后来你爹一怒之下,带着你离开了我的视线,从此我再也找不到你,直到后来你以天下最聪明的商者的身份出现在我的视线,我一日日听着你的名字,听着你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人。泽坤,你是娘的骨肉,娘怎能忘记你?可是事隔这么多年,我怕你怪我,一直不敢找你,只有默默的听着有关你的所有的事。后来的事实证明,你果真是含着恨的,我多想与你面对面讲讲当年的不得已,多想让你释然,叫我一声娘。可是当我找到你时,你根本不听,把我关着,我只能当做是你要挟绝儿的一个工具,若知你的恨意如此的深,我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兄弟二人大动干戈?我宁可死去,也不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发生意外。” “真的是我错了吗?”崔泽坤目光茫然,像一个受伤的孩子缩在凝楣的身边。 “不是你错了,是造化弄人。”凝楣抚摸着崔泽坤的头,轻柔的道。 “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绝儿他——”苒夫人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87.离开- - “我会救他。”廖锦如看着苒绝平静的道。 “蚀骨毒是不能强行逼出的。”崔泽坤道,别说经过刚才的挣扎,他们的体力都还没恢复,就算体力充沛,蚀骨毒也是不能凭运功,从中毒人的体内逼出的。 “可以将毒引到我的身上。”廖锦如道。 “锦如?”苒夫人怔怔的看着廖锦如,虽然能感觉到苒绝与她的关系的不一般,但是到了用命换命的深情地步了吗? “放心,我可以平安将毒化解的。”廖锦如道,她知道大家心中的疑惑。 “让她试试吧。”崔泽坤道,他能肯定这个女子有非同一般的能力。 众人帮忙将苒绝扶起,廖锦如坐在他的身后,开始运功。 毒素顺着苒绝的经脉,一点点转移到廖锦如的身上。渐渐的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昏迷时的神情也趋于安稳,没有了痛苦之色。 廖锦如确信没事了,收手站起。 “锦如,你怎么样?”苒夫人紧张的问,若是这个姑娘真的有什么事,她不知该怎样对醒来后的苒绝交代。 “我没事。”廖锦如微微一笑,看着众人,“你们都是知道了我不怕毒的秘密的人,经过了刚才的共死,是不是会为我保密呢?” 崔泽坤点点头,他明白,若是廖锦如不怕毒的消息传出,肯定会惊动江湖,在众人眼中就成了可以解百毒的宝贝,成了众人争夺的对象。 “泽坤?”凝楣没想到崔泽坤回答的这么轻松,没有了曾经的冷漠。 崔泽坤握住凝楣的手,笑笑。经过了最后的争执,刚才的生死,看到苒夫人的慈爱目光,他的心境突然开明了,面对着苒夫人与苒绝,突然没了那道存了多年的恨,也很想融入一个正常家庭的生活。 凝楣看着那笑容很暖,很暖,第一次品尝到甜蜜的幸福。 “谢谢。”廖锦如点点头,对众人道,“我要走了。” “你要走?”苒夫人疑惑的问,“你要去哪儿?”为什么救了苒绝后,要离开? 廖锦如淡淡一笑,“我想我与苒绝之间的帐应该可以算清了。他醒来后,你们告诉他,若不是有我当初的做为,他根本撑不到我为他解毒。所以,当时也算是为今日的救他做了准备,而今日救了他后,我们的帐可以一笔勾销了。” 确实,如果不是有了他们的身体相连,苒绝根本就没有抵抗蚀骨毒的能力,在服下毒的时候,很快就会毒发而亡,就算一旁的廖锦如赶紧为他引毒,也是徒劳的,蚀骨毒的毒性天下人都明白。 “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跟绝儿算这笔账?”苒夫人问,凭着刚才奋力相救,她能看出苒绝对她的用心,可她对苒绝真的只是清帐这么简单? 苒绝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用心的女人,她这个做娘的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离开? “是的。”廖锦如点点头,眸光中闪出一丝恼意,她没忘记自己为什么会来找苒绝,茗春此时一定还冰冷的躺在后院的床榻,等着他这个杀人凶手去为她风光大葬。 她没有理由呆在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身边,茗春的事还是让逍遥侯去解决吧,她相信逍遥侯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人,只要有能力,他一定不会放过苒绝。 那是他应该面对的又一场争斗。 而她将放下所有,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苒夫人轻轻的摇摇头,“可是绝儿一定不这样认为,他一定不想让你离开。” “离不离开不是全由他说了算。”廖锦如傲然道,“我不欠他什么,他没有理由将我强留。” “我知道你不是个一般的女孩子,所以才能让绝儿动心,只希望绝儿醒来后能平静的面对你的离开。”苒夫人叹了口气。 “呵,苒夫人,我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耐。”廖锦如自嘲的笑笑。 “廖姑娘,”凝楣道,“凭我的眼光与经验,绝王一定对你有心的。像你这样有本事的人,也配呆在同样有本事的绝王身边,你不妨考虑留下?” “你的经验?你与崔先生的经验?”廖锦如翘唇微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廖姑娘,”凝楣羞撵的瞟了眼身旁的崔泽坤,脸颊浮起红晕。 “我想苒绝一定会继续找你,何况如今已经知道了你的相貌特征,除非你一直易容生活。”崔泽坤道。 “看他的本事了。”廖锦如笑笑,“告辞!但愿后会无期。” “咳咳,不要走!”当廖锦如潇洒的离开后,苒绝无力的挥挥手,想要抓住,但又无力的垂下。 “绝儿。”苒夫人附在苒绝身边。 “本王……一定……要……抓回她!”苒绝断断续续的说着,语气还是那么的坚硬。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了一番对话,以为是在梦里,又是那么的真实。 “我带你回去。”崔泽坤托起苒绝,将他背起,此时他已恢复了体力。只是苒绝由于经历了一番蚀骨的折磨,还是软弱无力。 当众人看到崔泽坤背着苒绝回到王府时,均感意外。 “王爷。”先迎上来的是那名陈侍卫,所幸被苒绝的人发现的及时,救回王府,经过调息与补充食物,已经恢复了些气力。 “呵呵,陈侍卫无恙,我也就放下心,省的绝王醒来为难。”崔泽坤放下苒绝道。 “凝楣夫人。”看到尾随身后的凝楣,王府的侍卫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凝楣是我的妻子,有什么问题,还是等你们王爷醒来后再决定吧。”崔泽坤揽住凝楣道。 “她是你的妻子?”琪落妖娆的走到二人面前,不阴不阳的道,“她明明是绝王的夫人,绝王府的奸细嘛。” 凝楣面色微红,被崔泽坤揽着的身子轻颤。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自己曾经的身份,哪怕是为了崔泽坤而为,可是毕竟是先把身子给了苒绝。 “我就是一个卑鄙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将爱妻拖下水,不择手段。可是爱妻就是爱妻,是我的最爱,她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为什么还要嫌弃她?现在事情已经了了,我甘愿放下所有,专心的与妻子好好的生活。这样的解释可以吗?琪落夫人?”崔泽坤道。 这番话让凝楣听着感动的落泪。 崔泽坤将凝楣紧紧的呵护在怀中,由于多年的恨意让他故意排斥任何人,可那不等于他完全无心,每次责骂凝楣的时候,他的心都会痛,一直忍着,直到看着凝楣身处危险,才毫不犹豫的去救。 凝楣说,她永远都会陪在崔泽坤身边,这样痴心于己的人怎会不令他感动? 最终,选择了亲人的同时,崔泽坤也要选择自己的爱人。 88.回京- - 半年里,世间再无廖锦如的消息,蒸发的无影无踪。 苏醒后的苒绝又开始一如既往的寻找,这一次没有带着发狂的愤怒,只是心存了一份希望,不想放手。 “绝,不要白费气力了,她若不想见你,你是绝不会找到她的,就像曾经的三年,完全徒劳,除非她决定现身。”琴逸晨道。 “我不会放手的。”苒绝的面色一贯的冰冷,但墨眸里多了丝希冀的光芒。 “你要知道,皇上也在找她,别说很难找到,就算找到,让她重新出现在这里,面对的又是什么样的局面?”琴逸晨担忧的问。 自从崔泽坤与苒绝合好,亲如家人,苒绝在皇上眼中的势力更加强大,因为他不仅掌握着做为绝王所掌控的权势,还间接的掌握了富可敌国的财富,有了这些,完全可以将做皇上的莫璔夜架空,另立皇权。 所以,但凡苒绝心存一点异变,莫家皇权岌岌可危。 不过这只是莫璔夜在担惊受怕,苒绝根本没有任何野心,他抓紧权势,只是为了有能力保护值得保护的人,达到一定的地位,他就会收手不前。 但,若是莫璔夜不肯罢休,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尤其是此时同专注着失踪多时的廖锦如,若有一方率先找到,都会成为导火索。 “管他有什么局面,绝喜欢,就应该大胆的去找。谁先找到,廖锦如心仪谁,都是各自的本事。”崔泽坤凑上前道,“其实,我认为她当初那么果断的离开的原因是你杀了茗春,如果没有茗春的事,我倒认为你的胜算很大。” “锦如很善良,否则她不会对曾经欠你的事耿耿于怀,也不会因为茗春的死恼怒你。正因为此,我才不想让她出来,参合进你与皇上的浑水中。”琴逸晨拧眉道。他忘不了那个女子,忘不了他的音清,他也很想再看到她,可是为了她能安稳的活着,他又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再给我半年时间,如果还是找不到,我就放手。”苒绝略略沉思片刻道,如果自己都找不到锦如,那么皇上应该也没多少希望。就让锦如静静的躲在一边吧。 *** “娘,娘!” 宽阔的天山族草原上,廖锦源抱着的孩子在朝廖锦如招手。 “迎皓,要乖哦。娘要出去做事了。在族里,你要听外公外婆,还有舅舅的话哦。”廖锦如笑着刮刮小孩的鼻子道。 “迎皓知道。迎皓还要学习技法,一定要做跟舅舅一样的人。”迎皓乖巧的点点头。 “哥哥,看迎皓,一定是跟你呆的久了,野心这么大,小小年纪就想着做族长了。”廖锦如笑道。 “迎皓很聪明,若是做族长的候选人是没问题的。”廖锦源看着怀中的迎皓,难掩骄傲之色。 “都是哥哥选中的人,不管抽中哪个,他们的孩子应该都不差的。”廖锦如若无其事的道,“不过做不做族长,还是看迎皓懂事后的心愿吧。何况老族长还在,你这个代理族长也一直没有正位呢,都提到下一任族长的候选人,是不是为时尚早啊?” “娘,迎皓一定会做上族长,带领全族的。”迎皓握起小小的拳头严肃的道。 “好,迎皓很有本事的。”廖锦如捏捏迎皓的鼻子,“娘要走了啊,乖乖的等娘回来。” “嗯。”迎皓点点头,眼神中含着期盼,“娘,这次你可以带着爹爹回来吗?” 廖锦如略略一怔,笑笑,“娘试着看吧。” “娘,你是喜欢爹爹的,是不是?我知道族里的规矩,只要娘嫁给爹爹,爹爹就可以随时来看迎皓了。如果娘搞不定爹爹,迎皓也会出面帮忙的。”苒迎皓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被廖锦源抱着,很不协调。 “小毛孩,知道什么!”廖锦如佯怒道。 “迎皓不是小毛孩,迎皓什么都懂得。”迎皓抗议的鼓起小腮帮,“你若不是喜欢爹爹,你就不会看着他的东西发呆了。” 小家伙,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秘密了? 廖锦如瞪着迎皓。当时她给苒绝引毒时,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所以趁机取下他腰间的一块玉佩,心想着以后在世间行事,有了绝王的信物一定好办些。只是,后来自己一个人竟然不知该去哪里,不知不觉的返回了天山族,陪着儿子呆了好几个月。 每每看到越来越酷似苒绝的小脸,廖锦如都觉得自己心底有什么在跳,夜晚时,总会取出玉佩发呆,心里想着那个男人的模样。 哥哥说,是自己已经对苒绝动了情。 真是这样吗? 廖锦如犹豫了,经过认真的考虑,她决定再去见苒绝一次,看能否找出答案。 一踏出天山,廖锦如就发觉有人在找他。起初她以为是苒绝的人,结果发现还有一拨人。 竟然是莫璔夜! 苒绝找自己,是早已料到的,可是莫璔夜竟然也不放过自己。廖锦如想起来就头大。 廖锦如整了整衣襟,把自己易容成了一个翩翩公子,即使面对上找她的人,也发现不了丝毫的破绽。 “几位大哥,是要回京城了吧?不如捎上小弟?”廖锦如特意去问那些人,他们肯定是又白忙了一圈,回去复命了。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个人问。 “小弟是一个浪迹江湖的人,妄想踏遍大好河山,所以见缝插针,如果可以,请各位大哥捎小弟一程?路上的酒水钱,小弟包了,就是想结个伴儿,路上不寂寞。”廖锦如嘻嘻笑着。 “真是一个被惯坏的富家小子。”那人道,“也好,有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于是,廖锦如就跟着这群费尽心机在找她的人同回京城。 实在不巧,这帮人是莫璔夜的,若是苒绝的人的话还能多打探些他最近的消息。但是莫璔夜,就没有兴趣听了。 89.放弃- - “小子,到京城了,我们要去跟老板复命了。” 一进城门,为首的那个人便对廖锦如道。他们是装作商队行事的,廖锦如自然知道他们口中的老板就是皇上莫璔夜。 “那好,我们就此分别,几位大哥,后会有期。”廖锦如拱拱手道。 看着这队假冒商人的马车行走,廖锦如四下看看,一时不知先去哪里。 但,当她还没目的的时候,已经被人悄然盯上。 一拨是发现莫璔夜的人回京的苒绝的密探,一拨则是提前收到情报的莫璔夜的人。 当苒绝的密探去给苒绝禀报消息时,莫璔夜已经亲自来了。 廖锦如善易容,这是每队人马都掌握的基本常识,所以,当廖锦如易容成公子大胆的跟假冒商队搭话的时候,就引起了他们的戒备,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已经通过秘密的讯号将消息发回京城。 而苒绝的人发现了假冒商队中夹着一个年轻公子,职业的警觉也让他们提高了警惕,当她刚进城,便将消息传到了绝王府。 但是因为消息传递的早晚之差,莫璔夜抢得了先机。 廖锦如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大半年没在,京城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 最终,她选择了一个面摊,坐了下来。 莫璔夜就坐在面摊对面的酒楼上,隔着窗子,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虽然此时廖锦如是男子的装束,陌生的面孔,但是,莫璔夜一眼便肯定,他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那个纤柔的身影,第一次映入眼帘的时候,便记下了。就像苒绝当年执着于那个黑影,记忆深刻,而且更容易辨认。 她果真还是回来了。是因为放不下苒绝吗? 莫璔夜的眼底染上了一层雾纱,深敛起他的所想。 远处的街道上闪过一抹身影,莫璔夜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饮尽杯中的酒,纵身跃下酒楼。 “你?”廖锦如抬头,只见莫璔夜正面带邪魅的笑意望着她。 廖锦如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拨拉着碗中的面。心底已经有些慌乱,不会吧,刚来京城就被发现了?莫非是那帮商队早就发现了自己,将计就计的带自己回京?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人! 不容廖锦如有过多的懊悔,莫璔夜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轻柔的笑道,“怎么样?这么久玩儿的可好?” 廖锦如埋头,慢慢的吃着面条,不做声响,暗自斟酌着该怎样应付莫璔夜。 “你的胆子还真不小。”莫璔夜提高了音量,“我还以为你真的会一去不回呢!” 廖锦如疑惑的抬起头,望着莫璔夜不明所以。 “我好不容易把你安插在苒绝身边,当你亲历他与崔泽坤的决战时,我以为你会顺利的完成任务,没想到你竟大发慈悲,救了他们。本来是一箭双雕,不仅可以让苒绝被崔泽坤毒死,还能除掉崔泽坤,让我收回他的财富,可你竟然临阵变心!”莫璔夜的声音陡然阴厉。 廖锦如愣了,看着莫璔夜,直觉自己已经掉进了什么陷阱。 “若不想被罚,就跟我回宫。看能否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莫璔夜站起身,无意的前倾,在掠过廖锦如的头时,微不可闻的声音传进廖锦如的耳中,“如果不想再看到有人像茗春那样死去,你最好听朕的话。” 咻!廖锦如猛然站起,直直的盯着莫璔夜,“你——” 难道是自己错怪了苒绝,茗春是莫璔夜杀的? 莫璔夜见自己的话起了意想中的作用,邪魅的一笑,转身走了。 廖锦如毫不犹豫的跟上,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匆匆的脚步顺着路边追去,她没有发现隐在墙角另一边的那双眼睛,单纯的她只为了自己的执着,太不懂宫中的人险恶的用心。 苒绝从一旁探出身,冷冷的注视着离去的身影,眼中忽闪着阴森的寒意,还想将功补过吗?本王可没兴趣再陪你们玩儿。 *** “绝,怎么今日有闲情来琴庄喝酒?”琴逸晨提着两壶酒放在了苒绝跟前。 苒绝拿起酒壶,拔下塞子,仰头咕咚咕咚的朝嘴里灌。 “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向来很稳重的。”琴逸晨皱眉问道,这样的苒绝还是第一次看到。 “没有什么事,是我决定放手了。”苒绝将酒喝了大半后,才放下酒壶,抹了把嘴道。 琴逸晨看着苒绝冰冷的眸子幽远的望着前方,里面装了许多沉重的东西,“你决定了?” “是,我会马上召回各地寻找廖锦如的密探,你也可以把你的人召回。我不找了。”苒绝点点头。 但是,琴逸晨感觉他的身上更多的是不甘,还有那种遇到非常令人失望的事后的恼意。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答案?”琴逸晨试探的问 “是,我想明白了,廖锦如根本不值得我如此费心,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对于这么一个琢磨不定的女人,我何必要浪费精力的应付?”苒绝冷冷的道,将剩余的酒又灌进了肚里。 “哥哥,苒绝哥哥好像心情很不好。”躲在一边的琴静悄声对琴逸晨道,“曾经苒绝哥哥寻了音清姐姐三年都从未放弃,这才半年多,怎么就这样了?他不是说还要给自己半年的时间才罢手吗?” 琴逸晨凝望着不停的喝酒的苒绝,转眼间,两壶酒都要下肚了,这根本不是喝酒,而是在发泄一种情绪。 “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看看。”琴逸晨说完,出去了。 “属下没有什么发现。”听到琴逸晨的问话,他的人回答道。 “不过——”属下又疑惑的道。 “不过什么?”琴逸晨问。 “皇上回京的人中带着一位顺路的公子,之后绝王的人就把消息传给了绝王府,但是之后并没见绝王有什么行动,属下以为也许又是一个洗清嫌疑的路人。”属下道。 “这么巧?”琴逸晨拧眉思考。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莫璔夜的假冒商队,包括他与苒绝派出去找人的伪装者,都曾经带过其他的人,经过仔细查探,都不是廖锦如,但是这一次,为什么苒绝就突然决定了放弃? 90.留在宫中- - “皇上,我已经进宫了,你可以告诉我茗春死的真相了。” 跟着莫璔夜回到宫中,廖锦如褪去伪装的声音,恢复了清灵的嗓音。 “不如先将易容除去。”莫璔夜指指廖锦如的脸,“朕不想跟一个陌生的人说话。” “好,给我一些天山雪莲的粉末。”廖锦如道,她知道宫里肯定不缺这些稀世珍品。虽然她有别的除易容的方法,但还是想宰这个皇帝一笔。 “没问题。”莫璔夜笑笑,打发小太监去取了。 除去了易容的装扮,廖锦如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亭亭玉立的站在莫璔夜面前。 莫璔夜魅笑着,看着这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终于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皇上,可以说了吗?”廖锦如问。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茗春真是被苒绝杀的。”莫璔夜风轻云淡的道。当初他也怀疑茗春的死,不过经过查证,证明茗春确实是苒绝的人暗杀的。当时还感叹了一下苒绝,只是让他名誉受损的事,他都会赶尽杀绝。反而让自己不好给越西国交代,送了好多银两,才安抚住国主“悲痛”的情绪。 在面摊时,莫璔夜拿出茗春做幌子,就是他清楚廖锦如当年离开苒绝的引线,所以提到茗春,廖锦如就毫无防备的上钩了。 虽然她有上好的功夫,不错的能力,但是在勾心斗角上面,她真的很嫩。 就因如此,莫璔夜才更想好好的拥有她,呵护她,她就像一朵不被污染的芙蓉,冰清玉洁。 “你骗我?”廖锦如瞪着双眼,一刹想明白了许多,“刚才你是故意说出那么奇怪的话,说我是受了你的指使,是不是专门说给一旁的人听?苒绝是不是当时也在场?” “在不在已经无所谓了,他不会再与朕争了。”莫璔夜若无其事的笑笑。 “你好卑鄙!”廖锦如很气愤的道。 “朕只是为了得到你,用了一点点心机罢了。”莫璔夜却觉得无所谓,坐在龙椅上,从来就没有断过使心机的手段,这不过是最容易的一招。 “你得不到我的,永远都得不到。”廖锦如轻轻的摇着头,看着面前这个可怕的男人,自己永远都不会喜欢这个狡邪的男人,永远! “朕得不到,苒绝也得不到。即使你心中没有朕,朕也会把你留在身边。只要看着你,朕就很快乐。”莫璔夜并没被廖锦如的拒绝惹怒。 “你好自私!”面对这个霸道的男人,廖锦如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朕为你而自私,值得。”莫璔夜道。 “苒绝不会相信你的话,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廖锦如希望。 “他身边的女人有哪个是真心为他?琪落是北王的人,北王受难,她一时安稳了。凝楣朕以为她是南王的人,结果是崔泽坤的,而且已经与他结为夫妻,茗春却心仪逍遥侯,而你却是朕亲自派去的,你说他会信你还是信朕?围绕在他身边的全部都是算计,恐怕他现在已经决定跟你一刀两断,甚至更加恼怒你了。”莫璔夜冷冷的道。 听了莫璔夜的话,廖锦如突然觉得苒绝真的很可怜,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那几个女人,就凭他的处境,就像一个孤家寡人,幸好有琴逸晨那样交好的伙伴。 见廖锦如沉默不语,莫璔夜凑到她的面前,双手轻轻的抚在她的肩头,柔声道,“陪着朕,朕会让你做皇后,天下最有权势让人惊羡的女子。” “皇后?我不稀罕。”廖锦如冷笑,清丽的面容隐着倔强与傲然。 莫璔夜眼底微臣,又轻柔的笑着,“朕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宫苑,那是属于你的地方,相信你住的习惯后,会喜欢。” “你以为我会安心的留在宫中吗?”廖锦如抬眸轻笑。 “你想打出皇宫?你以为你可以逃走吗?纵然你有绝佳的功夫,可是要逃离皇宫也是不易。”莫璔夜自信的笑道,“而且,你大打出手,难保苒绝不会以为这是你计划为朕将功补过的第一步,朕认为,他不仅不信你决意离开皇宫,一定还会帮着你,将你留在宫中,而不会让所谓的‘将功补过’的计划实现。” 好拗口的逻辑,不过听起来没错。莫璔夜善于筹谋,一定做每一步都计划周全了。廖锦如怔怔的站着,一时没了主意。 “朕这就带你回你的宫苑,这是朕用了半年的时间修建的,你一定会喜欢。”莫璔夜轻轻揽住廖锦如的肩头。 廖锦如抗拒的避开了,落后一小步,跟在莫璔夜的身侧。 “锦琳苑”?廖锦如轻轻扫了眼苑门上的牌匾。 “锦如姑娘。”宫苑里已经有宫女在候着。 还好称自己是姑娘,若是有什么越轨的称呼,廖锦如一定会掉头就走。 事已至此,不如先住下来,从长计议。 “我住在这里可以,但是你不可以留宿。”廖锦如道。 “好,朕会等,但是不能肯定能等多久,朕的耐心是有限的。”莫璔夜温柔的笑道。 “多谢皇上。”廖锦如客气的回道,只要有时间就好。 “朕有事要办,不陪你了。”莫璔夜道。 廖锦如点点头,“恭送皇上。” 莫璔夜知道这是廖锦如求之不得的,不过他也真有要事去做。如今廖锦如已经安然住在锦琳苑,那么接下来就该全心对付苒绝,只要除去苒绝,就算断绝了廖锦如的心思。 *** “绝,音清是不是已经被皇上带走了?”理清了事情的脉路,琴逸晨问酒醒之后的苒绝。 苒绝揉着微痛的额头,坐起来。昨夜他一直在喝酒,然后醉了,留宿在琴庄。酒醒之后,头痛,心中也有了份失落。 “你都知道了?”苒绝冰冷着脸问。经过昨夜酒水的浇灌,他要自己纠结了半年的心放松下来。他还是那个冷面绝王。 “是,我猜到了。”琴逸晨道,“可是你也得到消息了,为什么不在宫外将人拦下?” 91.找沈妃帮忙- - “她是回去复命了,我为什么要去拦?”苒绝冷冷的道。 “复命?”琴逸晨不解。 “她是自愿跟着皇上回去的,你说即使我拦,能拦住吗?大街之上让我与皇上争执,想直接让我担大不敬的罪吗?”苒绝反问。 “苒绝哥哥,你与音清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琴静插嘴道,这半年来,她可以看出苒绝对廖锦如的心,那种期盼的眼神她从没见过,他的眼中有了跟自己的哥哥一样的东西。哥哥会为了音清姐姐的心意放手,那她是不是也该为了苒绝哥哥的心意放手? 虽然她与苒绝并没什么,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可是,只要对方开心,愿意,自己就该默默的支持。既然自己强求不到,是不是就应该让喜欢的人选择快乐? 可是,昨夜,她分明感受到苒绝哥哥不快乐了,仿佛霎间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借酒掩藏着内心的颓废。 “是我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的。她是皇上派在我身边的,没有适时的除去我与大哥,躲了半年,也许是躲的累了,才决定回来自首。她可是一等一的奸细,难怪皇上一时都舍不得惩罚她,还想让她将功补过。”苒绝冷笑道,“难怪三年我费尽心机都找不到她,直到她改装易容出现在我身边,原来她是宫里的人,我可以寻遍天下,但根本没想到去宫中寻找。” “她那样的一个不染凡尘的女子会是宫中的人?”琴逸晨道,虽然起初让他爱上的不是那张绝美的容颜,但是不能不说廖锦如的神情姿色也吸引了他。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苒绝冷冷的道,眼底掩着复杂的情绪。 *** “沈妃娘娘。”廖锦如来到了沈翠心的宫苑。 有了莫璔夜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去锦琳苑招惹廖锦如,成天呆在苑里,得不到莫璔夜的下一步计划,除了伺候自己的宫女,见不到别人。廖锦如决定亲自出马。 “廖锦如?真是稀客。”见到廖锦如亲自找上门,沈翠心还真是诧异。 “娘娘很讨厌我。”廖锦如笑道。 “恐怕不喜欢你的不止本宫吧。”沈翠心轻笑。 “是的,我知道太后都不喜欢我,此时还不知在宫苑里怎么恼着我呢。”廖锦如笑道。 “可是,你有皇上的宠爱,就连太后都不能把你怎样,你这样来到本宫这里,是想跟本宫示威吗?”沈翠心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双手轻轻的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招惹娘娘,伤了龙种。”廖锦如在沈翠心身上轻轻扫了眼,道。 “那你来本宫这里做什么?”沈翠心实在摸不清廖锦如的用意。此时她也没有挑事的心,只要保护好孩子,诞下龙种,就又是一张底牌。 “我想请娘娘帮我,离开皇宫。”廖锦如走近沈翠心,轻声道。 “什么?”沈翠心疑惑的望着廖锦如,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不瞒娘娘,我真的不想做皇上的人,也不想跟后宫的这么多女人争宠。我想离开,但是有皇上看着,有侍卫守着,很难行事。所以恳请娘娘帮帮我。”廖锦如诚恳的道。 “你喜欢的人到底是逍遥侯还是绝王?”沈翠心突然问。 果然宫里的女子都不是傻子,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察觉。 “绝王。”廖锦如道,当回答沈翠心的疑问时,廖锦如突然有了明确的答案,此时她那么想见到苒绝,一定就是喜欢了。 “也就是说,你们都是皇上的对手?”沈翠心警觉的道。 看来沈翠心真是在乎皇上,或者是在乎她的地位。廖锦如笑笑,“那是男人之间的事。现在我们说的是你我。此时我呆在宫里,迟早躲不过皇上,若是不幸有个身孕,我想发自慈母之心,我会妥协。” 成天呆在莫璔夜的眼皮下,即使自己铁心抗拒,但莫璔夜要使出什么令自己防不胜防的手段,迟早也遭殃。自己起初是怎样对付苒绝的,难保莫璔夜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自己,真是面临着因果报应。 “好,本宫会帮你。不过还得想想该怎样做。”沈翠心答应了。 “好,我等着娘娘的消息。”廖锦如点点头。 “你去了沈妃那里?” 廖锦如刚回到锦琳苑,就看到莫璔夜正倚在窗前等着自己。 “上次因为我让她受了罚,我想去跟她陪个不是。”廖锦如随意的道,“毕竟后宫危机重重,我可真不想招惹皇上的女人。” “朕已下令,任何人不得来锦琳苑。”莫璔夜道。 “皇上是想把我孤立起来吗?深宫本就乏味,若是没有了人来人往,岂不要闷死?”廖锦如道。 “有朕陪着,你不会闷的。”莫璔夜贴近廖锦如,温热的气息吹进她的脖颈。 廖锦如暗握双拳,考虑着要不要出击。 “你竟然如此的抗拒朕!”莫璔夜瞥到廖锦如的拳,恼怒的收回身。 廖锦如傲然站在原地,不做声响。 “朕不会用任何手段,一定会让你亲自屈从就范。”莫璔夜恨恨的道。他是真的很爱这个女人,甚至都不想逼她,他想要她的心甘情愿。 可是,她对自己为何就这么无情? 廖锦如默不作声的注视着莫璔夜懊恼的离去,看来霸道的他还有一丝底线,但是这道底线永远不会冲破。 “南王,知道朕急着宣你回宫为了什么事吗?” 昭和殿里,莫璔夜问匆匆赶来的莫以轩。 “臣愚钝。”莫以轩道。 “朕要对付苒绝,你不妨给朕做先锋?”莫璔夜道。 “皇上?”莫以轩怀疑的望着莫璔夜,由皇上亲口说出自己的目的,还真是让人感到惊讶。当初由于莫成晖栽了,崔泽坤又莫名其妙的成了苒绝的大哥,自己失去了助手收敛了许多,隐在南城,安稳的做起了南王。直到近日突然被皇上召回京。 92.本王不会再碰你一下- - “不要怀疑朕的决定,朕是不会让一个外姓王爷危及莫家的江山的。”莫璔夜说的振振有词。 “皇上想让臣怎么做?”莫以轩问,皇上找上门来的事,他是拒绝不了的,何况他也想着铲除苒绝。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苒绝以为是廖锦如在害他,甚至害死了他就可以。朕不会去彻查真凶的。”莫璔夜道,毫不掩饰他的狠绝。 “是,臣去策划。”莫以轩道。他知道莫璔夜根本是想拿自己做试路。如今绝王与天下第一富商相合,让皇上不敢轻易出手,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又很想尽快除掉苒绝,所以,只能拿自己做探路,试一试苒绝的底。如果苒绝输了,就是除了一个大害,如果自己输了,还能给他做个参考。 不过好歹有莫璔夜的提示,借助廖锦如的身份,莫以轩可不会冒然与苒绝起冲突,只会使用奸计。 可是,廖锦如不是已经失踪半年了吗?莫以轩不解,但又不能细问。 *************************** “廖姑娘,明日本宫的一个侍女到了出宫探亲的时间,你可以冒充她出宫,我会给那名侍女一笔赏赐,让她配合。只能做出你绑架了她,冒充了她的身份,这样本宫与她才会摆脱干系。” 廖锦如偷偷潜进沈翠心的宫苑,听到了她的安排。 “好,为了表演的像些,只能让你的侍女吃些苦头了。”廖锦如点头道,“我会把她绑到锦琳苑,盖在我的被子下,这样还可以让那帮丫头以为我一直在睡。娘娘估算好了时间,就设法惊动锦琳苑的人去查看,别把你的侍女给闷坏了。” “本宫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沈翠心点点头,妖媚的笑笑,“倒是你,出了宫可千万别再被皇上给逮回来,本宫不想再见到你。” “我可不想再被皇上逮到。”廖锦如笑道,“我要回去准备东西,相信我易容的本领,肯定能过关的。” “她走了吗?” 当廖锦如离开后,莫璔夜从内室走了出来,平静的问。 “回皇上,廖姑娘走了。”沈翠心施礼道。 “她一心想见苒绝,朕就让她彻底死心。”莫璔夜冷冷的道。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得到锦如姑娘后,不要疏忽了臣妾。”沈翠心轻声道,她本不想说出廖锦如来找自己的事,但是她也不想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思想斗争之后,她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了莫璔夜。 “你做的很好,朕不会疏忽你的。”莫璔夜将沈翠心揽在怀里,在后宫的女子当中,沈妃算是最听话的,虽然有时候飞扬跋扈,但心里是真的有他。 廖锦如离宫后,直接来到了绝王府。 绝王府里的人匆匆进进出出,仿佛有什么急事发生。 廖锦如刚站在府门口,就被眼尖的人看到,匆匆奔回府里,一边大喊,“王爷,廖姑娘来了!” 自己回来真的这么让人激动么? 廖锦如疑惑的踏进绝王府,循着熟悉的路,朝苒绝的房间走去。 “你终于现身了。”苒绝走出屋子,冷冷的看着廖锦如道。 廖锦如微顿,看着这个半年未见依旧冰山似的男人,慢慢的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想说什么?”苒绝语气冰然,“想告诉本王你其实是皇上派来的?你一直在帮皇上做事?” 廖锦如浑身一震,原来莫璔夜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果然让苒绝误会了自己。 “被本王突然说破,一下想不出圆谎的话了?”苒绝冷哼道。 “音清姐姐!”琴静从屋内出来,跑到廖锦如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你真的是皇上的人?就算你为皇上做事,也不该拿苒夫人做把柄的,快把苒夫人送回来吧。” “苒夫人,怎么了?”廖锦如不解的问。 “还想装吗?”苒绝逼近廖锦如,冰冷的语气侵袭着她的脸颊,“从你第一次踏入绝王府,就开始演戏,半年不见,你还在演!” “我没有,你听我说。”廖锦如不禁后退,那扑面而来的冷气似乎要将她冻结。 “还听你说什么!”苒绝冷哼,“怪不得本王查不到你的底细,有皇上在幕后支持,本王怎能查清你的身份?”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你知道的不是事实。”廖锦如连连摇头,苒绝的紧逼,让她没有开口解释的机会,何况,天山族的秘密真的不是可以随便说出的。 “我娘呢?”苒绝收回紧逼的身体,问。 “我不知道。”廖锦如镇定的回答。 “难道不是你亲口让万安寺的人给本王传话,说你想跟老夫人说说话吗?”苒绝冷笑道,“怎么,又改变主意了?万安寺的人还在,本王这就让他们出来对质!” 说着,一招手,留守万安寺,一直守护苒夫人的人从一旁走出,看了看廖锦如,确定的道,“没错,就是她。当时老夫人说认得她,才毫无防备的跟她走了。之后属下觉的不对,追上去时已经不见老夫人,只有她让属下回来向王爷传话。” “你看清是我了?”廖锦如指指自己的鼻子,问。 “属下肯定是,而且老夫人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脱口唤出她的名字,属下肯定不会错。” “那个人肯定不是我,苒绝,一定是有人冒充我。”廖锦如摇着头,急急的道。 “冒充?易容?说起这样的手法,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有谁还能比的过你?”苒绝冷然阴寒的眸子盯着廖锦如,“廖锦如,即使你不说,凭本王的手段也能查到老夫人的下落,如果我娘有什么闪失,我绝不放过你!” 看着苒绝绝然离去,廖锦如站在原地茫然失措,外界的人心真的太难琢磨,不像天山族那样纯朴,稍有不慎就栽进一个圈套。 “逸晨?”廖锦如看到倚着门框,一直静站着,不做声响的琴逸晨,此时他正用玩味的神情打量着自己。 “逸晨,你相信我吗?”廖锦如走过去,轻声问。 “真的不是你做的?”琴逸晨拧起眉问。 “不是。”廖锦如坚决的回答,此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 “我信你。”琴逸晨站直了身子,面对廖锦如,认真的道。他相信这样一双清澈的眸子是不会染上杂质的。 ***************** “王爷,绝王在四处搜寻苒夫人,肯定会发现线索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京城的南王府里,莫以轩的属下担忧的问。 “他会找到他的娘的,不过找到的将只是一具死尸。”莫以轩温和的脸上浮现出很不协调的寒意。 “王爷,您的意思是?”属下谨慎的问。 “这个老家伙,生了崔泽坤与苒绝两个棘手的东西,本王怎会让她看着两个儿子称心如意?何况莫成晖也算是毁在他们的手中,本王必会出了这口恶气。”莫以轩握着手中的茶盏,眼底闪过阴戾,“杀了她。” “是,属下这就去办。” ******************** “你胆敢留在这里。” 漆黑的暗室里,苒绝盯着那个不停的投射飞刀的暗影,这个让自己刻在记忆深处,永远也挥之不去的影子。 “我又没害人,为什么不敢?”廖锦如将最后一枚飞刀没入靶心后,平静的道。 “你是本王见过的最厉害的细作。”苒绝站在廖锦如的身后,阴寒的目光凝视着靶心,“但是,本王最讨厌依靠自己的身体耍手段的女人。” 廖锦如停下手,转身瞧着苒绝,自嘲的笑笑,“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的不堪?” “应该是比你想象的还要不堪。”苒绝冷冷的道。 “好,我就是世间最不齿的女人。”廖锦如咬着唇,盯着苒绝,逼近他的面前,“我不介意再一次出卖身体。” 明明每一次都是隐忍着还债的委屈,任由苒绝的肆意,可如今听他说来,反而成了自己存心的卑贱。 廖锦如心头恼怒,手指轻弹,打开了遮盖夜明珠的盒子,暗室内陡然明亮。 廖锦如伸手撕开了自己的衣襟,衣布撕扯的声音在空寂的暗室中响的格外刺耳。光滑的肌肤毫无保留的傲立在苒绝面前,在夜明珠暧昧的光芒下,充满诱惑。 苒绝冷眼瞟着这具曼妙的身体,吐出的语气是极尽的不屑,“本王不会再碰你一下。” 决然的转身离去,伴着空寂的脚步声,身影关在暗室的门外。 廖锦如平静的站在原地,心中没有起伏。默默的拾起残碎的衣衫。 为什么自己爱上了,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 或者,这一次就不该回来? 但,又不能决然离开。即使苒绝再对自己不屑,也要讨回失去的清白。 93.苒夫人死了- - 还没有苒夫人的消息,廖锦如离开绝王府,决定自己去查探一下,只有找到苒夫人,才能替自己做个解释。 “姐姐,姐姐。”一个小乞丐躲在角落里朝廖锦如不停的招手。 “什么事?”廖锦如走过去,疑惑的问。 “你是叫廖锦如吧?”小乞丐问。 “是。”廖锦如点点头,奇怪这个孩子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就对了,刚才有人让我告诉你一声,你要找的人在别苑的下面。”小乞丐道。 “别苑的下面?谁告诉你的,人呢?”廖锦如问。 “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说要你快去,去晚了要出事的。”小乞丐说完,挥挥手跑远了。 难道是哥哥?廖锦如四下望望,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当然,若真是廖锦源,她也一定发现不了。 廖锦如摇头笑笑,想着别苑下面的意思。莫非就是北王别苑的那个暗道? 对,一定是那里。那是崔泽坤设计的秘密地方,当时她与莫璔夜无意中被凝楣弄了进去,后来崔泽坤与苒绝合好,也就没有再在暗道做文章,渐渐的忽略了。 此时,就算崔泽坤也一定想不到他娘被关在他设计的地方。对于对方来说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廖锦如马上朝别苑赶去。别苑还被封着,廖锦如从隐秘的角落翻墙进了院内,循着当初的记忆,毫不费力的找到了入口处。 仔细的查看,在一块岩石的缝隙中发现一个手柄样的东西,轻轻扳动,机关打开,地下露出了洞口。 廖锦如毫不犹豫的跳进去,小心的朝里探寻。 “苒夫人?”终于发现有人被吊在暗道的顶部,廖锦如眼神记忆都好,一下就认出,正是仅有一面之缘的苒夫人。 廖锦如轻轻一跃,一手撑住顶部,一手揪断了绳子,将苒夫人放了下来。 “苒夫人,”廖锦如唤道。 苒夫人只是微弱的哼了一声,就又没了响动。 廖锦如顾不得耽搁,背上苒夫人朝暗道外奔去。 脖子贴着苒夫人的下颚,很凉,呼吸也是极弱。廖锦如一颗心悬在喉间,祈祷着苒夫人千万不要有事。 暗道的出口,一股热浪袭来,令廖锦如差点缓不过气。 出了暗道,才发现,别苑失火了。 怎么这么巧?廖锦如虽然心存疑虑,但依旧不敢怠慢,背着苒夫人小心的绕过一团团火苗。 火势很猛,别苑的房屋瞬间倒塌,有火星不停的溅出,烧破了二人的衣衫。 “是老夫人!”别苑外有人再喊。 接着,苒绝翻过院墙,窜进了火中,抢过了廖锦如背上的苒夫人,迅速的往火场外逃离。 “咳咳咳!”随后跳出别苑的廖锦如拨开急着灭火的人群,向一个角落奔去。 “苒夫人。”廖锦如看到躺在苒绝怀中的苒夫人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心叫不妙,急忙伸手去探。 “滚!”苒绝大吼,声音洪沉悲恸,拥着苒夫人一动不动。 廖锦如呆呆的站着,预感到惨事发生,但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等死吗?”良久,苒绝轻轻的放下苒夫人,站起,阴寒而盈满悲恸的目光喷洒在廖锦如身上,似要如同别苑的大火,将她一起吞噬。 “不是,我没有——”廖锦如抖动着唇,为苒绝如地狱阎魔般的戾气而惊憾。 “你好狠,还想毁尸灭迹!”苒绝如同一座冰山崩裂了。 “不是,不是,”廖锦如急急的摇着头,“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别苑失火,正巧有人看到她带着苒夫人在里面,没有人看到她救人,只看到她无缘无故的出现在火中,而苒夫人已死! 这就是最终的“事实”! “逸晨,”廖锦如看到了赶来的琴逸晨,急急的道,“逸晨,你要相信我,我没杀人,我是想救苒夫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娘在这里?”一旁的崔泽坤冷冷的问。 “是——”廖锦如想到那个小乞丐的话,此时的事情貌似都是那么的巧合,小乞丐口中捎话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哥哥,而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怎么不马上编一个理由?”崔泽坤的语气虽然缓和,但眼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我是被人骗到这里的。”廖锦如大声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有人将我引到了里面的暗道,之后别苑就失火了,然后引来了你们,看到刚被我救出暗道的苒夫人,认定我是要把苒夫人扔到火中。这才是真相。” “你真是厉害,一下就想到利用暗道。真不枉当日凝楣把你带到那里。”崔泽坤冷笑,“我想你接下来一定会说怀疑是皇上做的吧?因为暗道的秘密除了你就只有他知道了。我都没有告诉苒绝。” “一定是这样!”苒绝面带着冰冷至极的无限恨意。 “你们咬定我杀的苒夫人,我跟苒夫人无冤无仇,凭什么要杀她?”廖锦如大声质问。 “这正是本王要问的!”苒绝逼近廖锦如,微张的双手想要掐住她的脖子。 母亲的惨死让他将悲痛化成了满腔恨意,从来没有这么想杀死一个人。就连当出廖锦如绑架他之后,他千方百计的寻找她,也只是为了找到,至于找到后都没想到让她死。 可是,此时,他很想杀死这个女人,很想。 “你很恨我。”廖锦如望着苒绝,那无尽的恨意已将这座冰山彻底摧毁,锋利的数不尽的冰块刀锋袭上她的脸,但是痛不在脸上,而是心上。 噗!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廖锦如低头看着冰冷的剑身上淌出了热腾腾的鲜血,是属于自己的血液。血液的那一头,是苒绝紧握剑柄的手,狠狠的,不带一丝犹豫。 她真的就避不开吗?其实应该说她根本没有料到这把剑会如此果决的刺向自己。 最起码,还应该给自己开口的机会,可是没有。 其实,苒绝的剑是犹豫的,剑偏离了心脏就是证明,当拔剑刺向廖锦如的时候,苒绝紧盯着她的眼,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让他的心有那么微微的一颤。 但,只是一颤而已。 “音清!”剑刺向廖锦如的时候,琴逸晨的心沉了,他都没有来得及阻拦,晃眼之间,看到血淋淋的结果。 他不在乎真相,只要由着自己的心。 琴逸晨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廖锦如闪去,想要托住倒下的身躯。 忽而,一道人影闪过,抢先将廖锦如勾起,快速朝远边掠去。 只有琴逸晨去追,但没有追上。京城的街道房屋错落交加,随便一闪,就没了影踪。 *** “咳咳!”原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的廖锦如醒来了,捂着疼痛的心口,茫然的看着四周。 “锦如姑娘,你醒了?”一个宫女在旁轻声的道。 “这是……锦琳苑?”廖锦如认清了,这个宫女就是分在锦琳苑侍奉她的春儿,而自己正躺在锦琳苑的床榻上。 出去折腾了一圈,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 廖锦如支撑的想要起来,胸口钻心的疼痛让她秀眉微颦,不得已的又躺下。 “姑娘,你快躺好!”春儿急急的道,“太医说你的伤势很重,剑口只要再偏一点,就没命了。” 是的,廖锦如闭上眼,她知道很重,所以当看到汩汩流出的鲜血时,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不明不白的死去,带着苒绝对她的恨。 可是,自己不是也开始恨起一个人?那个拥有青辕王朝最高权力的人,邪魅霸道又狠辣的莫璔夜! 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就为了彻底分离她与苒绝的关系,斩断那丝还未明了的感情。 “奴婢参见皇上。” 廖锦如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接着就是春儿恭敬的参拜声。但是,她不想睁眼,不想看到那个人。 莫璔夜挥了挥手,遣走了春儿。轻轻的走到床榻前,看着面色依然苍白的廖锦如。 好险!他没想到苒绝爆发出的恨意会那么快的涌出,也没想到功夫很好的廖锦如会失去闪躲的本能,就那样硬生生的让剑刺进她的体内。 所幸,他一直安排着人紧密的注意着廖锦如,才将她及时的救回了宫中,所幸剑口离心脏还有微小的距离,才侥幸的夺回了一命。 苒绝可真够狠绝,竟然敢伤他的锦如! 莫璔夜的眼中燃烧着怒火,他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了锦如的人。只差一点,他就永远的失去了这个让自己毫无征兆的深爱上的女子。 “锦如,朕知道你已经醒了。”莫璔夜附在廖锦如的床边,轻轻的替她拢去额间碎乱的发丝。 廖锦如的脸轻轻的转向里侧,紧闭着的眼睛不肯睁开,长长的睫毛没有一丝颤动。 “锦如,你在恨朕吗?”莫璔夜的手指柔柔的划过廖锦如的脸颊,“朕是想离间你与苒绝的关系,但是苒夫人不是朕杀的。” 94.朕不会给你们复合的机会- - 廖锦如依旧一动不动,是不是他有什么关系?现在是自己被苒绝亲手刺伤了,当那柄长剑插进自己的身体时,没人能体会到那狂涌出的痛意,凝在心中,可以与苒绝的恨意肝胆相照。 “朕不会放过真正的杀人凶手的,即使朕再有算计,也不会让无辜的人含冤而死。”莫璔夜顿了顿,又道。 “好。”廖锦如蓦地回过头,用微弱又坚定的声音道,“那你就让我出宫,我要亲自查明真相。” “不行!”莫璔夜果断的拒绝,“你现在身负重伤,必须呆在锦琳苑好好的疗养。查凶的事朕会去做。” “呵呵,”廖锦如淡淡的冷笑,“你会查?你会把真正的凶手公之于众?我看即使有一天苒绝查到了真相,你也会将我推到凶手的共犯中,你不会让我在苒绝的眼里清清白白的。” “不错,朕不会给你们复合的机会,但是查获真凶也是给你,给苒夫人的一个交代,至于外人怎么看你,朕不想管,除非等你嫁给朕后,朕才会还你清白。”莫璔夜道。 “原来作为一国之君,你就是这样权衡各方面的利害关系的,一边帮着你,一边又把你打入地狱,这就是你常用的手段吧?”廖锦如冷笑。 身上的巨大伤痛消耗着她的体力,本就轻微的声音更加细弱,廖锦如不想再说什么,冷笑过后,紧抿着唇,静静的望着顶上,一片晕白。 “锦如,好好养伤,宫里御医的医术很高明,很快就会好的。”莫璔夜轻柔的说完,缓缓的站起身,最后凝望了廖锦如一眼,转身离开。 廖锦如注视着莫璔夜的背影,疾步如风,他是要去做进一步的安排吗?可是伤重的自己无力行事,只有将养伤做为首要做的事,恢复好的身体之后,才能有所为。 *********** “莫以轩,朕是让你对付苒绝,离间他与廖锦如,你竟然私自杀了苒夫人。” 昭和殿里,莫璔夜密会莫以轩。 “回皇上,臣以为在没有想到对付苒绝的办法前,这样做才是最简单有效的离间他二人的方法。”莫以轩拱手道,“现在苒绝没有理由不恨廖锦如,廖锦如成了苒绝最大的仇人,就只能呆在宫中,得到皇上的庇护才安全。” “你比朕更狠,这样只能让锦如更恨朕。”莫璔夜道,她知道廖锦如的心底最纯,最善良,能够因为一个茗春的死对苒绝耿耿于怀,就一定会因为苒夫人的死恨上自己。 “臣以为,不管是爱还是恨,只要能留在皇上身边,就可以从长计议。臣相信经过皇上的努力,她一定会放下所有。”莫以轩平静的道,令人难以置信这么狠绝的话会出自如此温和的脸庞下。 “如此一来,朕岂不是也成了苒绝的弑母仇人?”莫璔夜反问。 “其实凭着绝王如今的权势,早已将皇上视为眼中钉,这一次不过是给他一个借口罢了。”莫以轩不以为然,“相信皇上也是早已做好了准备,等着他率先做出叛逆之事,好给天下人一个说法。倒是照如今的情况来看,苒绝根本没有任何皇上参与了杀他母亲的证据,他若有所妄动,就一定担了叛臣贼子的罪名,由不得皇上不对他出手。” “这么说,朕该赏你才是?”莫璔夜挑挑眉,邪魅的冷笑。 “臣只是在做该做的事。”莫以轩颔首道。他是多么渴望苒绝与皇上的正面较量,他可以站在皇上的一面,先除掉苒绝,至于以后的事责另当别论了。 “朕警告你,以后行事留一手,都是朕的子民,朕不想再看到有无关紧要的人受害。”莫璔夜道,“当然,如果是苒绝死了,朕不会追究。” “臣遵旨。” 看着莫以轩迈着自信的步子退去,莫璔夜的眸光忽闪,虽然他会为了稳固皇位对朝臣玩弄手段,甚至杀掉他们,但他不会对无关的人下手,就算苒夫人是苒绝的母亲,也是无辜的,容不得她惨死。 所以,莫以轩一定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 “苒绝,这次的事幕后主使会不会是皇上?”崔泽坤问。 安葬了苒夫人,崔泽坤,琴逸晨与苒绝在一起商议,若是真如苒绝听到的廖锦如是皇上的人,那么她所做的一定是皇上的意思,将她掠走的也是皇上,可是皇上为什么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下手?为的就是激怒苒绝? 没有证据的出手,打破国家的平静,就会受到世人的谴责。 “我觉得这事还是有蹊跷。”琴逸晨拧眉思索着。 “你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崔泽坤冷漠的道。 “绝,我们应该仔细的查探一番。”琴逸晨还是心存疑虑。 “我不想再去查什么,只想考虑眼前的事,皇上越来越容不下我,我早已厌倦了朝堂的纷争,当初是为了有利于搜寻廖锦如才继续做着王爷,如今为了我娘不明不白的死,还得把这个王位做下去。皇上想对付我,我就接招。”苒绝冷冷的道。 “大不了反了这个江山,做个皇帝玩玩儿。”崔泽坤冷漠的把玩着茶盏,悠悠的道。自从之前为了对付苒绝,自己被困在京城无计可施,崔泽坤就做好了周密的防范,不准自己在财富的问题上再出疏忽,所以,他可以随时调动自己的财富,不再受到任何威胁,加上苒绝的能力,逼宫是很有信心的。 “呵呵,真要这样,该给我弄个宰相当当?”琴逸晨翘唇笑道,弯弯的眼线隐藏着自己的担忧,不知音清的情况如何?好像一霎间,她被所有的人抛弃了。 “我要去上早朝。”苒绝道,自从苒夫人逝世,他已有好些天没进宫了,既然要摸清莫璔夜的心思,就得胆大的接近他。 95.- - “锦如姑娘,奴婢带你去屋外转转如何?”春儿扶起了刚换过药的廖锦如,几天下来气色有所好转,但依然没有力气,那一剑伤了她大半条命。 “好。”廖锦如点点头,由春儿小心的搀扶着来到了园内。 正值秋日,锦琳苑里树叶飘落,铺了一地。廖锦如四下望望,只剩着几朵残败的花儿了,不免遗憾的皱皱眉头,朝一处水池边挪去。 水池很大很清澈,水面上漂着不少的叶子像小船一样,来回的游动。 廖锦如寻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来,春儿又取了件衣衫,披在她的身上。 一时的安静让她想起了天山族的日子,那里的生活一直就是宁静的,不染世间的繁华。 看来哥哥担忧的没错,自己真的不适合生活在外面,弄不懂多变的人心,受到伤害的自己。 可是,自己是被谁伤害了? 廖锦如想到苒绝充满恨意的冷冽的目光,可是,自己对他没有一丝恨,哪怕是他亲手将剑刺进自己的体内,她还是可以对他微笑。 真的,一点都不怪他。或许,自己遇到这样的事,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剑刺向他。 死去的是苒绝的母亲,由不得他可以冷静。只是不知他有没有醒悟的那一刻,会不会明白自己真是被人冤枉的? “锦如。”莫璔夜轻轻地走到廖锦如的身后,与她一齐看着大大的水池,宛若一座小小的人造湖,给秋日略显萧条的宫苑增添了一份兴致。 “这个园子建的一点都不好,除了这个池子。”廖锦如悠悠的道,“秋日应该有秋日的景色。我喜欢满园的秋菊,不仅喜欢它们的美姿,更喜欢它们傲霜的倔强。” “好,朕会让人购来各种菊花,摆满锦琳苑。”莫璔夜道。 “皇上,你这么依着我,也减少不了我对你的恨,哪怕过上多少年,我依旧如此。”廖锦如望着一汪秋水,镇定的道。 “朕已决定,即使让你恨着,也要留在朕的身边。朕只要能见到你。”莫璔夜弯下腰,炙热的唇烙在廖锦如的脖颈。 廖锦如轻轻一闪,柔弱的身子向池中偏去。 莫璔夜顺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扶正,坐在她的身边,什么都不做,只是陪她一起静坐着。 “皇上,苒绝误会了我,就等于认定了你主谋的身份。”廖锦如慢吞吞的道。 “朕知道。”莫璔夜凤眼微眯。 “你这么的若无其事,不能不让我怀疑苒夫人真是你杀的。”廖锦如道。 “怀疑而已,朕只是跟你说会惩治真凶,但不会还你清白,也就不注重自己的清白。何况朕并非什么都没做。”莫璔夜不屑的翘唇轻笑,“但若想拿到证据,很难。” “我知道,苒夫人被关在别苑的暗道,一定是你提出的,毕竟暗道的事除了崔泽坤自己清楚外,就只有你我知道,所以面对崔泽坤的质问,我无可辩驳。但是,你的人不听话,杀了苒夫人,虽然你没指使,但你也默认了。让我想想看,谁会为你办事,又敢多此一举?是莫以轩,对不对?”廖锦如分析之后,望着莫璔夜问。 “没想到你在宫中养伤,还在想着这件事。”莫璔夜笑道,“是与不是,朕都不会说。朕还是那句话,除非你嫁给朕,否则就不会让真相大白天下,那个凶手只能被朕悄悄的处理。” “皇上,你认为我会嫁给一个千方百计设计我的人?”廖锦如淡然一笑,“我会等,我不信找不到办法。嫁了就注定圈在你的身边,不嫁还不是如此?我为何要给自己带上属于你的女人的枷锁?我不爱你,就不会委屈自己。” “你爱苒绝,所以才在他跟前委曲求全?”莫璔夜的眼中闪动着嫉妒的火光。 “以前,我只是做我该做的,现在,我不介意苒绝误会我,如果有机会,我会去找他,哪怕受他的不屑与恼恨。错,不在他。而是你,莫璔夜!”廖锦如盯着莫璔夜,与他相平视,没有地位的分别,他只是一个做错事的凡人。 听到廖锦如直呼他的名字,莫璔夜微微一愣,好像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即使自己也觉得陌生,他就是皇上,自称为朕。 但是,他又多么希望廖锦如不要这么带着恼恨的情绪叫他,他的名讳只可以让最爱的女人呼唤。 “叫朕璔夜。”莫璔夜一把拉住廖锦如的手,墨染的眸带着深沉的情愫凝望着她,摒弃掉邪魅的气息,很认真很痴情。 廖锦如可以从莫璔夜眼中看到与琴逸晨曾经拥有的一样的东西,可是他又与琴逸晨的处事态度格然不同,他的做法让自己极为排斥,如果身体能够承受,她会毫不犹豫的设法再次离开。 “皇上,你弄痛我了。”廖锦如轻声道,拒绝莫璔夜的要求,如果他不介意,她会直呼他莫璔夜,而不会仅仅只有璔夜二字。 看着廖锦如微微泛白的脸,莫璔夜不忍继续相逼,放开了她的手,但是嫉妒的心里让他对远在宫外的苒绝更填了一层恨。 *** 住在锦琳苑,得不到外面的半点消息,虚弱的身体让廖锦如无法在宫内走动,每日只有安静的坐在池边,或者瞟一眼莫璔夜弄来的菊花,虽然喜爱,但却感不到一丝的快乐。 廖锦如遣走了其他的宫女,只留着春儿陪着自己。 若是在天山族,只要不死,伤一定早好了,可是现在,宛若一个废人一般,不知这个冬天过去能不能完全复原。廖锦如为自己的身体发愁。 身后响起异样的脚步声,廖锦如确定不是莫璔夜,好奇的回过头,原来是逍遥侯,从几何时,忘记了这个人? “看来皇兄真的极其宠爱你。”逍遥侯轻扫了眼开的正好的满园菊花,还有跟前这个很大的水池。 记得改建锦琳苑时,皇上就对他说这是为廖锦如准备的,他确信一定会让廖锦如回到宫中,这个大池子像一个小小的湖,是宫内别致的一景,皇上说像廖锦如那样自然的女子,一定喜欢自然清澈的湖水,看来没错。 “若是哪个女子此时能夺走这份心意,我定会感激不已。”廖锦如自嘲的笑笑。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果你想让皇兄放弃你,厌倦你,不妨试着接受皇兄。你这样固执的拒绝,只能激起他那颗帝王的雄心,势在必得,不会放弃。”逍遥侯平静的道。 “明明不愿意,我为什么要顺从他?”廖锦如的语气坚韧,不屑,“就因为他是皇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不会妥协。” “那你有什么打算?”逍遥侯问,这样固执倔强,依照本性而为的女子,令他也很好奇。 “麻烦侯爷能不能给绝王带个话?”廖锦如问,呆在锦琳苑好些天,只有意外的见到了逍遥侯,才找到了一线机会。 “你都成了绝王的杀母仇人,还想着跟他做解释?”逍遥侯问。 “我知道暂时解释不清,只是想请侯爷告诉他,我在宫里,他若顾念自己母亲的死,就设法把我弄出去,面对面的有个解决。”廖锦如缓缓的道。 “你想逼着绝王带你离宫?”逍遥侯了然,“你宁可面对绝王的愤恨,不可预知的面对,甚至会再次遭到伤害,也不想留在宫中,备受皇宠?” “是,我只想见苒绝,不想受皇上这份让人窒息的圈宠。”廖锦如倔强的点点头。 “锦如姑娘,太后来了。”春儿匆匆跑来,见逍遥侯在,一时有些惊讶,慌忙的施礼。 “儿臣参见母后。”逍遥侯的目光略过春儿,朝已经走进苑中的太后施礼道。 “民女廖锦如参见太后。”廖锦如轻轻的欠了欠身。自己在苑中呆了很久,本有些累了,没想太后又来了,只得强打精神迎接。 “既然已经留住锦琳苑,你就不能安分些?在所有人眼中,你都要成皇上的人了,为何还要与逍遥侯揪扯不轻?”太后瞪了逍遥侯一眼,冷冷的质问廖锦如。 廖锦如暗暗叫苦,真是太不巧了,刚见到逍遥侯就被太后逮着,有了上次在假山私会的事,真是说不清了。 “母后,是儿臣想来看看锦如姑娘的伤势,别无他意。”逍遥侯恭敬的道。 “她的伤?”太后瞟了眼廖锦如苍白的脸,弱不禁风的身子,冷笑道,“哀家不知道,你还有做病美人的本事呢!” “咳咳,”廖锦如捂着胸口,弱弱的笑了笑,“让太后见笑了。” 春儿见情形不好,连忙扶住了廖锦如。 “还真娇贵。”太后嗤之以鼻,“哀家听说你的伤还是拜绝王所赐,好像跟苒夫人的死有关,你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大搅事的能耐?真不知皇上是哪根筋错了位,偏偏将绝王的仇人养在宫中,岂不是存心给自己找麻烦?” 96.- - “所以——民女恳请太后劝说皇上,把民女交给绝王处置。”廖锦如倚着春儿,缓了口气,慢慢的道。 “你是在要挟哀家?”太后凤眼怒瞪,这个丫头,说话的口气也太无礼了。 “太后,民女说的是真心话。”廖锦如淡然笑道。 “怎样对你由朕说了算!”刚来锦琳苑的莫璔夜听到廖锦如的话,走到她身边,强忍着怒意,声音凛冽。 “皇上!”太后瞪着一双凤目喝道。 “母后,朕早有交代,后宫的人不得干扰锦琳苑,你已经逾越了。”莫璔夜淡淡的道。 “哀家是你的母亲,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向偏路而不闻不问?这可是关系到我朝的江山社稷!”太后说的是义正言辞。 “朕自然知道怎么做,怎样守牢莫家的江山。所以——”莫璔夜的声音陡然威严,“朕不怕苒绝!” “皇上——” “送太后回寝宫。”莫璔夜打断太后的话,对尾随着太后的宫人冷然下令。 “是。”宫人不敢违抗,只得低声对太后恭敬的道,“太后,请!” 太后恨恨的瞪了眼廖锦如,对于自己做皇上的儿子又别无他法,只得悻悻的离去。 不管什么时候,她只能做一个不问事事的人,莫璔夜霸道果决的手段让她没有把握到太后的专权。 “如果你很清闲的话,不妨为朕迎娶锦如的事做准备。”莫璔夜看着太后不甘的离去之后,瞟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逍遥侯道。 “莫璔夜,你不能这么独断!”廖锦如一听,推开春儿,立于莫璔夜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 廖锦如如此将皇上的名讳脱口而出,让春儿大惊失色,诚惶诚恐的望着皇上。 逍遥侯心中愕然,保持平静的神态瞧着。 莫璔夜看着身形微颤的廖锦如,伸手护住她的肩头,邪魅的笑容附在她的面前,“朕不介意你如何称呼,只要你愿意。” 胸口又在泛疼,廖锦如觉得自己要晕了,不知真是因为伤痛的体力不支,还是被莫璔夜的专横弄的失去了方寸? “臣弟告退。”逍遥侯适时告辞,他知道自己的皇兄已经彻底的臣服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越是更在意,才越能引起更多的风波,而他才更有机会把握住想要的东西。 廖锦如投去的微弱的目光与逍遥侯最后的一眼轻轻相对,不知他能否替自己传话,也不知苒绝会不会出现?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 “锦如姑娘,朝堂上出大事了!”春儿匆匆的跑来道。 “朝堂上的事岂是你我关心的?”廖锦如毫无兴趣的摆弄着一盆菊花,又过了几天的疗养,身子好了一点,能做一些简单的事了。 “当然跟姑娘有关。”春儿喘了口气道,“刚听昭和殿执事的公公说,绝王跟皇上要杀他母亲的凶手呢!” “我?”廖锦如停下手,回头问。 “是的,绝王咬定姑娘是凶手,逼着皇上交人,可是皇上说没有铁证,杀人的事不好妄下结论,绝王又说,是他当日亲眼所见。而皇上则说可能当时混乱,绝王误会了。就这样在朝堂争论不休。”春儿重复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最后呢?”廖锦如问。心中却感到好笑,莫璔夜在朝堂上为自己辩驳,看起来很关心自己,其实只能加重苒绝对自己的误解,更加认定莫璔夜在袒护自己。 “最后绝王怒斥皇上包庇凶手,沉迷女色。而皇上却说是绝王嫉恨姑娘跟了皇上,存心陷害刁难,因为不知先从哪儿说起,绝王曾因姑娘与好友琴庄主在南王府上争执,一定是对你有意在先。”春儿讲的绘声绘色。 “说的好像有根有据,众臣一定是相信皇上的话了。”廖锦如淡淡的道。 “听公公说,应该是这样。而且还不免说这是绝王仗着权势在手,野心外露的表现。”春儿道。 “想必这是莫以轩在从中作梗,混淆了众臣的看法。”廖锦如道。 “这……春儿不知。”春儿摇头闭住了嘴,本身他们私下议论朝事就犯了罪,若是再探讨王爷的行为更是罪上加罪了。 廖锦如轻轻的笑了笑,起初她也不会想到的,只是被莫璔夜设计的深了,才让自己的脑筋不得不多转几圈。 廖锦如又想,苒夫人的死真是一箭多雕。陷害了她,又挑起了苒绝对皇上的敌意,今日在朝堂一闹,怕是给了莫璔夜光明正大对付苒绝的口实。 廖锦如回到了屋内,秋日渐凉的风让她柔弱的身子吃不消。 打发走了春儿,廖锦如躺在床榻小憩,忽觉的屋内有人的脚步,很轻又很熟悉。 苒绝?廖锦如蓦地睁开眼,果然是苒绝,他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冰冷的脸,紧绷的唇,眸光中没有了那一日的浓恨,也许冷静了一些日子,他将那恨埋在了心底。 廖锦如连忙坐起,速度之快扯痛了伤口,钻心的疼,本就泛白的脸更加苍白。双手忍不住的紧捂住胸口。 “逍遥侯说,你要亲自面对本王?”苒绝注视着廖锦如的举动,冷冷的开口 “是。”廖锦如抬起头,清明的眸子直视苒绝,“我要你将我带走,我是被冤枉的,不怕面对你。” 苒绝俯下身,冰冷的气息拂向廖锦如的脸,这张脸瘦削了许多,但是神情还是坚韧倔强的,“本王也不会惧怕皇上,你想走,可以。” “好,马上,我要马上离开。”廖锦如说着就要下地。 苒绝收回身子,转身就朝门口走。 廖锦如急步跟着,若是身体无恙,她一定能很轻松的追随着苒绝,可是此时,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每追一步,都是相当的吃力。 眼看着苒绝已经走到园外,廖锦如扶着门框大口的喘着粗气,两腿发软无力,多想叫一声苒绝,让他回头。可是声音卡在喉间,只顾得呼吸。 苒绝停住了脚步,顿了顿,缓缓的转过身,瞧了眼狼狈的廖锦如,“你就如此执意要跟着本王走?” “是。”廖锦如深吸了几口气,望着苒绝,坚定的点点头。 苒绝折回,一言不发的拉住廖锦如,分给她一丝气力。 “绝王?您要带锦如姑娘去哪儿?”回来的春儿正碰上二人,惊道。 苒绝一手亮出一块金印,一手拖着廖锦如,边走边厉声道,“这是先皇御赐令牌,任何人不得阻止本王。” 春儿被苒绝浑身散发的阴寒的气息吓呆了,杵立在一边,不敢多言,直到苒绝带着廖锦如出了锦琳苑,才意识到事态不妙,赶忙追出去,已不见二人的身影。 一路上,苒绝手持金印,挡过所有的皇宫守卫,当莫璔夜得到消息时,苒绝已带着廖锦如离开了皇宫,策马绝尘而去。 莫璔夜万万没有料到苒绝会为了带走廖锦如,使用先皇的金印。那块金印只能发挥一次作用,手持金印者可以毫无章法的做一件事,之后就会失去任何效力,分文不值。 此时,苒绝为了将廖锦如带出皇宫,竟然不惜启用金印,废去了这仅有的一次特权。 莫璔夜紧握的拳头砸向窗棂, ****** 又一次与苒绝共乘一马,廖锦如只能感叹事态多变。无力的闭目养神,任由苒绝将她带往何处。 苒绝一手握着缰绳,一手轻轻的搭着廖锦如,只保证她不会掉下马。 母亲死时的情形清晰的浮现在脑中,当日,他从廖锦如身上夺下母亲的时候,她还存着一口气,可是带出别苑后,她就支撑不住了,后来经过查看,苒夫人之前已经受过激烈的冲击,能够拖那么久,已是她为了活下去在坚强的支撑着,但终究没有撑下去。 在噩耗突现时,苒绝认定廖锦如就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就算过了这么多天,他依旧不敢放弃这个看法。如今朝堂风云变幻莫测,每一步都可能是皇上布的局,包括此时廖锦如执意跟着他走,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皇上依旧不肯放弃的一枚棋子。 可是,当苒绝搭在这个瘦弱的身子上时,竟有说不出的滋味,她差点死在自己的手中,以至于现在变的这么柔弱,让一个身手矫健的人变的禁不住一丝抗击。 苒绝原以为再见到她时,一定还是满腔恨意的,可是真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瘦弱的模样,那股恨意竟然悄悄的隐去,有了带她走的冲动。 “苒绝,你怎么带回了她?”崔泽坤看到马上的廖锦如,掩不住的诧异。 苒绝翻身下马,将廖锦如交给一名侍卫,“先把她安置了。” “苒绝,为什么要带她回来?”崔泽坤挡在苒绝面前,追问。虽然廖锦如对他有救命之恩,可是与母亲的死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 97.- - “我不知道。”苒绝轻轻的摇摇头,冷然的声音中有些迷茫,他去锦琳苑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的情况,谁知竟会做出手持先皇金印带她离宫的事来。 苒绝取出金印,随手抛向空中,此时它不过成了一块破铜烂铁,没有任何作用了。 “不知道?你竟然因她启用了金印?”崔泽坤愕然,何时阴冷无情的绝王会有了犹豫? “将她带回来也无妨,你看看她此时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行事的能力?”苒绝故作镇定的若无其事道。 “你还是不想放弃她,即使她是杀母亲的疑凶,你还是想着袒护她。”崔泽坤无奈的摇摇头,“琴逸晨对她的感情在表面上,而你是沉在心底,你们都是一样的。否则当时的那一剑就不只是要了廖锦如的半条命,就算一剑将她刺死,你也是可以做到的,近在咫尺,你没有理由刺偏,除非是你的心在作怪。” “大哥,一日她摆脱不了杀人的嫌疑,我就一日不会善待她。”苒绝望了眼崔泽坤,坚定的道。 “但愿你为了娘,能够做到。”崔泽坤道,“我要离京处理商事了,若是真的决定做出什么事,就给我传消息,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知道了,大哥。”苒绝点点头。 廖锦如被安置在她曾经住过的房内,回到熟悉的地方,沉闷的心放松了许多。只是看着满眼的白色,时时的提醒她苒夫人的死讯。 “住在本王这里,就不要指望能够像在锦琳苑那般的得到照顾。”苒绝走进来,冷冷的道。 “没事,只要心情能够好些就可以了。”廖锦如淡然一笑。 “你就这么想替皇上做事?”苒绝显然误解了廖锦如的意思,“就为了能坐上他后宫久空的后位?” “是因为听到皇上要娶我的消息,你才这样认为的吧?”廖锦如笑问。 “现在谁不知道你是宫中最得宠的女人?本王因嫉妒而生愤恨,不惜在朝堂上公然与皇上争执,简直目中无人,野心外露。”苒绝冷冷的道。 “那你呢?你是不是真的嫉恨?还是纯粹为了替苒夫人报仇,才执意跟皇上要人?”廖锦如仰起脸,平静的望着苒绝问。 “本王当然不会任由皇上袒护凶手。”苒绝断然道。 “其实,不管怎样,此时的情况都对你很不利,莫璔夜早已决定铲除你,你已经走进他布的局。”廖锦如平静的道,“但是,我告诉你,我跟他不是一路,如果有什么异变,我会选择站在你这边。” “你让本王凭什么信你!就凭你对本王的‘不离不弃’?”苒绝冷冷的望着廖锦如,“你是不是还想让自己用这幅身子继续做本王的奴?” “如果你肯查明真相,还我个清白。我不介意再为你做奴。”廖锦如淡淡的道。 其实,每听到苒绝的一句话,都足以刺的自己心痛,但是她还在坦然面对,因为错不在他,她相信,只要能够与莫璔夜撇开关系,跳离他织的那个网,一切就都明了。 “其实,我知道你心底还是有一点相信我的,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廖锦如缓了口气,指指自己的伤口,道,“这就是证明,你没有一剑刺中要害,就是你对我还是手下留情的。” “那只是本王的失误,没必要让你们当做什么问题说来说去!”苒绝冷哼。 “还有人这么说你吗?”廖锦如笑着反问,“看来只有你自己是当局者迷。” “不要把自己想的多么伟大。”苒绝逼近廖锦如,“信不信本王即刻就能结果了你的性命?” 廖锦如轻轻的摇摇头,慢吞吞的道,“我不信,若是苒夫人刚去时,我相信你那一剑一定可以刺死我,可是现在,我不信。我不信过了这些日子,你就对当时的情形没有一点怀疑,我不信你仍是骛定我是凶手。” “本王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的自以为是。”苒绝冷然的语气中透着不屑。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如果有机会,我会自己去证明,毕竟已经离开皇宫,行事方便了许多。”廖锦如静静的躺下,她很想跟苒绝一次就说个明明白白,可是太没力气了。 *** 琴庄,琴逸晨与苒绝在进行商谈。 “绝,其实真相很容易找到。”琴逸晨道,“我已经查到绑架苒夫人的事,莫以轩也有参与,如果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要从莫以轩下手就行。” “你查了莫以轩?”苒绝问。 “是,你们都不信音清,可是我信,我会想方设法查清事实。”琴逸晨坚定的点点头。 “我以为这背后是皇上的参与。”苒绝道。 “不管皇上有没有参与,下手的是莫以轩,这是事实。你会因为苒夫人的噩耗一时失了心智,但是我为了音清会一直保持清醒。”琴逸晨道。 “看来,你是真的爱她。”苒绝盯着琴逸晨,每当他说起廖锦如时,都会刻意的掩盖自己的情绪,虽然将那份感情藏的很深,可还是逃不过他的眼,尤其在面对廖锦如受难的时候,更是展露无遗。 爱一个人,就该信任她。 可是自己呢?苒绝自问,半年来苦苦的寻找,心中本已有了一个秘密的打算,如果能够再遇到她,他一定要让她做自己的王妃。 可是再次遇到之后呢?就因为皇上抢先一步的几句话,就彻底的否定了一切。是因为自己的内心不坚定,还是在勾心斗角的朝堂上扭曲了心智? 为什么不能拥有琴逸晨那样的单纯? 母亲的惨遭厄运,让苒绝对自己的幻想彻底的失去了信心,但是当他刺向廖锦如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在波动的,有着一点点的不忍。 大哥能够看出来,就连廖锦如也能明白。 自己的心里真的有她,可是与琴逸晨相比,又显的那么微不足道。 “如果想纠正自己的错误,就去找莫以轩,相信凭你的手段,一定可以知道真相。”琴逸晨道。 “你为什么不去做?”苒绝问,“如果是你替廖锦如洗清了嫌疑,她对你的态度一定会变,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我是想跟你争。”琴逸晨无奈的笑笑,“可是,她的心中没我。就拿这件事来说,她让逍遥侯给你传话,要你带她离宫,她明明知道自己在你眼中是仇人,还要那么的固执。如果她对你没有其他的深意,就完全可以让逍遥侯捎话给我,她知道我的心意,一定更愿意帮她。可是,她没有。” “所以,你就想让事情顺着她的心愿去走?让我亲自找到答案?”苒绝问。 “是的,我不想让她失望。”琴逸晨点点头,这就是他最简单的理由。 “好,我会去找莫以轩。”苒绝决定。 *** 廖锦如在绝王府休息了一阵,恢复了些气力,便决定去见莫以轩。 她本想告诉苒绝去找莫以轩的,但又怕苒绝以为是自己又给他准备了一个局,不肯去。想想后,还是决定亲自去找他,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要从莫以轩口中套到实情,掌握当时他们绑架苒夫人的经过,找到证据。 “你要出去?”琪落拦在廖锦如面前,妖娆的声音问。 “是。”廖锦如绕开琪落朝前走。 “你不知道王爷有令,要严加看着你,不许你私自离开王府,免的再生事端吗?”琪落冷笑道,“就凭你现在的身子,能走多远?” “能走多远是多远。”廖锦如倔强的道。 “就凭你,连王府的大门都出不去。”琪落嘲笑道。 廖锦如停住脚步,琪落说的没错,如果有人拦,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冲出去。 “我可以帮你出去。”琪落走到廖锦如的身后,放低了音量。 “你为什么帮我?”廖锦如不会轻信。 “我这也是受人之托。”琪落谨慎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有人告诉我说,你想去见他,就帮你去见他了。” 廖锦如皱皱眉,看着琪落,“我原以为北王被圈禁后没人会再联络你,你可以安稳的呆在绝王府做夫人,没想到你还听莫以轩的话。”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什么都知道?”琪落警觉的凝视着廖锦如,虽然瘦弱了不少,但依旧有着那种说不清的气度。 “恐怕王府里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我想在你刚进王府时,绝王就已经盯牢了你,当日偷换账本的那个黑衣人是你吧?绝王不想打草惊蛇才为你特意准备了一份让你去偷,你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其实也很明显,虽然你是通过皇上赐给绝王做夫人的,但是绝王可以查到你本身是出自北王府,肯定会对你有怀疑,你比凝楣简单的多,你是单纯的北王的人,而凝楣是借用了南王,其实更深的是崔泽坤的人。”廖锦如平静的道。 98.- - “我不想再出手的。”凝楣听了廖锦如的话,妖娆的面容显出几分不安,轻轻的摇摇头,“我也想安静的呆在绝王府,乖乖的做绝王的夫人,我也原以为北王被圈禁后,没人会再想到我,可是当你被带回绝王府时,南王就找到我,让我无论如何要把你带给他。如果我不做,他就会跟绝王捅破我的身份,我不想让绝王对付我,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得到王爷的一丝宠爱,可我已经熟悉了这样的生活,看着他也觉得很开心,尤其此时,后院就留有我一个,更没什么争执的。可是南王却突然来逼我——” “其实绝王本来就知道的。”廖锦如道。 “是,就算他知道,可是他一直没对我怎样,如果让南王亲口再告诉他,他一定不会继续装作不知道的。”琪落苦恼至极。 “那你现在就只有听南王的话,带我去见他了。”廖锦如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这样最好不过了。 “不过你也想去见南王的,是不是?所以这件事我也在帮你,如果以后有什么事,你不可以出卖我。”琪落正视着廖锦如道。 “嗯,我不说。”廖锦如点点头,暗叹琪落的脑子转的也很快,一下就想到了这样的全身之策。 “那好,跟我走。” 琪落带着廖锦如来到后院隐蔽的墙角处,拨拉开杂草碎石,露出一个洞口,与廖锦如一起钻出去后,吹了个口哨,拐弯处就奔来一辆马车。 琪落考虑的很周到,廖锦如此时一定没有翻墙的能力,还是钻洞容易许多。 “上去吧,这都是给你准备的。”琪落催促道着,又心存疑惑,“还以为把你带出来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你这么配合,莫非你真是皇上的人?苒夫人真是你杀的?” 廖锦如只是轻瞟了眼琪落,没有回答,四下望了望坐进了马车。 没有发现有人窥视,莫非苒绝也以为北王失势,没人再与琪落联系,所以对她放松了警惕? 琪落怀着忐忑的心,从洞口钻进了王府,又将洞口仔细的掩盖。 “她去了哪里?” 冷不丁的声音吓了琪落一跳,回身,只见苒绝冷着脸站在面前。 “王爷。”琪落低下头,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惊慌,越在渴望平稳的生活时出事,越会不安。 “本王不想跟你多说什么,告诉本王,她去了哪里?”苒绝冷冷的道。自从不再跟南北二王的连线起争斗,他就放松了琪落,但是仍然让人注意着她在府内的举动,果然,半年后,还是会悄悄的行事。 “南王府。”琪落紧张的回答,这一下,不用谁告密,苒绝已经决定说破她的身份了。 “乖乖的在王府呆着。”苒绝冷冷的瞟了琪落一眼,纵身翻墙跃去。 琪落悬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回到自己的房内,神情惆怅。 她怕苒绝的责罚,她不像凝楣,可以嫁给崔泽坤为妻,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她是真的爱上了苒绝,宁可让自己的过往掩埋,可是时隔这么久,为什么又要提及,而且还捅破了? *** 马车载着廖锦如直奔南王府,门卫已经提前得到消息,见是廖锦如,直接就让进去了。 “锦如姑娘来的比本王预料的早了许多。”莫以轩面带温和的笑容,出现在廖锦如的面前。 “你让我来有什么要说的?”廖锦如坐下,问道。 “那廖姑娘为何又要来见本王?”莫以轩坐在主位,笑问。 “我想知道苒夫人死的整个过程。”廖锦如单刀直入。 “这个姑娘应该很清楚吧?”莫以轩微笑着,抿了口茶。 “莫以轩,这里没有外人,我只想要一个真相,不可以吗?”廖锦如目光陡然凌厉,“只要出了你南王府的门,我不是照样被设计着?” “廖姑娘,不是本王不说,是本王忌畏你。如果将过程全部告诉你,你会不会循着当日我行事的踪迹,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好为自己脱罪?”莫以轩不置可否的挑挑眉。 “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为什么还要见我?”廖锦如忍着心中的恼怒问。 “因为本王又想到一个主意。”莫以轩温和的笑容显得几分诡异,“本王以为,你有着超常的本领,不管你最后跟着苒绝还是皇上,对于本王来说就都是一种威胁。所以,本王决定趁你重伤没有复原的时候,以苒绝报仇的名义杀掉你。今天你亲自走上门,就别想着回去了,有什么遗言对本王说说吧。” “莫以轩,你果真是在擅自行事。苒夫人是你私自害死的。”廖锦如忍不住的发怒道。 “是又怎么样?皇上不是照样不闻不问?他只要你彻底的失信于苒绝。本王今日杀了你,他就会更甚一步的对付苒绝,而跟本王无关。”莫以轩平静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廖锦如站起身,由于恼怒与用力,身形微颤。 “瞧你,这样的柔弱,你以为自己今日还能走出这个门吗?”莫以轩朝廖锦如缓缓的走来。 “你若杀了我,一定会遭报应。”廖锦如盯着莫以轩道。她说的是实情,可是莫以轩不以为然,当做了临终的恐吓。 廖锦如是天山族的人,只要她死了,灵力就会复苏,天山族的人就能收到她惨死的讯息,身为族长的哥哥一定会替她报仇。 “本王这就亲手杀了你,又能如何?”莫以轩逼在廖锦如面前,面目有些狰狞,“怎么让你死呢?你已经受过剑伤了,不如再来一刀,回忆一下曾经的滋味?” “你真是个恶魔!”廖锦如一把推向莫以轩,躲到了一边。撕扯着伤口的剧痛,浑身无力,让她难以出手,如同待宰的羔羊,自投罗网。 “你跑不掉的。”莫以轩拍了拍手,又朝廖锦如走去。 躲在暗处的苒绝看到廖锦如遭遇险情,随时准备出手。虽然莫以轩没有说出事情的经过,可是听到这番对话,他已完全相信廖锦如的无辜,看到她用伤弱的身子独自来面对莫以轩,很是懊悔自己当时的冲动,毁掉了廖锦如那么强健的身体。 但是,忽听得屋内另有响动,苒绝悄然去看,竟然是莫璔夜,从屋顶揭开的片瓦处跳了进去,挡在了廖锦如跟前。 “皇上?”莫以轩没想到莫璔夜会悄悄潜进自己的王府,之前他还特意打探,皇上在沈妃那里,因着廖锦如离开的事生气。怎么突然出现在面前,而王府上下没有任何察觉? “如果不是朕防着你,是不是就只能听到锦如的惨讯了?”莫璔夜犀利的带着杀气的眸光逼向莫以轩。 “原来皇上根本就不信本王。”莫以轩哈哈大笑。 “你让朕怎么信你?”莫璔夜浑身的杀气四射,“你私自杀死苒夫人,让朕背黑锅,朕因为有锦如与绝王的顾忌,可以忍着,可是你竟敢对锦如动了杀机,朕岂能轻饶了你!” “皇上早已料到我会杀她?”莫以轩实在不解。 “不是朕料到你会杀她,而是朕料到苒绝会来找你,你可以不理会锦如的问话,可是你一定逃不过苒绝的逼问,你一定会被他的手段折磨的松了口,到时候,离间的事就落了空,苒绝就能接受锦如,这才是朕决不允许的。” “所以,皇上要在苒绝来为难我之前,杀人灭口?”莫以轩说出这句话,浑身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所有的人都在算计,谁才是最终的赢家? “朕本来只是想让你闭口,不过现在朕改变主意了,你不可活!”莫璔夜阴戾的道。只要想伤害锦如,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呵呵,皇上,你宁可让苒绝以为你是杀苒夫人的幕后主使,也不想留下我这个唯一可以证明你清白的人?就为了让苒绝继续仇恨廖锦如,你就甘愿将真相永远埋葬?”莫以轩冷笑。 “是,朕说过,会给无辜的苒夫人还有锦如一个交代,但是这个交代只能在暗处。至于别人怎么看,朕不管。”莫璔夜风轻云淡的道。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先一步弑君了。”莫以轩恨恨的道,眸光格外的阴森。 “恐怕你已经做不了什么。”莫璔夜盯着莫以轩,邪魅的翘唇轻笑。 “你——”莫以轩指着莫璔夜,想要动手,却四肢发麻,不能动弹。 “不要意外朕怎么会轻易的出现在这里,还有你那守在外面的人为何没有及时进来查看,当你背着朕杀害苒夫人之后,朕就开始仔细的盯着你。”莫璔夜一步步朝莫以轩走去,目光阴戾,“你喝的茶已经被下了软骨散,此时你只能亲眼看着朕结果了你的性命。” “皇上,”莫以轩怕了,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战战兢兢的哀求,“求皇上饶命!” 99.- - “当你决定对锦如动手时,就该料到自己的下场。”莫璔夜伸指朝莫以轩击去。 莫以轩睁着惊恐的双眼,分明看到隐在莫璔夜手中的尖刀,毫不留情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准确无误。 “皇上!”廖锦如看着倒下的莫以轩,无奈的摇摇头,从此真相只掌握在莫璔夜的手中了。 “不要再在莫以轩身上打主意了,你以为凭自己那颗不经世事的心,能斗得过莫以轩?”莫璔夜掏出帕子,擦拭着溅到手上的血渍。 “莫以轩意外遇刺,你想怎样给你的朝臣交代?”廖锦如问。 “他能把你的死归算给苒绝,朕就不可以把他的死也算给苒绝?”莫璔夜不置可否的道。 “你为什么要往死里逼苒绝?”廖锦如站在莫璔夜的面前,微仰着头,苍白淡雅的脸上涂抹了一层悲哀,缓缓的道,“如果是因为我,你可以放手了,死心了,我答应嫁给你,可以了吗?” 躲在暗处的苒绝冰冷的脸为之一动,感到心底有某一处被抽取了。 “你是因他才这么决定的吗?”莫璔夜勾起廖锦如的下颚,望着这张染上悲伤的脸,她的悲伤是因对苒绝的不忍所生,是对自己的不甘与卑微的施舍。 “不管为了什么,你不就是想要这个答案吗?”廖锦如望着莫璔夜,平静的望着。 “朕要你,也要让你看着苒绝是怎样死在朕的手中。”莫璔夜阴戾的眸光盯着廖锦如,缓缓的道,“朕宁可被你因他的死恨着,也不要你这份卑微的妥协。”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廖锦如感到自己很疲惫,仅存着一口气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没有。”莫璔夜松开廖锦如,决然回答。 泪顺着廖锦如的脸颊,缓缓流下,明明没有做错,为什么却会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苒绝! 廖锦如此时好想见到他,告诉她自己真的不是有意伤害到他的,但是自己真的已经爱上了他,当在天山族被小小的迎皓说破自己的心事后,当她面对莫璔夜的设计与纠缠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想要厮守的人是苒绝。 可是,眼下的误会能被解开吗?苒绝能有明白自己的一天码? 晶莹的泪珠晃痛着苒绝的眼,他想到了自己该现身的时候了。 “皇上,反正你早就想除掉我的,何必要对锦如说这番气话。”苒绝从藏身的角落翻窗跳进了屋内。 “苒绝!”莫璔夜凤眼危险的眯起来。 “苒绝!”廖锦如感觉自己像做梦,心里想着就成了真的。 “苒绝,你什么时候来的?”莫璔夜问,他要知道苒绝听到了多少。 “锦如来了,我就也来了。”苒绝冷冷的瞟了眼地上倒着的莫以轩的死尸。 “功夫果然不错。”莫璔夜道,安插在南王府的人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皇上功夫也不错。”苒绝冷冷的回敬,当莫璔夜突然出现时,还令他感到意外。 “全听到了,是不是很开心?”莫璔夜掩着功亏一篑的恼怒,邪魅的笑道。 “是。”苒绝朝廖锦如走近,“看来要纳妃的不该是皇上,而是绝王府。” 莫璔夜身形一动,绕过了廖锦如,站在了苒绝面前,浑身散发着狂妄的霸气,“你决定要跟朕争了吗?” “应该是皇上费尽心机,夺人所爱才是。”苒绝冷冷的道。 二人面面相视,形成了一股很强大的对流。 莫璔夜回身,一把抓住廖锦如,贴在自己的身旁,“现在锦如是在朕的身旁,你若敢抢,就来吧。” “咳咳!”廖锦如忍不住的轻咳,手捂着伤口,无奈的紧贴着莫璔夜,望向苒绝,极其微弱的声音道,“苒绝,带我走!” “苒绝,来呀。”莫璔夜挑衅的揽着廖锦如,唇角翘起,“舍不得争抢伤了她吗?原来冰冷的绝王也有惧怕的时候?对了,她成了如今的模样还是拜你所赐吧?” 苒绝紧握着双拳,手背上的青筋异常突起。 “如果你出不了手,朕就将锦如带走了。”莫璔夜笑笑,“朕不怕你再来宫中抢人,正好可以让人看看绝王都有什么野心,杀掉南王,私闯皇宫,这就足够朕治你的罪!” 廖锦如朝苒绝缓缓的伸出手,“苒绝,别担心,带我走!” 近在咫尺的手,苒绝不敢去握,生怕争执的撕扯牵痛了她的伤口。 “苒绝!”廖锦如急急的道,她不要被莫璔夜带回宫,否则苒绝再想把她弄出来会很难。在这里,他顶多被莫璔夜诬陷杀了莫以轩,但是到了宫里,就面临着私闯皇宫的谋逆大罪。 “我有什么不敢出手的?她本是绝王府的奴婢,理应由我带回去。我怎能容忍以后见到她高呼一声娘娘,行参拜大礼?”苒绝冷冷的开口,舒展开手掌,去拉廖锦如伸出的手。 廖锦如奋力挣扎着身子,与苒绝拉进。 莫璔夜眸光一闪,带着她后仰,躲避苒绝的手。 苒绝猛的向前,揪住了廖锦如的胳膊,用力一拉。 莫璔夜没有料到,苒绝真会不管不顾,顺着廖锦如前倾的身子,朝前滑了一步。 苒绝可以不管,而莫璔夜却不能不顾。 一人揽着廖锦如的身,一人拽着廖锦如的胳膊,三人紧紧相连。 苒绝冷冷的盯着莫璔夜,全然不理会廖锦如的吃痛。 莫璔夜一时摸不清苒绝的心了,他本就是一个性情冰冷的人,能否因廖锦如软化,也成了一个不可预测的问题。 相持片刻,苒绝的力道丝毫不减,反而渐渐上升,廖锦如紧咬着唇,忍着身上的疼痛。 莫璔夜妥协了,不忍再看着廖锦如的倔强,松开了她,任由廖锦如倒向了苒绝的一边。 “你宁可不要朕给你的万千宠爱,也要跟着这个冰冷无情的人,图了什么?”莫璔夜气恼的问。若是用廖锦如做赌注,跟苒绝比无情,他是输者。 廖锦如附在苒绝身边,不再言语。 苒绝揽住廖锦如,不理会莫璔夜的懊恼,掠去。 莫璔夜缓缓的走出屋子,对听到响动,齐聚在屋前的一干下人道,“绝王因南王做过的一些事怀恨在心,将南王杀死,掳走了朕的所爱,传朕口谕,任何跟绝王有关者,以同谋法办。” *** “还疼?”坐在落日岭上,苒绝为廖锦如调息了下身体之后,看着她隐忍的样子,蹙眉问道。 “好多了。”廖锦如笑笑,“我真怕你会放手。” “我知道暂时的吃痛与之后的难为哪个更合适。”苒绝道,他宁可与莫璔夜比“狠”,让廖锦如一时难捱,也不会放她去面对之后更难的处境。不是他不敢闯宫夺人,而是莫璔夜在宫中有了防备,即使闯也未必能夺到。 “嗯,看来我们是心意相通的。”廖锦如笑着,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微笑了。 “锦如,”苒绝看着崖边,当日生死一线的情形历历在目,“我忘不了这里。” “我以为你应该忘不了那个黑屋子。”廖锦如口无遮拦的笑道,笑过之后,才觉不妥,小心的望着苒绝。 苒绝静静的注视着她,没有恼怒,没有那股寒意,而且失去了那种冰冷的感觉,只是在静静的望着她。 “对不起,我不再提了。”廖锦如暗自责怪自己,明明已经了了,干嘛还要提及,那可是苒绝的底线,他不再耿耿于怀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没事,我已经能坦然的接受了。”苒绝平静的道,“你不是跟我娘说过,因为有了四年前的那件事,才让我没有及时的死在大哥的毒药下,拖延了时机,给了你救我的机会?所以,我确实应该感谢你。” “谢倒不必,本是无心的。”廖锦如不好意思的笑笑。 “无心的?”苒绝的脸上又挂上了冷气。 “呃?”廖锦如不由的缩起脖子。 “你已经在我的心底种下了根,现在竟然又说无心的?”苒绝冷冷的逼近廖锦如。 熟悉的冰寒之气让廖锦如不由的后倾,“我是说当时选择了你,是无心的。我就是随手一抽,选中了你。” “我在你心中就是随手一抽的位置吗?”苒绝一手托住廖锦如的后背,冰寒的脸贴在她的面前。 “你呢?我在你心里可有随手一抽的位置?”廖锦如反问。 “你说的没错,若是我心中没你,你就不会活着。”苒绝的目光落在廖锦如的心口,就差那么一点,自己就会做出一辈子追悔莫及的事。不过现在虽然她还活着,可是看着她吃的痛,还有消瘦的身躯,自己都后悔不已。这是他此生做的唯一一件后悔的事,足够他用整个后半生抵偿。 “苒绝,我真的爱上你了。”廖锦如轻轻的用双臂环住了苒绝的脖子,唇贴近那片冰凉。 100.- - “可是这个爱付出的代价会很大。”苒绝双手拥住廖锦如道,跟皇上有了瓜葛,就注定要经历一场风雨。 “我知道。“廖锦如皱皱眉头,想了想又道,“皇上一直都忌畏你,再加上我的缘故。不如你不做这个王爷了,我们隐在民间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好不好?” “现在不是我们说了就算的,皇上一定已经开始有所行动。”苒绝道,如果他猜的没错,现在他已经成了杀害莫以轩的凶手,被公布天下。 “不如让你的大哥帮帮忙?”廖锦如道。 “虽然大哥说过会帮我,可是我不想把他拖下水,他本就是一个商人,无心国事,以前也不过是为了积怨的恨意,对付我而已。至于逸晨,我也不想连累琴庄,他本属于江湖。所以,我决定独自面对此事。你怕吗?”苒绝问。 附上轻轻的一个吻,廖锦如看着苒绝的眼睛,果敢的摇摇头,“不怕。” 她不怕,当她第一次面对莫璔夜的时候,就不怕。 她不怕,只要跟着苒绝,别的都可以不担心。 也许这就是她执意摆脱天山族圣女身份的束缚,想要寻找到的东西。 落日的余晖照在落日岭上,拉长了相依的一对身影。 琴逸晨悄然出现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动声色,只有眉宇间的促动,知道他的心并非表面的平静。 许久,琴逸晨才让自己弄出了响声,朝二人走去,面带着玩味的笑意,“王府里都闹翻天了,你俩却躲在这里。” “是宰相去了,还是太师去了?”苒绝站起身,随意的问。 “三朝元老,宰相大人陈斯含。”琴逸晨道。当他听说了陈斯含光临绝王府的原因时,就知道苒绝一定带走了廖锦如,而凭着对他的了解,最有可能的就是来到了落日岭,果然没有猜错。 “逸晨,”苒绝一手搭在琴逸晨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怎么?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琴逸晨眉毛一样,坏笑道。 “其实,这是我与皇上的个人恩怨,不想让无关的人搅进来,包括大哥。”苒绝道。 “看情况吧。”琴逸晨模棱两可的表态。 琴逸晨看向一旁不语的廖锦如,笑笑,“现在我是该叫你一声锦如姑娘,还是该叫你绝王妃?” “逸晨?”廖锦如不知该怎么开口,苒绝刚才告诉她,琴逸晨才是最信任她的人,可是自己真的给不了他什么。 “好了,不想让我管,我就先不管,回琴庄了。”琴逸晨挥挥手,“若是绝王府住不下去了,欢迎来琴庄避难。” “我会考虑。”苒绝道。 *** 陈斯含正焦急的在王府的前厅踱来踱去,看到苒绝回来,手中扬着折子,质问,“绝王,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不能朝堂上解决,你怎么就直接把南王杀了?” “是本王情急,一时失手了。”苒绝瞟了眼陈斯含手中的折子,道。既然皇上让自己成了杀人凶手,肯定就做好了布置,短时间内根本解释不清,也就懒得解释,反正莫以轩杀了他娘,也是该死之人。 “皇上,你真的杀了南王?”琪落不顾自己的身份插口问,难掩的焦急。她多么希望这事是假的。原以为绝王只是去追廖锦如,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南王死了,而廖锦如好像跟绝王已经合好了,那自己又会面临什么? “是。”苒绝冷冷的瞟了眼琪落道。 “既然绝王承认,那么就跟本府回宗律府接受审讯吧。”陈斯含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本王是不会跟陈大人走的。”苒绝冷冷的道。 “为何,难道还要本府派人来绑王爷不成?”陈斯含问,他就知道自己接下的任务是烫手的山芋,本来还期望苒绝已经逃离绝王府,让皇上派人去搜查好了,谁知最后还给回来了,弄的自己只好硬着头皮面对。 “本王知道皇上已经容不得本王,若是真的去了宗律府,哪里还有聆听审讯的机会,怕是过失杀人也要变成蓄意谋杀了。”苒绝冷冷的道。 “那么绝王的意思?”陈斯含不是不知道其中定有隐情,何况绝王虽然生性冰冷,但与南北二王不同,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怎么会突然失手杀人? “大人只需回禀说没见到人就可以了。”苒绝道。 陈斯含汗颜,本来自己盼着你是真的逃走了,可是这么回来一现身,又故意让自己说没见道,这不是存心扇皇上的脸吗? “对啊,大人只要这么说就可以了,相信这里的人不会多说什么的。”琪落忍不住的道。 廖锦如瞧着琪落的举动,真是情急见真心,若是苒绝可以安然的做着王爷,不知自己以后能不能容忍这个夫人的存在。 “只要绝王一日不伏法,只要皇上收不回你的权势,你就拥有绝王的威名,就可以统领你的部下,绝王,你决定蓄意谋反了吗?”陈斯含盯着苒绝,大义凌然,凡是有关国家的安危,他都不能不管不顾。 “谋反?坐皇位吗?本王没有这个兴趣。只要皇上不为难本王的人,本王不会做出这种事。本王以为皇上派大人来办此事,只是探一下情况而已,若是大人不愿说谎,大可回去说出实情,该怎么办全由皇上定夺,是要对付本王一人,还是想将绝王府的势力连根拔起?”苒绝道。 “好,本府会跟皇上禀明。”陈斯含无奈,他只是个文人,如果绝王不依,任凭他带多少人都拿不住他,反而会激起绝王的人出手,那么不要说天下大乱,在京城就会马上发生战祸,为了百姓的安定,他是不会冒然出手的。 陈斯含离去后,苒绝冷邃的目光一扫众人,“传令下去,没有本王的命令,各路人马都不可妄动,你们还都是青辕王朝的子民。” 他,苒绝,还不会做出扰乱天下,令百姓陷入战火的事。他一直以来培养自己的势力,只是为了能在拥有强大的权力时,牵制其他心存不轨的人,他可以做到面对龙椅不为所动,但是某些人一定做不到。所以,做为青辕王朝的王爷,他是在为青辕王朝的稳定江山考虑的,但是,皇上不信。 其实,当皇上费尽心机铲除了所有人后,难保不会再有新的势力突起,帝王之路,永远都有新的争斗,此起彼伏。 “管家,王府的事先交个你。锦如身体不好,本王要将她送到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修养。”苒绝拉着廖锦如跟管家交代。 “王爷放心。”老管家道。 “琪落,你可以进宫面见皇上,就说你不想继续做本王的夫人,皇上一定准你。”苒绝扫了眼一侧的琪落道。 “不,王爷。”琪落紧咬了下唇,望着苒绝,一贯的妖娆尽失,只有一份坚持,“除非王爷休掉琪落,否则琪落不会离开王爷。” “你甘愿做一名被休的弃妇?”苒绝冷冷的道,“本王一直没有难为你,就是因为你并没对本王做出什么大害的事,这也许跟莫成晖提前失势有关,有些事没有让你来得及做。如果你此时收手,与本王脱离关系,还可以做一个自由的人。” “多谢王爷对琪落网开一面。”琪落感激的笑笑,又果断的摇摇头,“现在琪落也是自由的,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指使,王爷大可放心,琪落只会安心的做王爷的夫人,或者是王爷的弃妇。若是要琪落亲自跟皇上提出,做不到。” “你是在逼着本王休你吗?”苒绝冷冷的反问。 琪落紧咬着唇,不再吭声。 “拿笔墨纸砚!”苒绝大手一挥。 “绝。”廖锦如轻轻按下苒绝挥起的手,“不要,随其自然吧。” “你不在意?”苒绝看着廖锦如,低声问。 “以后的事还不知怎样,不要这么执意。”廖锦如没有直接回答。 说不在意,那是假的。如果要嫁给苒绝,她也不希望跟别人共享一个丈夫,可是琪落进王府在先,而且世间有风俗,被夫家休弃的女子会受到世人的鄙视,抬不起头来。 琪落不肯亲自向皇上提出与绝王府脱离关系,那么这份休书还是不要轻易写下,走着看吧。 何况,琪落与苒绝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关系,廖锦如也没有什么好较真的。 “听你的。”苒绝轻轻揽住廖锦如,对众人再次交代,“记着本王的话,不准妄动!” 未免多事,苒绝带着廖锦如连夜离开绝王府。 如今廖锦如身体不适,若遇到麻烦,肯定会有所牵制,而且她的身体也不许来回奔波,所以,苒绝要把她安置在一个不曾被人注意到又可靠的地方。 “绝,这是哪里?” 当苒绝带着廖锦如躲过暗中的眼睛,来到京城偏郊的一所很普通的小院时,廖锦如疑惑的问。 101.- - “先进去。”苒绝没有回答,带着廖锦如跃进院中。 此时刚近黎明,院子里很安静。 廖锦如四下瞧着,院子很小,普通农家的摆设,给人很宁静的感觉,若是自己选择隐没民间,有这么一所小院足矣。 苒绝轻轻的吹了声口哨,声音很低,但是廖锦如知道这是用了内力,特意传进了某个人的耳中,外人听的却不真切。 很快,屋子里有了响动,有人打开了门,快速走了出来。 “民女见过王爷。”那人见到苒绝马上施礼。 “茗春?”廖锦如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人,一身很简单的装束,头发随意的挽着,没有曾经的华贵,但肯定是本已死去的茗春。 “锦如姑娘,”那人望向一侧的廖锦如,颔首道,“民女是何姑。” “先进屋。”苒绝揽着廖锦如走进屋子,黎明的光线照进屋子,已足够二人看的清楚。 何姑随后走进来,关好了门。 廖锦如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何姑,她可以肯定何姑就是茗春,因为她可以一眼认出自己,这就是她给出的暗示。 究竟怎么回事? 廖锦如朝苒绝投去探寻的目光。 “你不是对此事耿耿于怀,才不辞而别的吗?”苒绝道,“当时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如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小气。”廖锦如哼了一声,扭头看着何姑,大半年的隐居生活,让她看起来多了份淡然之气。 “何姑多谢王爷成全。”何姑将沏好的茶端至二人面前,“这里比不得王府,还请王爷担待。” “无妨。”苒绝端起茶盏,冷眼紧视着何姑,“锦如就留在你这里养伤,她跟你的身份一样,不得向任何人外泄。” “民女知道。”何姑点点头,“民女会尽心照顾姑娘,王爷放心。” 苒绝抿了口茶,站起身,面对着何姑,一字字的道,“是不准对任何人说,包括逍遥侯,知道吗?” 何姑连连点头,“民女知道。” “苒绝,你不要吓她了。”廖锦如道。 苒绝回过身,走到廖锦如身边,掩去那份冰冷,用僵硬的柔软的声音道,“你先留在这里,等我打通合适的路线,就带你离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 “你先去吧。”廖锦如忍着笑意。 直到苒绝离开后,廖锦如才笑出声来,这个苒绝,说话的语气那么僵硬,还不如冷冰冰的自然。 “看来,真的只有锦如姑娘能俘获绝王的心。”何姑微笑着,真是难得,能让她看到这么稀奇的一幕。 “说说你吧?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廖锦如难掩好奇之色,拉住何姑问。 “当初还得多谢王爷成全,才使出让我假死的手段,得以在这里获得新生。”何姑道。 “可是,当时我在绝王府明明看到你的尸体,那真的是你。”廖锦如疑惑的问。 “是的,我也以为自己被人杀死了,直到很多天后醒过来,才知道其实早在我下葬的时候,就已经被王爷掉了包。所以,所有人看到的入棺前的人真的是我,但是下葬时已经不是了。”何姑解释道。 “那你的伤?”廖锦如问。 “伤是真的,否则怎能瞒过有心人的眼。”何姑淡淡一笑,“其实,只要能以新的身份活着,受些伤算什么?” “你现在是跟逍遥侯在一起吗?”廖锦如点点头,又问,刚才苒绝的话中可是特意提到了逍遥侯。 何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侯爷说,等过一两年,有关越西国公主的事情淡了,就娶我。” “恭喜你了。”廖锦如笑道。 “还得多谢姑娘,当日在假山——”何姑又道。 “不要提了,”廖锦如打断她的话,“现在你是何姑,以前的事还是少提吧。” “嗯。”何姑点点头,“当时一定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了,才让那么多人发现,其实绝王为了摆脱麻烦,完全可以真的杀掉我,可是他竟然暗自成全了我跟侯爷。绝王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我衷心的祝福你们。” “客套话不要说啦。”廖锦如拍了下手,道,“我饿了,你可不可以给我做些东西吃?” “好,我这就去准备,不过农家的东西清淡些。”何姑满脸的歉意。 “清淡了正好,我身体不好,清淡的正合适。”廖锦如无所谓的笑笑。 在小院里一连呆了三天,苒绝只来过一次,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也不知道他跟莫璔夜的事究竟办的怎样?杀了南王,不听召唤,随着时间的推移,罪就越来越多。 “锦如,该吃药了。”何姑端着药汤来到廖锦如身边,由于廖锦如的强烈要求,她们的关系也随意了许多。 “谢谢。”廖锦如接过药,皱着眉头一饮而尽。药虽苦,不得不喝。路虽难,不得不走。 “锦如,待会儿你到柴屋里躲一阵,不要出来。我已经把那里收拾好,只是在门口有柴,里面准备的比较舒适些。”何姑有些内疚的道。 “是逍遥侯要来了吗?”廖锦如问。 何姑点点头,“他都是在固定的日子来看我。王爷说过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的事,只能委屈你了。” “没事,是我打扰了你,还得让你照顾我。”廖锦如笑笑,把喝空的药碗递给何姑。 何姑放了药碗,扶着廖锦如走进柴屋。 几捆柴特意堵在了门口,看起来屋内的柴很满。何姑将一捆柴移开,带着廖锦如进去。 只有上方有一个小窗口,所以,柴屋里比较暗,但是地上平放的一张木板上铺了崭新的被褥,人躺上去还是很舒适的。 “不错。”廖锦如夸道,“看来你能干了许多,搬东西这样的粗活儿也不在话下。” “住在这里,虽然有侯爷准备的东西,可是我不想不劳而获,也跟邻舍学着做事,很有趣也很充实。”何姑笑道。 “你一个人住,邻舍不怀疑你吗?”廖锦如问。 “我告诉他们说家里得罪了官宦,家人都入狱,就留下我一介女流,不想再被人纠缠,就躲到了这里。他们都很同情我的。都说当官的不好惹。”何姑掩嘴笑笑。 “你呀,拿当官的做借口,又喜欢上当官的人,还是皇家的人。”廖锦如手指在何姑额头轻点。 “哎呀,不跟你说了。”何姑揉揉额头,扶着廖锦如坐下,“侯爷该来了,我得准备好。” 何姑安置好廖锦如后,走出柴屋,将柴搬回堵住了口,又把门关好,来到了院中。 逍遥侯果然如期而来。廖锦如贴墙坐着,听着外面的响动。 “阿何,”逍遥侯叫道。 “璔扬。”何姑低声迎了出来。 “怎么有股药味儿?你生病了?”逍遥侯关心的问。 “咳咳。”何姑连忙咳嗽了几声,掩口道,“可能感了风寒,有些咳嗽。” “天凉了,要多加衣裳,外面的活儿也不要去做了,所有需要的我都能给你准备好。”逍遥侯道。 “如果我成日里闲着,还不真的让人怀疑?何况多做些,我也不会闷。”何姑如无其事的笑笑。 “已经过了这么久,我想可以将你找个理由接进逍遥府了,天越来越凉,我很不放心你。”逍遥侯走到炭火边,随意的拨拉着火星。 “璔扬,其实——”何姑犹豫了片刻,道,“其实我不想再过宫里的生活,这样挺好。” “你本出身娇贵,怎能一直这样?”逍遥侯笑着,揽住何姑,“你不要怕,有我的安排,你不过就是一个正巧跟茗春很像的女子,你将是逍遥府的女主人,侯爷夫人,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我虽然是公主的出身,可是从来不被人当做公主,我也习惯了。而且很不喜欢面对皇家的日子。这半年,我住在这里,很快乐。”何姑望着逍遥侯,眼中流露着无比的情深,“璔扬,我想要的只是跟你在一起,至于是什么身份,无所谓。你会为了我放弃地位吗?” “阿何,”逍遥侯紧紧拥住何姑,“我要做的就是把天下最好的给你,所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们能更好的活着,我们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啊!好深情!躲在柴屋的廖锦如忍不住赞叹,只是这话听来,逍遥侯是舍不得荣华富贵的,在生活上跟何姑是有分歧的。时间久了之后,会是谁屈服了谁? “阿何,我还有事,不能多陪你了。” 很快,逍遥侯就要跟何姑告辞了。 “这么快?很忙吗?”何姑不舍的拉着逍遥侯。 “最近绝王府出了事,很棘手。”逍遥侯点点头,拍了拍何姑的手,不舍的松开,“绝王的事处理完,我就会准备我们的事,不会久的。” “璔扬,”何姑叫住了走到门口的逍遥侯,“绝王对我们有恩,你做事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逍遥侯道。 该怎么做呢?廖锦如想着逍遥侯的话,想着他的神情,他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人,面对苒绝与皇上,他会站在哪一边? 102.- - “锦如,快出来。” 逍遥侯走后,何姑赶忙打开柴屋,接出廖锦如。 “怎么样?是不是闷着了?”何姑仔细的查看着廖锦如。 “没事,又不是不透气。”廖锦如笑笑,在这里安静的呆了三天,心情也好,感觉身体恢复的还不错。 “我可不敢让你有个什么差池,否则绝王会真的生吞了我。”何姑笑道。 “你先回屋里歇着,我去果园摘些果子回来,这里的大婶很好的,给我特意留了一棵果树。”何姑扶着廖锦如走进屋子。 “你去吧。”廖锦如点点头。 一个人呆着有些闷,廖锦如来到院子里,抓了把米,喂小鸡。看着小鸡争相啄米,忍不住开心的微笑。 一道奇异的风经过,廖锦如警觉的感到有人已经站在了身后,端着盛米的瓷碗,不敢回头,那种临风不动的气息,让她感到了危险,想要逃离,但又无能为力。 “朕此时将你带回宫,你说苒绝会不会去闯?”莫璔夜道,上次眼睁睁的将廖锦如放手,让他很后悔,没想到苒绝用那份“狠”的心,赢了自己。真是他的失算。 这个地方很隐秘,是谁这么快走漏了消息?廖锦如拧眉思索。是逍遥侯发现了什么独自行事,还是何姑也在给她表演? 又一次让她感受到被人出卖的滋味。 “皇上!”何姑挎着一篮果子走进院内,看到本不该出现的人站在那里,大惊失色,跌落了篮子,果子滚满了小院。 不是何姑。廖锦如笑了,跟她一样单纯善良的茗春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朕只要带走锦如,不会难为你们。你若想嫁给逍遥侯,朕回宫后就可以下旨,没有人敢有非议。”莫璔夜瞟了眼惊慌失措的何姑道。 “是璔扬,是璔扬告诉皇上的?”何姑颤抖着唇,大胆的问,她不知道逍遥侯是怎么发现秘密的,她也不相信,更不愿逍遥侯能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事,为的就是能借机顺利的娶到她? “何姑,不要再纠结真相。”廖锦如放下手中的米碗,走到何姑身边,微笑着,“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我能理解。” “不,他怎么可以这样?”何姑摇着头,一脸的愧疚,“他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怎么就能不漏声色?他急着回去就是为了告密?” “难道你要他亲口告诉你说他发现了,要回去告诉朕,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亲自将锦如带到朕的面前?”莫璔夜道,“这样做也算是他照顾了你的情绪。若是你真想跟璔扬好好的在一起,最好都按朕希望的去做。否则就凭你诈死,也能让朕为难你的父皇。” “皇上,民女只是一介平民,不想关心什么国事,也担不起国事的责任。民女只知道不可背信弃义,做人要有良心。”何姑毅然轻笑,“若是皇上想为难越西国主,请便。但是,民女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将锦如带走。民女受了托付,就要尽力保全。” “何姑,不要。”廖锦如一把拉住何姑,她可不希望手无缚鸡之力的何姑为她做傻事。 “哼,以卵击石。”莫璔夜不屑的冷哼,“讲信义是要有本钱的。” 何姑甩开廖锦如,朝前走了一大步,挡在她的面前,“皇上若想带走锦如,就从民女的身上踏过。” “何姑,你这个傻子。”廖锦如一把揪住何姑,要把她拉开。 “璔扬,你就任由你的女人胡闹下去吗?”莫璔夜冷眼瞧着何姑,高声道。 “璔扬?你在?”何姑听闻,回头望向门外,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并没发现有谁在。 逍遥侯缓缓的走进院内,来到了何姑面前,平静的望着她。 “璔扬,真的是你?”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可是何姑还是不愿相信,“你是怎么知道锦如在的?” “药,你说你咳嗽了吃药,可是我在你身上闻不到任何药味,所以,我就知道一定是廖锦如在,对于苒绝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了保护你的存在,这里从没暴露在任何密探的眼中。”逍遥侯平静的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何姑一把揪住逍遥侯的衣襟,“你怎么可以表现的这么平静?” “璔扬,把她拉开。”莫璔夜不耐烦的道。 “不要打扰皇上,我们先离开。”逍遥侯紧紧揽住何姑,将她拖进了屋内,紧闭了门,关进了二人的争执。 “跟朕回宫,你的身子需要静养。”莫璔夜盯着廖锦如道。 “皇上知道我需要静养,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廖锦如冷笑,回到宫中,何来的宁静?即使表面无人干扰,可是内心永远不会平静。 “朕是想给你个最好的环境,宫中的条件最好。”莫璔夜走向廖锦如。 “你是必须逼苒绝闯宫了。”廖锦如直视着莫璔夜,道。 杀南王,只是一个案件而已,若是闯宫,才够谋逆之罪,皇上才有真正的理由对绝王用兵。 “不是朕在逼他,一切都是他的选择。”莫璔夜道。 “若是他成了世人眼中的叛臣,我也一定会追随他,你强留住我的人,但绝留不住我的心。”廖锦如咬着牙,狠狠的说完,毅然转身,走出了院子。 她知道,因她一定让逍遥侯与何姑之间出现了裂痕,只希望那是微不足道的。他们会一如既往的恩爱,如果逍遥侯出卖了自己能让莫璔夜抛开以前,将茗春以何姑的身份赐婚给他,那么自己再次进宫也算值得了。 直到确定莫璔夜与廖锦如都离开了,逍遥侯才解开了何姑的穴道,让她可以尽情的发泄。 “璔扬,其实绝王不一定会赢,也许皇上会通过别的途径找到锦如,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告密?把我们的幸福建立在他们的分别上,对吗?”何姑无力的坐着,深望着逍遥侯,一脸凝重。 “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还关系到争斗的进展。只要廖锦如被带进宫,苒绝才会真的对皇上出手。”逍遥侯平静的道,“这样才能让事情进行的快些,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拖泥带水。” “你是要故意挑起祸事?”何姑望着逍遥侯,突然感觉很陌生,“原来你是这么一个心思沉重的人,他们打起来,就有你的好处,是不是?” “对我没有直接的好处,我不过是一个顶着即位资格,又手无实权的侯爷。但是皇兄一直视我为眼中钉,他不会让我顺利得到皇位的,一定会千方百计寻找我的不是。我谨小慎微的活着,不敢有一丝不妥。”逍遥侯道,深邃的目光中也膨胀着让人看不透的野心。 “所以,跟我在一起,你很害怕,怕被皇上发现,所以你选择了将功补过,用锦如来换取他对你的承诺,放弃追究这件事?”何姑问。 “这是其中之一。”逍遥侯承认,“而且苒绝的权势确实威胁到莫家的江山,如果他得了势,就更没我的位置,所以我要帮着皇上守住莫家的江山,在与苒绝的争斗中,皇上一定会有所损失,而我可以趁机笼络各方散乱的人马,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逍遥侯道,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霸气,同样属于帝王的威严。 “这才是真正的你。”何姑望着逍遥侯,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脸下藏着很深的算计,为的也是权势,甚至江山。 “阿何。”逍遥侯拉住何姑的手,满眼的深情,“跟我一起享尽至尊的富贵,甚至母仪天下,好吗?” “不要,”何姑轻轻的摇着头,“我只希望过宁静的日子,普通百姓那般安稳的日子。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幸福的,璔扬,放手,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京城,不要再管什么你争我斗了,好不好?” “阿何。”逍遥侯根本不愿放手。 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何姑失望的扭过头,不再去看逍遥侯,手轻轻的抚着小腹,这里已经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她真的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活在水深火热的争斗中,她只希望给孩子一片宁静自在的天空。 “阿何,你先安静的想一想。我回去后会准备婚事,只要拿到赐婚的圣旨,我就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你是第一无二的侯爷夫人。”逍遥侯道,他相信没有人能真的抵挡住富贵的诱惑,何姑生气也只是因为他跟皇上告了密而已。 何姑看着逍遥侯离去的背影,紧抿着双唇,她已经有了一个胆大的决定,她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嫁给逍遥侯,虽然她爱他,可是也要爱的坦然,用别人的安危换来的婚礼,她不要。 当夜,何姑收拾好了包袱,离开了小院,她留给逍遥侯的信上写着,她不想自己心怀歉疚的做侯爷夫人,也不希望他们的还未出世的孩子以后也过你争我斗的生活。也许逍遥侯能找到她的人,但不能逼着她回来,否则只能拿两条人命做要挟,不怨不悔。 103.- - 苒绝是第一个看到何姑留下的信的人,他怕逍遥侯会告密,所以叮嘱何姑不要把廖锦如的事告诉逍遥侯,但却粗心的没有防备汤药,真是一个不小的疏忽。 苒绝将信放回原位,冰冷的脸更加煞人,莫家的人真是在逼着他起事。 回到王府,奉命带苒绝去宗律府的人又来了,几日来,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次了,莫璔夜没有用强硬的手段抓他回去,而是让人一次又一次的骚扰他。明显的就是在玩儿猫与鼠的游戏。那么谁才是猫,谁又是鼠? “王爷!”属下赶来回报。 “什么事?”苒绝问。 “崔先生在燕北集结各方义士,以王爷的名义起兵了。”属下道。 苒绝冷眉轻动,大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他命令自己手下的兵马不可妄动,崔泽坤竟然收买了那些江湖索罗,甚至各路山大王,举着他的名号行事了! 呵呵,看来逼着自己谋反的不仅是莫家的人,还有自己的大哥。 也许,自己能顶住朝中的压力,另想办法带回锦如,可是大哥这么一闹,就没了退路。苒绝想,这个大哥,自己本不想拉他下水,他却抢先替自己做了打算。 “绝,你计划怎么办?”得到消息的琴逸晨匆匆赶来。 “你的消息也很灵通吗?”苒绝冷静的道。 “传到京城的消息可是八百里加急。”琴逸晨坐在苒绝对面,带着玩味的笑意,“燕北早已战火漫漫,我相信凭你大哥的财富一定私下购造了最精良的兵器,也组织了一批勇猛的兵,现在你是不得不接招了。一个掌握着青辕王朝大半的兵马,一个又凭着数不尽的银子在民间兴风作浪,皇上把自己要逼上绝路了,只是不知将来的皇帝是谁?你还是你大哥?” “我要马上见大哥。”苒绝起身道。 “已经迟了,现在绝王谋反已经成了事实。”琴逸晨风轻云淡的道,“我看你还是带着人进宫抢人吧。若是需要,我在所不辞。” “我要大哥先停战,青辕王朝刚建朝百年,为了百姓好不容易得到的稳定的日子,不是随便就可以开战的。”苒绝道,“至于锦如,她在宫中,我是放心的,皇上不会难为她。” “莫非你要用音清换天下的稳定?”琴逸晨惊问,这样对音清太不公了,把天下的太平放在一个女子身上,未免太沉重了。而且苒绝与音清做了那么大的牺牲,莫璔夜还未必领情。 “我不会放弃锦如的,但是我现在必须先让大哥停手,不到逼不得已,不能开战,不管谁胜谁负,都负不起百姓的责任。”苒绝道。 “你认为事情还有转机吗?逼不得已?什么时候才够得上逼不得已?”琴逸晨反问。 “京城的事你先盯着。”苒绝不由分说,绕开琴逸晨,冲出绝王府,策马而去。 *********** 昭和殿里乱成一团,众臣议论纷纷。 “皇上,”陈斯含站出来,一脸凝重,“绝王虽然统领的是我朝的兵马,可是众将领都对绝王死心塌地,绝王起兵,定会有大批人马倒戈,即使皇上掌控御林军与南北二王的兵马,怕是也难以抗衡,何况如今又有崔泽坤的突然起兵,凭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必然会有不少亡命之徒为之效力,战局对朝廷实在不利。” “皇上,”又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听闻皇上把绝王在意的一名女子留在宫中,为了天下大局,臣斗胆恳请皇上将那名女子归还绝王,以平战火。” “苒绝狼子野心早已犹存,岂是一名女子可以左右的?”莫璔夜凤目凌然,“何况是苒绝夺朕所爱,众卿家别忘了,起先苒绝还借口说锦如是他的杀母仇人,逼朕交出,若真的在意,岂能用这般诬陷的借口?分明是他存心跟朕挑衅!” “这……我等该如何是好?”众臣犹豫,多年的富足腐靡的日子,让他们失去了斗志,又怕好日子很快到头。 “既然朕早已窥透苒绝的野心,就早已有所准备,只是没有料到崔泽坤与绝王会站在一条线,不过,朕调整布局后,定能与苒绝抗衡。退朝!”莫璔夜看着一帮无用的臣子,暗自冷笑,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 “狐媚,真是祸害人的狐媚!”太后不管莫璔夜的警告,怒气腾腾的闯进了锦琳苑。 秋天都快过去了,满园的菊花开的也不怎么好看了。 廖锦如叹了口气,回过身,平静的看着太后。早听春儿得到的小道消息,绝王在燕北起兵了。这么快,一定是崔泽坤提前做好的。他这个做大哥的可真是称职啊! “哀家早就说是你迷惑了皇上,如今苒绝起兵,若是江山有变,哀家必先拿你祭奠莫家的列祖列宗!”太后气的浑身颤抖,虽然她不得干预朝政,可是她也清楚的很,一个天下第一富商,与最有权势的王爷联手,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太后,你对皇上也太没信心了吧?”廖锦如淡然笑道,“他费尽心机逼苒绝起兵,早该有了迎战的准备。” “他是皇上,怎能故意挑起战事?你休得污蔑皇上!”太后怒道。 “是啊,他是皇上,理应为天下苍生着想。他想铲除苒绝,可以慢慢的计划,一点点的夺权,可是他等不及了,但他又不能率先无缘无故的发兵,就只能逼的苒绝造反了。”廖锦如淡淡的道。 “他逼?他怎么逼?用你吗?这不就正好说明了你是狐媚转世?”太后冷笑。 “用我,用苒夫人的命,还有南王死的诬陷,苒绝能忍,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能忍吗?崔泽坤坐享富可敌国的财富,他看着他的亲人受到伤害,甘愿臣服,甘愿让他的财富打上青辕王朝的印记吗?”廖锦如平静的反问。 “母后,”莫璔夜走进锦琳苑,看到太后,凤目微闪,遏制着怒意,道,“不要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朕忧国忧民,早已有所准备,请母后放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哀家怎能放心?”太后指指廖锦如,“若是想让哀家放心,就马上处理了这个女人,哀家不许她出现在后宫。” “所有的事跟锦如无关,铲除三王,对付苒绝是早已准备的事,锦如只是一个意外。”莫璔夜瞧了眼淡然而立的廖锦如,“朕不会让她出宫,也不仅仅让她做一名嫔妃,朕要让她做皇后。” “你——”太后指着莫璔夜,气的浑身哆嗦,“你简直是在拿祖宗的基业做儿戏!” “朕自有斟酌,请母后回寝宫。”莫璔夜平静的道。 “哀家要被你活活气死。”太后恨恨的瞪向廖锦如,“若是哀家,若是青辕王朝有个闪失,定不会放过你这个狐媚!” 廖锦如无视太后愤恨的目光,轻轻的转身,摆弄快要调谢的菊花。 “锦如,”目送太后愤怒的离去后,莫璔夜转向廖锦如,“最近气色不错,天冷前一定可以恢复大半了。” “皇上真的盼我早些好?不怕我恢复了体力后,你留不住我?”廖锦如转过身,笑问。 “每一步朕都有打算,所以,朕不怕你身体好后能有所作为,你想着跟苒绝里应外合,在宫中制造混乱也是徒劳。”莫璔夜镇定自信的道。 “我知道皇上的本事。”廖锦如淡淡的笑了笑,走向池边,静静的看着一汪池水,随着严冬的到来,这些水也会凝冻吧? “明年开春,朕就会立你为后。”莫璔夜轻轻的从身后将廖锦如揽在怀中。 廖锦如双手抚在莫璔夜的胳膊上,用力的拉,力道很小,但也能让莫璔夜心痛。 不想看到廖锦如固执的用力,莫璔夜松开了手,站在她的身旁。 心口一阵恶心,廖锦如忍不住的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 “哪里不舒服?朕传太医看看。”莫璔夜关切的问。 “只要有一天呆在宫中,我都会不舒服。”廖锦如捂着心口,倔强的道。 将廖锦如送进屋内,莫璔夜将春儿拉到一旁,小声的交代,让她注意锦如最近的饮食。 春儿虽然奇怪皇上的特意提出,但还是乖乖的点头,本来关注娘娘们的饮食就是做宫女分内的事,虽然廖锦如还没名份,但成为娘娘是迟早的事,由不得她不万事小心。 廖锦如最近的胃口确实不好,而且总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想要睡觉。本来依着她以前的表现随着身体的渐渐康复,她应该更开心在园子里散步,可是更多的时候还是窝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春儿将观察到的情形告诉了莫璔夜。 莫璔夜听后双眉紧锁,凤眼微眯,这真是预料到的,又不愿见到的事情。 104.- - 廖锦如确信自己怀孕了。怎么会这么巧? 将苒绝绑在黑屋子里时,廖锦如是做好怀孕的准备了,天山族的奇药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可是再见到苒绝时,就是随其自然了,一直都相安无事,就是这一次,被苒绝安置在何姑的小院后,中间特意去看她的那一次。 何姑很知趣的离开了小院,留给苒绝与廖锦如一个私人的空间。虽然苒绝在意廖锦如的伤势与虚弱的身体,可是两人都挡不住两情相悦,最终小心翼翼的燃烧起了烈火。 就这次,竟然意外的有了身孕! 这一次才算是他们的结晶吧?廖锦如手抚着小腹,幸福的微笑。 此时的笑容更美,有着幸福的娇媚。莫璔夜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痴了。 可是,这笑为的是另外一个男人,还有他们延续的生命。莫璔夜五指紧扣着门框,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木屑中,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廖锦如发觉莫璔夜的到来,警惕的向后躲了躲,他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害掉这个意外跑来的孩子? “对付苒绝,把你圈在宫中,已经让你够恨朕了,朕认为已经做到了极限,可以适可而止。所以,朕不会伤害你的孩子。”莫璔夜一眼看穿了廖锦如的心思,朝她缓缓的走去。 “谢皇上适可而止。”廖锦如道,如今能够让他不碰肚里的孩子,都是对自己最大的恩赐。 “正好这个孩子是在此时出现,朕还可以给天下一个交代,否则又要加一个笑柄。”莫璔夜苦笑,他真的不想再伤害廖锦如,虽然口口声声说不介意她的恨,只要将她留在身边,可那是狠话,他怎能真的不介意?若是他狠辣的夺去那条小生命,为了苒绝,为了她的母爱,都会彻底的跟他撕破脸皮的吧?他不想把她逼疯。 “这个孩子是苒绝的,即使只用你的一个名义,也不可以。”廖锦如盯着莫璔夜,缓缓的道。 “朕想,只要你为了这个孩子,做事就不会像以前那般固执了。”莫璔夜轻笑道。 廖锦如不语,低下头,是的,如今为了保护这个小生命,她只有忍让。 “最近战事怎么样了?”廖锦如抬起头问。 “你是想知道苒绝的情况吧?”莫璔夜轻笑,“所有的人都不看好朕,都以为江山要毁在朕的手中,你为何还要替苒绝担忧?” “凡事都有意外,我不排除皇上就是最那匹最隐秘的黑马。”廖锦如道,“你的自信告诉我,不论是明争还是暗斗,你一定做好了打算,我不能小瞧了,皇上!” “不错,战争没必要非在战场上决出胜负,只要他们失去王者,就注定失败。”莫璔夜笑笑,“苒绝的弱点就是他对百姓的心慈,所以即使崔泽坤率先起兵,他也会去阻止。” “你都清楚。”廖锦如望着莫璔夜,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评论苒绝,那么他早就知道苒绝不会做出谋反,破坏江山稳定的事。 “是的,”莫璔夜不否认,“朕知道他其实并无野心,不过就是守着他自己的一片天,若是他真有非分之想,就不会对朕一次次的忍让,也不会拖过这么多年的按兵不动,凭他的势力,早就可以独当一面。”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是野心勃勃的样子?”廖锦如实在不解,本来是没有危险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费心铲除?留作他的左膀右臂不好吗? “臣服之心。你懂吗?苒绝虽然不在意朕的皇位,可是他分去了本属于给朕的臣服之心,有多少人是因为他才臣服于朕,朕活在他的光辉下,这才是朕最不能容忍的,堂堂帝王的威严都被他夺取,即使没有坐上龙椅,又有什么分别?”莫璔夜傲然道,“所以,朕才要除去他,让所有的人都臣服于朕一个人。” “你真的很霸道。”廖锦如轻摇着头,“苒绝忠心守护着你的江山,你却这样的对他!” “是,朕不能容他,即使其他人做了皇帝也照样不能容他,这就是规矩。”莫璔夜目光凛冽的直视窗外。 “你已经料到苒绝会去找崔泽坤,那么你一定提前做好了准备,”廖锦如想着,浑身不由的一个激灵,“你是在请君入瓮?” “瓮是准备好了,只是不知是不是请进了君。”莫璔夜负手而立,似在等待。 “苒绝,苒绝不会有事的。”廖锦如惊的连连后退,坐在榻上,他还没有见到迎皓,迎皓还没见到他的爹爹,他一定不可以有事! *** 江南有个烟翠湖,东南方有个大禹山,山中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里面摆放着一块巨石做的床榻,铺着厚厚的被褥。 床榻上躺着一个男子,眉眼俊朗,但看着很冷,仿佛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一个女子坐在床边,拿着帕子替他轻轻的擦着脸,细心入微的动作,毫不掩饰两眼中露出的喜爱。 她叫连琪,天山族的圣姑,这次她跟着廖锦源分两路离开天山族。 廖锦源去京城找廖锦如,而连琪听从廖锦源的安排候在京城通往燕山的路上,救下误中了莫璔夜埋伏的苒绝,并且将他带到了廖锦源提前准备好的洞中。 当她看到苒绝的第一眼,就已经被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子吸引,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属于王者的气概,虽然廖锦源身为天山族的代族长,行事雷厉风行,傲然立于天地,但是跟苒绝相比是不同的。 苒绝身上更多的是能够统率千军万马的豪气,而一脸的冰霜就像一所神秘的大门,那么诱惑着她,想要去亲手推开。 苒绝感觉到脸上的触动,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身处的又是陌生的环境,此时明明已近冬天,可是竟然感觉很温暖。 “你醒了?”连琪收回手,惊喜的道。 “你是谁?”苒绝问,他记起自己策马奔跑时,忽然四周杀过一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好像还有人施毒,自己与他们打着打着,就失去了知觉,不知是因为伤势,还是因为毒攻? “我叫连琪。”连琪笑笑,“你的毒已经解了,可是伤势还很重,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解毒?苒绝马上想到了廖锦如,随手就可以解去任何的毒素,不免疑惑的望向这个叫连琪的女子。 “这是在哪儿?”苒绝问,目光穿过洞口,还可以看到外面长着不知名的花朵,这不是北方的气候。 “江南,大禹山。”连琪简单的回答。 “江南?”苒绝暗自心惊,从燕北到了江南一定用了好多天,不知如今的战局怎样了? “是的。”连琪点点头,“江南很温暖,适合王爷养伤。” 苒绝支撑的坐了起来,摸摸自己的肩头,应该是受了刀伤,“姑娘认得本王?是姑娘救了本王?” 连琪咯咯的笑着,“世人谁不识绝王啊!小女子很荣幸能救到绝王。” “你是什么人?”苒绝拧眉问,审视着连琪,猜测着她的身份。总有种感觉告诉他,这个女子跟锦如是一类人。 同样的做事神不知鬼不觉。 世间真有这样的人存在? 苒绝突然想到自己看到的一份记载,当时由于只遇到廖锦如一个,以为只是精明的她玩弄的一个手段,可是现在见到连琪,让他突然跟那份记载联系到一起。 那份记载中写道,几百年前,世间有个奇异的民族拥有着很强的法术,妄图雄霸天下,可是他们很残忍,所到之处的百姓全部被杀,眼见无人能敌,后来他们好像发生了内乱,一部分被封在了大邱山脉,一部人销声匿迹,杳无踪影,之后世间就恢复了太平,只留下普通民族的你争我斗。 据说那个民族的法术可以将人瞬间转移了位置,可以排山倒海,可以挥手之间取下众人的性命等等总之无所不能,只有普通人想不到的。 苒绝记得自己在去往燕北的途中受了很强的埋伏,仅凭一个女子的普通之力怎能将受伤的自己救下? 锦如一直不说自己的身世,而苒绝倾遍所有手段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她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毫无征兆,只能说她有一个神奇的背景。 莫非她们就是那个神奇的民族的后人? 传说不是传说,只是被人淡淡的遗忘,当年的战争过后,邪恶的一方败了,被遏制了,而赢的那一方是善良的,所以隐没起来,了无踪迹? “嘻嘻,绝王说小女子是什么人?”连琪的笑声打断了苒绝的思索。 “不知道。”苒绝摇摇头,没有多说。 “绝王,”连琪嬉笑着,凑到苒绝面前,仔细的看着他,“你为何一直冰着脸?你不会笑吗?” “本王不屑于笑。”苒绝皱眉,身子后倾,冷冰冰的道,若非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早就一掌推了去。 “不想笑就不想笑了,何必要恼。”连琪收回身子,悻悻的道。 105.- - “哥哥?”廖锦如看到廖锦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很是欣喜。 廖锦源看着妹妹瘦弱的身子,还没恢复好的气色,心疼的摇摇头,“看你,一心想到外面生活,可是我一不留意你,你就惹祸上身,让我怎么放心?” “或许这才是外面的丰富生活,不像族里那么单调。”廖锦如自嘲的笑笑,自己单一的本性还真的不适合这里的生活,或者应该说是不适合为权者的生活,也许回到民间就好了,毕竟自己在民间游历时见到更多的是百姓们的朴实,而不像莫璔夜之流怀着沉重的心机。 “还嘴硬。”廖锦源无奈的道,目光落在廖锦如的小腹,“是苒绝的孩子吧。” 廖锦如开心的点点头,拉住廖锦源的胳膊,撒娇道,“哥哥,你帮我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好想给迎皓生个妹妹。” 廖锦源伸出一根手指在廖锦如面前晃晃,“想脱离天山族,就最好闭嘴,等着看吧。” 廖锦如撇撇嘴,不再问,她知道当年自己执意要离开天山,可把哥哥气的够呛,直到生下了迎皓,关系才缓和了些,随着迎皓的长大,他们兄妹二人才渐渐的没了隔阂。 当然这只是他们兄妹可以感觉到的关系,在旁人眼中,廖锦源就是表面和气内心果决刚硬的族长,廖锦如是个不听话的前任圣女,他们在一起更多面对的是族里的规矩。之间仅存的一丝兄妹的情感只有他们细细去体会才能感知到。 其实关系只是一条线而已,廖锦源一直都很在乎这个妹妹。 虽然能够洞悉过去未来,可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即使族长也不会轻易去计算,但是为了能够掌握廖锦如的一举一动,廖锦源时隔一段时间都会算算妹妹发生的事,也好让自己安心。 可是这一次,廖锦源不安心了。他算到了廖锦如进退不得的处境,通过莫璔夜又算到了他对苒绝的伤害,所以,他带上连琪一起离开天山,分两路来见二人。 “马上跟我走。”廖锦源看着园内飘落的枯叶,这里天气越来越冷,根本不适合廖锦如调养。 “去哪儿?”廖锦如问,她知道哥哥的出现绝不是他的心血来潮。 “去见苒绝。”廖锦源道。 “现在吗?”廖锦如难掩的兴奋,她知道只要有哥哥,就可以轻易的不知不觉的离开皇宫。 “是,走。”廖锦源拉着廖锦如,眼睛一眨的功夫,已经换了地方。 “哥哥,你瞬间转移的本领更强了。”廖锦如看看陌生的四周,拍手称赞,接下来莫璔夜一定会郁闷自己怎么就会突然在宫里消失了吧? “可是体力有限,我为了保存体力,一直到了京城才施法术去了你呆的宫苑,所以路上用了不少时间,从皇宫来到江南又费了我不少气力。”廖锦源道。 “这已经很让世人惊叹了。”廖锦如不得不承认。 “锦如?”不远处有人在叫。 廖锦如侧身望去,竟然是连琪,笑着走了过去,“连琪,哥哥带你出来了?” “是我让她来帮忙的,凭我一人之力,一下顾不得两头。”廖锦源道,“连琪,绝王怎么样?” “不错,正在洞中。”连琪回答,不经意的瞥了眼廖锦如。 廖锦如总觉得这一眼很特别,好像有防备的意思,连琪有什么好防备自己的? 但是廖锦如顾不得多想,听到苒绝在洞中的消息,便迫不及待的问,“洞在哪儿?” “跟我来。”廖锦源拉着妹妹,朝密林深处走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山脉,了无人影,廖锦源选择它也是觉得这里山清水秀,很有灵气,适合养伤,又不会被外人发现。 “绝王,身体可好了些?”廖锦源带着廖锦如走进了洞内,朝正背对着洞口盘腿而坐,调养内功的苒绝道。 “苒绝!”廖锦如不等苒绝转身,早已奔了过去。 “锦如,”苒绝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廖锦如,对于她的身世更加肯定,“慢点,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好。” “没好也没有以前那么差劲了。”廖锦如拉着苒绝走向廖锦源,“这是我哥哥廖锦源。” 苒绝朝廖锦源点头致意。 连琪躲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看着苒绝面对廖锦如时轻轻化开的冰冷,心中很不是滋味。几天的与苒绝独自相处,虽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她已很留恋在一起的感觉,廖锦如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她有些嫉妒。 在族里,廖锦如是天定的圣女,而她只是照顾圣女与族长候选人的圣姑;离开天山族廖锦如又能遇到这么优秀的男子,而她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幸福的笑容。 一时之间,连琪就有了将苒绝从连琪身边夺走的念头。 廖锦源不经意的回身瞟了眼连琪,她情绪的巨**动触动了他的精力,他曾算到连琪会孤独一生,发狂而死,至于之间的经过是模糊不清的,莫非就是因为连琪是与锦如苒绝有牵扯的,由于算不到他们的未来,以至于算不清连琪的经历? 若是如此,就必须让连琪与他们马上分开,廖锦源决定。突然发现冥冥之中总有什么在牵扯着所有的人朝预计的事情上走,而他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可是能避免的了吗? “从今天起,绝王与锦如就从莫璔夜的视线里突然消失了,成为一个谜。你们暂时在这里疗伤,外面的战事也会随着你们的失踪而搁浅,为了保证外面的平静,你们以后就隐没在民间吧。”廖锦源道,“伤好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不让别人知道你们究竟是谁。” “如果战事停止,这正是我与锦如想要的结局。”苒绝揽着廖锦如道,更加惊叹这几个人的本领,尤其是廖锦源,刚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佼佼者,即使生在世间,也一定是站在高处的那一个。 “连琪,跟我走吧。”廖锦源对默不作声的连琪道。其实她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波澜早已惊动了廖锦源。 “哦。”连琪点点头,轻轻的扫了眼廖锦如,从苒绝的身上划过,慢吞吞的跟在廖锦源身后。 “连琪,谢谢你。”什么都没察觉的廖锦如,向连琪挥手致谢,毕竟是她出手救了苒绝。 连琪勉强的笑笑,不想再去看相偎依的二人。 *** 消失了,怎么会不约而同的消失了? 莫璔夜站在锦琳苑的池塘边,深邃而落寞的目光看着宁静的水面。仿佛做了一个梦,醒来后什么都不复存在。 派去埋伏苒绝的人回来禀报,刺杀苒绝时,他们突然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还是身处原地,但是没了苒绝的踪影。 而锦琳苑里,春儿突然不见了廖锦如,只是出去沏茶的功夫,就没了人影。整个皇宫没人见过廖锦如,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没有惊动任何人。 崔泽坤那边失去了苒绝的消息,暂停开战,转而搜索苒绝的下落。而莫璔夜也没有反攻,他查不到苒绝失踪的真相,也不敢冒然出手。 由于两个人的突然失踪,双方都琢磨不透对方的情况,刚刚挑起的战事暂时搁浅,按兵不动,只是形成两股鼎立的气势,并没实质上的危险。 崔泽坤本是想激发苒绝的,苒绝不见了,他也无心率领一干人马。 莫璔夜本就是想除去苒绝,苒绝不见了,他也没了目标。崔泽坤适时的收手,他也顺阶而下,好好的坐着皇上。 只是,他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锦如去了哪里? 廖锦如与苒绝在大禹山住了下来。苒绝的毒被连琪第一时间就解去了,身上几处刀伤都未伤及要害,很快就复原了。 廖锦如的剑伤也恢复的很好,能够与苒绝一起练剑,一起在山间游玩儿。 廖锦如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苒绝,这都不再是秘密,至于迎皓,她想给苒绝一个惊喜。 苒绝想等外面各路寻找他们的人渐渐的失去耐心后,就去见崔泽坤一眼,算是给他一个答案。 日子过的宁静而安逸。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神秘的女子悄然走进了皇宫,她就是连琪。 “你是什么人?”莫璔夜藐了眼站在殿下的女子。 有人跟他禀报,宫外有名女子执意要觐见皇上,本是怀着好奇的心站在城楼观望,谁知一下就发现了她身上的那种与锦如相似的与世隔绝不染凡尘的味道。直觉让他意识到,这个女子应该跟杳无音讯的锦如有关,心底已微微泛起了涟漪,随即让人把她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民女叫连琪。”连琪行礼道,“只是一名普通的百姓。” “普通百姓?”莫璔夜可不会轻信,普通百姓没有特意觐见皇帝的必要,也没那个能力。 106.- - 民女知道皇上的心中藏着一个人,那个人突然不见了,皇上很想见到她。”连琪不理会莫璔夜探寻的目光,微微笑道。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莫璔夜的心已经在扑扑的狂跳,消失了半年,终于得到锦如的消息了吗? 连琪点点头,“民女想跟皇上做个商量。” “你有什么条件?”莫璔夜问,他知道不会无条件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实也不用皇上做什么,”连琪微微一笑,“只是恳请皇上放过另外的一个人罢了。各取所需。” “苒绝?他们果真在一起。”莫璔夜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是的,他们在一起,而且过的很快乐。”连琪的眼中也闪过一抹嫉恨。 半年中,她曾偷偷的去过大禹山,悄悄的看过苒绝,她没想到只是在大禹山那个毫无人影的环境中,他与廖锦如还能过的那么幸福。她原以为贵为王爷的苒绝一定会耐不住寂寞,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谁知半年过后依旧恩爱如初。 也许他们没有离开,去世间隐居下来,是考虑到廖锦如有孕之身,难以应付突变。或许等孩子平安降生后,他们一家人就会如普通的百姓人家一样过起了安乐的小日子。 那样的日子让连琪羡慕不已,她多希望陪在苒绝身边的是自己。 当她知道莫璔夜依旧派人寻遍大江南北时,便想起了一个交易。 “你想要苒绝?”莫璔夜懂得了,邪魅的一笑,“可以,朕只要锦如,苒绝留给你,但是不可以让他再回来。” “皇上果然爽快。”连琪满意的笑道,“他们此时在江南的大禹山里,皇上可以即刻派人去,只是别忘了信守承诺,另外记得看好廖锦如,别让她再突然失踪。” “可以告诉朕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吗?”莫璔夜问。 当廖锦如与苒绝突然消失时,莫璔夜知道凭他的能力一定是找不到他们的,就像当初寻找廖锦如的那半年,他们的身上一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秘密。 但是莫璔夜不想轻易的放手,依旧派人四处寻找。 当连琪突然送上门时,莫璔夜很想知道答案,想知道锦如在哪里,也想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世间有这样的人存在,是让人害怕的,尤其是做为皇帝的他。 “对不起,皇上。民女来跟皇上告密已经是担当了很大的责任,恕民女不能多说。皇上只是想要廖锦如,不是吗?其他的都与皇上无关,请皇上放心。”连琪颔首道。 “好,你不说,朕也就不再追问。朕会马上去大禹山找人。多谢连姑娘。”莫璔夜微微笑道。他相信连琪的话,更相信很快就要见到锦如,大半年积压的落寞终于一扫而逝,有了新的期盼。 *** 大禹山里,廖锦如坐在用老藤绑定的秋千上,轻轻的荡着,苒绝站在她的身后,仔细的呵护着她。 “绝,很快宝宝就要出世了,你希望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廖锦如问。 “女孩吧,像你。”苒绝俊朗的脸上已经化去了大部分的冰冷,只留着很少的一丝凉意,“若是男孩,像我这么冰冷的不讨人喜欢,就遭了。” “呵呵,”廖锦如忍不住的笑道,“你知道冰冷不好,怎么就不早些融化?不过冰冷也不会完全不讨人喜欢啊,有我,有不知消息的琪落,还有偶尔躲在暗处的连琪,你也挺能招惹桃花的。” 连琪躲在附近的时候,廖锦如知道,起初她很好奇,为什么不出来跟她打个招呼?之后她慢慢的明白了,明白了连琪看她时戒备的原因,原来她的心已经留在了苒绝身上。 廖锦如不想说破,她希望渐渐的连琪就会明白,就会忘却这段虚无缥缈的爱意,她也不想连琪因私自离开天山族来偷偷看苒绝的事,受到族规的惩罚。 “我什么都没做。”苒绝的表情有些僵硬,若是琴逸晨那样的人犯了桃花还可以理解,对于自己,他也不明白。至于锦如,那确实是一场奇异的邂逅。 “你也不想想,若是生个女孩像你可怎么办?哪个男子敢要?岂不是更糟?”廖锦如笑道。 “那就让你从小的改变她,绝不可以像我。”苒绝的表情坚决的有些固执。 “咯咯咯!”廖锦如清脆的笑声在山谷中回响。 有女子在笑,是锦如吗? 刚走进大禹山深处的莫璔夜听到飘渺在远处的笑声,停下了脚步,微眯着双眼,看着空寂的山林。锦如,你就一直躲在这里吗? 得到连琪的消息后,莫璔夜决定亲自去找,他很想第一时间见到廖锦如,不想在宫中等待结果。 他怕中途再发生意外,只有见到锦如,才可以安心。 莫璔夜加快了脚步,顺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忽而攀岩,忽而跳跃,很快找到了连琪所说的那片藏在深山里的小谷。 “有人来了。”廖锦如停下摆动的秋千,警觉的竖耳倾听。 苒绝冷眉紧拧,这么杂乱的声音怕是专门来破坏许久以来的平静的。 苒绝带着廖锦如回到洞中,洞里被廖锦如简单的装饰过了,就像一个温馨的屋子,只是没有门。 此时,廖锦如很想将洞口封锁,不要让突然出现的人发现任何踪迹。 “不要怕。”苒绝握住廖锦如的手,她在颤。 廖锦如确实在心跳,她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真的不想失去平静,让快要出世的孩子遭受奔波。 “锦如,你在这里?” 洞外,是莫璔夜的声音,他寻来了! 廖锦如望着苒绝,与他十指紧握。 “锦如,朕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朕很想见你。”莫璔夜的脚步缓缓的朝洞口走近。 苒绝与廖锦如对望一眼,拉着她走出了洞,既然来了就必须面对。 “锦如。”看到了廖锦如,莫璔夜掩不住的欣喜,无视紧伴在她身边的苒绝,焦点全放在廖锦如的身上,此时,傲视整个天下,就只有廖锦如的存在。 “民妇参见皇上。”廖锦如微微施礼,虽然并未与苒绝在众人的祝福中拜堂成亲,可是他们也在日月的见证下行了三拜之礼,她是苒绝的妻子。 “朕不会认可你们的。”莫璔夜听到廖锦如的自称,心在沉落,但又将它骤然提起,他不会认可! “皇上,我已放手,不管你的天下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再插手,你凭你的能力去治理。也请你对锦如放手,我只求一段安稳的日子。”苒绝道。 “想安稳?可以,朕带着锦如回宫,绝不再理会你。”莫璔夜轻挑墨眉,邪魅微笑,目光落在廖锦如凸起的小腹,“如果你想要,朕可以把你的孩子还给你。” “莫璔夜,你休想拆散我们。”面对莫璔夜无礼的强求,廖锦如突然什么都不怕了,即使逃不过纷争,也要与苒绝相守。 “锦如,朕就这么盯着你,看你能够怎样在朕的眼皮下消失,如果你无法消失,又想抵抗,那么朕只有用强。”莫璔夜盯着廖锦如,忍着心中的怒火,咬牙道。 哗啦啦,近千人从谷外飞奔至洞前,密密麻麻占满了小小的山谷,将二人团团围绕。 “莫璔夜,你真的好过分。”廖锦如看着四周,恼道。 “朕今日来到这里,就绝不会空手而回。”莫璔夜朝二人走近,“你们纵然有极高的武功,也难逃朕的千人包围,何况你还要顾忌你的孩子,若是不想让朕抓到你们后为难苒绝,锦如,你最好乖乖的走到朕的身边。” “你这么逼人太甚,我宁可死也不会跟你走。”廖锦如紧紧的抓着苒绝的胳膊,坚定的眼神瞪着莫璔夜。 “你不会死,”莫璔夜轻笑,“难道你真的舍得即将出生的孩子胎死腹中?朕不会让你死,你也不会死的。” “我也不会让锦如死,”苒绝拥着廖锦如,冷冷的扫过四周。 “那朕就首先出手!”莫璔夜快步逼近苒绝,挥掌向他劈去。 苒绝将廖锦如顺手送进洞内,独自挡在洞前,与莫璔夜交锋。 莫璔夜的人见皇上动了手,纷纷做好准备,瞅准空隙,朝苒绝出剑。 洞外陷入混乱,廖锦如仔细的盯着刀剑交错的身影。 “快,跟我走!”连琪突然闪进了洞内,拉住廖锦如急切的道。 “连琪?”廖锦如惊讶的看着连琪。 “你先跟我走,绝王才会没有后顾之忧。”连琪看着廖锦如凝重的道。 廖锦如手抚着小腹,点点头,是的,她不敢出手,生怕伤了孩子,那么就先跟连琪避开,再拖她接应苒绝了。 连琪顺着洞口,与苒绝交换了眼神,手轻轻一挥,朝她逼近的人不由的纷纷后退,连琪带着廖锦如趁机跃出好远,又有人追上,又是一挥,便冲出了阻隔,朝另一方的山脉掠去。 107.- - 廖锦如知道,连琪用的是天山族的法术,由于她只是圣姑,一挥手只能解决掉很少部分的人,只能先将她一个人带出包围。若是凭她以前天山圣女的本领,对付千人根本不是问题,无奈此时自己只是一介凡人,而且还是一个不敢轻易动武的女人。 连琪将廖锦如带出了大禹山,在烟翠湖边停下。 “连琪谢谢你。”廖锦如感激的道,自己在外一直麻烦族人的帮忙,真是很过意不去。 “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接应绝王。”连琪淡淡的扫了眼廖锦如,转身飞掠而去。 廖锦如在烟翠湖边的凉亭里坐下,考虑着等苒绝来了之后,是不是要先一起回天山避一下,只要在天山族人的面前行了夫妻之礼,苒绝就可以进入天山族了。所以,廖锦如等着连琪带着苒绝赶来后,让她给做个见证,也算合乎规矩。 廖锦如等啊等,一直等不到人,凭连琪的本领,应该可以很顺利的将苒绝带离莫璔夜的视线,可是怎么还没出现? “你还在等苒绝吗?” 邪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廖锦如心一惊,回过头,果然是莫璔夜,怎么会是他? “很意外吗?”莫璔夜早已料到廖锦如的反应,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坐在廖锦如身边,“有那么多人缠着苒绝,而且烟翠湖离大禹山也有段路程,他一时根本赶不来。” “连琪呢?”廖锦如替连琪担心起来,她没有带出苒绝,是不是也发生了意外? 可是莫璔夜怎么会这么快的出现在这里?他没有天山族快速飞掠的本领,是不可能这么快的出现的。而且,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在大禹山?哥哥已经完好的隐藏了他们的踪迹,外人一定发现不了。 “那个狡猾的女人?”莫璔夜笑笑,见到了连琪,才知道跟廖锦如一类的人中也会有心思邪恶的人,“她应该跟苒绝在一起对付朕的人吧。” “对付?这对她来说不是很容易的事吗?”廖锦如生疑,她可以肯定连琪的手段,怎么会一时脱不了身? “容易不容易是她跟苒绝解释的事,而你只需要跟朕回宫。”莫璔夜笑道,能再次坐到廖锦如身边,真的很开心。 “是她!”廖锦如霎间明白了,“是连琪告诉你的,她跟你有了交易,是不是?” 纯良的天山族人,天山三圣族长,圣女,圣姑中的圣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廖锦如万万没想到,半年来不仅没有让连琪的心思淡化,而且还变本加厉,她没有一时为难连琪对苒绝的非分之心,连琪竟然反过来算计她!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跟朕走!”莫璔夜一把拉住廖锦如的手。 “放开!”廖锦如用力的甩开,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意盯着莫璔夜,她可以容忍外人对她的算计,本来外面的人心叵测,可是她不可容忍同为天山族人对她的算计,尤其还是一起长大的圣姑连琪。即刻感受到的是被自己亲人的出卖,这种愤怒甚过当初逍遥侯对她的告密,即使是茗春真的出卖了她,都比不上连琪出卖她来的痛彻。 “锦如。”莫璔夜微抬着被甩开的手,他能感到,这把力用的很大很大,仿佛将他整个人甩出了好远。 “别拦着我。”廖锦如盯着莫璔夜一字字的道,“我要去找苒绝。” 当廖锦如与莫璔夜一前一后,一路争执的返回大禹山时,那个山谷已经平静下来,空无一人,只有满目的狼藉告诉来人,这里曾经发生过争斗。 莫璔夜不敢太用力的与廖锦如争执,生怕伤了她的孩子,引起她更到的悲痛与愤怒。任由她在山谷里奔跑着四下查探。 “你的人呢?”廖锦如停止了徒劳的寻找,走到莫璔夜面前,冷冷的问。 “朕曾经交代他们,跟绝王打斗一阵就都作势散去。”莫璔夜道。 “也就是说在苒绝眼中,是连琪帮着他打败了你的人?”廖锦如冷笑,恐怕此时,连琪还带着苒绝装腔作势的四下寻她。 “至于连琪怎样给苒绝交代,朕不关心。”莫璔夜道,她对苒绝有她的说法,自己对廖锦如也得有自己的强硬。 “你不关心,可是我关心。”廖锦如道,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我不会让苒绝受连琪的蒙骗,不会让存着一副坏心肠的人夺去我的幸福,哪怕受到惨痛的惩罚,我也不怕!” “你——要怎样?”莫璔夜被廖锦如眼中的惊人光芒震骇了,那光就像一团火,在急剧的燃烧,直到整个人像凤凰一样可以涅槃重生。 廖锦如紧闭双眼,双手自然的垂在两旁,蓦地眼睛重新睁开,异常的明亮。 “你?”莫璔夜感到廖锦如的身上发生了变化,但是又说不清是哪里变了。 “皇上,你回宫吧。从此我们再无瓜葛,苒绝不想做的事,我也不会做,我不会破坏你的江山,让天下百姓遭殃。”廖锦如道,声音安静的就像来自天际的神人的忠告。 莫璔夜呆呆的望着廖锦如,一时间觉的她真是可望而不可以的虚幻。 廖锦如身形一闪,来到洞前,手轻轻一挥,一块巨石招了过来,将洞口堵的严实,尘封了半年的欢声笑语,这里是属于她与苒绝的宁静,不许任何人再来干扰。 莫璔夜看着廖锦如的举动,只有惊讶,惊讶她突然发挥出来的这种魔力,比看到连琪带着他从大禹山飞掠到烟翠湖更加神奇。 廖锦如看着尘封的洞口,已经没了曾经存在过洞穴的痕迹,满意的收手,纵身朝远处的山脉飞掠。 在莫璔夜的眼中,她就像天外飞仙,动作轻盈优美。 *** “连琪,锦如呢?”苒绝问与他一起打退敌人的连琪。 看到连琪将廖锦如带走后,苒绝是放心的,专心的与千人打斗,不知什么时候,围攻的人中没了莫璔夜的身影,但是面对一波接一波的对手,苒绝分不开身,只能奋力迎战。 其实莫璔夜已经按事先约好的计划出了山谷,与已经折回的连琪会合,让她带到了烟翠湖。 之后连琪才返回苒绝身边,与他一起杀敌。 后来,连琪给苒绝的解释是,带走廖锦如耗费了她不小的功力,她只能与苒绝一起抵抗,却没有再带走他的气力。 知道连琪是天山族的人,苒绝当时并没什么怀疑,直到跟着连琪离开山谷寻找廖锦如,又东跑西荡的找不到的时候,苒绝意识到连琪在带着他绕弯子。 “我明明让她在这里等着的,怎么不在了?”连琪将苒绝带到与烟翠湖相反的方向,故作疑惑的问。 “你是不是在玩花招?”苒绝冷冷的盯着连琪问。 “绝王,我有什么理由捉弄你?锦如不见了,我也很担心的。”连琪一脸无辜的模样。 苒绝冷冷的逼近连琪,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她。 连琪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做贼心虚的她还是受不了苒绝的阴寒冷然的逼视,不经意的就会暴露自己的胆怯,哪怕一毫都逃不过苒绝的眼。 “锦如呢?”苒绝一把勾起连琪的下巴,袭人的寒意涌遍全身。 “我不知道。”连琪死撑着,她不想跟苒绝动手,其实只要她随手一挥,就能将自己从苒绝手中解救出来。 “皇上突然找到大禹山,一定是你说的。”苒绝冷冷的道。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他怎能找不到你们?”连琪继续嘴硬。 “为什么锦如离开后,所有的人都找不到?除非是她亲自让自己出现在我们眼前。完好的隐藏自己,是你们的拿手本领。没有你透漏消息,莫璔夜肯定找不到我们。”苒绝的脑子可是很清楚的,“你不是锦如哥哥身边的人吗?听锦如说,你是天山族的圣姑,你为什么要出卖她?” “你知道的很清楚吗?廖锦如告诉你的?”对于苒绝知道自己的身份,连琪一点都不奇怪,当廖锦源现身救他们的时候,就没打算在苒绝面前保密。 苒绝当然知道了,其实几百年前的那次战争,并不是一个民族的内乱,而是又一个名叫天山族的族人出手了,这个民族一直生活在天山之后,有千年积雪的天山做屏障,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或者只有极少的人知道,但都当做是秘密,没有流传天下。他们拥有着奇异的本领,确实不好让世人知道,否则不会被人忌畏,就会被人想加以利用。 “是,我都知道,我也会将你这个天山族的叛徒交给你们的族长,看他们能不能容得下你这样的人。”苒绝冷冷的道。 “苒绝。” 廖锦如飞掠在高空,寻到了苒绝的身影。 “廖锦如?”连琪没有想到廖锦如会寻来,看她的身手,一定解封了灵力,做为卸去圣女的地位,活在外面的廖锦如,是不可以恢复灵力的,她不知道自己犯了族规吗? 108.- - “连琪,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廖锦如站在了二人面前,看着连琪,淡淡的语气中隐着傲然天地的气势。 苒绝松开了连琪,走向廖锦如,看到平安无事的她,放下心来。 “呵呵,廖锦如,你的胆子不小,为了从我手中抢回苒绝,竟然不惜解封灵力。犯了族规,你以为你的族长哥哥在众长老的面前能放过你?”连琪看着相携在一起的二人,冷笑。 “我离开天山时就已经受到了哥哥的为难,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难为,在公正无私上面,你可以相信我哥哥的处事。”廖锦如平静的道,一路上的搜寻,起初的火气已经平复,虽然解封灵力有些情绪的莽撞,但是她不后悔,如果她的灵力不解封,就没办法对付连琪与莫璔夜的强强联手。 她一直想着离开天山,寻找新的生活,可是一直脱不了天山族的关系,最后,也是天山族的人逼着她做出触犯族规的事,她做的真的很失败。 “连琪,若是锦如受到什么责罚,我必然要针对你,纵使你会什么奇异的能耐,我也不怕!”苒绝冷冷的道。 “苒绝,你真不知好歹。”连琪苦涩的轻笑,“你知道,刚才你掐着我的时候,我本可以对付你的,可是我忍着,没有那么做,任由你对我发怒,因为我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站在你身边,跟你相爱。就因为我爱上了你,我就能够忍着,你能不能感觉到我对你的用心?” “我知道你曾偷偷的去过大禹山,你应该知道我的心里只有锦如,原以为你会放弃,没想到你竟然引来了莫璔夜,你以为自己做的对吗?”苒绝对连琪的表白实在没有任何感觉,他那颗冰冷的心能够被廖锦如融化已经是一个奇迹,既然已经化了,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我是错了,错就错在不该直接找莫璔夜,而是及时的出现你身边,与廖锦如明着争你,而不是躲在一旁,苒绝,我低估了你的智慧,没想到你一下就识破了我的计划,我也低估了廖锦如的胆量,没想到她敢解封灵力来对付我。”连琪不甘心的道。 “哥哥?”廖锦如直直的看着前方,廖锦源垂手而立,站在那里,随意自然,隐忍着属于族长的严厉。 连琪缓缓的回过头,不敢直视廖锦源,她私自离开天山族也是触犯了族规的,她就怕在自己没有得到苒绝前,被抓回去。 “都跟我回去。”廖锦源扫了三人一眼,淡淡的道。 “哥哥,”廖锦如不知这个“都”字有没有苒绝。 “苒绝也去。”廖锦源明白廖锦如的意思,补充道。 三人通过廖锦源的瞬间转移大发,一下子就站在了天山族的草原。 原来这就是锦如的家乡。苒绝没有惊叹廖锦源的本领,只是对回到廖锦如的家感到亲切。 “族长。”族人看到廖锦源,迎了上来,有人还时时的看一眼苒绝,不免好奇。 “这是绝王,我们的客人。”廖锦源介绍。 苒绝面色一凛,很不满意廖锦源的介绍。 廖锦如朝他递了个眼色,只要没有在天山族人面前举行成亲仪式,他就不被族人认可,唯一留在天山族的理由就是做为族长请来的客人。几百年来,并非没人知道天山族,偶尔的也会有身份特殊的人来到这里,所以,族人并不奇怪。 “云娘,你先带绝王去歇息。”廖锦源对一名女子道。 云娘点点头,走到苒绝身边,“绝王,请。” 苒绝一时有些犹豫,廖锦如朝他轻轻的点点头,让他安心,自己此时是在家里,是安全的。 苒绝知道有些事自己不好在场,所以跟着云娘走了。 廖锦源回身看着剩下连琪与廖锦如,淡淡的道,“跟我去石宫。” 三人走进石宫,这是族长行使权力的地方之一。 当年,廖锦如就是在这里接受了廖锦源提出的妄图阻止她离开天山的难题。一晃都快五年过去了,再次走进这里。 “连琪,知道你私自离族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廖锦源淡淡的问,声音中透着族长的威严。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表面温和随意的族长行使起族长的权力时是多么不留情面的严厉,但不过是私离天山,顶多受到惩罚而已,会有什么后果? “你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了莫璔夜,让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知道了天山族的存在,岂不是给族人带来麻烦?”廖锦源反问。 “族长,不必危言耸听吧?他即使知道能怎样?还能为难的了天山族?你为了自己的妹妹想加重我的罪名,我不服。”连琪不满的道,什么大公无私,用到自己家人身上还是心存偏颇。 “锦如能够与苒绝在一起是付出代价的,你是天山的圣姑,别说苒绝不在意你,就算在意,你又能轻易的跟他在一起?”廖锦源提醒道。 “她是圣女,自然不能随便嫁人,可是我只是圣姑,还是可以选择要嫁的人,只不过他不是族里的人罢了,但是族长已经将他带来,我就也有机会的,是不是?”连琪道。 “我现在不想谈论你们的感情,只想说你们做出的事。”廖锦源道,“包括锦如,虽然你已经不做圣女,可是在新的圣女没有选出之前,你还肩负着圣女的责任,尤其是你已经解封了灵力。” “哥哥,锦如犯了族规,在外使用了灵力,甘愿受罚。”廖锦如平静的道。 “族里还有规矩,不可对有孕的人用罚,所以,要罚你得等到临盆之后。”廖锦源瞟了眼廖锦如,又转向连琪,“现在我最关心的是连琪去见莫璔夜的后果。” “会有什么后果?”廖锦如忍不住的追问,看哥哥的严肃,一定非同小可,不是在故意为难连琪。 “莫璔夜一定会换一种方法查连琪与你的底细,我担心的是他会查到墨族。几百年过去,虽然当年的事已经淡化在人们的记忆中,但是它确实存在过,就一定会在世人的资料中留下蛛丝马迹,只要顺着找,就一定会有发现。”廖锦源的眉宇微微凝结。 “哥哥担心莫璔夜用利用墨族?”廖锦如惊问,确实,被尘封在大邱山脉的墨族,只有通过龙子的手解封,回到世间,而莫璔夜确实是龙子。 “从我对莫璔夜其人的观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廖锦源点点头。 “可是哥哥,你不会算吗?难道你算不出他会怎样做?”廖锦如疑惑的问,或许自己也该动手算算未来?恢复了灵力,她也恢复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就因为算不到,我才更担心。”廖锦源拧眉道。 “怎么会算不到?”廖锦如问。 “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墨族还被封在大邱山脉,要不就是出来之后又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这些都是算不到的原因。”廖锦源道。 “也就是说还是没事了?”连琪放下心来,“不管怎样,墨族还是不能存在世间的。” “不,也有可能他们出来了,经历一番苦战后才又被打败,这才是最严重的事,没人希望几百年前的战事再次重演。”廖锦源严肃的道,他一直在思索着自己,锦如,苒绝进入另一个空间的原因,不知会不会跟墨族的出现有关? “那么,我们就要密切注意莫璔夜的一举一动了。”廖锦如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患于未然是必然之计。 “所以我想让苒绝与连琪先离开,去注意莫璔夜,你身子不便,还是先呆在族里吧。”廖锦源望着廖锦如,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反应。 “真的吗?”最先开口的是连琪,廖锦源的安排真让她意外的兴奋,只要跟在苒绝身边,自己就一定有机会得到他的心。 廖锦源瞥了眼连琪,“你应该为自己的过错负责,注意与制止莫璔夜的行为应该由你去做。” “我会的。”连琪迫不及待的承诺。 “哥哥。”廖锦如有些犹豫,她确实不想去见莫璔夜,可是又放不下苒绝。 “一个人的心那么容易的就变了,也不值得你对他的依恋。”廖锦源望着廖锦如道,这未免不是一次对苒绝的测试。 “好,我同意。”廖锦如轻轻的道,毕竟墨族的情况才是当务之急,连琪的能力确实是最合适的。 “恐怕一切都是躲不掉的命运。”看着连琪兴奋的离开石宫,廖锦源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郁。 “哥哥?”廖锦如不解,看来哥哥一定算到了什么,不经意的扳起手指,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算个答案? 廖锦源回身,轻轻的按下廖锦如的手,“不要算了,连琪得不到苒绝的,她会因爱而狂,可是我为了天山族的安危,偏偏让她走近苒绝,而没有制止她。” 109.- - 你不是算不到墨族的事?可是我感到你好像觉得大难临头的样子。”廖锦如疑惑的问,哥哥从来没有如此的忧郁,弯弯的墨眉从不轻易拧起。 “是的,不仅是我,还有闭关中的老族长,都有种感觉,只是一种强烈的感觉,天山族会面临一场危险。”廖锦源点点头,“这也就是我一时疏忽,让连琪跑出天山一段时间后,才发现的原因,我的精力全被追查这种感觉的真实给耗费了。而当连琪出现在莫璔夜面前,露出自己手段的时候,我想我找到了危险的原因。” *** 迎皓听说娘回来了,却见不到影子,跑到了客人呆的帐篷里,探着小脑袋去打量这个陌生的人。 咦?怎么感觉这么面熟? 迎皓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苒绝,一双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动。 “小家伙,进来!”苒绝早就发觉了这个小脑袋,冷冷的道。自己这个大的个人还能让一个小毛孩当做怪物看? 迎皓蹦到了苒绝面前,仔细的打量着他,一点都不怕他的满脸寒霜。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迎皓伸出小手摸摸苒绝的脸,并不像感觉到的冰冷,是温暖的。 苒绝盯着面前的人儿,小小的脸蛋,确实跟自己有些像,只是没有那份冷气,很可爱的模样。 苒绝将迎皓抱在腿上,尽量放温和了声音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哈哈哈!”迎皓听了苒绝的声音,软软的有着做作的僵硬,还不如冷冰冰的自然。 “笑什么!”苒绝的脸立马冰冷了,看着这个胆大的毛孩,也不怕再吓着他。 “嗯,这样才像你。”迎皓听着苒绝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满意的点点头。 苒绝头冒黑线,难道放柔了声音就不是自己了吗?此生也只有跟锦如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见她忍着笑意,以为是觉得开心,难道是笑自己失常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孩子?”苒绝将话题转回原点。 “我告诉你,你知道吗?”迎皓撇撇嘴,“你认识几个天山族的人?” “不多,一个族长,一个圣姑,还有一个前任圣女,仅此而已。”苒绝道,一下交代了三个天山族重量级人物,也算不一般了吧。 “舅舅你认识是应该的,否则你也不能坐在这里。”迎皓眨巴着眼睛,“可是你连我娘也认识?” “你娘?”苒绝盯着迎皓,好像一下抓住了什么东西。 同时,精灵的迎皓也发现了问题,指着苒绝恍然大悟,“我跟你长的这么像,你该不会是我爹爹吧?” 说着,迎皓从苒绝腿上蹦了下来,“娘说会带你回来的,现在你坐在这里,她竟然躲在一边,不告诉我?是不是想给我个惊喜?” 苒绝大手一挥,抓住了迎皓,盯着这个孩子,“你真是锦如的孩子?是不是快四岁了?” “你真是我爹爹?”迎皓没有回答苒绝,同样盯着苒绝,大眼对小眼。 “这个女人,竟然骗我!”苒绝放开迎皓,冷冷的道。 “我娘骗你是身不由己,她哪知道你愿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孩子。”迎皓撇撇嘴。 “你是我儿子,我怎能不认?”苒绝真是非常气恼,跟廖锦如一起在大禹山呆了那么久,都没听她提过,之前还说当年没有结果,她安的什么心! “你这个人实在无趣,你怎么就不认为是娘想给你个大大大大的惊喜呢?”迎皓若无其事的道,“要不你说为什么我第一个见到的是你,而不是舅舅,或者是娘?他们一定躲在一边偷着看我们的乐趣呢!” “她没有躲在一边,是被你舅舅带走了。”苒绝马上又想到了廖锦如的处境,“她解封了灵力,违反了族规,或许正在受罚,你知不知道她会被你舅舅带到哪儿?” “这么严重!”迎皓生长在天山族,自然知道族里的规矩,“都已经生了我,怎么又要解封灵力?后悔了?” “快告诉我会在哪儿?”苒绝觉得自己无法再等待下去,就算是天山族人的客人,可锦如就是他的妻子,“她怀有身孕,经不起什么处罚的。” “娘怀孕了?”迎皓一听,刚刚为他娘紧张的心放松下来,“那就别担心了,即使娘要受罚,现在也不会受,族里有规矩不会对孕妇动手的。” “真的?”苒绝确问。 迎皓点点头,“那可是我娘,你以为我担心的会比你少?” “你们聊的可真带劲。”云娘端着果盘走了进来,放到几上,“绝王,族里的特产,尝个鲜吧。” “谢谢。”苒绝冷冰冰的道。 云娘将迎皓拉到一边,轻声问,“迎皓,他真的是你爹?好冷哦,你不怕吗?” “是我爹爹,我自然不怕啦!”迎皓笑嘻嘻的捏起一枚小果子,送到苒绝嘴边,“是不是啊,爹爹?” 苒绝呆呆的看着送到跟前的果子,僵硬的咬在嘴里,突然面对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还这么亲昵的喊他爹爹,真是一时适应不过来。 “爹爹,你别小看这些果子,吃一枚好久都不会饿,也不会渴,这可是云姐的独家宝贝,产量很少,一般人她都舍不得给呢。”迎皓笑嘻嘻的拿起一枚小果子,咬了一口。 “迎皓,知道云姐我宝贝着,你还贪吃。”云娘宠溺的刮刮迎皓的鼻子。 “云姐对我爹爹这么大方,我自然也跟着沾光了。”迎皓笑嘻嘻的道。 “连琪?”云娘看着连琪独自走来,有些疑惑,看样子不像受了罚,反而还挺开心? “连琪姑姑,有什么开心事?”迎皓跳到连琪跟前问。 “你的族长舅舅交给我件大事做,可以将功补过,你说我开不开心啊!”连琪捏捏迎皓的小脸蛋,知道迎皓是苒绝的儿子,多少有些爱屋及乌。 “什么大事?”迎皓问。 “保密,不过是我要跟绝王一起去做。”连琪说着望向苒绝。 苒绝忍着诧异,冷冷的看向别处。 “为什么是绝王?锦如呢?”云娘问。 从廖锦源带着他们回来,云娘就对他们的关系有所察觉,再看到连琪因为要跟苒绝在一起而毫不掩饰的兴奋,更是对她的行为不满,毕竟是锦如与苒绝有了迎皓在先。 “她那个样子,只能留在族里养胎了。”连琪撇撇嘴,对云娘表现出来的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她是圣姑,可是云娘是老族长的女儿,在族里的身份也是很尊贵的。 “有什么事非得你与绝王去做?”云娘冷哼了一声,“该不会你这次私自离开闯了什么大祸吧?否则族长怎么顾不上罚你,就让你去办事?” “云娘,这是我们的机密,你不该问吧?”连琪实在受不了云娘的冷嘲热讽。 “连琪姑姑,我娘是不是在石宫?”迎皓不想理会她们的争执,插口问。 “嗯。”连琪应了一声,朝苒绝走去。 “走,爹爹,去找娘!”迎皓抢先跑到苒绝身边,拉着他的手就走。 “绝王。”连琪叫道。 “连琪姑姑,你先歇着,我带爹爹找娘去!”迎皓头也不回的道。 苒绝任由迎皓的小手拉着自己,一起去找锦如。 “看到了,你不该插足他们之间。”云娘看着一大一小相携的背影,对尴尬的连琪道。 “哼,我只要抓住自己喜爱的,才不管那么多。”连琪说的理直气壮。 “连琪,你是天山族的圣姑,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照顾年幼的族长与圣女不是你的责任吗?”云娘缓了口气,劝道,虽然对连琪有意见,可是同为族人,也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 “廖锦如已经不是圣女了。”连琪纠正,“而且我认为做为圣姑与追求自己的所爱没有什么冲突。我爱苒绝,第一眼见到他时就爱上了。所以我一定会抓住与他在一起的机会。” “可是他对你呢?”云娘反问,“你看他一心都在锦如身上,你若强求,只能难为自己。” “苒绝最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连琪冷笑,“就算廖锦如为他怀了第二个孩子,就算他们在大禹山面对日月拜了天地,可是只要族人一天没为他们证婚,就不被族人认可,我就有机会。” *** “娘!”迎皓带着苒绝在去石宫的路上碰到了廖锦如。 看着苒绝与迎皓紧拉着的手,廖锦如笑了,笑的明媚动人。 苒绝本想见到廖锦如后质问她一番,可是看到她的笑容,什么情绪都没有了,紧紧的拉着迎皓,站在她面前,一切尽在不言中。 “绝,有些事需要你跟连琪去做,我身子不适,要留在族里。”廖锦如平静的开口,连琪先走一步,苒绝一定听说了。 “是什么事,必须要我跟她去做?”苒绝拧眉问,即使是天山族的私事,他也愿意独自去扛起。 110.- - 110。“很重要。”廖锦如道,“之后哥哥会跟你说明的。” “那个连琪姑姑——”迎皓小手托起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孩子,一阵子不见,又胡思乱想什么!”廖锦如佯怒道,这个迎皓真是越大越机灵,难怪族人都说他有做族长的潜质。 “爹爹,你去吧,舅舅这么做,一定是很大的事。我相信你不会背叛娘的。”迎皓一本正经的道。 廖锦如望着苒绝微笑,轻轻的拉起苒绝的手,“我们都不担心你,你对自己应该更有把握了。这次实在无奈,否则哥哥也不会看着连琪,对她的行为不闻不问的。所有的事情,都以人们生死攸关的大事为重。” *** 几日后,苒绝与连琪一起离开了天山族。廖锦源虽然会瞬间移位,但那是很耗功力的法术,之前去找连琪与带他们回族,连续的用过,功力一时还没恢复,只能将他们送过天山,稍带两匹宝马。 这是天山族的宝马,在体质与速度上都是世间的马匹不能相比的,连续奔跑了十天十夜后,二人便从天山回到了京城。 当苒绝走进绝王府时,府里的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许久之后才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的绝王回来了! “王爷,你总算回来了!”老管家的声音不停的颤抖,“若是再晚一阵,绝王府就不存在了。” 绝王突然没了踪影,得不到他手中的兵符,皇上也没办法将绝王的势力归为己有,不过时间是有限的,若是过了一年,还是没有消息,皇上就可以尽数收回了。 所以,莫璔夜当时告诉连琪,把苒绝带走不要让他出现。只要过了一年,绝王府就不存在了。 可是,苒绝提前回来了。不过跟他一起回来的不是廖锦如,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女子。 琪落躲在一边,悄悄的打量着连琪。 绝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帮助管家一起打理府里府外的事务,还关心着琴逸晨与崔泽坤那边的消息,既然皇上也在找,那么苒绝一定是活着的,就像当初突然不见的廖锦如一样,活着什么时候就又回来了。 可是,绝王回来了,竟然带着另外的一个女子。 对于廖锦如,琪落认了,可是突然又冒出来的连琪,还有她时时注视着苒绝的眼神,都让她不能容忍。 苒绝看到了不做声响的琪落,朝她走去。 琪落一惊,以为他怪自己离开后院,来参合前面的事。谁知苒绝一把拉住她,走向连琪。 “连姑娘,这是琪落夫人,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就找她。锦如不在,就让她暂且代劳内府的事。” 苒绝的话让琪落受宠若惊,目瞪口呆的看着多时未见的冷面,又看看琪落,明白了苒绝的意思。他让自己替他挡住这个女人。他的心里还是只有锦如,而自己可以替他做一柄挡箭牌。 不过有苒绝的这句话就够琪落受用的了,这句话意味着她在连琪面前的身份,足以面对这个心存痴想的女人。 琪落带着妩媚而妖娆的笑容走近连琪,“连姑娘,王爷刚回来,想必有事交代,你不妨先跟我去歇息一下?” “苒绝?”琪落看向苒绝,她是要做他身边的女人的,可不愿被另外的女人引开。 “不要忘记你要做的事。”苒绝根本不看连琪一眼,冷冷的道,“咱们分头行事,互不干涉。” *** 宫内,锦琳苑,莫璔夜站在池边。 此时的锦琳苑空无一人,春儿也被暂时指派到别的地方。 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走到了莫璔夜的身后,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冷热的分别,就只是单纯的一张脸而已,微微的**都显得很僵硬。 若是非得给这个人一个比方,那就是有些像刚刚复苏的僵尸,肢体生硬。 他叫墨否,刚刚被莫璔夜从大邱山脉放出的墨族的族长。 廖锦源感知到了危险的来临,却没有确定了莫璔夜的速度。再加上墨族的人被顺利的放了出来,马上就施法术干扰了天山族的预算,所以,当廖锦源还想着让苒绝与连琪阻止莫璔夜的行动时,其实夜已经将墨族放了出来。 当时,莫璔夜眼看着廖锦如飞掠而去,让他更加相信自己离宫前逍遥侯带给自己的一份记载。 有关几百年前的那次异族大战,一部分隐没下来,一部分被尘封在大邱山脉。 当连琪出现在宫里的时候,当她不肯说出自己的来历,莫璔夜就对那份记载有了一丝怀疑,凡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留下蛛丝马迹,也许它真的存在过。 当看着连琪轻易的躲开千人围攻,看着廖锦如将洞门完好的遮掩,莫璔夜决定前往大邱山脉一试。他认为若想遏制廖锦如与连琪这些人,就只有靠尘封起来的那些人。那半隐没起来的人毫无寻找的线索,可是那半尘封起来的人却有一个特指的记载,大邱山脉,所以,莫璔夜决定去试试。 莫璔夜是直接从江南赶往大邱山脉的,所以速度比预想的要快。 当莫璔夜刚赶到大邱山脉时,便感到有人在迫不及待的召唤他,因为他是几百年来出现在这里的唯一一个龙子,被尘封在里面的人好不容易才盼到,蠢蠢欲动的牵引着他。 莫璔夜犹豫了,如果这些人真的在这里,那么当年的记载一定完全可信了,这些人除了拥有超常的能力外生性也是凶恶的,他们会不会再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皇上,”莫璔夜听到有人在对他说话,而望望身边陪同自己的亲信,好像并没什么察觉。 “皇上,不要犹豫,你放出我们,我们可以帮你做你想要做但是做不到的事。”那个声音极尽诱惑,让莫璔夜忍不住的走上前。 只有龙子可以揭去封印,也只有龙子可以听到里面的人的声音。 “朕要稳固的江山,还要喜爱的女子陪在身边,你能帮朕吗?”莫璔夜问,其实他并没开口,只是在想,此时他与里面的人交流,不会用嘴,只要用心就可以了。 “可以,哪怕你想让四海归为一家,我们也可以帮你办到。”里面的人继续诱惑道。 “好,朕既然来到这里,就是相信你们的。”莫璔夜道,“朕该怎么做?” 在里面人的指引下,莫璔夜顺利的打开了封印。大邱山脉剧烈震动,尾随着莫璔夜的亲信瞬间被震动下来的山土掩埋,只留下莫璔夜一人站在震动不止的山上,毫发无损。 震动过后,一帮人好像凭空出现一般,站立在莫璔夜的面前,为首的就是那个一袭黑衣的自称为族长的墨否。 重见天日的墨族的人欢呼雀跃,他们被尘封在山中,已经过去了好几代,现在这些人只是当年那些人的子孙,但是同样有着祖辈的梦想与怨恨。 他们忘不了祖辈流传下来的故事,族人被关在黑压压的山中都是那个叫天山族的人做的,以至于几代的子孙都活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他们活着的唯一任务就是练功,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出来的机会,报仇,夺回失去的一切。 今天,他们终于出来了! 墨否眉头轻动,便已算到了天山族的动静,常年练功为首要任务的墨否,功力自然比被琐事干扰的廖锦源强。当廖锦源刚刚有点危险的预感时,墨否已经隐去了墨族人走出封印的迹象,让所有的族人分散在民间,等待命令,而他带着莫璔夜回到了京城的皇宫。 “你真的很爱那个天山族的女人?”墨否站在莫璔夜身后问。那个女人竟然还是天山族的圣女。 “是,她是朕的最爱,你答应过朕,要让朕得到她的。”莫璔夜回身。 “是,我说到做到。”莫璔夜面无表情的道,“今晚你就等着她的到来吧。” 把天山族的圣女带到这个皇上身边,还真是个有趣的事。墨否的唇角僵硬的翘起。 墨否选择黑夜行事,就是还不想马上惊动天山族的人,等他们一觉醒来后,突然发现圣女不见了,而那个圣女已经来到宫中呆了一夜,那是多么有意思的游戏。 *** 莫璔夜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廖锦如。 天刚黑,莫璔夜就已经守在了锦琳苑的床榻边,直到廖锦如突然出现,他还没回过神,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打了盹儿,在做梦。 直到手轻轻的摸在廖锦如的脸上,感受着熟悉的温暖,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锦如回来了。就像当初她离开这里一样,又突然的回来了。 莫璔夜没有弄醒廖锦如,一夜都守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就这么看一生一世,也是幸福的。 初升的阳光晃着廖锦如的眼,才让她从睡梦中醒来,这一夜睡的很香甜,还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有各种陌生的人,还有与苒绝相依相伴。 111.- - “莫璔夜?”廖锦如睁大瞳孔看着面前的人,邪魅的笑容宠溺的望着自己,本是很温柔的神情可是让她觉的恐怖之极。 是在做梦,一定是! 廖锦如紧闭住眼,缓缓的睁开,莫璔夜依旧面带笑容的坐在自己身边。 “锦如,不是梦,你回来了。”莫璔夜笑道。 “你——”廖锦如不敢相信的看着莫璔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带回皇宫,不是他可以做到的。 “怎么样,皇上,一夜可好?”墨否走进了屋子,一袭黑衣,不动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神秘。 “你是谁?”廖锦如警惕的望着这个人,黑衣! 墨族首领的标志性衣着! “不错,我就是墨族的族长,墨否。”墨否一眼看出了廖锦如的所想,很直接的自我介绍。 “墨族?你们——”廖锦如指着莫璔夜,神情陡然恼怒,“你已经放出了他!” 这个为所不为的男子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肯做? 哥哥估算的没错,只是算错了时间,现在已经晚了。连琪的任性,莫璔夜的霸道,让一切都无法弥补。 “圣女,你不应该恼怒的。”墨否面无表情的道,“你应该庆幸有皇上这样的人对你痴情不悔。” “只为了我,你就放出了墨族?”廖锦如声音颤抖,自己是多大的罪魁祸首。 “为了你,也为了天下,朕以为墨族长是最好的帮手。”莫璔夜道,尽显帝王的雄心。 “青辕王朝是你的,没人跟你争,你还要什么帮手?难道你还想四海归一?”廖锦如发现有野心的人,是喂不饱的,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可是墨族甘愿只是一个辅佐的地位? 廖锦如审视着墨否,他们被尘封了几百年,一定不会选择安宁的日子,从墨否不动声色的脸上,廖锦如读到了隐忍,极强的隐忍,这种隐忍只为百年的积怨而爆发。 他们有邪恶的种子,经过几百年的代代相传,这颗种子会变的更大。 当年天山族心存怜悯,将墨族压在大邱山脉,可是,当墨族逃离束缚的时候,一定就是大肆反扑的劫难。 廖锦如感受到了浓重的险意。 “莫璔夜,你是在痴心妄想。墨族不会任由你统领天下的,最终你只是他们的傀儡。”廖锦如看着莫璔夜,轻轻的摇着头。 “圣女,我可以说你是在挑拨吗?”墨否面无表情的道,“皇上想要你在身边,我替他做到了。他想彻底的除去苒绝,让你死心,我也会替他做到。” “你要杀苒绝?”廖锦如冷冷的看着莫璔夜。 “是,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彻底死心。”莫璔夜道。 “我会死心,不会再有任何心。”廖锦如冷冷的盯着莫璔夜,“但是就算苒绝死了,我也不认为你能把我留在宫中,就算有墨族的手段,也做不到!” “我答应了皇上就一定能办到。”墨否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道,“我已经在整个皇宫结下了印,天山族的族长进不来,你也出不去,而且你也使不出任何灵力,就跟普通人一样。” “我不信毫无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廖锦如咬着牙道。 “走着看好了。”墨否不在理会,转身离开。 “朕等不下去了,马上就要娶你,立你为后。”莫璔夜道。 “你休想,我已经嫁给苒绝。”廖锦如道。 “你嫁他没人知道,朕娶你却要昭告天下。”莫璔夜坚决的道,“现在朕已不怕你离宫,就去准备。” *** 发现廖锦如不见之后,廖锦源就知道墨族的人出现了,脱离了自己的预知,回到了世间,他们的能力比记载中更强大。 于是,率着几个天山族的人直奔京城。就算不知道其他的墨族人藏在了哪里,但是廖锦源可以肯定总有一个最厉害的在京城,与莫璔夜有着交易。 苒绝来到了琴庄,琴逸晨并没有因他的到来表现的惊喜,他的脸上有种陌生的冷漠。 “逸晨?”苒绝站在琴逸晨面前,仔细的审视着他。 “苒绝哥哥!”看到苒绝回来,琴静很兴奋。 “小静,你先带苒绝出去坐坐,我有些不适,待会儿再去陪他。”琴逸晨对琴静道,他的目光很少落在苒绝身上,好朋友关系似乎一下生疏了。 “走吧,苒绝哥哥。”琴静道。 苒绝疑惑着,跟着琴静来到了另一处庭院。 “是不是觉得哥哥变的很陌生?”琴静很清楚苒绝此时的心思。 “你知道怎么回事?”苒绝问。 琴静摇摇头,“我不知道哥哥怎么了,不久前开始,一点点在变,也许第一天不觉得有问题,可是几天下来,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变的有些冷漠生疏了。有时候还见他一个人呆呆的坐着,好像在克制着什么。” “没有奇怪的事发生?”苒绝问,一切变化都应该是有原因的。 琴静摇摇头,“哥哥除了处理庄上的事,就是派人寻找你,没什么特别。” 真是奇了,如今的逸晨还是自己的好友吗? “苒绝。”连琪的声音传到苒绝的耳中,让他的脸更加阴冷了。 “是谁?”琴静扭头问。 琴庄的人抢先跑到了琴静跟前,“大小姐,属下无力拦住这个姑娘,她执意要见绝王。” “又一个姑娘。”连琪看到琴静,看到她眼中对苒绝的炙热,不免有些醋意,冷冰冰的苒绝还是大受欢迎的。 “她是本王的妹妹。”苒绝冷冷的道,这个连琪凭着自己的本事,简直目中无人。 “妹妹?”连琪冷笑,“这个妹妹可不止当你是哥哥吧?” “你是什么人!”琴静很生气,“闯我琴庄,口出不逊!” “我当然是苒绝身边的女人了。”连琪笑着走近苒绝,没有廖锦如的碍手碍脚,其他的女人她更不放在眼里。 “苒绝哥哥只有音清姐姐,你算哪根葱?”琴静也是个泼辣的姑娘。 “小静,她脑子有问题,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苒绝冷冷道,制住了琴静,在没有廖锦如之前,琴静确实是唯一一个受他关照的女孩,她是逸晨的妹妹,自然也是他眼中的妹妹,虽然他行事冰冷,但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苒绝!”连琪恼怒的道,这个男人竟然说她脑子有问题?她可是天山族的圣姑呢! “大小姐,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要立后了。”庄外有人回来匆匆禀报。 这几天,琴逸晨有些懒懒的样子,对曾经专心的事都漠不关心起来,以前他布置的任务都由琴静接手了。 “立后?他不是一直不肯吗?”琴静不经意的问,这个消息不算重大吧。 “大小姐,皇上要立的皇后是跟着绝王一起没有消息的廖锦如。”报信的人解释道。 “音清姐姐?”琴静呆呆的看着苒绝,难怪他孤身一人出现,音清姐姐又被带回了宫中?可是怎么之前没有得到消息? 苒绝冷眉微蹙,锦如不是在天山族吗? 连琪也是很疑惑,不解的望向苒绝。 “消息确定?”苒绝问。 “肯定,宫中已经开始准备婚礼,布告很快就会出来。” 一定是出了意外! 苒绝扭头就走,他要马上查清发生了什么事。 “苒绝,”连琪紧追其上,“一定是陷阱,不可妄动。莫璔夜肯定是知道你回来了,故意放出的风声。廖锦如呆在天山,怎么可能出现在宫里?” “不管究竟怎么回事,我都要查清事实,有关锦如,我不会冒险打赌。”苒绝不理会连琪的追逐,一往直前的策马奔跑。 “你应该有潜进宫的手段,是不是该去查查?”苒绝紧勒马缰,停了下来,回头对追上来的连琪道。 “就为了这条可笑的消息?”连琪很不情愿的道。 “监视莫璔夜的举动,不是你该为自己的过错负的责任?”苒绝冷冷的道。 “可是他现在不是还呆在宫里?只要他不出来,就不会有事。”连琪道,她只要阻止莫璔夜去大邱山脉就可以了,用不着提前行动。 “你就这么放心?”苒绝可不认为莫璔夜是个行事简单的人,如果他决定去大邱山脉,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掩人耳目,不会被人轻易的察觉他离宫了。 连琪哼了一声,不吭气。 “你去不去?”苒绝浑身散发出冰寒,对于这个女人,他实在尽力的隐忍着,若不是她,自己还和锦如在一起安稳的生活。 连琪被苒绝的冷厉骇住了,那冷冽之极的气息朝她逼来,让她说不出半个不字。 “好,我去看看,也好让你死心。”连琪软软的道,策马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不消片刻,连琪又返了回来。 “这么快?又不愿去了吧?”刚回到绝王府的苒绝看到紧跟着返回的连琪冷冷的问。 “不是!”连琪摆摆手,剧烈的喘着气,“宫里一定发生意外,我的灵力在靠近皇宫的时候就消失了。” 112.- - “墨族!会不会是墨族的人已经来了?”苒绝惊问。能够对付天山族的人只有墨族了。 “这……怎么可能?”连琪心中也很害怕,否则她就不会惊慌的跑了回来。 “为什么不可能呢?”漠然的声音在王府外响起。 “你是什么人?”府里的侍卫已经做好了准备。 墨否轻轻扫了眼剑拔弩张的侍卫,缓缓的走进王府,丝毫不惧怕眼前的刀剑。 而那些侍卫眼看着墨否的走进,身子好像不听使唤的僵硬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你就是墨族的人?”苒绝冷冷的问,从这个人身上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危险。 “绝王真是聪明。”墨否面无表情的走到苒绝面前。 “是你将锦如弄到了宫里。”苒绝冷冷的道,他能脱离廖锦源的预知出现,就一定做了很多事。 “不错,那只是我给莫璔夜的一份回礼。”墨否道。 “你来绝王府有什么事?绝不会是只告诉我说你们已经出现了这么简单。”苒绝问。 “莫璔夜还想要你的命,我答应了。”墨否面无表情的道。平静的看着苒绝,好像他根本不是为取人性命而来的。 “你休想!”连琪在旁高声道。 墨否瞟了眼连琪,“我认为你不适合做天山族的人,而应该是我墨族的人才对。没想到天山族的后代还会有你这样的异类,看来任何事物都不会完美。” “你敢污蔑我!”连琪手指紧扣,准备着蓄势待发的灵力。 墨否不屑的扫了眼连琪,“是污蔑还是事实,绝王心中清楚,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得不到绝王一丝一毫的爱意,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不如你跟我合作,绝王的命就归你,如何?反正谈交易你又不是第一次,若是存心跟我作对,别说是你,就算你们的族长出手,也未必赢的过我。而我只是想让事情办的有趣些,毕竟在大邱山里的日子是很闷的。” “连琪,你若敢听了他的话,我会替天山族率先铲除你这个叛徒。”苒绝的声音冰寒之极。 “你听到了,他会恨我的。”连琪看了看苒绝,对墨否道,“我爱他,不希望他恨我。我不想在他眼前做出让他恼恨的事。” “我原以为你跟莫璔夜会是一类的人,他宁可廖锦如恨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而你竟然这么傻。人都得不到,还在乎什么心?”墨否道。 “你要杀苒绝吗?不要多说了。”连琪淡然笑道,即使打不过面前的人,能与苒绝一起死也是很好的结果。 苒绝,为你而死,你会不会在意我对你的爱?连琪轻轻的望了眼苒绝,那张冷冽的脸一直都未看她,心绪一定早到了宫中,情况不明的廖锦如身上。 “你以为我会跟你出手?”墨否僵硬的冷笑,“你是一个不合作的人,我就只能还把你放到天山族的队列里,我会让你看着你爱的人死,这也算是我对你这种天山族人的报复。” 墨否手轻轻一挥,连琪就觉得自己被定住了一般,早已集中的灵力也无法使出。 “绝王,请。”墨否朝苒绝挥起手,修长的指尖指向苒绝的胸口,他用灵力凝结的剑气可以瞬间穿过他的胸膛。 “不要!”琪落突然冲了过来,撞向不得动弹的苒绝。她一直让自己保持平静的躲在一边,不敢让墨否发现她的异常,只把她当做一个胆小怕事的女人躲在一边,就等着关键时候可以出其不意的挽救一下苒绝。 剑气冲破了琪落的身体,一滴血都没有流出,真正的杀人于无形。琪落很快的闭上了眼睛,都没有来得及看苒绝的最后一眼。 “真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墨否瞟了眼琪落瞬间冷却的尸体,她竟然懂得深深隐藏起情绪,让自己一时没有察觉她的准备。 “不过,你以为凭自己的这一挡能救得了苒绝的命?”墨否道,再次朝苒绝抬起了手,无非是让自己再出次手罢了。 “她确实可以救了苒绝。” 随着身后轻淡的声音,墨否手中的剑气偏了方向,同时连琪与苒绝好像摆脱了束缚,都可以动弹,迅速的闪躲到一边。 “廖族长?”墨否回身看着廖锦源,跟那个圣女廖锦如相似的面容,一定是她的亲人了。 “墨族长。”廖锦源道,墨族的人一向是墨姓的人做族长,这也就是为何他们称为墨族的原因。 “呵呵,你的出现比我预计的快很多。”墨否可以看出这个年轻的族长伸手不凡。 “只要有我在,你的灵力就完全控制不了旁人,不妨我们先开战?”廖锦源望着墨否,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慌乱,自信淡然。 墨否点点头,确实,他必须先打败廖锦源,才能顺利的控制其他人,否则有廖锦源灵力的阻隔,他就不能随心所欲。 廖锦源纵身飞掠而去,墨否随后跟上,二人选择了落日岭,地势最高,山上平整,紧邻滔滔的落日河,是静心的好地方,也是打斗的好战场。 宫里,立后大典正在准备,廖锦如虽然焦急可是毫无办法。 苒绝早回到京城了,他听说了自己的消息会怎么做?他能不能逃开墨否? 朝堂上,众臣对皇上突然的立后颇有微词,皇后做为一国之母,得经过众臣的评议,可是皇上说立就立,而且还是说走就走,说来就来,跟绝王还有牵扯不清的关系的廖锦如。 “朕意已决,立后是朕的家事,不劳众臣费心。”莫璔夜高坐在朝堂上,傲视群臣,声音威厉。 “皇上,皇后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不比纳妃,岂能与臣民无关?”陈斯含道,“若是皇上喜爱,但可以册封锦如姑娘为妃,至于后位有待商酌。” “朕就是要让锦如做皇后,何必多此一举册封皇妃?”莫璔夜厉声道,当初对付崔泽坤的叛兵时,一个个说不出话,此时废话又是那么多!如今崔泽坤的叛兵并未散去,驻守在燕北,随时都是危险,从不见有人当做要事提及。 “锦如不会做你的皇妃,更不会做你的皇后,她是臣的妻子!”冷然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音落,苒绝已经走了进来。 “绝王!”众臣交头接耳,虽然听说了苒绝回来的消息,可是被皇上立后的事一闹,都还没顾上去查看真假,没想到他已经来上朝了。 “杀害南王的案子还没了解,朕什么时候准你上朝?”莫璔夜道,“你要去也该去宗律府才是。” 苒绝确实是以上朝的名义走进皇宫的,虽然有侍卫把守,但是依照惯例,他还有进宫的资格,何况苒绝独身一人,并没什么危险。 看到苒绝安然的走进大殿,莫璔夜虽然疑惑墨否的行事,但是也不怕苒绝,因为他能顺利的走进来,就说明他是一个人照着章法进来的,肯定没有带多余的人。 至于宫外,有墨族的人暗守着,想要发兵冲进宫,是不可能的。 “臣杀人的是另外的事,此时,臣只是要接回妻子。”苒绝冷冷的道。此时连琪被墨否设在宫闱四周的暗障挡着,用不了灵力,就轻易进不了守卫森严的皇宫,就如同廖锦如出不来一样。那么就只有他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了。 众臣听了苒绝的话更加议论纷纷。 “苒绝,是不是我哥哥来了?”廖锦如突然的出现引起朝堂上更大的**。 “锦如!”莫璔夜拍案而起,廖锦如的出现实在意外,她口中的哥哥更是让他胆颤,苒绝完好的出现让他对墨否的行为有了疑虑。 苒绝看到廖锦如,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哥哥来了,他解开了皇宫四周的封印,我就可以使用灵力了。”廖锦如说着,拉住苒绝,“我们快走,墨族的人要出手了,我们得去帮忙!” “快,把人拦下!”莫璔夜厉声道,他不许廖锦如这么轻易的再次离开自己。 廖锦如一回身,手轻轻一抬,那些追她的侍卫便受到强大的阻力,纷纷后退,接连的摔倒在地。 见过打斗,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打斗,或者说根本就不算打斗,因为侍卫们根本就没来得及出手。 众臣惊骇! “皇上,我们要去解决你带来的危害,不要再为难我。”廖锦如说着,拉起苒绝,飞掠出宫。 众臣追到殿外,抬头看着廖锦如远远掠去的身影,这绝不是他们曾见过的轻功,因为她的姿态更像是在飞。 “妖女!”不知是谁先叫出声。 于是叫着妖女的声音此起彼伏。 肯定是魅惑帝王的妖孽,否则怎么会令最不能迷恋女色的绝王迷恋上了她?还被一直空着后位的皇上立为皇后? 同时摆弄在两个青辕王朝最有权势的男子之间,而且此时她还怀着身孕,不知是绝王的还是皇上的,总有一个男人连她已经**于人的不洁之身也不在乎了。 能做到这样的女人一定是妖女! 113.琴逸晨的死- - “连琪,我哥哥呢?”离开皇宫的廖锦如来到落日岭,看到了连琪与其他的几个族人。 “跟墨族的人在这里打过,现在找不到了。”连琪摇摇头。 廖锦如凝结自身的灵力,查不到廖锦源的痕迹,人哪儿去了? “墨否一直住在宫里,我怀疑莫璔夜在宫里给他留着地方,我得再去宫里查查。”廖锦如道。 “锦如,你别去。”苒绝道,让身怀有孕的廖锦如来回的奔波,他可不放心。 “没事的,”廖锦如笑笑,“我有灵力护体,不会有伤害的,现在墨族的人出现的早过我们的想象,而且墨否隐去了他们的踪迹,一时很难找到。你在外面注意着各方的动静,我去宫里看看。” 说着,廖锦如朝皇宫的方向返回。 “看,妖女又来了!”有人指着天上惊道。 廖锦如听到这样的叫声,不由的皱起眉头,循着莫璔夜的所在,飞掠而下。 “皇上!”看到皇上被妖女挟持,众人惊骇。 “锦如,你要做什么?”莫璔夜一边平静的问,一边示意跟前的人不得轻举妄动。 “墨否在哪儿?”廖锦如问。 “朕本让他杀苒绝了,可是苒绝没死,朕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莫璔夜道,此时他浑身被廖锦如的灵力笼罩,动惮不得。 “我是问你他在哪儿住?”廖锦如问。 “他来去自如,朕不知他究竟在哪儿。他跟你们一样,不由朕掌控。”莫璔夜回答。 “妖女,快放开皇上!”陈斯含站在前面厉声道,只有他还有那么点胆量。 “皇上!”有人奔来,看到受持的皇上,愣在了那里。 “什么事?”莫璔夜冷静的问。 “京城外有快马传来消息,有身怀奇技的人瞬间扫平了数十个村寨,所过之处牲畜无一幸免,百姓尽数伤亡。” “妖族,是妖族现身了!” 有人率先惊骇的叫道。 “墨族,一定是墨族的报复!”廖锦如道,“莫璔夜,你听到了,墨族根本不是善类,他们根本不会跟你好好的合作,他们的祖先就为了统领世间,杀尽天下异族,现在他们被你放出来,更会大肆破坏天下,你为一己的私欲,愧对天下苍生!” 莫璔夜紧绷着唇,没有言语。 “启禀皇上!”又有人奔来,还没冲过众臣,就高声道,“各方飞鸽传书,有异族作乱,留名是天山族。” 等冲到皇上之前,看到皇上的被挟持的情形,难以再发出声响。 “这个墨族,竟然栽赃天山族!”廖锦如怒道,“莫璔夜,你是要我的族人跟着你的天下一起陪葬。” “锦如,”莫璔夜从没见过廖锦如如此的火气,即使当日亲眼看到她解封灵力,也不像此时的火重。 浑身散发的热浪仿佛可以吞没整座宫殿。 “妖女,你想怎样?”陈斯含毫不畏惧的站出,指着廖锦如高声道。 “莫璔夜,让你留下收拾你的残局,我要去找墨否,不要忘记,今日的灾难都是你造成的!你不配做一统天下的帝王。”廖锦如的话淹没在众人的叫声中。 廖锦如松开莫璔夜,纵身一跃,掠出了宫外。 “快,射箭!”是太后率弓箭手朝廖锦如掠去的方向射去。 当皇上被挟持时,她这个太后再没权力,也可以发号施令了。 “住手!”莫璔夜对所有的弓箭手下令。 “皇上,到此时你还维护那个妖女!”太后厉声有痛心! “锦如不是妖女。”莫璔夜道,所有的错都是他引起的,是他心存犹豫还要放出墨族,引发了今日的乱局,可是他怎么能说出口?当日跟他一起去大邱山脉的亲信已经全死了,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绝不能让世人知道这群恶魔,真正的妖族是被他亲手放到世间的,锦如说的没错,他将无颜坐在龙椅上,统领他的臣民。 莫璔夜此时,除了口口说廖锦如不是妖女之外,做不了任何解释。 廖锦如找到了连琪与苒绝,他们已经回到绝王府等着她。在失去廖锦源消息的时候,她就得担当起领导族人的责任。 “连琪,你快回族里,我认为墨否一定会去天山的,你让老族长做好准备,这场战事不可避免了。”廖锦如交代。 在关系到族人安危的时候,连琪还得乖乖的听命。 “其余的人,分散各地,去查墨族留下的踪迹,设法阻止他们行事。”廖锦如对其余跟着廖锦源出来的族人道。 “是。”族人纷纷散去。 “我要继续追踪哥哥的消息,有些事只有他才能做到。”廖锦如跟苒绝说完后,凝神闭目。 “音清。” 是琴逸晨的声音。 廖锦如睁开眼,循声望去,琴逸晨跟琴静一起走进王府。 “逸晨?”廖锦如叫道,总觉的琴逸晨与之前不一样了。 “音清姐姐,哥哥定要见你,我就跟着他来了。”琴静道,从廖锦如的眼中,她可以看出对哥哥的那份疑惑。 “音清,”琴逸晨的眼中仿佛没有一旁苒绝的存在,径直朝廖锦如走去。 廖锦如看了眼苒绝,他也是疑惑不解的,在对自己摇头。 “音清,咱们再合奏一曲,如何?”琴逸晨从背上取下两把琴,一把递给了廖锦如。 “逸晨,你怎么了?”廖锦如望着琴逸晨,他的眸光来回的忽闪,时而漠然,时而熟悉,好像有两种感觉在交替争斗。 “我只是想和你弹琴,我们不是由琴相识的吗?”琴逸晨微笑着。这笑让廖锦如看着揪心。 “好。”廖锦如接过琴,想要弄清琴逸晨的异样,还得从琴入手。 琴逸晨拿着自己的琴坐在一边,手指轻动,琴声飞出。 廖锦如听出这就是他们第一次合弹的那支曲子,是他们现场凭感觉谱出的,都还没用笔记下,世间恐怕就他二人会弹了。 苒绝一动不动的注意着琴逸晨。 琴逸晨的表情不断的变化,不是因为陶醉于琴声,好像在痛苦的挣扎。 廖锦如也感觉到这次的琴声有更多的压抑,在竭力的压制着某种想要喷发的情绪。 琴逸晨在压抑着什么? 廖锦如是最懂琴逸晨琴声的人,可是此时她摸不透了。 琴逸晨抬头望向廖锦如,随着不断的琴声,他的表情时而微笑,时而凝结,两种不同的神情忽隐忽现。 廖锦如蓦地停下手,呆呆的看着琴逸晨。 所有人都发现了琴逸晨不断变化的脸色。 “好像有两个逸晨。”廖锦如轻声对苒绝道。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琴静一下扑到琴逸晨的琴前,伸手按住了琴弦。 “小静,不要!”廖锦如连忙叫道,同时苒绝已经伸手去拉,但是没有挡住紧挨着琴静的琴逸晨。 当琴逸晨的神情凝结在一起的时候,琴弦随着手指的拨动,以琴为武器的身手,琴音化成剑气,击向琴静。 “啊!”琴静被急剧的剑气弹出好远,撞在了墙上,中了很强的一击,气息微弱,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小静!”廖锦如掠过去,扶起琴静,用灵力护住她的心脉。 “逸晨,停手!”苒绝想要止住琴逸晨的琴声,可是琴逸晨抱着琴,跃到一边,不允有人夺去。琴声照样从他的指尖划出,很柔和,与他多变的神情很是不符。 “琴逸晨!”廖锦如确定,琴逸晨一定被什么给乱了心神。 听到廖锦如的叫声,琴逸晨朝她瞥去。 廖锦如分明看到琴逸晨的眼角渗出一滴泪。 “逸晨,你怎么了?”廖锦如轻声问,护着琴静的手不敢松开,她的心脉很弱,需要细心的呵护。 琴逸晨的琴声越来越急促,好像有谁在身后唆使着他不停的狂奔。 强大的内力通过指尖传在琴弦,又形成一种巨大的暗气,弥漫在四周。 琴逸晨的发肆意的飞扬,衣炔飘飘,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琴魔,傲立天地间。 他的目光落在廖锦如身上,不再移动。 时而悲伤,时而隐忍,时而阴戾,时而充满杀气。 苒绝挥掌朝琴逸晨劈去,或许打昏他才能有个暂停。 琴逸晨抱着琴掠至屋顶,一边躲避着苒绝,一边弹着手中的琴。 苒绝能感到他是在竭力的隐忍着,克制着不朝自己出手,可是苒绝希望他可以跟自己痛快的较量,有个痛快的解决。多年的兄弟,变的莫名其妙,让他很是心痛。 “逸晨!” 琴逸晨一个回头,望向廖锦如,还有气息微弱的琴静。 那滴泪尽情的落下,又被阴戾的神情湮没。 再看眼苒绝,猛然一个转身,琴声嘎然而止,苒绝就被阻挡在最后的琴气下。 “砰!” 琴骤裂,化成碎末漫天飞扬。 琴逸晨从高高的上空跌落在绝王府的院中,没有了任何戾气。 “哥哥!”琴静发出微弱的声音。 “逸晨!”苒绝将琴逸晨扶起,此时的他脸上挂着熟悉的坏笑,虚弱的睁开双眼。 这才是他们熟悉的琴逸晨,只是受了重伤,很重的伤,是被他自己的内力折返击中。 那凝结于琴间的雄厚的气势本该朝外发出,却全打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他这样做相当于自杀! “我赢了!”琴逸晨虚弱的道。 “你赢了什么?”苒绝问。 “不久前,我突然觉得我的体内住进一个人,他告诉我,我是墨族的后人,要记着对付天山族,还告诉我音清就是天山族的圣女,一定要杀掉她,为被压了几百年的族人报仇。”琴逸晨喘了口气,又道,“我不管是什么后人,也不想去对付一个从未见过跟现在的我毫无关系的民族,更不想杀音清。那个声音一直在逼我,有时我觉得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想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别人,可是根本说不出口,那个声音在阻拦着我。” “我没有办法。我的身体我的思想越来越不受控制,或者说是被另外一个我给操纵了,是他驱使着我来找音清弹琴,让我一定要杀死她。”琴逸晨看着廖锦如怀中的琴静,“我甚至控制不住朝小静出手!我摆脱不了那个我的纠缠,不想按他的要求做事,又怕有一天他把我完全的控制,所以我决定与他同归于尽。” “我做到了,在我跟他激烈的争斗后,我终于使出了致命的一击,现在只有原来的我了,可是,我也活不久了。”琴逸晨面带微笑,“我还是赢了,对不对?只是对不起小静,却没做更多的坏事。” 廖锦如想带着琴静去琴逸晨身边,可是又不敢动,怕哪里不适要了她的命。 苒绝将真气灌进琴逸晨体内,没有反应。 “没用的,”琴逸晨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的心脉尽断,我是拼着命去死的。但愿来世我们还是好兄弟,只是你不要再这么冷冰冰的。照顾好你的锦如……” “哥哥!”琴静无力的轻叫,流出了泪。 又是墨族,逸晨跟墨族有什么关系! 可惜墨否隐藏了墨族的痕迹,让廖锦如算不到他们的事。 “哎呀,怎么死了?”一侧响起一道女声。 “你是什么人?”苒绝冷冷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的女人。 “啧啧,这就是仅存在世间的墨族的子孙?一下绝了后?”那个女子面带惋惜的啧啧叹道。 “你是墨族的人。”廖锦如神情凛冽,如今凡是跟墨族有关的人都让她愤恨。 “对啊,我叫墨琴。”墨琴嘻嘻一笑,走到琴逸晨身边,来回的打量着他,“我哥告诉我,这个人是数百年前留在世间被打去灵力侥幸逃脱的墨族的后人,让我接他回到墨族,谁知他竟然自杀也不愿承认墨族的身份。” “我知道了,一定是墨族脱离了大邱山脉的尘封,所以唤醒了逸晨对自己身世的感悟,才让他有了两种人格,他虽然是墨族的后人,但已经抹去了墨族邪恶的东西,就是因为你们的召唤,才将他逼死。”廖锦如道。 “圣女果然一点即通。”墨琴拍手称赞。 “可是小静怎么没事?”苒绝问。 “小静——”廖锦如望向怀中的琴静,她也努力睁大眼看着墨琴,想要知道答案。 忽然有个不好的念头从廖锦如脑中划过,她想要制止墨琴,可是墨琴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那还用问嘛,她肯定跟琴逸晨不是一个爹了,说不准是她娘偷人生的。”墨琴漫不经心的道。 廖锦如顿时感到手中一松,琴静闭上眼,僵硬的身子不再接受自己灵力的呵护。 “小静!你要振作!”廖锦如急切的呼叫,如果她紧闭了自己,那么灵力就无法强传给她,她就是在等死。 琴静的脸如死灰,对廖锦如的叫声不闻不问。 “她存心要死,你有什么办法?怎么世间的人都这么傻?”墨琴啧啧道。 “你闭嘴!”廖锦如怒道,墨族的人心真的很冷,视生命如草芥,他们能对善良无辜的百姓动手,足以见他们焦黑的心肠。 琴静死了,面对着伤在自己哥哥的手中,面对着最后听到自己身世的议论,更面对着唯一亲人的惨死,又没有爱人可以依靠,她无力再活下去,任由自己的生命枯竭。 “都死了,我也没事可做了。”墨琴瞥了眼琴静,漫不经心的道。 “站住!”苒绝挡在墨琴面前,“天山族长呢?” 他还没有忘记这个问题。 “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年轻族长?”墨琴嘻嘻一笑,“我哥哥请他去做客了。” “你哥哥是墨否,对不对?”廖锦如轻轻的放小琴静,站起身。 “对啊,我大哥就是墨否,墨族的族长。”墨琴笑呵呵的道。 廖锦如看着墨琴的笑容,想不到尘封了几百年的墨族人中还可以有这样灿烂的笑容,实在难得。 “墨否带我哥哥去哪儿了?”廖锦如问。 “哥哥做事,哪是我能知道的?我也是照着他的安排做事罢了。”墨琴瞟了眼躺在地上的琴逸晨,“可惜啊,这么个人才就给死了,真是出师不利,接到哥哥的第一个任务就没顺利完成。” “替我联系墨否。”廖锦如直视着墨琴道。 “你呀,找我哥哥做什么?难不成看上我哥哥了?”墨琴嘻嘻笑着,“算了,你要有功夫,还是去看看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吧,如今,怕是天山族的恶名传遍天下了。当年的事本来就记述不详,你说现在那些愚蠢的人会不会认定天山族就是当年那个祸害他们的妖族呢?我经过皇宫的时候,好像还听到有人叫着妖女呢,是不是就是你呢?” 廖锦如盯着墨琴,所有的恶事从这个女子口中说出怎么就那么的风轻云淡呢? 114.大结局- - 墨琴说完,歪着头朝廖锦如笑笑,扭头飞掠而去。 哈哈,外面的天地真大,不像在大邱山里,飞来飞去就那么点地方。墨琴回头看看追上来的廖锦如,挑衅的笑笑,继续前行。 两人追逐了好一阵,其实就是在围着绝王府兜圈子。 这个墨琴本事也不小,廖锦如在短时间内拿她也没办法。不过墨琴一下也脱不了身。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玩儿了!”墨琴停在一棵树上,回头看着廖锦如,“我告诉你,那个好看的族长让我哥哥引到大邱山了,好歹也得让你们天山族的人尝尝大邱山里的滋味。不过我劝你还是先不要找他了,因为我哥哥现在肯定已经去你们天山族了。” 廖锦如一惊,不管是大邱山还是天山族都不是她说去就能去的,她可没有哥哥与莫否的本事,瞬间转移,即使廖锦源已经到了大邱山,她若寻去,骑着天山族的宝马也得好些天。 “我告诉你,这次你们天山族是要玩儿完了。”墨琴得意的道,“在世间,你们是世人眼中的妖族,祸害四方,在天山还得面临我们的报复,那可是我们积聚了几百年的宿怨,誓要有朝一日重返世间的时候,将你们的族人连同你们生活的地方一起毁灭。名誉与实力,一起灭亡。” “你呢?在你的心中也只有报复吗?”廖锦如望着墨琴,她不愿相信这个带着嘻哈笑容的女孩也只有一颗报复的心。 其实什么民族都有异类,就像天山族里有连琪这样的人,墨族也一定有心灵纯净的人。 不管墨琴的心是不是纯净,就算她对琴逸晨与琴静的死表现的漫不经心,但是廖锦如通过她的笑声可以感到,那只是表面,一个做为墨族人的表象而已。 她跟墨否是不同的。 墨否那样的人不能拥有墨琴这样的笑,能够像墨琴这样笑的无拘无束的人也不会随了墨否那种人。 “我?”墨琴指指自己的鼻子,笑笑,“说真的,我对报复还真的不在意,不过那是老祖宗留下的遗训,只能照着做了。咦?真是奇怪了,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些废话?” 廖锦如微微一笑,“墨否去了天山,那谁招呼我哥哥?不会是你吧?”如果没人缠住廖锦源,他一定会尽快脱身回到天山的,大概墨否也是忌畏廖锦源的本事,一时又对付不了他,才故意将他引走的。 就凭墨否让墨琴来找琴逸晨,就知道墨否并没让墨琴参与什么报复的大事,只是给她安排个小角色而已,那么纠缠廖锦源的任务非她莫属了。 “啊,你好聪明!”墨琴没有否认,歪着头瞧着廖锦如,“那你说说我现在明明还在京城,怎么来得及去招呼他?” “你有你的办法。”廖锦如微微一笑,“不过我没时间陪你聊了。我得赶快回天山,免得族人遭了你哥哥的毒手!” 既然确定由墨琴纠缠哥哥,廖锦如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当务之急还是马上赶回天山,与墨否决战。 “喂,你真的放我走了?”墨琴失望的叫着离去的廖锦如,她还没玩够呢! “我知道自己暂时拿不住你,就不浪费时间了!”廖锦如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喂,你可慢点,别伤了肚子里的宝宝!”墨琴忍不住的多嘴,这个圣女真可爱。 真是一个寂寞的女孩。廖锦如笑笑,没有继续理会,返回了绝王府。 苒绝已经让人安置好了琴逸晨与琴静的遗体,还有之前死去的琪落。顺便给琴庄传去了消息,以后,名扬天下的琴庄怕是要随着主人的逝去不存在了。 “绝,”廖锦如将苒绝拉到一边,“你能不能让人给你大哥捎个信,看他能不能帮一下受难的百姓?墨族这一闹,肯定伤亡惨重,我们也没时间去管。” “我已经让人去了。”苒绝道,真是庆幸有崔泽坤这个大哥。 “绝,谢谢你。”廖锦如凝望着苒绝,天山族已经成了世人眼中的妖族,祸害人间,苒绝跟着自己,一定也已被世人痛骂,曾经的名声响亮威望极高的绝王不复存在,只有被妖女迷惑了心智的愚蠢男人,跟她一起背负着不公的评论。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苒绝握住廖锦如的手,问。 “回天山,墨族第一要对付的就是天山族。”廖锦如道。 “好,我跟你去。”苒绝果断的回答。 “绝,站好。”廖锦如站在苒绝面前,伸手在他的身上来回游动,好像在替他梳理脉络。片刻停下了手,对苒绝笑笑,“好了,我打通了你身上的暗经,你就可以看到天山族或者墨族的人使用灵力的攻势,这样你就可以避开,还能设法应对,到时候再有人想用灵力控制你,凭你本身的功力也能躲开,除非遇到像墨否那样的高手。” “就这么简单?”苒绝疑惑,在他眼中,锦如口中的灵力应该是很神奇的东西,当墨否用灵力指着他时,他竟然一动都不能动,毫无反抗的能力。 “是啊,灵力其实是一种暗气而已,也有它的攻势,只要能看的清,感觉的到,一样可以避开。只有像墨否,哥哥那样的高手才会用自身强大的灵力集结封印或者动用其他的法术。本来曾经做为圣女的我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我放弃了圣女之位,也就没有练到那个地步。”廖锦如解释道。 “也就是说,我现在也可以帮你向墨族的人反击了?”苒绝问。 “是啊,你能帮我了。”廖锦如笑笑,她知道这些日子一定很伤强大的绝王的自尊,目睹了一件件不可思议的事,一定觉得自己变的无能了。现在给了他能力,也算揭去了他的心结,虽然他一直没有把自己的心结郁闷表现出来,但是廖锦如知道它是一定存在的。 苒绝带着廖锦如一起骑着从天山族带出的宝马,快马加鞭的奔回天山。 没有了廖锦源的帮忙,他们得徒步翻过天山,天山上常年飞雪,积雪很厚,不仅冷而且异常难走。 “咦,怎么没有往常那么冷了?”廖锦如皱皱眉头,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都是跟天山脚下的牧民买好了皮裘做为抗寒的装束,可是这一次身上的皮裘都不用裹紧,因为并没感到往日的那种刀割在脸上的寒风,雪花虽然飞舞但没有往常的大,反而尽显纷扬的舞姿。 苒绝没有感觉到,毕竟对没有走过雪山的人来说,这里还是很冷的。 若是锦如突然说不冷了,那么雪山往日会冷成什么样? “好奇怪。”廖锦如不由的加快了脚步,直觉让她认为天山的变暖一定跟墨族的人有关。 “圣女,圣女!”刚回到族里,就有人朝廖锦如高声叫。虽然她早已不做圣女,可是没有了族长,新的圣女还没选出,上一任的圣女在危难的时候还得出面领导族人。 “怎么回事?墨族的人呢?”廖锦如四下张望,并没发现墨族的人影。 “锦如,先去见我爹爹。”云娘跑来急急的拉着廖锦如。 “老族长出关了?”廖锦如问。 “嗯。”云娘拉着廖锦如边走边说,“爹爹的药炼好了,娘也吃了,醒过来了。可是墨族的人突然出现,他必须迎战。” 廖锦如知道老族长常年闭关的原因就是为了凝集所有的灵力炼化起死回生的药,让放在冰棺中的生命垂危的妻子醒来。现在他终于做到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幸福的生活,墨族的人又来了。 “爹,娘。”坐在老族长身边的迎皓看到廖锦如与苒绝,向二人跑了过来。 廖锦如扫了眼帐篷内的人,老族长夫妻,还有她的爹娘,各位长老,连琪。 “锦如,有没有你哥哥的消息?”老族长问。 “哥哥被墨族的人引到大邱山了,时间紧迫,我就没去找他,直接回来了。”廖锦如道,“族长伯伯,天山变暖是墨族的人做的?” “是。”老族长气色凝重的点点头,“他们是要毁去我们的所有,你们都知道天山是我们的屏障,是我们的保护,若是天山化了,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就不存在,也没有凝练灵力的条件,无法再能跟墨族对抗,墨族以后行事将百无禁忌,所有的人都将生活在墨族的**下,如果墨族仍然存在灭掉外族只留他墨族人的想法,那么世间将血流成河。” “墨族的人现在哪里?我们去阻止他们!”廖锦如问,为什么她一路上没有见到墨族的影踪? “墨否带人在我们的草原之心结起一个天网,他在里面施法,那种热量就是他发出的。可是我们冲不破那道网,无法阻止。”连琪道。 “我们也不可以一心去破网,”老族长道,“在我们费力破网的时间里,墨否的能量在迅速的膨胀,足以将热量燃到最高,化去天山的积雪。” “那我们只有兵分两路,一路去抵挡热量,保护天山,一路继续冲破天网。”廖锦如道。 “不错,所以我将大家叫到这里,正好锦如也赶回来了,锦源之后由你们转告吧,以后的天山就交给你们了,我只能做到尽力保护天山,但愿在我抵挡的时间里,你们能打败墨族。”老族长道。 “族长伯伯——”廖锦如带着忧伤的神情望着这个慈祥的老人,又看看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族长夫人,他们刚刚再次见面,却要面对这样的生死诀别。 所有的人都知道,要想保护天山,就只能进入天山之心,而拥有进入天山之心能力的人就只有历代的族长。此时,就只有老族长一人。 进入天山之心还得施法术与天网中同样施法术的莫否相抗,一股热量,一股冷量,激烈的争斗,不知老族长的体力能否赢的了年轻气盛,又夜以继日一门心思练功的莫否?毕竟老族长为了凝练丹药已经耗费了好多年。 如果有意外,那就是诀别。 “啊!”突然,廖锦如说不下去了,小腹开始阵痛。 身后的苒绝连忙扶住她。 “是不是要生了?”廖夫人马上站了起来,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还没足月呢。”廖锦如无力的摆摆手。记得生迎皓时也没这么痛啊,那点痛还没自己受到刀剑的伤害疼呢。可是现在怎么这么痛?孩子不会有事吧? “突然有了墨族的事,你来回的奔波,即使有灵力护体,也怕动了胎气。”族长夫人起身走到廖锦如的身边。 “云娘,你跟你娘照看锦如,我们先出去。”老族长当即下令,所有的男人走出了帐篷。 “迎皓,跟你爹先出去。”廖夫人道。 “好吧,姥姥。”迎皓拉着苒绝也走了出去。 “夫人,锦如的情况?”苒绝担忧的问。 “据我的经验看,确实是要早产了,若是能顺利生下,都会平安的。”族长夫人道。 *** “哇——”婴儿的啼哭声从帐篷内传出。 苒绝率先一步奔了进去,看到面含微笑的廖锦如与小小的婴孩,触动着唇角,弯弯的翘起。 “绝,你笑了。”廖锦如轻声道,这次的笑容没有那么的僵硬,自然而然。 “迎皓有妹妹了,真是儿女双全了。”廖夫人开心的道。 “只是现在——”廖锦如收回笑容,皱起了眉头,与墨族决战在即,怎能照顾这个刚出生的孩子? “这个孩子刚出生,不可以让她遭受这场灾难。”族长夫人看着婴儿,她已经止住了哭声。 “绝,我们送她走吧。”廖锦如起身拉着苒绝的手,面带忧伤,她舍不得,可是没有办法,此时真的给不了她安稳的环境,而且与墨族的交战也不知会持续多久。 “能把她送哪儿?”苒绝问,当初迎皓出生,他没有守在身边,此时女儿还未足月就出生了,自己同样无法照顾她。 “不知道,”廖锦如摇摇头,“总之是先去别的地方避一避吧。” “锦如,你确定要把孩子送走吗?”老族长走了进来,凝重的问。 廖锦如点点头,“她真的不适合现在出生,既然出生了还是先避开吧,希望她能原谅我这个做娘的狠心,我也是为她好,我照顾不了她,就让她去一个平安的地方找人照顾她吧。” “那好,我们去石宫。”老族长道,时间紧迫,不能再有拖延,安置好这个孩子,他就得去天山之心了。 廖锦如将孩子包好,抱起,由苒绝搀着,走出帐篷,朝石宫走去。 石宫里有一座水晶棺,人躺在里面,由族长施功,可以将棺中的人送到另外的世界。这是天山族至高的功法,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否则有可能会破坏某一世发展的进程。而且也不会有人轻易的愿意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去一个未知的陌生的环境里生活。 无奈的廖锦如替她的女儿做了决定。 “绝,给她取个名字吧。”廖锦如看着躺在水晶棺中的女儿,挥动着小手,似乎再朝她笑。 “忆锦,叫忆锦吧。”苒绝道。 “好,忆锦。”廖锦如抚摸着忆锦的小脸,忍着泪,笑着。 “老族长,”一位长老突然走来,看了眼棺中的婴儿,道,“石盘所指,新的圣女应该出现在石宫的东方,也正是这个孩子出生的方位,我们是不是应该试试看她是否为新的圣女?” 新的圣女没有选出前,每一个方位里出生的女孩都要经受圣女的测验,这是规矩。 当时年幼的廖锦如就是被这么轻轻的一测,成为了圣女。 廖锦如自然知道测试的方法,就是看这个孩子是不是能够抓着自己的东西,一定时间内不肯放去,其实就是一个无意识的行为,却被族人看做是圣女的本能。 廖锦如不愿自己的孩子被套上圣女的枷锁。 “锦如,试试吧。”老族长知道廖锦如的抗拒,“如果她真的是圣女,那么凭着烙上的圣女之印就可以顺利的将她召唤回来,否则若想在茫茫的人海中,而且是跨越了时空去寻找,太难了。” “娘,试试吧。”迎皓哀求道,“这样就很容易让妹妹回来了,至于要不要做圣女是之后的事,你不是也不算是真正的圣女了吗?” “好吧。”廖锦如抵挡不了召回女儿的诱惑,点头答应了。 廖锦如将自己的一块锦帕放到了忆锦的手中,小忆锦张嘴笑着,用不太灵敏的手握着,来回的挥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块锦帕被忆锦攥着,丝毫没有放开的样子,好像很喜欢这第一件触碰到的玩物。 “圣女,她就是新的圣女。”长老兴奋的道。 廖锦如眸光暗淡,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老族长替忆锦打上了圣女之印,关闭了水晶棺。 所有的人安静的立在一边,老族长默默的念着咒语,施着功法。 一眨眼,棺中的孩子不见了,只留下那块刚刚被她把玩过的锦帕。廖锦如多么希望这块锦帕也能跟着她一起离开,可是没有。忆锦就像她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间一样,又赤条条的离去。 泪夺眶而出,廖锦如紧咬着自己的唇,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十五年后的几天,由当任族长的召唤,她就可以重新返回到水晶棺中。”老族长道,“你们别忘了迎接圣女的归来。” “嗯,”廖锦如点点头,她一定会守在棺前,等着女儿的回来。 “我要去天山之心了。”老族长扫了众人一眼,“你们要做好最艰难的准备。” “族长伯伯,”廖锦源回来了,走到了老族长跟前,“让我去吧。” “喂,你去干什么啊?送死吗?”廖锦源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墨琴,不管自己已经到了什么地方,没有任何顾忌,“我让你回天山,可不是让你送死的,要死的话还不如我直接杀了你。” “闭嘴!”廖锦源瞅了眼墨琴,目光犀利。 “喂,廖锦源,你也太过分了,你可是我放出大邱山的,要是我哥哥知道了,非剥了我的皮,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天山族的人不是都心肠软吗?”墨琴不依不挠的道。 “你是墨族的人?你哥哥是谁?”一旁的长老朝墨琴逼近,墨族的人实在太狂妄了,竟然独身一人在天山族的圣地叫嚣。 “我是墨琴,我哥哥就是让你们惧怕的莫否了,还有一个莫非,也是本领极高的。”墨琴对自己的处境丝毫没有惧意。 “墨琴,你想活命,最好闭嘴。”廖锦源厉声道。 “怎么?来到你的地盘就得听你的啊?你是天山族的族长,又不是我的。”墨琴撇撇嘴,翻了廖锦源一记白眼。 廖锦源大手一挥,就见墨琴似乎被关在一个罩里,张着嘴说着什么,没人听得见。 廖锦源不再理会墨琴,转而对老族长道,“让我去天山之心吧,您难得跟伯母团聚,还有云娘,一家三口,该有个和睦的晚年。” “锦源,做为族长,你应该知道此时不是话感情的时候。”老族长严肃的道,“你还年轻,天山族需要你这样年轻的血脉带着走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让它发挥一把余热吧。” “族长伯伯!”廖锦源还想争。 “住嘴。”老族长神情严厉起来,“有我在,你就得听我的,你是代族长,不得反抗我这个正任的族长。” “啊——”石宫外传来凄厉的惨叫。 众人急忙出宫,只见一帮墨族的人守在宫外,恶气腾腾。几名天山族的人,惨死在宫前。 “娘!”云娘看着其中一具尸体,悲痛的大叫,扑了过去,她娘给她爹准备了进入天山之心后需要的物品,还没交到她爹的手中,竟然被墨族的人杀死! “你们太过分了!”刚失去孩子的廖锦如化悲伤为戾气,挥手朝那些墨族的人打去。 “你马上率人迎战,冲破墨否的天网,我要进天山之心了。”老族长掩去妻亡的悲痛,捡起掉在地上的,由他的妻子为他准备的最后的东西,朝远处掠去。 一枚丹药从他的身上跌落,那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药,他用了多年的心血才练成,却只让妻子活了几天,就又面对死亡,而且是彻底的死了。哪怕存有一丝极微弱的呼吸,凭着仅存的这颗药,也是能够再救活的。 起死回生,完全死了,就无法回生。 老族长任凭那枚珍贵的药丸跌落,奔向天山。 其实,他的生命也是无法预料的,或者就会死在天山之心里,这也算二人相携老去吧。 “爹,我跟你去。”云娘高叫一声,追向她爹,她有跟她爹一样的血脉,可以帮到他。 廖锦源看了眼远去的二人,回头看着迎皓,小小的人毫不畏惧的看着打做一团的人。 “迎皓,”廖锦源蹲下身,摸摸迎皓的脸,“跟着外公外婆回石宫,要乖。” 迎皓听话的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此时绝不可以给大家添乱,让爹娘担心。 廖锦源拉着迎皓的手,走进石宫,在墨琴面前一挥手,让她恢复了自由。 “外面已经开始打了,你说要制止他们的,看你怎么去做。”廖锦如在墨琴开口前,抢了她的话,说完,拽着她奔出石宫。 “苒绝!”连琪挡在了出手的苒绝面前,焦急的道,“你参合什么?墨族的人来势凶猛,你还是快躲起来吧!” 苒绝一把推开连琪,朝廖锦如所在靠拢。 “苒绝,你这是在送死!”连琪高声道,她相信凭着墨族几百年的积累,还有那颗报复的决心,天山族肯定不会轻易的赢了他们。 连琪突然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廖锦源另开一路朝墨否所在的草原之心掠去,熊熊的热量从那里散发,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冲破天网,制止墨否。 “廖锦源!”墨琴追上了廖锦源。 同时,廖锦如与苒绝他们也解决了那些兴风作浪的墨族的人,来到了草原之心。 这里有更多的墨族人在把持着,最中是墨否盘腿而坐。那道无形的天网就在他的四周。 “大小姐!”墨族的人看到墨琴的到来,恭敬的道。 “你们快让开!”墨琴指着众人道。 “让开做什么?”莫非站出来,盯着墨琴,墨否让她呆在大邱山缠住廖锦源,她却跟着廖锦源来到了天山,事情肯定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二哥。”墨琴道,“天山可是个好地方,阻隔住外界的干扰,让这里保持着清净,也是我们在外修炼的好地方啊,干嘛要把它化掉?” “我们不需要这里,天山族所有的东西都要毁掉。”莫非冷冷的道。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跟大哥说。”墨琴说着就朝天网走去。 “大哥不会理会你。”莫非瞟了眼任性的墨琴。 “我们冲。”廖锦源知道墨琴根本没办法说服她的族人,低声对廖锦如道。 “好。”廖锦如点点头,他们不可以让时间拖延下去。 于是,在草原之心,恶战开始了。 墨族的人坚守着阵地,不让天山族的人靠近天网。 而天山族发挥着最强的功力,誓要冲破天网。 两族人连打了三天三夜,廖锦源终于站在了天网处。 雪山尽显融化的迹象,若没有老族长在天山之心与之相抗,肯定拖不过这三天。 有墨琴的暗中做绊,廖锦如带人牵制着其余墨族的人。 剩下就是廖锦源与墨否的对抗。 “砰!”的一声巨响,天网打开了。 墨否从中一跃而起,迎上了冲进去的廖锦源。 众人继续角斗。 墨否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墨琴,紧要关头就是遭到这个妹妹的破坏,若不是她让廖锦源轻易逃脱,怎能让他及时的冲破天网,阻止了自己? “大哥,住手吧。”墨琴对着墨否大声叫。 “大小姐,你太过分了。”墨族有人恨道。 “墨琴,你给我闭嘴!”莫非在墨琴身边冷冷的道。 “廖锦源,我没办法,先去找灵儿了。”墨琴急的一跺脚,转身掠走了。 廖锦源带人逼着墨族的人离开天山,朝远处打去。 远离天山,才能让留守在天山族的人获得喘息的机会。 “真没想到你这个年轻的族长本领极高。”墨否一边与廖锦源打,一边忍不住道。他原以为享受安逸生活的天山族人是不堪一击的,谁知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很多。 打了很久,也不知这支打斗的队伍拖出了多远,所有的人都筋疲力尽。 苒绝紧紧的跟着廖锦如,不离不弃。 “廖锦源,跟我走吧。”墨琴骑着一头怪兽返回,那是她的那个叫灵儿的宠物。在被封印的大邱山脉里自生自长的生命。 “你让开!”廖锦源与墨否异口同声。 “哥,为什么要打?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为什么一心都要复仇,好好的享受外面的宽阔的日子不好吗?”墨琴不明白。 “闭嘴。”墨否面无表情的道,丝毫不放松对廖锦源的警惕。 太阳**的照在众人身上,时值正午。 散布在四面八方的墨族人全部朝打斗的战场寻来,他们知道,只要赢了这帮天山族人,那些留在天山的人就更容易对付,消灭天山的目的指日可待。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让所有的人不得不停手,紧闭双耳,眼前一片刺眼的光芒。 再睁开眼,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面前没有山,没有树,没有世间的一切,就连天都是明媚的白天,白茫茫的,好像它本该就是亮的。 眼前很空旷,好像没有边际,平平整整的地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这群势如水火的人。 “怎么回事?”众人不解。 “我们被封住了。”廖锦源看看四周,这一定就是自己曾经算到的那个另外的的空间,已经知道结果的他,反而淡定了许多。 “什么意思啊?我们出不去了?”墨琴急切的问,她好不容易离开大邱山,又要被封在这个一无所有的地方? “族长!”墨族的人首先不安起来,获得新生是他们的向往,再次莫名其妙的被尘封,是他们最不愿面对的结果。 “呵呵,这样也不错。”廖锦如悻悻的笑笑,偎在苒绝身边,“再打来打去也没意义了,幸好有你。” 墨否凝神望着远方,眉宇间微微的颤动可以看出他此时也是心潮澎湃的。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报复了天山族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 所有的人从最初的不甘想方设法,到无可奈何,到最终失去了希望。 他们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的边际,不管走好远,都走不到头,或者是又回到原位,没有方向的分别,没有白昼的分别,即使不吃不喝也感不到饥渴,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所有的人都没变老的痕迹。 墨族与天山族的人没有了争执,甚至可以交往谈话,由敌人变成了相依的伙伴。 ……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下去,仿佛永远也没有终结。 廖锦如与苒绝相携坐在空旷的土地上,前方没有夕阳,没有日出,没有明月群星,只有两颗紧紧相依在一起的心,平静的跳动着…… *** 幸存下来的天山族不再是世人的秘密,但是重新安定下来的人们也不敢轻易的去查探他们的详情,天山族成了所有人的避讳,他们不再“祸害”人间,也没人有除去“妖族”的心。 没有莫璔夜的解释,就没人清楚墨族的存在,世间所做的一切杀戮都是天山族做的,天山族承担了墨族的恶名。 但是,心境清淡的天山族人不屑于解释,既然没有了墨族的作乱,那么就随其自然的生活着。 廖锦源与廖锦如夫妇与参与战斗的天山族人,还有那些墨族的人全部突然消失在世间,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留在天山族的人开始了他们新的生活。 苒迎皓先做为族长的候选人进行培养,然后做了族长,等着妹妹的回来。 莫璔夜忘不了廖锦如,忘不了他是这场灾难,还有让锦如蒙上不白之冤的罪魁祸首,但是他没有勇气说出,做为一代帝王,他没有承担一切的勇气。 在众臣的压力下,落寞的莫璔夜失去了强硬坚持的心,立沈翠心做了皇后,由于之后沈翠心因为救他而死,所以许诺她的儿子做了太子。 莫璔夜还纳了许多跟廖锦如有些相像的女子为妃,充斥后宫,以此寄托对廖锦如的思念。 崔泽坤散尽财富,扶助那些受到墨族伤害的百姓,他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外人,可他又是世人眼中曾反叛青辕王朝的皇帝的人,所以他的话没人会信。最终他默默的带着凝楣隐居山野。 所有的故事至此结束,等待十五年后忆锦——新任的天山圣女的回归,开启另一段故事的篇章。 【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本站页面简洁,无眩杂广告。更多最新全本优秀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晓筱柒】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